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雨 下——徵羽予绯
徵羽予绯  发于:2015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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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得来~!老师放心!”

当然,等到第二天的闹铃在早晨七点半响起的时候。折腾到三点多才睡的易麟真的是连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起来穿衣服刷牙。临走还不忘嘱咐老师多睡一会儿,下午的时候会让Finny过来接他。

易麟走后,郁卿睡了一个回笼觉。还是有他在身边睡得安稳,哪怕只是身边有他残留的体温。在酒店吃完了早餐,郁卿的手机上响起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郁老师您好,我是Nick的经纪人,Richard。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和您聊一聊。”

“好,我在酒店的餐厅。”

面对Richard的开门见山,郁卿也回答地干脆。

“好的,我二十分钟后到。”

Richard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酒店的大堂,他算了算时间,不早不晚地准时达到了餐厅。

这个时间段的餐厅里没什么人,郁卿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是一个很好找的人,容貌虽然谈不上多么出众,但他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淡泊而干净。见过他一次之后,就能记得的长相。

Richard走到郁卿面前,打了个招呼:

“郁老师,您好。”

“叫我郁卿好了,坐吧。”

侍应生很快递上了菜单,Richard点了一杯咖啡后,看着郁卿说道:

“你能过来,Nick很高兴。小孩子嘛,总是恋爱大过天的。”

郁卿喝了口咖啡,说道:

“如果有话想跟我说,可以直言不讳。”

郁卿的直接让Richard笑了笑,说道:

“老师毕竟是老师,阅历和心思确实是Nick没法比的。”

又是话中有话,郁卿也不在意,等他继续说下去。

“有时候我挺佩服你的勇气,和比自己小9岁的学生在一起。而且,他还是一个非常当红的艺人。

如果这件事情被曝光了,我会用我所有的关系来保护Nick。到时候,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你这里,媒体的用词你懂的。这些后果,你没有考虑过吗?”

郁卿微微一笑,说道:“他有一个很好的经纪人,我很替他高兴。”

他的声音很好听,但在Richard的耳朵里却显得非常刺耳。侍应生把咖啡送了上来,Richard慢悠悠地把糖和奶精倒入咖啡里,悠悠地搅拌起来。

“剧组所有的演员都是住在一个酒店的。昨天他半夜跑到这里来,如果被拍到的话,会非常麻烦。记者就算没有拍到你,光凭他一个的照片就可以闹出各种各样的绯闻。

我想我们都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

所以,我在他的房间旁边重新定了一间,希望你可住过去。这样对他来说,会比较好。”

“好。”郁卿回答得很干脆。

咖啡已经调好,Richard却没有喝的打算。而是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机票和房卡。

“是实话,我非常不希望在片场见到你。这张机票是三天后的。虽然我很想定今天最早的班机,但这样的话Nick一定会闹情绪而影响工作。”

说着,Richard把机票推到了郁卿的面前。

“虽然我们立场非常不一样,但目标是相同的,都是为了他好。所以,该怎么对他说,我想老师知道分寸的。”

郁卿没有说什么,而Richard也不在意他的答案。整理了一下衣服,他起身说道:

“不打扰你休息,我先走了。哦,对了。下午的探班他和我说了,我安排好了。下午见!”

即使在初夏,温热的咖啡也凉的很快。当郁卿想要再喝一口的时候,已经体会不到一点温热。

所有的温存,总会消散吗?

拿起桌上的东西,郁卿把它们收在了口袋里。被风都能吹走的东西,当它有了自己的意义之后,原来会让人觉得那样沉重。

重得,让郁卿觉得离易麟越来越远。

第六十五章

郁卿收拾了一下行李 ,搬到了易麟隔壁的房间。由于是和易麟同样规格的房间,这里要比自己刚刚住的那间宽敞许多,是一个带有客厅的大套房。

大约在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门铃响了。郁卿打开了房门,看到的是易麟的助理Finny。

小姑娘很有礼貌地笑着说道:“郁老师你好,我是Nick的助理Finny。你之前应该看到过我。”

“你好。”郁卿点头微笑道,“请进。”

“你吃过午饭了吗?”Finny走进房间问道。

“嗯。吃过了。”

Finny看了看手表,说:

“现在Nick刚拍完上午的戏份,剧组在放饭。一会就会转移到室内的摄影棚拍戏。”Finny从包里拿出一个工作人员的吊牌递给郁卿,“这个你带上吧,一会我带你进组。”

Finny是一个很热心的女孩子,她会说着一些话来缓解一下陌生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她一边带路,一边说着剧组里一些关于易麟无关痛痒的一些事情。分寸把握得很好,会让人觉得很有意思,但也只是有意思而已,不会有什么其他的联想。

