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那就不是了，看来我一会儿还得补个觉。”我泄气着，已经看不到黛妆的身影了，随之闭上了眼睛，原来只是个梦，想着也是，那种表情是不会出现在那张黑脸上的，他太单调了，就连笑也一样。

不过真是莫名其妙，改天遇到黛妆得好好问问，这家伙的玄学到底是怎么个学法。

撒亚将我嘴角的烟拿掉，又帮我重新点了一根。“风，我会得肺癌吗？”我朝他笑着，站起身，走到了水箱边。

“撒亚，你身上真的没有十字架吗？”我望着沉睡馆中漂浮的人影轻声的说道。

“没有，有那个会很难过的。”

“是嘛，”我吐着烟卷朝他微笑着：“你当年为什么不说，夕夜跟修亚，流着相同血液，并且同样能触碰天草云的人是不能在一起的。”

“说了，你会哭的。”

“那种东西，我早就不会了。”

“夕夜……”

“抱歉，没跟你打招呼就擅自做主直接换生了，当时那种情形来不及，沉睡一次也不行，我没有选择，谁让我只剩一口气了呢，你家皇叔也因此开启了他本不应该开启的眼睛。”我微笑的看着他。

“不过你居然会主动打破我们之间的约定来跟我这边组成同盟，看来你那边也不好过，你这样虽然帮了我的大忙，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我盯着他漆黑的双眼：“你那边的那个太碍事了，而我必须让我这边的这个骑士成为恩赫里亚，昨天的那场战斗，在24年之后，我不能让它重演了。”

“我去准备，如果是你希望的话。”撒亚轻声的说道。

“嗯，我一会儿就到。”我朝他摆了摆手：“毕竟没有我这个诱饵，他是不会轻易上钩的。”

“夕夜，借个火。”撒亚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叼进了嘴里，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烟头直接凑到了我点着的烟头上。

“好了吗？”我问道：“点根烟而已。”

“真的不能是我吗？”他拿开了烟头轻声的问道。

“别给我伤害人的机会。”我将烟头按到了眼前的烟灰缸中：“话说回来，撒亚，黛妆是开启花因这把锁的钥匙，而他这把钥匙是不能跟那把锁在一起的，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我重新点起一支烟，拿起一个放着断掌的小瓶：“他们禁忌之子身上，究竟有着什么？”

“不知道，或许只是有着不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标志罢了。”

“你觉得他可信吗？还是说比你更不可信？”我看着撒亚离去的背影，看向眼前这个跟撒亚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脖间有着很熟悉的十字架轻声的问道。

“他听到了，可是会伤心的。”十字架微笑的看着我：“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不错。”我瞟了他一眼，伸出两只指头指向了他的双眼：“我要这两个，一模一样。”

“我在问你话，你必须马上做出回答。还有，别学他，我会杀了你的。”

“杀了我？”他摇摇头，不可思议的笑了笑：“你别忘了，这个身体可是他的，杀了我他一样活不了。”

“没关系，我是不会留下他一个人的，因为我的命跟他一样。”

“真可怕。”十字架露出了他自己的笑容：“果真如外界传言一般，伊芙公主和他的骑士，的确是一群疯子。”

117.人间道（六）故事

“暂时不行。”十字架摇了摇头。

“交涉决裂。”

“放心吧。”十字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是不会做对三云宅不利的事情，这是我和斩云之间的约定。”

“这么说他早就知道了？你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他我不知道，但是我没有了，这颗心不允许我骗你。”十字架指了指我以前一直倚靠的胸口轻声的说道。

“他在里面干什么，会不会胡子拉碴的讲着冷笑话。”

“你自己听一听。”他将我很粗暴的拦在了怀中。

“你们滐洛斯办事总这么理所当然，蛮不讲理吗？”

“不是，我和他学的，不过你居然查明了我的身份。”

“别小看我，他走后的瞬间我就明白了。”我趴在他的胸膛处：“我说过的，别学他，况且你还没学到家，这个心跳，不是他的。”我微笑着：“你会是来自阿萨加德的洛奇吗？”

“不是。”

“是嘛。”我轻轻的推开了他：“你也不容易，如果你是为了压制大蛇，那伊芙的身体是个很好的去处，只是你不知道撒亚居然会用自己的右眼作为代价将那个女人转世，你也就回不了自己的身体，只好随着这具躯壳漂浮着，直到这具身体成了我，又或者，”我微笑着看向他：“我身上的你的血，引出了天草云中的你，而你又转移到了我的体内，毕竟比起一把冷兵器，一个活人的身体更让你倾心，又或者，两者都是。”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我压了一口咖啡。

