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何洛云调皮了点,任性了点,腹黑了点,苏应麒都可以当成童心未泯、生活情趣来享受,唯独他不能接受那灭九族的疯言疯语,现在见到白衣,都能条件反射的转身就跑了。
眼神闪烁的苏应麒引起路人的交头接耳,说也奇怪,前几天无论他逃到哪里,只要脚步一停,不是能听到那个尾音上挑的声音响起在身后,就是一袭翩翩白衣在视野里随风摇曳。
如今,他居然可以站在街头把陵扬街头巷尾传遍的大事听个七七八八,何洛云依旧没有出现。
可是现在欢呼雀跃言之过早,显然苏应麒在听到‘尚小侯爷即将大婚’的喜事后,整张脸黑成了锅底。
而此时,苏城郊外,河边的小屋中,年迈的老人日日翘首企盼着苏应麒的那个承诺。
一个摇摆不定的脚步声临近,并不是熟悉的人。
扑通一声,那人沉重的身体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散不去的酒味。
“谁在那里?”瞎子的耳力比起常人更灵敏些,楚母分明听到了另一个极其细小的呼吸,还能够掩去脚步声的恐怕只有练武之人。
“苏应麒不是池中物,你应该庆幸,可以为你的儿子牺牲。”
尽管没有上挑的尾音,清脆的嗓音换了平时,是一种享受。
把苏应麒追进陵扬,何洛云就返回了苏城。
只是随着声音刺入胸口的疼痛,让这种享受成了恶梦。
握住心口的利刃,汩汩的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大片,楚母冲口而出的鲜血淹没了她的哀鸣。
染血的匕首被利索的抽出,放到了醉酒倒地的蔡光耀手中。
陵扬,尚侯府。
“玄儿,你肯答应这门亲事真是太好了。因为你和苏应麒的关系,相爷已经多次回绝了我的面见,这次你娶了他的侄女,成了亲家,即可以消除他的怀疑,也能增加他对爹的信任,对我们尚家百利而无一害。”尚老侯爷脸上的褶皱笑成一朵绽放的怒菊,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沉默不语的儿子,送到房门口。
对这生怕自己出尔反尔似的押送行为,尚玄颔首微笑,推门而进,‘啊’了一声,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
“怎么了玄儿?”没走出几步的尚老侯爷闻声马上又折回来。
“没、没什么,我不小心夹到了手。”尚玄不动声色的挡去对方的视线,把门缝开到最小。
“都这么大的人,别再让爹和你娘操心,既然你不想要功名利禄,就乖乖娶妻生子,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嗯,我知道了。”
送走父亲合上门,尚玄松了口气,回头惊讶的去看躲在帐幔后悄悄探头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
“跟我走。”苏应麒大步上前,二话不说捉过尚玄的手就把他往门外带。
“别天真了。”尚玄挣脱掉前者的束缚,后退三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我不是女人,不需要谁来带我走。”
“只要你一天是我的人,我就有资格要你跟我走。”
“以你一介平民的资格?以你们家破人亡的苏家?我不会走的。你要为你爹娘活下去,我也要为我们家考虑。”顿了顿,尚玄轻轻叹了口气,“即使立场不同,他还是我爹。”
“如果他当你是他儿子,就不会强迫你娶一个根本不喜欢的女人。”
“我小时候曾打碎过一个价值连城的水晶球,那是我爹答应了相爷夫人从对岸带回来的。他在丞相府里跪了一天一夜,我还记得那夜的雪下的很大,积到了脚踝,他就跪在雪地里,为了替他不懂事的儿子求情。就像你说的,他的确是拿这桩婚事去笼络蔡卫,对你们来说,他或许不是一个好官,但是对我来说,他是一个好父亲。”
第三十章 面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