这大概是娱乐圈里人最基本的素质吧,很高的情商。

拍摄的地点是一个仿古的老宅子,门口围着不少前来探班的fans。不过都被工作人员阻挡在了外面,快要七月份的天,开始让人觉得有些燥热。

她们站在太阳底下打着伞,大部分已经是满头大汗。这样干等一天,也只能在霍尧和易麟拍完戏出来可以见到个几分钟。

但即使如此,她们也是心甘情愿的。

Fans们都认识Finny。但凡和易麟可以搭上一点关系的人,在fans的眼里都是一个极其不一样的存在。所以,看不到易麟,能看到Finny也非常的激动,不过她们的目光很快被Finny身边的郁卿给吸引了过去,纷纷低声议论着。

女人啊,还真是细腻的动物。从Finny对郁卿的态度就能体会他的身份不一般。不过,也就够她们体会到这里了。因为很快,工作人员就让开了路,让Finny和郁卿进了别墅。

别墅里正在拍摄的是易麟的戏份,霍尧坐在他自己的躺椅上休息着,一旁放着一个静音电扇和结了冰的矿泉水。演员反季节拍戏是最辛苦的,30度的天里,他还是穿戴整齐的一身戎装。

不像周围的工作人员大汗淋漓,看着就让人觉得闷热。他坐在那儿悠哉地抽着烟,眯着眼看着易麟拍戏,就算镜头不对着他,他依然精致得就像慢镜头里的人一样。

看到Finny带着郁卿走了过来,霍尧的目光在郁卿的身上停顿了几秒,不同于其他人打量人的方式,他的眼神带着他独有的一种清傲。

郁卿其实经常会听到易麟提起霍尧,他圈里比较要好的,就是他这位师兄了。一面之缘的功夫,郁卿便能体会到易麟对他的描述。熟了之后是怎样的郁卿不清楚,但就第一眼看来说,大概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他好相处。

不过这些,郁卿倒不在意。反正自己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易麟而已,其他人的看法。他不用放在心上。

走到了易麟休息的地方,除了贴着易麟名字的椅子之外,旁边还有一个空位。Finny说道:“Richard今天下午不在,老师做这里吧。一会Nick拍完这段就会过来休息。”

郁卿在Richard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着正在拍摄中的易麟。这时候,他正蒙着眼睛玩着纨绔子弟最喜欢的游戏——捉谜藏。

嗯,和一群美人玩捉迷藏……

Finny在一旁,小声对郁卿说道:

“这栋宅子是宋府,Nick演的是宋家二少爷。这是他的宅子。霍七爷演的是副师长驻就上海的司令。戏里他们的关系很不错,今天拍的是一些在他们在宋府的日常戏份。”

看了看青天白日旗,和易麟的身上复古的西装,郁卿问道:

“民国的戏?”

“嗯,要拍到下午结束呢!”

郁卿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易麟在那里演着。他的演技,还真是有点进步的。蒙着眼在一群穿着华美旗袍的女子见穿梭,那副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样,演得入木三分。

“Cut!很好!”导演喊道,“Nick,再来一条,补几个特写。”

易麟拿下蒙着眼睛的手帕,在人群中寻找郁卿的身影。但看到他正站在Finny旁边朝着自己微笑的时候,他忍不住朝郁卿的方向笑了起来。

化妆师很快地替他补了补妆,易麟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神却时不时看向郁卿那里,不知道该说是不露痕迹还是欲盖弥彰。知道导演喊了声“Action”,他才蒙上眼睛继续拍摄特写。

这一段拍得也还算顺利,大约三条之后导演就喊过了。

易麟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便立刻郁卿走了过去。Finny把水递给了易麟,易麟喝了一口水,第一句就问道:

“这里没有空调,老师热不热?”

郁卿看着他笑了起来,他自己穿着西裤马甲,一身正装的样子,还关心自己一个穿着短袖t恤的人热不热。

郁卿道:“比我热吧?”

“我都已经习惯了。我这还算好的,你没看到我师兄。他穿着军装马靴呢,看到他我就欣慰了!”

易麟最后半句话故意说得有些响,坐的不远的霍尧自然听在了耳朵里。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看了过来,说道:

“明天你要在西服外面加一件毛领大衣。我只不过多了一件披风。宋少爷!”

霍尧的这一句话,把休息区的人都逗乐了。下一条就是他和易麟的对手戏,霍尧起身让化妆师整理着军装。男人还真的是穿一身戎装显得好看。霍尧梳理得整齐的头发配上量身定做的军装和噌亮的马靴,一改了以往古装戏里的道骨仙风的形象,看起来还真是英姿飒爽。

易麟还没和郁卿说上几句话,下一场开拍了。

易麟继续在人群里捉迷藏,但却一不小心抓住了从门外走进来的霍尧。

易麟把鼻尖凑了过去,闻了闻,嬉笑着说道:“是小青?”

“少爷,不是我!”一个穿着鹅黄色旗袍的女孩子在易麟的左边笑道。

闻言,易麟皱了皱眉头,又说道:“那一定是香儿!”

“少爷,猜错了!”红色旗袍的女孩子捂着嘴笑道。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女人们的嬉笑声。这时候,霍尧面无表情地看着易麟,冷言道:

“宋少爷,你要猜到什么时候?”

