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悟——叶孟
叶孟  发于:2015年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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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还好,没那么忙了。」方子文道「不过最近我哥他们可能会从郧洲过来看我。」

「那我避嫌一下吧。」郑瑛谨慎的说道。

「不必了。」方子文道,「该来的就让他来,总有一天,还是要接受的。」

郑瑛道「但愿如此。」

「饭好吃吗。」

「你觉得呢。」郑瑛吃的津津有味,笑道「好歹也有我一半功劳,不吃完今晚不饶过你。」

方子文轻笑着扒两口饭,满足的看着郑瑛。

49.友谊,地久天长(六)

郑瑛从车里拖出来一堆零食,方子文走到他身边帮忙,「这么夸张?」

郑瑛嘘了声,让他别做声。他们一起坐电梯上楼,郑瑛按门铃半天里边都没有回应,方子文再按,门打开,只见里面蹦出来一条狗,舌头舔舔的跑出来,郑瑛和方子文吓的一大跳。

郑瑛喊道「曾华!!你家的狗,管管。」

这时,一个男人穿着拖鞋从里边走出来,一脸刚睡醒的样子,郑瑛骂道「你磨磨蹭蹭的,快点,狗咬人了。」

曾华懒懒的说道「谁让你半年不来一次,雪球当然不认识了。让你干正事你不来,成天忙你那点破工作。」

郑瑛脱鞋子进去,曾华挥手和方子文打招呼,郑瑛问道「赵明锐呢?」

「上班啊,他还能每天在这里吗?来来来,给我看看带了什么好吃的。」曾华打开袋子一看,立刻抽出来薯片,撕开狼吞虎咽起来。「我还没吃晚饭呢,饿死我了。」

郑瑛一脸嫌弃的看他。「要这么寒酸吗,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说罢,郑瑛拉着方子文坐下来,问道「最近忙吗?」

「忙啊,谈恋爱啊。」曾华边吃东西边说道,郑瑛琢磨了一下他的话,商量道「有件事,帮个忙。」

曾华想了想,犹豫道「不是打官司吧。」

「当然是。」郑瑛直接坦白「有朋友遇到麻烦,想让你帮忙减刑,往轻点判。」

「竟然不是洗脱冤情,罪名坐实了?」

「是啊,举报人在这儿呢。」说罢郑瑛把方子文往前一推,曾华上下打量方子文,最后结论道「怎么回事,又是举报又是减刑,玩呢?」

方子文解释道「曾律师,这件事事出有因,因为牵扯到一个工程,希望接下来我说出来的话,你可以保密。」

曾华吃着薯片,随性道「说。」

方子文开始交代工程开矿及成壁遭遇谋杀的经过,曾华听完立刻就问道「这案子倒是不麻烦,但是漏洞很多。既然那个教授连谋杀别人的心思都有了,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自杀,犯罪心理这一关都过不去。」

「杨教授谋杀成壁,不是为公。是私事。」方子文交代道「这件事是他们之间的事,所以我没有坦白。」

「方先生,我对于他们的秘密不感兴趣,但是我必须把事情搞清楚,律师在打官司的过程中,不能遇到任何不确定的信号,特别是你有隐瞒的话,到时候可能会输官司,惹祸上身。」

方子文沉默着不说话,郑瑛看方子文的脸色就知道有问题,曾华摊手,笑道「那没办法,这个案子我不能接。」

「试问一句,要以谋杀来报复的刑事责任,怎么会是简简单单的理由。不是深仇大恨,就是福祸相依。」曾华分析道「其实,你不用费心思给他减刑,如果真的狡辩,也许会惹更多麻烦,还不如到此为止。」

方子文有些好笑的低下头,「曾律师,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郑瑛听着他们的对话,神情有些不悦。从曾华家中离开后,郑瑛一直开车不说话,方子文看着车窗外,低头看着落叶跟随车轮滚动,抬头才发现寒星点点,天高气爽,秋天来的如此之快。

