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当年+番外——水汀生月
水汀生月  发于:2015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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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目光在一刹那间硝烟弥漫,刘凡的脸仿佛隐藏在某个坚硬的面具之后,让一贯冷静自如的林冬青动摇了,他咬唇,内心闪过了一丝不安,他动了动嘴皮,说:“谢谢你的提醒”。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刘凡看着林冬青高挑纤细的背影,愤怒几欲喷薄而出,他真想追上去把这人狠狠按在地下暴打,然后占有对方,让他哭,让他疼,他嘴角是残酷的笑意,我想知道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是否还能扬起你高傲的头颅。

林冬青回到家时,子末正坐在沙发前看电视。后者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即走了过来,接过了他手中的西装外套,挂在一边。子末愣愣地看着林冬青,眉眼是笑意,嘴角也是笑意。他觉得他简直是疯了,前一秒不见这人就寂寞孤独的难以忍受,后一秒看见对方,几乎要喜极而泣,他真的是太高兴了,爱一个人原来会这样心痛又这样幸福。他的双瞳始终注视着对方,脑海里有个小人不停地在他耳边说话,他的胸口微微地起伏着,因兴奋而起伏。

子末上前一步抱住对方,将人死死控制在自己怀中,他的心脏狂跳着,身体也因兴奋而发烫,为什么只要看见他心脏就会狂跳不止,呼吸就会这样沉重,他捧起林冬青的脸,一脸痴迷一脸傻笑,他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痴迷,怀里的人也呼吸沉重,脑袋靠在他怀中,低低地喘气。爱上一个人,光是想到和他同处一室就会如此幸福,至少对子末来说如此。

他又像那天一般替他脱鞋,将人抱在怀中,他抱他抱地很紧,两个人窝在沙发中,看电视。子末笑了,傻傻地看着怀中的人,抚摸起他的额头、脸颊,只要看到他,自己的心就像是被融化了,再也容不下别的任何事物、任何人。他让他躺在自己的胸膛,两只手交叉着锁在林冬青胸前,怀里的人很安静,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睛又大又黑。子末忍不住吻了他的眼睛,脸涨得通红,他傻傻地笑了,说:“我从没和你说过,你是我的爱人,我会一辈子爱你,我说的在一起,不是一天,不是一个月,也不是一年,而是一辈子,我活着的一辈子,都会爱你。”

怀里的人肩膀已颤抖,不争气地呜咽起来,他抱着子末,哭得那样难受,几乎撕心裂肺起来。子末不知道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的告白会让他哭泣,他慌了,逼迫对方抬起头来,却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对方死死地咬唇,唇上已有鲜血渗出,林冬青双手抓住子末的衣领,吸了吸鼻子。子末见他这样更难受了,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把人抱的更紧了,他是他的宝,是他的一切,就算他哭泣着说讨厌自己,他也不会再逃了,他温柔的大手来回抚摸着林冬青的柔发,在他耳边好生安慰:“宝贝,怎么突然哭了?我哪里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还是你不再爱我了?”

“不是。”林冬青突然捂住了子末的嘴,破涕而笑起来。他用手摸了摸脸,却把泪花摸了一脸,样子看起来居然有些狼狈,他的鼻尖蹭在子末胸膛,用闷闷的声音说:“我是太高兴了,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我怕,有一天你会不再爱我,那我一定会活不下去。”说到这里,怀里的人突然抬起双眼,咬着唇凝视起子末。“不会。”他替他揩干了眼泪,好笑地说:“不管你是天使,还是恶魔,也不管你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都会爱你,都会陪着你。好不好?”

