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树上醉后叶
树上醉后叶  发于:2015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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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又怎能代替父亲?父亲难道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怎么?伤儿,你想让我说什么?”莫七堂摇晃着茶杯,看着水里清幽的画面。“爹不是在管理首府吗?泠非该是知道吧?”茶杯哗啦摔成碎片,还冒着些许热气。莫七堂拂袖背对莫伤,“无话可说!!我不想看到你,戎乃,快随少爷回府。”

“你无话可说!我有!妄我敬你爱你,父亲,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说的对,我根本不是捕快的料,我做不到所谓的大义灭亲,我不是圣人!!泠非是不是首府的人?是不是你让他去杀人的?是——”啪的一声响,莫伤的左脸多出五道红印,“少爷你没事吧?”戎乃正欲上前,被莫伤制止。

莫七堂,这是一位严厉的长者,虽已过不惑之年,但岁月并没有留给他太多痕迹。莫伤就这样一直看着莫七堂。

许久,“我想问父亲,身为一国之相,以何辅君臣,以何安民心?是靠卑劣的手段,用泠非和他人沾满鲜血的手将你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怕是还要更高的位置吧?”

“你……”莫七堂气的发抖,怎么也想不到昔日嗷嗷待哺的小娃娃现在居然敢咬自己一口,自己再也不能控制他,他不是傻瓜,已经长大了。

8、抉择(二)

“不肖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莫七堂深呼吸一口气,怒视着莫伤。莫伤别过头,“难道有差吗?”

“对朝廷不利的人理应除掉。”

“哦?怕是对你不利的人除掉吧?李靖大人身为一品大夫,昔日为国杀敌二十余载,战功无数,连皇上都对其善待有加,这样的人难道对朝廷不利吗?你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样的莫伤对于莫七堂来说亦是陌生的,但是又怎样,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挡住自己。“说了这么多,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杀了我?成全你的忠义?”莫七堂面带嘲讽,对于他来说,莫伤翻过天也没什么大出息,有时候就是因为我们的妄断,所以错过了许多,留下来许多后悔事,莫七堂怕若是知道将来的变数,或许现在就不会变得如此糟糕之极。

莫伤之前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的话。“我刚刚也说了,我不是捕快的料,我做不到所谓的大义灭亲。但让我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也不可能。那里太脏,我想你也不想我在这里碍事,走之前,我就想问问,泠非师兄怎么会在首府办事?他是我的师兄,求你不要再让他沾染血腥。”

“那个杂种不过是我的一条狗,凭他也配让人求情。哈哈……”嘭,莫伤挥刀一斩,莫七堂当前的八仙桌随即斩成两半,“他是你的狗,那我是不是你的宠物狗啊?养来玩玩吗?啊?娘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从现在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没有我这个不肖子,我也没有你这个爹,血肉之躯,受之父母,今天就还给你。”戎乃甚是一惊,少爷究竟要干什么?想阻止都无从下手。“少爷,不要做”傻事——。莫伤推开戎乃,随即整条手臂彻底从身上分离,鲜血四溢,莫伤的决绝,使莫七堂僵坐在板凳上,自己的儿子竟如此残害他给予的身体。

“戎乃,我们走!”莫伤强忍着剧痛,艰难前行,护卫挡住两人的去路,莫七堂无奈的放行,护卫让开了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儿子走掉,苍天为何如此对我?难道命中有此一劫?报应?不,都是那个杂种和那个人的错,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一听到异响,莫七堂便警觉起来,“是谁?”莫七堂怒喝一声,护卫便一拥而上,见被发现,柯只好进瓴爱房里,将瓴爱一并带走,脚碰到铃铛,柯拾起塞到瓴爱的怀里,便从窗逃走,看来这里还是不全是狼心狗肺的人,那个青衣少年是条汉子,柯暗自佩服,但自己已经暴露,也不好再在这里查找真儿的下落,到城外暂避几日才是,想着,也不敢多作停留,便运气去了附近的小村——柳溪村。