「曾华看人很准。」郑瑛突然开口说道「这场官司你还想打吗?」

「算了。」方子文道「我原本也没有想过多做挣扎。」

「你心里有事,成壁的案子是不是还有问题?不利于成壁?」

方子文思考了半响,无奈道「成壁把很多罪名独揽下来,就为了保全张清豪,我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再闹下去,只会打搅其他人的安宁。」

「你知道为什么三年前案子就那么了结了。当时查案人的心情,和你现在是一模一样的。这个案子就像个无底洞,要抓的人太多。人必须有所敬畏才会珍惜,这是真的。」

方子文点点头,看着郑瑛,方子文明白郑瑛是在安慰他,他说的没错,人要有敬畏,才会珍惜现在,脚踏实地的去走每一步。

郑瑛走后的第二天,方子文去医院帮成壁办出院,病房里有不少工程局的同事,他们热心的关心成壁,小婷也来了,见到成壁就稀里哗啦哭了一顿,成壁轻描淡写的安慰了小婷一会,就跟着方子文离开。

方子文知道成壁想去哪里,车子出了医院就直接去了骨科康复医院,张清豪仿佛早就知道成壁会来,早早的人就候在门口。

下车后,成壁打开门就跑了出去,张清豪在秋意微凉的风里向他微笑,方子文坐在车里看着他们,成壁走过去就关心的问他问题,张清豪笑着回答,两个人在一起的神情丝毫隐瞒不住那份感情,方子文把烟拿出来抽,眼看着他们往里走去,方子文没下车去打搅他们。

七年的时间,斗转星移,物是人非,方子文知道虽然心有不甘,但他还是要学会接受自己心软的事实,他对成壁,的确狠不下心。

把车子开离这个地方,方子文一路向南回溪城,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我们都有一颗虔诚的心,愿友谊,地久天长,只不过有时候该分开的时候,是不能强求的。

******

成壁判刑的那天,方子文没去法庭,这种场合往往有太多伤心难过的事需要去讲明,方子文不想听,他对成壁的事,比任何人都清楚,就当是让他有点念想,不要目送他走进铁栅栏里。

接下来忙碌了几天后,方子文趁着有空的时间约了曾华出来吃饭,曾华也没拒绝,顺便说自己要带个朋友过来,可能方子文会认识。

当陈小哥和曾华一起走进餐厅时,方子文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要不是陈小哥的轮廓没变多少,他还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因为气质穿着变化太大。

陈小哥一走进来就笑着向方子文打招呼,「方子文,还记得我吗!」

方子文连忙点头,笑道「当然,以前我们在一家会所里打工,陈哥。」

「难为你还记得我啊,今天我刚好回来去答谢曾律师,坐在他办公室里听到你的名字,把我乐的,真是合不拢嘴。」陈小哥笑哈哈的说道,方子文看他说话豪气,笑道「多少年不见了,哪里发财去了,最开始我以为你不见了,把我吓得半死。」

「唉。不见?」陈小哥一听有些愣住,问道「我不是要老板说了我去广东,让他们给你捎信。」

方子文闻言有些愣了,他立马说道「去广东?老板说你是回老家了。」

陈小哥一副怎么回事的样子,解释道「他真的这么说?奇怪了,没道理啊。」

「陈哥,我一直没弄明白,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急着走?」方子文关心的问他,「你伤的那么重。」

「你竟然完全不知道?我以为郑瑛会告诉你的。」陈哥叹息一声,说道。

郑瑛……方子文没想到这件事和郑瑛也有关系,他立马问道「为什么是郑瑛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陈哥正要开口,曾华却横插进来问道「这事和你有关?」

方子文还没回答,陈哥客气的和曾华道「当年在会所里,被打的人就是我和子文。」

「不是只有你惹麻烦了吗?」曾华好奇的问。

「还有子文,不过因为他是学生,再加上他不在温泉那边,是在外面被打的,所以后来和那个变态打官司时,没有让子文去。」

「难怪,我说那会我没见过他。」曾华点头。

方子文听的云里雾里,根本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陈哥道「还记得那天温泉那边有人闹事吗?你被个男的打了,那男的就是个变态,他在温泉里对郑玮动手动脚,把郑玮惹毛了,一巴掌就打到他脸上,我进去的时候,那男的死活不放过郑玮,我劝不动架,反倒是被打的差点丢命。」

