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原曾笑：“他也就说说，实际上他对自己的病人还是很看重的。”
徐谦没说话，看方聿南。
方聿南：“关先生，麻烦你把那位带出去。”
明显一副我们夫夫两要讲悄悄话你们这些无干人事快滚的样子。
关原曾撑着下巴点了点头，想来是要说什么事。他走到复活的‘尸体’旁边，送了送下巴，问他：“喂，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拖你走？”
徐谦：“你看好他，我还要问是谁折腾的鬼事。敢算计我？大爷我不打残他才怪。”
关原曾：“ok.”
关原曾在‘尸体’旁边停了一会儿，‘尸体’也只仰起头看他，腿不动。关原曾纳闷，看他干嘛？
那边徐谦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拍手掌道：“噢，刚刚好像把他腿打了，你带去看看吧。”
关原曾：“……”卧槽徐谦原来是这么凶残的人吗？！
最后，关原曾算是给了‘被捕’人员一个较好待遇——他叫了两个男人进来抬着他去看腿了。
病房里的人都走了之后，徐谦挪啊挪，站在方聿南床边。方聿南往一边挪挪，拍拍空出来的位置：“上来。”
徐谦摇了摇头：“我怕等会一激动又把你弄伤。”
方聿南挑眉：“你会？”
徐谦……爬上了床，乖乖躺在床上，离方聿南一尺远，将将睡在床边上。
方聿南：“……”
毫不介意的把人拉近，方聿南低声道：“我跟你说了，你就要听我安排，知道吗？不准擅自做出什么事来。”
徐谦点头。
原来，方聿南早先处理冰灾的事，后续工作都已经安排好了，不需要方聿南时时刻刻盯着。而在前不久，方聿南得到消息，有人在X港口走私。这件事本来不属于方聿南所管范围，但是唐瑞裕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人打电话给他，让他去处理这事。
当然，不是以他唐瑞裕本人的名义。在职的都不是傻子，不会明摆着把自己名字摆出来，告诉你，我要害你。
方聿南也是这几天花了大心思才查出些事来。按理说，他不至于因为几个电话就去管不属于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方聿南很清楚，在其位谋其政，手伸的太长，断的越快。
但偏生这事不知道怎么的扯上了……杜云馨。
方聿南在说到杜云馨的时候，难得犹豫了下，婉转的说出了自己所得的消息。
杜云馨半年前手伸进了海里，砸了几百万的钱打了水漂，机缘巧合之下搭上了这条船。方聿南在调查清楚时也是有些生气，他让人仔仔细细的调查杜云馨的家底，结果出了这么一回事才冒出个尖尖来。到底是因为是个女人，没有花那么多的心思。
他的团队还需要在练练。
徐谦听到因为杜云馨方聿南才去的，感觉有些诡异。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就是有些复杂，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如何。
他也不知道杜云馨会参与这种事。
说是重生，他却没有什么资源可用。他只知道自己的路要怎么走，那些人是面善心恶，那些事结局会出人意料，那些剧会红遍大江南北……偏偏，关于方聿南的事，关于杜云馨，他只知道那些表面上的事。
就好像，他不知道唐瑞裕现在只是个分局局长，远远不及后来的地位；就好像，他不知道日后火到国外的Z国首屈一指的讲评师，为什么现在是个厨师，手艺还不错；就好像，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个冰灾余波的时间段，会有一场走私暗地里进行着……
他只知道大概，很多事情他连大概都不知道。
他重生的最大优势，大概也就是追到了男神，人生大事解决了一半。另一半，就是赚钱，赚很多钱，包养男神。至于上一世那些辱骂过他，污蔑过他，抹黑过他的人，他且看着，没有他的陪衬，他们会走到哪一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对，他就是没志气。但是你已经重生了，如果还一直纠结着上一世的事情，你的重生不就是为了别人而活了吗？
这一点，徐谦一直想的很清楚。
因此，吴轩不招惹他，他放着。
姚丽丽要来泼脏水，他一盆狗血筐回去。
常天，呵，常天不招惹他，他不会做什么。关于自己的仇人，徐谦上一世还是有关注的，勉勉强强还记得常天有几件事是不能公之于众的，有几件事是没有道德的，有几件事是欺瞒观众的……
