“今天又抓了多少良家夫男?”楚怀风虽然坐在桌边,视线一刻不停的追随着那个趴在超大号龙床上抓被子玩的小小身影,随时准备在险情发生之际第一时间救急。
“算上下午回府时那个慢了一步挡了摄政王轿子的少年,不多不少,一个手。”尚玄端起茶杯浅抿一口,自从五天前舒重韬获悉考题泄漏的事要求严查,苏应麒为求自保出卖尚玄做了替罪羔羊,于是背黑锅的尚大学士就在事先的安排下当朝翻脸供出幕后主谋是摄政王,引起朝廷上下一阵唏嘘,最后慑于摄政王的淫威只有先革去尚玄科考监督一职,再行调查。
“简直是胡闹。”楚怀风忍不住斥了一句,“有舒重韬在,他再怎么祸害百姓败坏名声,都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要知道今天舒重韬抱恙没有上朝,而且我在京城看见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何洛云了,可以想象舒重韬怎么抱的恙了。”
“值得吗?”楚怀风真是搞不懂苏应麒,这个人做事有没有考虑过付出的代价。
“你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好好守着十四,今天我们的摄政王已经下旨把我贬出城了,今晚我就走,希望这一走不会是永别。”
阿嚏——
苏应麒抱着暖炉,抽了抽鼻子,扫了眼今天的收获,摆了摆手,让人押下去。
五个无辜被抓回来的良民怒气横生,唾骂声一路沿着走廊传来。
“淫贼,你不得好死!”
“苏狗,你会遭报应的!!”
“阿嚏——”苏应麒揉了揉鼻子,当坏人也不容易啊,踢馆子,掀桌子,当街受贿,动不动就要喊打喊杀,还要拼命挖掘不顺眼的地方找茬,摆王爷的架子发飙。
“想不想听听今天传到我耳里的谣言?”语冰没好气的从后堂走出,“摄政王贪赃枉法私卖考题作恶多端荒淫无道奸淫掳掠鱼肉百姓,太师忠心为国联合朝中各位大臣意欲弹劾摄政王,被淫贼苏狗发现,派刺客潜入太师府,实乃卑鄙无耻人面兽心衣冠禽兽猪卑狗险禽兽不如大奸大恶……”
“还有什么贬义词通通加上去好了。”苏应麒掏了掏耳朵,吩咐厨房做最好的菜上最好的酒,继而疑惑的嘀咕道,“怎么成刺客了?我让洛云把伪造的玉玺和龙袍偷偷放到舒重韬的府里,他又干了什么多余的事?!”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语冰看不下去苏应麒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此事性命悠关岂容儿戏,“你救了善若水,很可能把你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到时候全大景把你当作第二个蔡卫,你怎么脱身?”
“大不了隐姓埋名,怕什么。”
“要是鄞王说话不算话呢?他想杀了你灭口呢?”
“我会把你的这种愤怒理解为是吃善若水的醋哦~”
“你可不可以认真一点!”
“我这么做并不是只为了他。我之所以回来做这个摄政王,可以说是为了寻找一个机会彻底帮十四摆脱他皇子的身份。你说我武断自私也好,霸道专横也罢,反正我就是不想让十四和这里扯上什么关系。”
转眼话题就被苏应麒从自私的爱情上升到伟大的亲情,语冰真恨不得拿榔头敲醒这个白痴。
“哪有人放着荣华富贵不要的!苏应麒,你这个天下第一大傻瓜。”
“我把你这句话当赞美收下咯~”苏应麒得意洋洋的抛了个媚眼,突然见语冰的脸色一变,回头去看,果然看到善若水不自在的站在门口。
“你怎么老喜欢站在门口?拜托你行行好,别让我每次都要担心你的身体。”苏应麒把暖炉塞到对方冰凉的手里,拖进屋里,责备的瞪了眼跟在后面的两个婢女。
“我刚才从走廊过来,那些百姓做错了什么?”