“好。”林冬青嘟囔着低下头,脸颊通红,烧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两只手吊在子末脖子上,温柔地轻轻地蹭了蹭对方,用低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我想要你。”子末呆了,电视机彩色光线下的眼明如炬火,他抱着对方走近卧室,窗外月色正明,子末的胸中是满满的幸福感,他希望这一切都可以停止下来,他想和这个人厮守终生,他突然想起了苏轼所作的那篇《后赤壁赋》,他的心情和那名千年前的词人居然惊人到一致,只不过他是为眼前这个人而已,如果是为他,什么都值得。

27.这出烂戏

太阳东升,熹光微露。巨大SIZE的床上,是相拥在一起的人。子末已经醒了,可是舍不得下床,看着怀里人的睡颜,他的心都要融化了。他真的好漂亮,睫毛浓密而长,在光影的投射下,落下了一层重重的阴影。他的皮肤白皙光滑,还残留着昨晚的痕迹,他身体的线条,纤细而美好,他的一切的一切,都让子末着迷,不能自拔。子末摸了摸对方嘟起的唇,那唇红润润的,带着熟透樱桃的味道,让他白尝不厌。子末笑了,走近厨房准备早餐。

两人用过早餐,林冬青脸色虽然疲惫,对着子末却永远是甜甜的笑容,他先开车送子末到单位,才又到王氏总部。办公室里,他坐在老板椅上,轻轻地旋转椅子。他一手撑在扶手上,一手抵着太阳穴,轻轻按了起来。他抿着唇,神色疲惫而苍白。

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林冬青拿起桌上的办公电话,拨通了某个号码,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来男人成熟稳重的声音。林冬青似乎心情很好,拿起话筒放在耳边,说:“你帮我查个事情。”“什么事?”对方问。“有关日本那宗土地的事,我总觉得不太放心。”林冬青的眸中带着狡黠,微微抿唇,这动作让他看起来十分性感。对方微微笑了,传来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对方回答:“我知道了”。林冬青正想挂断电话,又听见对方说:“周末有空聚聚,如果可以,带上你的那位。”说完,笑着挂断了电话。

子末下班后,经过银行附近超市,想到冰箱已经空空如也,寻思着买些日常生活用品就走了进去。走到超市门口,却看见一名很年轻的男孩子蹲在路旁,手里夹着烟,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男孩至多不过二十出头,脸上表情淡淡的,像是有什么心事,又像是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子末好奇的看了对方一眼,却迎上了对方略带怒意的目光。子末苦笑一声,感叹现在年轻人怎么这样暴躁的同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总之他并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也就难得计较。

他正抬腿往超市里走,只是还没跨出步子,就听见有人在身后说:“你,等一下。”子末震惊着回头,看见之前抽烟的男孩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插在口袋中,正用一副痞痞的神情注视着自己。男孩个子比自己稍矮,身材纤细,皮肤很白,五官很清秀也很端正。子末不确定地问:“你是在和我说话?”“不是你还有谁?”男孩的语气似乎很不耐烦,清秀的眉紧锁,他走到子末身边,轻声说:“我想请你帮个忙。”“什么忙?”子末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倒是这时,男孩很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又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才说:“假扮我男朋友”。

子末震惊到无话可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略带无奈地笑了,说:“为什么找我?”男孩笑了一声,扔掉了手里的烟,静静地看着子末,笃定地说:“第一,我知道你是GAY;第二、你长得很帅;第三、我知道你会帮我”。子末皱了皱眉,微笑着对男孩说:“我不会帮你,因为我有爱人。”“就因为你有爱人?”男孩怂了怂鼻子,皱眉,说:“我看得出来,你和我是同一类人。”子末看着男孩的眼神,居然有了一丝心虚,男孩的眼睛锐利而深邃,就好像能看透自己的秘密,他听见对方继续说:“我们都想被某人深爱,我看得出来,你已经找到了。而我,现在正在努力。所以,你会帮我”。

子末无力扶额,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他寻思起来,林冬青习惯晚上加班,如果和男孩耽误不久,也并无大碍。而且男孩虽然冷傲,性子却有些别扭,真是像极了某人。想到这里,他抿唇笑了,心脏又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好,我帮你。”他对男孩说。听到回答,男孩笑了,笑容很纯真又很冷漠。