但是杜云馨……
方聿南见徐谦表情纠结，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轻轻亲吻了一下徐谦的额头，道：“先睡吧，明天我们回去。”
徐谦微微点头，闭上眼。快入睡时，徐谦突然问道：“你还是没跟我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伤了。”
方聿南淡定回道：“那么，你刚刚为什么说要去找沈青澜。以及你怎么知道唐瑞裕的。”
徐谦半响不做声。
隔了一会儿，方聿南凑过去看看，发现徐谦睡着了。
方聿南轻笑一声，轻轻碰了碰徐谦的唇，道：“冒失鬼，还有个人没审呢。”
这样说着，却没有叫醒徐谦，而是慢慢闭上眼，进入了睡眠。
……
关原曾打着哈欠，看着绑了石膏的某人：“喂，你睡不睡？”
不做声。
关原曾：“我得回去睡觉了，你这样不会逃走吧？”
不做声。
关原曾：“你不会睡着了吧？”
不做声。
关原曾：“……”
一会儿后，关原曾满意的看了看被绑成粽子的人，拍了拍手，豪气的指挥着自己医院的员工：“把他台到精神病房去，锁好门！”说着还跟对方解释，“我不是说你有病啊，只是只有那儿锁只能从外面开，全玻璃钢坚固房门窗户。当然如果你要是想用勺子挖墙脚逃出去也可以，不过如果被徐谦看到了我有点担心我们医院会出人命。”
到了病房，见那人还是不出声，关原曾拍拍手，见着门锁好窗户锁好了，转身走了。
第42章：审问「一」
到底不是自己家，徐谦第二天就觉得不舒服，起早了。
彼时方聿南已经靠在枕头上翻阅报纸了。
徐谦伸了个懒腰，一溜烟起来。打了个哈欠，伸展了一会儿手脚，踏进了厕所。
方聿南抬手看了看手表，六点半不到。
窗外阳光照耀在雪地上，映衬着周围明亮的很。不像是清晨，倒像是上午了。
徐谦眼神明亮的出来时，方聿南已经放下报纸，拿着手机在说着些什么。徐谦仔细听了听，好像跟昨天的事没什么关系，便没有在意。
两个小时后……
徐谦仰着头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黑西装高自己两个脑袋多的男人，指指他，转头问一边的人：“他？来保护我？”
安娜翻了个白眼，她还准备今天去找好友叙叙旧，结果方聿南居然要她一个女人去接一个大男人？
安娜朝着方聿南扬了扬下巴，不满道：“你是觉得我保护不了他？”
方聿南抬头看她，道：“不，毕竟男女有别，有的地方……”
安娜：“男厕所我进过，徐谦全身上下我也看过，还有什么？”
徐谦惊恐的跳开，瞄见方聿南脸色唰的一下沉下来，冲着安娜惊叫：“卧槽！你什么时候看过我了！”
安娜：“呵呵，你以为你昏迷的时候，谁照顾你的？”
徐谦：“不是有护工吗！”
安娜：“有啊。你在惊讶什么？不就是看了你半裸么？”
徐谦：“……特么不是你说全身上下么。”
方聿南看了安娜一眼，安娜捂嘴，站一边。徐谦见安娜这么快就倒了，嫌弃的看她一眼，转头问方聿南：“干嘛突然派个人给我？”
方聿南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安娜，道：“安娜有时候不在你身边，以防万一。”
徐谦：“我又不是弱鸡，我昨天还捉了一个想要迷晕我的呢。”
方聿南歪头看他，问：“你觉得，你很厉害？”
徐谦噎住。他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人，更何况他这种才学半年不到的人，而且还是在成年之后……主要也就是学些技巧投机取巧罢了。
方聿南：“第一次是他不知道你底细，派了个比普通人好些的人来。这是他轻视了，但是不代表下一次你还有这么好的运气。乖，听话。”
徐谦看那个笔直的站着一直没开口的男人，一会儿后，摩拳擦掌道：“嘿，要不咱们打一下？”
黑衣男人低头打量了徐谦一会儿，摇摇头，耿直道：“不行，你太弱，会受伤。”
徐谦：“……”
徐谦眼神都不对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的说他弱，就是教他功夫的师傅第一次见面最多也就是说他肌肉太松了！
徐谦咬牙，猛地转头，看着在偷笑的安娜：“你上！”
安娜看看徐谦，又转过头去看那男人。
哪知安娜还没说什么，那男人看了眼安娜，又摇摇头，道：“我不打女人。”
安娜：“……”
徐谦抓到靶子了，转头道：“你看，万一找我麻烦是女人呢？”
方聿南看他。
男人果决道：“任务期间，不分男女！”
徐谦：“……”
他还是有些不乐意，按方聿南的说法这人会时时刻刻跟着他。方聿南瞧出他不乐意，问男人：“伪装学的如何？”