首府,泠非将酒壶猛的一摔,就在墙上开了花,眉头未展,“这个傻瓜。”说着又开了一壶酒,从半空一点点的倒进小小的酒樽里,直至溢满流出。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9、异变

天刚露出鱼肚白,瓴爱被晃得睁开了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咦?”瓴爱猛的一站,才注意到周围已不是客栈里。“我梦游了”

“爱儿,抱歉,没征求你的意见,就擅作主张带你来这里。”柯端着一碗粥就进来了。才做不久,还冒着热气。

“大哥哥,你不是一二般的厉害,是非常的厉害诶,居然带我走了这么远,我都没发觉,不过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大哥哥,大哥哥!”柯根本没注意瓴爱在说什么,他还在想昨夜的事,这事最好还是不要让瓴爱知道,毕竟这个小姑娘心如明镜般澄澈,别染上罪恶才好。

瓴爱接连喊了几声,见柯还是没回神,有些不满,“大哥哥,你太失礼了!”

“啊?爱儿,对不起,我向你赔罪。”

“呵呵,不用赔罪,大哥哥,我拜你为师好不好?我想学你的轻功,可以吗?”瓴爱笑开怀,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柯怜爱的揉了揉瓴爱的头发,“小丫头,别折煞我了,可以教你,但拜师就免了。”

“真的吗?大哥哥真好!!呵呵……”瓴爱抱住柯,使命的摇晃,差点让柯喘不过气。

京都告急,一名特使连夜出发,直抵洛阳,天子病危,群龙无首,朝廷大乱。居然没有人能主持大局,本来有大皇子坐镇,但三年前得重病已故,二皇子五年前便与藩国公主成婚,远迁他国,四皇子才五岁,难当大任,现在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已失踪近十余年的三皇子身上。特使马不停蹄的来到洛阳,立即将密函交给莫七堂,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行礼,“丞相大人,陛下急诏,让你立即回京,并查探三皇子的下落。”莫七堂接过密函,也不看,“季大人,还请禀明陛下,老夫病体未康,无法长途跋涉,还望陛下多限时日,待老夫好后,定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只是这三殿下失踪多年,老夫无能,怕是要令陛下失望了。”

特使有些为难,莫七堂一使眼色,便有人抬出一个箱子,一打开,金光闪闪的金银珠宝就晃了特使的双眼,“季大人,舟车劳顿,区区一点薄礼,不成敬意。”特使立即变了脸色,一脸的谄媚相。“相爷如果欠安,恕我打扰,我这就回京禀明圣上,相爷就好生休养。”说着便令人抬着箱子满意的走了,深怕他人反悔。

“相爷,为何迟迟不肯回京,陛下已危在旦夕,你究竟想干什么?”从内室走出一名女子,清雅脱俗,姣好的容颜却带着淡淡的哀愁,一语中的,莫七堂无所谓的大笑,“难道你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回京?我巴不得他现在就死!”女子手一抖,沏的茶水差点就溢出,

“他想找继承人,我偏不让他得逞,知道那个孩子的事的人差不多都消失了,那两个老东西早晚也会让那孩子杀掉……”莫七堂想想就觉得快意。女子把那清苦的茶端到莫七堂的面前,热气扑腾。

“那又何苦?其他的人不也是他杀的?”莫七堂直接把女子揽在怀里,茶水洒了一地,无视女子的抗拒,强行抓住女子的手,“怎么?花语你心疼了?对那个贱种如此念念不忘,无妨,毕竟母子连心,可是我恨不得宰了他,但死多简单,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别害怕,我不会那么对你的,就算你背叛过我,我还是喜欢你。”说着便强吻住泠花语,泠花语心头一紧,无声的落泪。

一旦踏上不归路,就再也回不了头,你、我、他都是一样的,心早已破碎不堪,活着比死又好得了多少?