“没有。”他微笑道。

“错了也没关系，”我回头看向水箱中漂浮的人影：“我有的是时间。”

“你不恨他吗，真的没跟你说要消失，不，不恨我吗？”十字架轻声的问道。

“偷听可不好。”我掂量着手中的天草云，又从口袋中掏出一颗葡萄：“你不必在意，这是我失踪已久的骑士定下的规矩，每天用这把大剑削颗苹果，托他的福，我现在都能用它削这个玩意儿而皮不断。”我将削好的葡萄和细长的葡萄皮一同放进了嘴中。

“你这孩子，连最起码的感情，也没有了吗？”十字架露出了很吃惊的神情。

“在这里谈感情可是大忌。”我瞟着水箱中的人影：“谈点别的吧，比如交易。”我微笑着，又掏出一颗：“你要不要尝尝，一颗两千万。”我朝他咧着嘴：“现在物价上涨，是给你打过折的。”

“吃不起。”十字架无奈的摇摇头。

“你说你纯正的皇族血统怎么到我这里就变异了呢？”我问道。

“有什么不一样？”

“别装傻。伊芙那妮子究竟对大蛇做什么了，临死了都要被大蛇反咬一口，让大蛇的血渗透到了她的身体里，又或者他在那一千多年的空白期里是躲到了她的身体里，她不行了，他也就玩完了。”

“不清楚，或许他只是想见喜欢的人一面，哪怕被他杀死。”

“你说话也真是不负责任，和西灵描述的一般。”我叹口气：“不过莲娜真是他的转世的话就另当别论了，或许当初莲娜所受的伤不是来源于斯特海姆，而是牙那，又或者莲娜她对我做了什么，让我成为了亚种，区别于你，也区别于伊芙。”

“你相信哪种？”

“我情愿是那条大蛇，临死之前也要有想要去见的人。”我伸出手指轻轻的一咬，潺潺的血丝冒了出来来：“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将血丝滴落在地：“染云她当初究竟是被斯特海姆袭击的，还是被牙那袭击的？”

“我不知道，”十字架摇摇头：“我被斩云召唤出来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被掌握，只剩下不停的叫喊着……”

“小殿下。”我微笑着看向他：“对不对？”

“不错。”

“对了，你当年见到大蛇的时候，他的是十字架在什么部位？”我撕下衣角将手掌包扎完之后掂量着手中的天草云问道。

“不知道，没注意。”

“哎，你什么时候能精明一把。”我叹口气：“你知道耶稣为什么会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吗？”我微笑着看向他。

“嗯？”他有点吃惊的看着我。

“我没说那条大蛇长得那么行为艺术，那哪是大JB，明显就是变了异的大萝卜。”我摆了摆手：“我说的是其他的。”

“你果真很聪明，大蛇一开始的形象并不是大蛇，而是人类的姿态，也许是天草云被抽出来的原因才让他成为了那个样子。”他点了点头。

“那你果真是那个恶毒和尚，雄黄酒都没有就让大蛇现了原形，你不必开口。”看到他的神情，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只是瞎说，你的人生也真是无趣，难怪会搞出这么个黑家伙。”我将手放到了他的脸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覆盖在了我的脸上：“你本来就是我的。”

“换回来，我就是。”我睁开眼睛轻声道。

“抱歉，”他将手放了下去：“即使换回去，他的心境也会跟你一样，因为等与被等都很痛。”

“这话你应该早点跟西灵说，尽管我们拥有同一个灵魂，可我不是他。”我指了指肩膀：“要是我们是恶魔就好了，同生共死，不能独活，我都不知道我有过那东西，可惜现在真的没有了。”

“帛灵，你真的不认我了吗？”十字架轻声的问道。

我摇摇头：“你他娘的到底给老子整了多少破事，老老实实成为传说不就行了。”我无奈的看着他：“不管我是谁的延续品，也不管我被转世了几次，我只是夕夜，证据就是他们谁的记忆也没有在我这里遗留下来，而我在以前也只能看到一片血红，而那片血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期的，因为修亚他经历的战争，太多了。”

我举起了手中的天草云：“这个才是那个十字架。”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他摇摇头：“谁让我是老糊涂呢。”

“那我跟大蛇长得像吗？”我失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角的痣：“我们人类的传说，我都换生了，它还是一直出现，更关键的，我们的年龄时间都有空缺，我以为我当年十九岁，可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二十一岁。”

“你怎么看呢？”