男孩突然挽起子末的手,拉着他走到路旁,两人坐上出租车,男孩告诉司机去酒吧一条街。司机就发动了车子,车辆在马路上飞驰起来。子末皱眉,有些抗拒男孩挽着自己的手,他的身体不自然地僵硬起来,黑着脸说:“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切,男孩脸上闪过一丝不快,眨着眼说:“你要装的是我男朋友,待会见到那人,你这样不自然肯定得穿帮,我只是帮你提前熟悉熟悉,另外,我叫方天晴,你在他面前得叫我天晴,千万别给我出错。”呵呵,子末只觉得满脸冷汗,侧脸看车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男孩依旧在他耳边诸多嘱咐,只是他一句也没在听。

车子在酒吧街停下,此时已经华灯初上,可对于热衷夜生活的年轻男女来说,又难免太早。子末对方天晴说:“是不是太早了?”“不早了。”方天晴不容子末多说,拉着他走进其中一家酒吧。这家酒吧子末并没来过,装修简单优雅,不如逆光浮夸奢华,却让人宁静舒适,这里没有震耳发聩的音乐声,也没有疯狂扭动身体的男女,这里的一切都很安静,让子末的不安也减轻了几分。

方天晴拉着子末走上酒吧二楼,走进一间独立包间。包间内灯光昏暗,空间并不太大,中间放着一张酒桌,桌上堆满了喝完的酒瓶。一个穿着灰色上衣、黑色长裤的年轻男人手中举着一瓶XO正坐在沙发上。看到两人进来,男人抬起了头,暗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两人,眼中是喷薄欲出的火星,男人满脸怒气,将手中的酒瓶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方天晴拉着子末坐下,两只手紧紧地拽着子末的手臂,作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子末心颤抖的厉害。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居然觉得对方可怜。他不说话,这是方天晴进来之前告诉他的,他只需要沉默,并在必要时配合一下对方。

“你是什么意思?”男人冷笑着问,脸上带着轻蔑。“呵呵”,方天晴也笑了,拽着子末的手臂又紧了紧,他咬着唇,极力压抑着情绪,回答:“就是你看到的意思,我们分手吧。”“分手,你说分手?”男人怒吼着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地,好像随时都会栽倒,“为什么?”男人红着眼质问。方天晴吸了吸鼻子,冷漠地回答:“你可以出去找人,我也可以,我只想告诉我不再需要你,就同你不再需要我一样。”他的语气那样冷漠,让狂暴的男人震惊地无法动弹。他扯着嘴皮很难看的笑了,指着坐着的子末,质问:“这男人有什么?比我更有钱?比我更帅?还是比我更能干你?”哈哈,男人大笑着倒在沙发上,肩膀激烈的起伏。

“对。”方天晴的目光中带着不同寻常的坚定,认真地说:“他是没有你有钱,没有你帅。可他只属于我一个人,他爱着我,他只会爱我一个人,而不会爱着我的同时又爱着别人,所以就算他什么都没有,我也爱他。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说完,方天晴拉着子末就要往外走,却是突然间被男人抓住了手臂,红着眼恳求着说:“宝贝,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敢了。”呵呵,方天晴弯着腰笑了,笑声刺痛了自己,也刺痛了男人,他甩开了男人拉着自己的手臂,冲了出去。子末看了一眼男人,也跟着冲了出去。酒吧门外,是站在树下哭泣的男孩,子末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打着方天晴的肩膀,却根本找不到安慰的话。

28.我离不开他?

方天晴哭泣了一会就止住了眼泪,他的眼中含着泪花,脸上是倔强的表情。子末和他交换了电话号码,因为对方说或许会需要他的帮助,子末没有拒绝。他本想送方天晴回去,却被对方拒绝了。想着时间不早,子末也没有坚持。

回到家时,林冬青已经在家。子末打开门,就看见对方两手交叉放在胸前,正背靠着墙,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怎么这么晚?”林冬青扯着嘴皮问,眉头皱地死死的,看得子末心脏咚咚咚地狂跳。“遇见了朋友。”子末含糊着回答。“朋友?”林冬青突然走了上来,右手揪住子末的衣领,漂亮的双瞳闪烁着邪恶的光芒。“你骗我。”他笃定地说,目光冷冷地,扫过子末的脸,“你居然骗我”。