10、御龙玉,梅菉之行

首府第一重关,漆黑的屋子里,泠非接到新的任务,居然不是杀人,泠非兴致缺缺,将信扔到一边,独自喝起酒来。“为什么是我?”

“这谁知道,不过好像挺重要的,点名让你去,反正去不去由你,发任务的那个女的长的挺好看,不过不是我的菜。”火鼠手指灵活的动着,从指尖隐约可以看到一根细细的线,线就连着一个木偶女娃娃,在不停的跳舞。火鼠——灵之当家人,唯一仅存的傀儡师,十岁那年,为了练就最高级的傀儡术——缚灵术,杀光族人。

“不多说,我去做我的任务了,你啊,少喝点酒,哪天醉死了可没人记得给你收尸。”嗖的,火鼠就隐没在黑夜中,泠非毫不在意火鼠的话,如果没有酒,可能吗?

“御龙玉”纸条上就写了这三个字,现在泠非还不知道当他取得这东西意味着什么,是归于原位,还是另一种束缚。御龙玉现在就在梅菉,禅武之手。梅菉位于洛阳的东北方向,时距几千里。

泠非挑了一匹快马,日夜不停的向梅菉赶去。

瓴爱照着柯讲诉的方法,手心逐渐有了暖意,有一股暖风集聚起来,包围住全身,瓴爱脚一踏地,便跃至树梢,似乎风也被瓴爱操纵一般,比以前稳当了许多,瓴爱开心的在丛林间驰翔,玩够了,瓴爱才下地。“怎么样?柯哥哥,我厉害吧。”柯赞赏的点点头。“虽然现在你内力不够,所以步伐还有些虚,短短几日,要领却已经掌握,小爱,你真是一块练武奇才。”

瓴爱鼻孔都快朝天了,“那是当然,只是爹爹没有教我,就让我学一些三脚猫功夫,不然的话,说不定现在我都是一代女侠了。”

“你当真想学武?”

“不是蒸的难道是煮的?要是我武功好一点,就可以保护别人了,泠非师兄就不会把我给吹走了。”最后一点,才是瓴爱的心声。

“呵呵,你啊,想学我可以带你去找我的师父——火凤凰,他来教你比我好。”

瓴爱两眼发光,“真的,柯哥哥,人真好。”说着就笑着蹦起来。都有些不敢相信,谁不是都把自己的东西藏着掖着,哪有柯哥哥大方。自己的爹不也是秉着传男不传女,一直不肯传授。如果不是瓴爱的这张脸,柯也不会如此宠着让着惯着。

“不过,我的师父为人有些古怪,你怕吃苦的话……”柯欲言又止。而瓴爱才不担心。“我可是人见人爱的瓴爱,有什么问题也难不倒我的,有志者事竟成,不久江湖又会多一名女侠,哈哈……”

瓴爱与柯刚一说定,便启程去火焰山,而去梅菉必定要经过此地。但是去的时候,却错过了没有碰到。

梅菉离洛阳远,却离京都长安很近,泠非来到这里就感到了一股熟悉感,即使记忆早已忘却,但本能还是会有的。可是泠非已不能记起这里便是他被瓴爱的父亲——瓴圣远带去瓴家堡的。

这是一个不奢侈却令人震撼的府邸,它的后院包围了整座大山,似乎早已料到泠非的到来,厚重而沉闷的大门发出嘶鸣,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宽度,刚好可以一个人过,一个男童探出头,那是一双漆黑没有波澜的眼睛,眉间有两点朱砂印,两鬓用红绳扎着垂在放下来,一身雪白,这是泠非对他的第一印象,淡如云烟的感觉。

11、一代宗师——禅武

男童带着泠非来到后院山中央,那里禅武早已等候多时,虽已年过百岁,除了那一头及地的银发,面容却一如少年般。对于强者,泠非是敬重的,但该干什么,也不会缩手缩脚。“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来的目的吧?”

