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我爱你+番外——姜蓝
姜蓝  发于:2016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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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肃,你爸不接受,我们听向前说过之后,以为他是喝醉了胡言乱语,他现在过得特别乱,整天跟那些不正经的女人凑到一块儿去。”

顿了一下,她又说“何肃,你可不要学他,不干净。”

我说“我知道。”

我妈真的哭了,她哽咽着说“怎么会这样呢,都怪我们,只顾着挣钱让你上学,忘记了你的想法,都怪我们,肃肃,真的不能改吗?改过来行吗?之前不是说交女朋友了吗,你说了之后我跟你爸都特别高兴,怎么会就没了呢?”

我站定,微微低下头去,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嗓子里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我想解释,我想抱怨,我想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用你们管,我想说我已经准备出国,我想说很多事情。

但是,我妈在哭。

我说“对不起,妈。”

“肃肃,肃肃……怎么能这样,我以前听都没听说过,怎么会这样。”

她开始泣不成声,我静静地听着,不知道该作何安慰,她骗我爸说她要加班,然后偷偷给我打电话说这件事情,我却不能让她高兴,她还身体不好,我真他妈的不孝。

握着闻孟凉的手一会儿松开,一会儿握上,我有一瞬间几乎就要动摇,转眼又看到闻孟凉凄惶的双眼。

我不忍心,也不舍得。

过了好一会儿,我妈才止住哭声,她挂断电话说说了一句“不要让别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以后看你爸怎么说,我先挂了。”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九月的天气凉风习习,吹的人心发冷。

“过来。”

闻孟凉刚刚洗了澡出来,身上穿着我给他买的浴袍,头发又剪短了,还不到眉毛处,倒是跟闻文的发型有些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

他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然后抬头看我,在我面前他总是笑,我几乎看不到别的表情。

我烟瘾有点儿犯了,心里难受,但是这几天一直咳嗽,治也治不好,只能控制着自己,但是心中止不住的慌,总觉得做什么事情才能止住,暴躁,想砸东西。

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渐渐加了力,他禁不住想站起来,被我用胳膊压住,一动也不能动。

我问“时阳是不是喜欢你?”

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再也没问时阳喊过时阳哥,也很少再到蛋糕店去。

我听闻孟凉说过,时阳手上带的那个戒指是他以前的伴儿送给他的,那个人是他的一个小读者,也是他小说改编的游戏的忠实玩家,两个人在游戏上相遇,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凑在了一起。

时阳家里比较有钱,他也从来没跟自己的父母说过自己的性向问题,后来他父母给他找了一个未婚妻,订婚那天他那伴儿就走了,赌气自己也结了婚。

时阳却没结,他后悔,却晚了。

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谁都知道,但是却还是要犯错,到头来也不知道是自己造孽还是造了别人的孽。

后来他就再也没找过别人,在北京谈合同的时候遇到闻孟凉,然后知道闻孟凉也是写先说的,两人的关系也就近了起来,后来的事情,我也算是都知道。

亏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个温润有礼的男人,没想到也是个渣。

闻孟凉从我手中挣脱,坐在我身边摇摇头,拿出手机打字:他没有喜欢我,他不喜欢你不要我。

管的倒是真宽。

2012年年初,烟花散了一地,闻孟凉先在雪地里冲我笑,我拿着相机给他拍了一张照,他跑过来看,手比划着让我看远天正在绽放的烟花,我笑了一下,把他抱在怀里,两个人拍了一张合影,我快走了。

我跟我爸妈没有再联系过,好像是就这样断了,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想不通,他们想不通我为什么不能改,其实在我妈心里,面子比我重要的多,所以她才会在最后嘱咐一句,别人别人知道。

她怕丢人,我遗传了很多她的特性,恶劣因子我都知道,这是骨子里带出来的自私,不管亲情多伟大,那也改不了。

三月,我的申请通过,晚上我搬了一箱酒,准备回去庆祝,一般情况下闻孟凉在做的时候也并不害羞,但是没有喝醉了大方,喝醉了之后,他简直主动的不能更主动,深得我心。

谁知道我回去之后,他竟然没在家,蛋糕店一般是五六点就下班,他回来的总会比我早,我觉得蹊跷,就想去蛋糕店找找。

反正也不远,到了之后,才发现蛋糕店一样是很多人,店里的员工都很忙,看到我后诧异了一下,又微笑地冲我点头。

说“老板在里边呢,你进去吧。”

我打开门走了进去,闻孟凉正背对着我站着,时阳在跟他说话。

因为闻孟凉听不见,所以跟他说话的时候一般要注视着他的眼睛,时阳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他说“孟凉,何肃要走了你知道不知道?”