“宝贝,我没有。”他把人抱在怀里,怀里的人挣扎起来,子末就是不松手,两人因为扭打而滚到了地上。林冬青突然发狂似地捶打起子末。“乖,”子末微笑着,任凭对方动手,他继续说:“我说过,我不会爱上别人,不会背叛你,只要你高兴,你就可以打我,宝贝,我只要你知道,我只爱你,永远爱你,别生气好吗?”子末动情的握住了对方的手,一拳又一拳的落在自己身上。“别。”林冬青抗拒着,挣脱了子末的手,死死地抱住了对方,喃喃地说:“对不起,我又发脾气了,我控制不住,我怕我会伤害你”。

子末抱住了怀里的人,轻轻地抚摸着对方柔顺的头发。他的宝贝真是太敏感,太多疑,他太孤独了。他的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他会陪着他,因为他爱他,所以会忍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脾气。

子末挣扎着抱着人站了起来,先是抱着发狂的小兔子到浴室洗澡,洗完后又替对方擦干身体,林冬青这时已经不再生气,又变得和平时一样温柔。子末抱着他,来到卧室,两人紧紧相拥,对方紧紧握着子末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子末抚摸着他的发丝,一遍又遍地说着我爱你。

子末醒来时,太阳早已东升,微弱的阳光透过沉重的窗帘投射进来,光影在正背靠着自己坐着的林冬青背脊上变换。对方赤裸地坐在窗前。子末支起身体,把人拉到怀里。怀里的人身体软软的,有些冰凉。他抚摸着他光滑的皮肤,把对方抱得很紧很紧。

最近几天方天晴很安静,没有联系子末,子末也没有联系对方。本来就是一面之缘的关系,子末并不想过多参与到对方的生活,况且他家宝贝发起脾气实在太可怕了,他甚至是恐惧的,那天之后林冬青对他总是爱理不理,子末又哄了几天才把人哄好,他是真的怕了。小心肝不停地颤呀颤,就怕再来点意外惊喜。

王氏集团总部,总经理办公室。林冬青皱着眉,嘴唇抿成一条线,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又拨通了那个电话,说:“上次让你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对方的声音依旧沉稳,却有一丝动摇,对方回答说:“那块地有问题。”“什么问题?”林冬青继续追问。“那块地是依兰圣教旧址。”对方回答。“依兰圣教?”林冬青眨了眨眼,手已捏紧,笑着说:“原来是这样?你不舒服?”他又问。“有点小事。”对方期期艾艾地回答,音声似乎有些颤抖。“为了男人?”林冬青笑着问。“或许吧。”对方又嘱咐着说,“周末记得出来,你欠我的。”“知道了。”林冬青挂断了电话,略微思考了几秒,想象着薄情寡义的钟成饱受情殇的模样,心情难得的美妙起来。

他手中的笔不停地转动着,林冬青自从去英国后,就养成了思考时转笔的习惯。“依兰圣教?”他的五官扭曲起来,眼神中闪耀着可怕的光芒。区区一个圣教旧址,最多不过是让王氏损失惨重而已,对方的计划难道如此简单?林冬青不信,他邪恶地笑了,眼神中的黑暗更甚。他突然扔掉了手中的笔,看那支金属钢笔呈抛物线状撞击在落地玻璃上,接着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然后他抿嘴笑了,他最喜欢这种事物被破坏的感觉,这会让他觉得放松。

市区中恒律师事务所,三楼办公室。钟成放下手中电话,看向窗外,他的脸色苍白,嘴角毫无血色,他几乎怀疑自己就快死去。他已经有多久没见过他了,不过几天而已。自己就堕落到这种程度,这究竟是有多不堪,他从未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痛苦的日子。以前,那个人总是很听话,他要他如何,他就如何。他即使有了他,也会整日流连夜店,寻找刺激。他原本以为对方不可能会离开自己,没想到,他居然说要分手,还说的毫不留情。他承认,他受伤了,但他拉不下面子去求他,他不是已经求过了吗?毫无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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