禅武背手而立,仰望远景。“昨日我已算到今日你会来。东西我会给你,但是也得看你有没有资格。而且我还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必须拜我为师,叫我一声师父。”天下竟还有如此怪诞的人,难道是因为活得太久太孤单寂寞?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太缺徒弟爱?泠非忘却的是,十年前,就是那人——当今武学至尊最宠爱的徒弟。而那个人只会收皇族人。

泠非勾起嘴角,浅浅一笑。“若我不答应呢?”呯……泠非腰间的酒壶皲裂破碎,随即酒水凝聚成朵朵冰花落地。“小子,年纪轻轻可别贪杯,酒多伤身,”禅武回转过身,一本正经。“拒绝?在我这里可没不答应。”不是猜测,不是犹豫,而是果断命令性的口吻,他全身散发的不是令人畏惧的杀气,但这种气息有股正气,不得不臣服的感觉。禅武绝非浪得虚名。

好汉不吃眼前亏,能简单的就完成,泠非也不会徒增杀戮,况且这个人,泠非还没有把握完胜。

“师父。”泠非不带丝毫感情的冷冷开口,禅武也不介意。勾起嘴角,“你学的这么危险的邪术我收走了。”从禅武的身体发出一道白光化作一块冰钉入泠非的体内。“什么?”泠非来不及闪避,只好立刻运功,却一点真气都无,什么都不在了。“没有了那污浊之气,我也好把我毕生绝学传与你。但你的内力已和那污浊之气一并带走,所以我会把我的内力也传与你”

“开什么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泠非心里剧烈翻腾,根本不相信,世上会有人这么愚蠢吗?何况是禅武,据泠非所知,禅武身具三个人的纯元之气,来自他的师父还有他的祖师,若他将内力传给自己,意味着必须破解他的长身之术,那就是他的死期,自己不过是来抢御龙玉的陌生人,怎会这样对自己?可是泠非也不得不承认事实,无暇多想,便在冰的侵袭之下来到意识界,过往的一切变成朵朵冰花,飞进泠非的脑海,不断的浮现。

“如果你找不到要诀,也认了,不过我可不想有个笨蛋般得徒弟。”禅武的声音穿透泠非整个脑海。在巨大的漩涡中,泠非找到了源头,一抓住,冰块四散,禅武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进泠非的体内,而禅武身上开始不断的冒着寒气,当真气全部灌进泠非的体内,泠非猛的睁开眼。禅武抑制不住终是咳出一滩血,“不愧是我选中的徒弟,果然聪明,不点自破。哈哈……咳……”泠非上前扶住禅武,一脸的不忍。

“师父,为何?”面对泠非的疑问。禅武笑的释然。从怀里摸出御龙玉,放在泠非手里,“现在该物归原主了,这是我和她的约定,透过昔日之冰,你应该都想起来了吧。三殿下天下就握在你的手里,切勿落入女干人之手!”

“但恐怕令你失望了,天下对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禅武没有惊讶于他的话,只是微笑着闭上眼睛,“不会的,麟儿这么善良,不会让我失望的。”

泠非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李凤麟,善良?说的是自己吗?沾满鲜血的自己这么可能善良?“呵,真是讽刺。”

12、喘息的生命(一)

泠非跨上马,握起缰绳,看着一边的那男孩,莫名的熟悉感。“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表情不变,淡淡的开口。“阿散。”

“多大了?”

“十岁。”

“那个人已经不在,守着这偌大的空宅还不如与我同去,只是你的生死我可不管。”阿散看着面前的宅院,又抬眼看了一眼泠非,“禅武仙长说过,让我跟你走。”

泠非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伸手将阿散拉上马,一挥马鞭,扬尘而去,十年前,泠非离开这里,阿散便诞生在这里,或许是天定,或许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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