一听是霍尧的声音,易麟立刻拉下了脸上的手帕。一看真的是霍尧,连忙收起满脸的调笑,正色道:

“啊呀,是司令来了!”说着,他故意皱着眉头对着周围的女人们说道:“你们瞧瞧你们,都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差点得罪了司令。还不快点下去!”

霍尧依旧是一张冷冰冰的面孔,看着易麟一个人在那里唱戏。

“司令,莫见怪啊!来来,这边坐。”

郁卿看着两个人对戏,还真的是一副很美好的画面。比电视里看到更加真实。

别说是眉眼,霍尧就连手指都是有戏的,易麟和他拍对手戏的时候,明显要入戏许多。两个同样精致到无法挑剔的英俊脸庞,默契的眼神和随意的语调。

郁卿不禁觉得:他们站在一起,确实很般配。

今天主要是易麟的戏份,霍尧拍到晚上七八点就收工了。而易麟的通告排到了凌晨2点。郁卿在陪他吃了盒饭后就回了酒店,然后百无聊赖地等着他收工回来。

收了工,易麟直接去了郁卿的房间。

本以为他这样超长的工作时间会让回到酒店的他累得倒床就睡,但今天他却好像显得不那么累。还不等郁卿开口问他,他就笑着说道:

“Richard安排得真好,可以一回来就看到老师。”易麟把头窝在郁卿的颈脖里,蹭了蹭说道,“有你在,好像觉得工作都没这么累了。”

易麟深深吸了一口气,嗅着郁卿身上的味道,幽幽地说道:

“多陪陪我好不好?”

易麟的这句话让郁卿的心里一下子酸涩起来,他摸了摸易麟的头发,轻声说道:

“港城有点事,我后天就要回去了。到时候,你可以打电话给我。一样的。”

后面的半句,与其说是说给易麟听的,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

“这么快?”易麟松开了怀抱,一脸的失望,“不是昨天还说一周的吗?”

“嗯,有些事情要处理。”郁卿回避着易麟的眼神,转身说道。

“那处理完了,老师还会过来吗?”易麟拉着郁卿问道。

“到时候再看吧。”

那种满怀希望又忽然落空的感觉让人觉得很沮丧。但易麟不愿浪费这所剩不多的时候,他勉强撑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

“我下个月会回港城几天,办一个小型的歌迷见面会。到时候就能回家见老师了!”

郁卿也随他微微一笑,说道:“快去洗澡吧,不早了。”

“嗯!”

说着,易麟转身走向浴室。在转身的那一瞬间,郁卿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失落与难过。在那一刻,郁卿真的很想抱住他,但最终还是止住了脚步。

在害怕着什么,就连郁卿自己都说不清楚。只觉得胸口就像被一块巨大却又无形的石头重重地压住,让人喘不过气。

第六十六章

郁卿离开的时间就像是一个无形地沙漏,就连阳光的位置都变成了一种压力,无时无刻地提醒着隐藏在彼此心底的阴霾。

后面的两天里,两个人都以一种极其温和的方式相处着。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片平和。谁都知道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但谁都不愿说破。

倒数计时的爱,该怎么继续?

郁卿回到了港城,当安然被打破,一个人的时光就显得空旷而无奈。学校也放了假,清闲地时光让人更难摆脱这种令人不安的感觉。郁卿干脆开车去了福利院,那里热闹无忧的气氛总能让人心情好一些。

郁卿的车才开到福利院的附近,就听到了施工的声音。停下车走近一看,原本操场边的空地正在加盖着什么。

“郁老师,你今天怎么来了?”福利院的张伯从保安室走出来说道。

“学校放假了,就来看看孩子们。”郁卿朝施工的地方看了看,问道,“这是?”

“要盖一个画室,以后给孩子们学画画!”张伯高兴地说道,“小家伙们又有新的东西可以学了。说不定能出几个小画家呢!”

“嗯!”郁卿点了点头,由衷地为孩子们高兴。

“Kevin,小心!”

这一句话让郁卿立刻回过了头,不仅仅因为说话人的声音非常熟悉,更因为那个名字。Kevin,是郁卿的英文名。

郁卿没听错,说话的人是谭卓。但他却似乎没有看到自己,而是蹲着对一个看上去两三岁大的男孩子说着话。孩子好像刚刚摔了一觉,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而谭卓正用着他随身的手帕给孩子擦着掌心的灰,温柔地安慰着。

小孩三两下地被他哄得笑了,谭卓亲了亲他的额头起身站了起来。刚准备伸手牵他走路,却看到了正看着自己的郁卿。

“好巧。”谭卓说道。

“嗳,郁老师您和谭先生认识啊?”张伯有些意外,“这间画室就是谭先生出资捐助的,果然好人的周围都是好人!您和谭先生都是大好人!”

张伯正准备说的长篇大论被保安室传来的电话声打断,他打了个招呼后连忙跑去接了电话。

“谭沁,叫Uncle。”谭卓把孩子抱了起来,指着郁卿说道。

小男孩长得很好看,他眉目和谭卓有三分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很神似谭卓年轻的时候。小孩子看了郁卿半天,然后甜糯糯地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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