「郑玮……他那晚竟然在?」可是,为什么方子文一点也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唉,那你到底知道啥,他们也真是的,案子结束后,应该让你知道才对,毕竟你我不能白挨打。」陈哥喝下一口酒,接着说道。

「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倒在医院里,你知道的,命保住就算运气好,老板说这事很麻烦,因为是郑玮先动手打人的,警察局那边不好交差,所以要我改口供,就说是那人精神失常,动手动脚,然后突然发作打人了。」陈哥说到这里恨恨的说了句,「那种人,把牢底坐穿都是活该。」

曾华轻笑道「郑瑛那个弟弟,捅了篓子就怕了,不过郑瑛还算有良心,把小陈安顿好了,要不然你们都算是白挨打。」

陈哥接着说道「这事我知道郑家是为了保住郑玮,才让我改口供,我倒是没想到你毫不知情。不过,也许他们是觉得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哦。」方子文点点头,陈哥笑着给他敬酒,「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敬你一杯。」

「恩。」方子文笑道「广东好吗?」

开车回家的路上,方子文经过溪城大学,他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回想起当年在这座学校里度过的几年时光,还有他和郑瑛的点点滴滴,他想起来他在医院里陪着陈哥的夜里,郑瑛来时对他温柔的关心。

如果不是这次郑瑛先来找他,如果不是老板的‘热心’帮助,他和郑瑛应该会像许多不合适的同性恋,上几次床就分道扬镳,那么后来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他还会这样刻骨铭心的爱他吗?

他不想认真去想郑瑛对他照顾的目的是不是出于愧疚,隐瞒、欺骗的确是事实,如果不是今天偶遇陈哥,或许这件事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方子文不能否认,郑瑛是个好哥哥,他可以替郑玮挡下所有的负担,为什么郑瑛要娶封枚,其实不仅仅是父母的期望吧,答案里也应该包含一部分郑玮才对,方子文记得郑瑛提过,封枚一开始是郑家给郑玮物色得媳妇,只不过郑玮很反感才没有成事。

如果斤斤计较,他和郑瑛有太多说不明白的事,方子文脑子很乱,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选择,对他们来说才是对的。

50.岁月如歌

回家后,方子文接到方强伟的电话,说过两天就会来这里,正好是十月一,方子文点头,和他随便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在书房里处理了一会工程局的事,方子文听到了外面的雨声,他看看窗外,撑着额头想着事,本来应该很快就可以看完的文件,他读了半个小时都没翻过那页,方子文靠在椅子上,满脑子里都是郑瑛。

墙上的钟哒哒哒的走着,方子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是郑瑛,方子文拿着手机盯着屏幕上他的名字。

方子文犹豫片刻后接听,「喂。」

「你开门吧,我就在门外。」郑瑛道。

方子文握紧手机,问道「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见面再说。」说罢郑瑛挂断了电话。

方子文走下楼去开门,屋外的大雨倾盆,方子文打开门时,站在门口的郑瑛全身都湿透了,方子文立刻让他进屋,郑瑛却拉着方子文一言不发。

方子文道「你进来吧,有话我们再说。」

郑瑛放开方子文走进屋子,方子文给他拿了干净的衣服和毛巾,郑瑛从浴室里洗澡出来后,方子文已经躺在床上,郑瑛擦着头发过去,方子文伸手接过来毛巾给他擦头发,郑瑛微微回头看他。