闻孟凉歪着头点了一下头。

时阳又说“你别跟着他了,他对你不好,这个世界上好人多的是,不缺他一个,我以前劝过你那么多次,那时候第一次见他,我看他的性格还挺喜欢,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性格稳重,我以为他能照顾好你,没想到他既懦弱又暴躁。”

他抬起头来,看见了我,往后退了一步。

闻孟凉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我,眼睛里闪过一闪而逝的慌乱,快速跑到了我面前。

我笑了一下,走上前一拳打到时阳左颊,他的身体歪了一下,也伸手手跟我打,我的脖子那儿被他砸了一拳,火辣辣的疼。

我冷冷的说“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要说懦夫,还不知道我们谁才是。”

他愣了一下,更狠地打上来。

闻孟凉从我身后跑过来,一脚踢在时阳小腿处,他身子一歪,就要摔倒,被我扶住,不可置信地看着闻孟凉。

我低低地笑了,说“时阳,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就没必要横插一手。”

闻孟凉对我,是你想象不到的偏执。

第五十章:莫名绝望

回到家后,闻孟凉在纸上写:何肃,你别不高兴。

我笑了一下,伸手握住他的下身,他挣动了一下,然后顺从地躺下去。

第二天起来后,我看着他熟睡的脸,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疲倦,以我的性格,应该是最不喜欢纠缠,这段时间过得特别累,精神不大好,我身体好像比以前更差了,动不动就胃疼,头疼,哪儿都疼。

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待在一起,我挺喜欢看见他的样子,在我面前一片乖顺,但是又视觉上疲劳,我也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但是我好像真的改不掉,他喜欢上我,就注定了要承受这么诡异的我。

我又回了学校,直到出国前,也没有回过家,跟闻孟凉用短信联系,他有好几次问我为什么不回去,我都说我忙,我就是不想见他。

我以前上网查过我的性格,喜新厌旧,变心快,对闻孟凉,我已经足够有耐心,多的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但是缓冲期还是要的,距离产生美,整天腻歪在一块,心里都长草了。

出国的前一天,他有给我发短信,他说:何肃,我难受。

我正在收拾东西,看到短信后停了一下,出国要两年,这两年我们都不可能见面,我虽然心理性厌恶,生理性困倦,但是感情在,我躲不掉,我也会想,但是这是一种极其特殊的感觉,我想着他,我爱他,但是我又厌烦这样。

我回:我等会儿回去,你不要动。

他没有再去蛋糕店干活,每天都在家里码字,我曾经跟他说过让他多出去走走,却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我的。

长时间待在家里并不好,不利于身体健康。

看着很久没回来已经有点儿陌生的地方,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推门,我提前跟他说过我要回来,他应该已经把门打开等着我了,以前就是这样的。

谁知道我推了一下,门竟然没开,我只好拿出钥匙开门,门一打开我就愣了。

照片,铺天盖地的照片,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里,延伸到卧室去,到处都是。

我随手拿了一张看,都是我,有皱眉头的,有笑的,有写作业的,有打游戏的,有几年前的,有近几个月的,甚至几天前的都有。

闻孟凉缩在沙发上,看见我进来,腿动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我从照片上踩过去,走到他身边,问“怎么了?”

他不动。

我问“你干嘛呢!”

他不动。

我把他抱进怀里,几乎要忍不住打他,但是还是忍住了,他作的是他的孽,由我来收,爱情这东西,到了一定的境地,就成了负担,谁都累,谁都疼。

疼的话,忍一忍就过去了,我这才几天没回来啊,他就这样,我要是两年不在他身边,他死了可怎么办,看来,我得跟闻孟寒说说,好好照顾他。

他扑进我怀里,用牙齿咬我的脖子,似乎还嫌咬的不够用力,用牙齿使劲磨,知道血都磨出来了,他才罢休,伸出舌尖舔了一口血,凑到我面前吻我的唇。

我顺从地张开嘴,他把舌头伸进来,血腥味很浓重,他伸手死死扣着我的腰,几乎就是要往死里亲的样子。

我被他压在沙发上,看他通红的眼睛,看他凶狠的动作,任由他疯狂撕扯。

后来,我把他抱到床上,他闭着眼睛不看我,我亲上他的胸口,他缩了一下肩膀,伸手抱住了我。

进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他真的哭了出来,我怀疑,他要是会说话,一定会求着我不要走。

但是我有我的打算,又不是不回来了。

一夜缠绵,第二天我收拾行装跟着别的同学一块儿离开,走之前给闻孟寒打了电话,让她过来接闻孟凉,她骂了我好几句,才叹着气把电话挂了。

一年后,吕强跟我打电话说闻文他爸妈想要他跟闻文到国外去领个证。

我说“这挺好的啊,你们俩感情这么好,又有条件,不错。”

吕强顿了一下,轻声问“何肃,闻孟凉的事情,有没有告诉你?”

我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跟闻孟凉一直用手机短信联系,有时候会上网聊天,从没有断过联系,他也没有跟我说过自己有发生什么事情,我在这儿心静了不少,除了学习也没干别的事情,我都这么安生了,闻孟凉能出什么事。

吕强大声骂了一句,然后说“他孩子都快会喊爸了,你居然不知道?”

我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你说什么?”