“你应该问的是你身边的那位做了什么。”语冰翻了翻眼睛。
苏应麒立刻瞪了一眼过去,说好了这件事不能让善若水知道。
“他们骂你的话,都是真的了?”
“这个尹博彦怎么还不来,都派人去接他了还那么大架子。”苏应麒装模作样的喊来手下,大大咧咧训斥了一顿手下如何办事不力,完全把善若水的疑问和语冰的白眼置之不理。
习惯了某人这种逃避话题的做法,语冰还没那么快可以像没事发生一样和善若水坐在这里聊天喝茶,丢苏应麒一个人在那儿演戏,去找毓官小兔子消磨时间去了。
苏应麒高调表现完摄政王的飞扬跋扈,转身只见善若水单薄的身子独自坐在桌边,低眉惆怅的侧影让他恻隐之心泛滥,把人送回了房。
叮嘱完一系列的保暖事宜,苏应麒准备回去考虑明天的恶行安排。
“等一等。”
听到善若水的叫声他还以为遗漏了什么,却见前者站在案几前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是……”善若水吞吞吐吐,别扭的转过了脸,“你……你不留下来吗?”
“呃……”苏应麒干笑了一声,“我待会儿还有些事要做。”
“是真的有事要做还是去找你今天抓回来的那几个?”善若水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我今天听到那些下人谈起你,外面都在传你光天化日之下做那种事……我原以为至少我和语冰他们是对等的……你当初愿意带我走,并不代表要对我负责……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是我自己误会了。”
“什么误不误会?”抓住擦肩而过之人赢弱的胳膊,苏应麒突然想到,“是谁在你面前多嘴?你怎么和他们不是对等的了?是不是洛云又为难你?”
“没有谁为难我,是我自作多情,以为那年发生的事代表什么,可是现在看来,甚至街上随便抓一个只要长的好看的你都来者不拒。”
“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应麒头疼的扶了扶额头,“总之,你只要好好待在这里,别让自己生病,其他的事你不要操心。”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放下自己的骄傲,丢下我的国家,抛开一切求你带我走,除了你我现在一无所有……”善若水迎上苏应麒饱含关心的视线,情绪激动,拽紧了衣襟哽咽透不上气,“你这种态度和眼神让我觉得你只是在同情我,如果你对我仅仅是可怜,你做的已经足够了。”
推搡着扣住自己手腕的人,善若水一心挣扎着要脱离束缚。
“放开我,我不要你的可怜,我不需要,是我伤害语冰在先是我自作自受,是我厚颜无耻还要求你带我走。”
“若水,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只看到同情和可怜吗?”苏应麒扳正善若水的双肩,眼神认真,语气不容置疑。
“那为什么你不肯留下来……”
善若水无力的把头靠在了前者胸前,苏应麒一愣,好笑的推开人,捧起双眸氤氲的脸,“你是因为这个才生气得要走?”
“……”意识到自己的无理取闹有多么的不知羞耻,本来就没什么经验的善若水窘迫的不敢抬眼,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我不是不想留下来,只是考虑到你的身体,我不想逞一时之快,又要你花个一年半载来调理身体。你哥的事让你承受了不少压力,我想等尹博彦来了把你身体调理好一点。”苏应麒一手搂着对方纤细的腰,美色当前,他怎么会不动心?天知道这几天熬的有多辛苦,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滋味简直像一窝蚂蚁在心头爬来爬去,五脏六腑都跟着痒。
恍惚眼前浮现那年的第一次心悸,两弯似蹙非蹙的柳眉,一双含疑非惑的凤眼,白皙如人偶般的肌肤透着病态,薄唇微抿,行动好比风扶柳,一颦一笑都牵着心脏的跳动。
现在美食居然主动送上门来,苏应麒的忍耐也是有底线的,理智一个松懈,手脚就自动把人给抱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