「曾华给我打了电话。」郑瑛道「你见过你那位朋友了。」

方子文边擦头发边靠近郑瑛,郑瑛道「这件事我的确有所隐瞒,那个时候,我只是不想把你卷进去。」

「或许更多的,你不想郑玮出事。」方子文平静的说道,「我懂。」

郑瑛无法解释,这或许的确是他最初的目的,所以他对方子文充满愧疚。

「抱歉。」郑瑛道。

方子文收回毛巾,他下床把毛巾扔回浴室,等他回房的时候,郑瑛正坐在床上抽烟。

方子文道「明天我哥哥要来了。」

郑瑛点头表示知道。

「有空吗?」方子文道「陪我去接他们。」

郑瑛诧异的看他,方子文语气轻松的说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情,能代表什么?要是时间再提前一年,我也许还有脾气再和你大吵一架。」

「但是吵架又能怎样。郑瑛,我想要的是和你好好在一起,而不是天天无休止的争吵。」方子文靠在门口看他,「工作已经够累了,回家就放过自己吧。」

郑瑛把烟灭掉,疲惫的说道「抱歉,以前我不该忽略你的感受。」

「你已经做的很好。如果是我,可能会更糟糕。」方子文走上前给予郑瑛一个拥抱,他抱紧郑瑛,轻轻的亲吻他的肩膀,对于爱情,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奢望,轰轰烈烈去爱的年纪他已经过去,痛彻心扉的失去他已经经历,所谓的七年之痒,大概他也能守住,这么多年,他心里最大的事就是想要抱紧他,而这一刻他真的不想再责备郑瑛什么,因为郑瑛过的并不比他轻松。

「你让我想起了我哥哥。」方子文靠在他肩膀上,轻笑道「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生闷气不理你,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我们在一起,是因为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封枚骂的对,我是没良心,才会自以为是的不听任何解释把你推开。」

郑瑛听着方子文的话,温柔的抚摸他的头发,方子文闭上眼闻着郑瑛身上的味道,他们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对方,过多的解释都是废话而已,难道他们真的不明白对方心里的事身上的责任,然而爱一个人并不是贪图他身上温暖的那一部分,甜蜜的谈恋爱激情的性当然会让人沉迷不能自拔,但是爱情能够燃烧多少年?真正让两个人走下去的理由,往往是放不下而已。

就像是方子文失踪的这七年,郑瑛的生活开始了另一种节奏,和路云在一起虽然略显的疯狂,但是并不比和方子文在一起差,唯一的理由只能是放不下,因为他还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静静的等候着重逢。

当吻变成试探和撕咬,方子文用力的扯掉郑瑛的裤子,郑瑛的吻从方子文的嘴唇到脖子,然后延续到胸膛,他们相互纠缠,仿佛只有当身体触碰在一起,心灵就是交融的。

「郑瑛……」方子文用力的吻着他的嘴唇,当他们十指紧扣时,方子文心里的迷惘彻底的消散,他爱他其实很简单,只要他在他心里拥有伴侣的身份就够了。

方子文不想折磨郑瑛,也不想让自己陷入困境,如果他可以对成壁宽容,对郑瑛他应该是更加放纵才对。

「你手上没戴戒指?」方子文枕在郑瑛肩膀上玩着他的手指,郑瑛亲吻他的脸颊,困意十足的说道「买都没买,封枚那边准备了一套,婚礼完就摘下来了。」

方子文捅他的肚子,「假结婚也未免太敷衍了,你爸妈没看不出来?」

郑瑛把身体翻到一边去,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方子文连着亲他三下,问道「怎么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封枚怀孕了。」郑瑛无奈的说道,方子文立马发作,坐起来踢郑瑛一脚,「喂!你玩过火了吧!」

「你生哪门子气啊,孩子不是我的。我和她连床都没挨过,结婚那晚我在你这儿过的夜啊。」郑瑛一把拉下方子文,平静的说道「她说想生,我随她。」

「这孩子将来要和你姓的,你这么不当一回事,也未免太没责任感了吧。」

郑瑛道「她管不住自己想要孩子,难道我让她去打胎?她想生就生好了,这么大的一个人,谁还能控制她的思想?反正她自己考虑好就行了。」

「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怎么听起来这么不是滋味。」方子文道,「形婚而已,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不会是想把婚事坐实吧。」

「你才发现?她就是个小姑娘的心思,随她自己折腾,她都敢来找你惹事了,你还怕她什么事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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