他笑了一声,满是嘲讽,说“没想到你何肃也有这么一天,你走不到半年,闻孟凉就结婚了,我刚才也就是夸张,孩子还没生呢,不过也快了,你居然不知道,真是稀奇。”

你说的才是稀奇。

我停了一下,问“结婚了?跟谁。”

我一向说话平淡,这次忍不住带了点儿紧张,吕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他娘的,你怎么不安慰我。

“跟你们那儿的一个姑娘,家里穷,人长得挺漂亮的,就是看上闻孟凉了,哎,你说,闻孟凉这条件也不错哈,家里有钱,人长得也帅,现在的小姑娘,可不就喜欢长得帅的吗?”

是啊,闻孟凉长得好看,我比你清楚。

我说“我知道了,没事,先挂了吧,该领证就赶紧领了,闻文那么好一个孩子,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吕强骂了我一句就把电话挂了,我坐在桌子前看了一会儿,闻孟凉背叛我,你确定不是在说笑?

2013年,我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国内其实发生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我虽然多多少少查过一些新闻,但是了解的并不清楚。

过年的时候,我给闻孟凉发短信:我给你打电话吧,看看你孩子会不会喊叔叔。

过了一会儿,他回短信说:何肃,你不要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闻孟寒给我打电话,哭了一通,说她没能照顾好闻孟凉,她有一次不小心把闻孟凉跟我在一起的事情说出来了,她妈就知道了,也就是孙师太,孙师太登时就恼了。

她是一个很古板的教书人,知道这件事情后立马就要让闻孟凉结婚,闻孟凉除了聋哑之外没什么别的坏处,人还听话,还长得好看,他们家也算有点儿小钱。

就算再不喜欢闻孟凉,也不得不承认,闻孟凉是他们家唯一一个男孩。

后来就真的结婚了,闻孟寒是这么跟我说的,她说她妈威胁闻孟凉,要是闻孟凉不结婚,就把我是同性恋的事情传到各乡亲耳朵里去,让我丢尽人,让我何家再也没脸面出现在商绍。

然后闻孟凉就结婚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后来过了我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他老婆就生了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儿子,听说白白胖胖的,到后来的时候,口齿伶俐,咿咿呀呀,特别聪明。

这都是闻孟寒告诉我的,我实在想不通,她告诉我这些做什么,难道是感谢我让他弟弟脱离苦海,向我炫耀?

闻孟凉回:他还不会说话,不能喊爸爸,你回来的时候,或许就会了,我等你回来。

我说:好,你等我回去,还有半年我就回去了,乖乖地洗干净在家等我啊。

他回:我知道了,何肃,我好想你,我整天拿你的照片自慰。

我顿了一下,发短信过去说:别让你的孩子看见。

他说:嗯,我知道的。

然后我同学就来叫我出去了,我把手机放起来,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刚来的时候并不能适应,转眼一年半的时间就过去了,所有不适应的都变成了适应,等我修够了学分,我就能回去了,见见他老婆,见见他儿子,到时候,我自己也再娶一个。

本来定的是八月份回去,但是后来出了一些事情,就提前了两个月,拎着行李出了机场,我还没来得及跟闻孟凉联系,就接到了闻文的电话。

他哭着说“何肃哥,我出事了,何肃哥,我出事了,何肃哥,何肃哥……何肃哥……我出事了。”

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竟然把手机扔在了地上,发出了很响的一声声响,我把手机离远了一点,不明所以。

因为这件事,我的行程就被打乱了,我本来是想回商绍的,但是这样一来,我就只能暂时留在温阳,闻文打的那一通电话让我心里特别不舒服,我没办法,又联系不上,只好给吕强打电话。

“喂?何肃。”

他的声音很稳,我却生生听出了绝望。

我问“怎么了?闻文没在你身边吗?”

“何肃,我得艾滋了,何肃,我对不起闻文,何肃……我对不起闻文……何肃……”

他一边说一边哭,最后已经说不出话来。

巨大的震惊感让我无法适应,几乎拿不住手机,我问“闻文呢?”

闻文呢,很单纯很傻的闻文呢。

“在市医院,何肃,我对不起……”

我没听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来不及回去了,我直接就打车去了市医院,并不远,我却觉得用了很久的时间。

我到的时候,给闻文打电话,他不接,我想了一下,就到了专门检查的地方。

看到了他,他正在长椅上坐着,目光空洞,生无可恋。

“闻文。”

我喊,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

另一边,一对中年夫妇从医生房间里出来,哭的一脸心疼和绝望,不停地哭,根本停不下来,他们走到闻文的面前,想要摸闻文的头发,被闻文躲了过去。

人来人往,没有人说话。

我走到闻文面前,想拉他一下,他躲了过去,我打电话给吕强,问“怎么回事?”

他哑着嗓子,说“我不知道,我喝醉了,跟徐向前上了一次床。”

都他妈的不是东西。

第五十一章:结束

闻文不愿意回他们开的那个书店,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他父母在身后跟着,不知道他要上哪儿去,又不放心,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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