“我想我应该是十九岁，我掰着指头，因为经历了五年，才有了这一次这个二十四的劫，如果我二十一岁，跟所有的数字是对不上的。”

“不知道，”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大蛇的模样，因为我当年，只看到了帛灵的模样。”

“夕夜。”我转身看到加雷斯站在我的面前，“怎么样，想好了？”我看向他，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你是作为伊芙公主来决定的话，作为骑士的我必须去遵守。”

“是嘛，”我走到房间中间的椅子上坐定，“我有很多身份，但是我现在并不想使用它们，我只想让你选择，你是选择凯因，还是……”

“我知道了。”他轻声的说道。

“是嘛。”我长舒一口气：“我来做诱饵，他不是很早以前就想杀死我了吗，而且，”我微笑着看着他：“凌泽这个名字好，你不想把它夺回来吗？坐以待毙可是违背了现在的三云宅准则。”

“还有就是，”我指了指他锁骨处：“这是唯一一个让那个青痣只停留在你身上的办法了。”

“小夜，既然突围出来了，你要不要听大叔给你讲讲以前的故事。”青铜大叔挥着他的折羽扇朝我轻声的问道。

“大叔，您想说什么就说吧，只是别指望我会相信。”放下西灵留个我的的石头，我朝青铜大叔笑着，石头里面记载的全部都是各代阿斯莫尔的记忆，只是很可惜，西灵那家伙没有给我留下任何一个重要的信息。

“大叔只是在讲一个故事，没有想骗任何人的打算。”青铜大叔倚靠在了西灵经常靠着的窗户边上，而我则蜷缩在我以前一直坐的方凳上面，闭上了眼睛。

“大叔老了，身体虽然不曾变过，但是想要记住4000年的事情还是有点困难的。”青铜大叔苦笑着看向了我：“大叔是人类中，出现的第一个恶魔召唤者，也是人类中，出现的第一个使用了转世的人类，我所召唤的人的名字，叫做莫斯·滐洛斯，而我所转世的人，叫做单帛灵，也是斩云·阿斯莫尔和染云·阿斯莫尔的前世。”

“但是帛灵他本不想转世的，也许他还想再见到莫斯，所以他将自己分成了两个部分，记忆只留在了斩云的身上，而染云没有，所以她不再记得我，也不再认我这个大哥，情愿随着莫斯称呼我为爷爷。而枝桠是巴哈尔的亲生母亲，与帛灵是长得很相像的双生之子，大叔至今都不知道帛灵当初是怎么死去的，或许是为了莫斯，或许不是，所以大叔为了找到真相，就将他转世，可是那份记忆却没有生成，西灵也完全不记得了，而大叔也就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即使不用沉睡，也不会变老，也不会死亡，或许，大叔当年的做法是错误的，将你，还有修亚，引向了错误的命运轨迹。”

“你好，我叫殷花因，你呢？”花因合上手机，随手变出一朵黑色的玫瑰递给了左脸处有着血红十字架的人。

118.人间道（六）轮回

“你好，我叫殷花因，你呢？”花因合上手机，随手变出一朵黑色的玫瑰递给了左脸处有着血红十字架的人。

“花儿，抱歉，我没有名字，你可不可以再帮我起一个。”十字架走到了花因的身边，将他轻轻的抱在了怀中。

“你也没有名字啊。”花因沉思着：“黛妆，你叫黛妆。”花因将手放到了黛妆的脸上朝他微笑着说道：“你为恶魔，且为我所有。”

“是嘛。”黛妆的嘴边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过黛妆。”花因沉思着，凑到了黛妆的脖间，轻轻的咬了下去。

“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做过什么。”花因将手指放到了嘴边，缓缓的擦拭着残存的血丝。

“差点射中我。”黛妆指了指脖间，又从烟盒中弹出一根烟，叼在了露出一丝笑意的嘴边。

“下流。”花因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而后摇了摇头：“你见过一个叫做克洛斯的人吗，他的脖间跟你脸上的很相似，我都好长时间没见着他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去找我们的小公主了。”黛妆吐出一口烟圈之后，轻声的说着。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做夕夜的人？”

“夕夜？多大岁数啊，男的女的？”

“男的。”

“特征呢？”

“特征？我不知道，可是我一看就知道。”

“啊？你有病吧，什么都不知道你找什么找？”

“可是，他就叫夕夜……”

“小殿下，你再这么使用自己的眼睛，迟早是会看不见的。”阡陌走过来朝我抱怨着。引蝶已经将毛巾弄湿敷在了我的眼睛上。

“你他娘的又乱说话，这件事值得提吗？”我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不值得提，我是不会让它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