“A。”
方聿南点点头，让徐谦过来，揉揉他的头发，道：“只是这一段时间，他也不会时时刻刻在你眼前晃的。乖。”
徐谦点点头。不乐意是不乐意，但是他还记得自己上一世被绑架的事。上一世方聿南都没跟他说过话，他都能被绑架了，这一世……
他不想拖别人的后腿。
他弱，他承认，但是他还是不爽。一是不爽自己武力值不如安娜，但是安娜是从小就开始的，他比不得；二是不爽他不但没帮上什么忙，还有些拖后腿的嫌疑。
方聿南并未多说。
……
“……咦，他怎么了？”
徐谦疑惑的看着一脸颓废向的人，抬头问关原曾。
关原曾默了默，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虐待他，你看，我还叫人给他绑了石膏。”
徐谦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收回眼神，看着眼前人道：“……你叫什么来着？”
“……成沉。”有气无力的模样，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关原曾心虚的转过头，他哪里知道那些病人是夜行性动物哟，这汉子被折腾的够惨吧。
徐谦都做好他不搭理他的准备，突然得到了回应还是挺惊讶的，挑眉：“称臣？真是好名字。”
成沉有气无力的重申：“是成沉。成功的成，沉稳的沉。”
徐谦：“你觉得你成功了？”
成沉闭嘴。
徐谦：“称臣，这样吧，你要是告诉我是谁捣鼓的事，谁动的方聿南，喏，就躺着的那位，你认识吧，你告诉我，我不但放过你，我还给你出医药费。”
关原曾抽了抽嘴角，暗自嘀咕：这还不是你伤的。
成沉安静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只是拿钱办事，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至于是谁伤了那位先生，我真是一丁点都不知道。”
徐谦瞪他：“拿钱办事？”
成沉犹豫了下，道：“我就是个普通职工，赚个外快做了个打手工作，平常也就是拿钱把人打一顿……他说不会做杀人放火的事所以我……”
徐谦冷哼：“多少钱。”
成沉：“啊？”
徐谦：“我说我值多少钱。”
成沉：“……二十万。”
徐谦瞪眼：“特么给你二十万就让你把我迷晕了，你不觉得不对劲吗？不杀人？是啊，不杀人，但是要让一个人废了多容易？”草特么的，他大爷怎么可能只值二十万！
成沉冷汗滴了下来，他其实也知道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不可能这么多钱，但是他实在是手里缺钱，一家子人等着他去养，儿子又上了高中，这也要钱那也要钱……他那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想着拿了钱带着家里人换个地方就是……
徐谦冷笑：“你觉得，我出了事，我朋友会放过你？实话告诉你，躺在床上的那位，就是重要在职人员之一。我朋友里，开医院的，开酒店的，开警局的……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会放过你家人？”
成沉猛的抬头，脸色本就青白，如今更加的面无血色，徐谦显然戳到了他的痛点。
徐谦心里暗喜，嘴上还在试探。
徐谦：“或者说，你觉得你的工作还能保住？”
见成沉反应并不大，徐谦挑眉，回忆了方才自己说的话，抓住了重点：“看你的样子，已经成家了吧？估计都有孩子了，是儿子还是……”
成沉：“你不要动他们！”
徐谦一惊，下意识的动了动个腿，差点踢了出去。一边的黑衣男子在成沉站起的一瞬间就挡在了徐谦面前，带起的风吹在徐谦脸上，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徐谦看向方聿南，方聿南点点头，让他继续。徐谦心里暗喜，本来方聿南是让专业人员来审问的，但是徐谦总是想证明他还是有用的，所以想自己来。方聿南并没有阻止，同意了。
到刚刚来看，一切都算顺利。至于成沉刚刚吓了自己一跳的事……
徐谦心里其实是有些羡慕的，羡慕成沉的那个孩子。
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在想，徐谦绕到黑衣男子旁边，也不远离，看着成沉道：“我可没有威胁你，只是假设罢了。你应该庆幸我还好好的站在这，不然……呵呵……”
剩下的话意犹未尽，表情暧昧的很，全看成沉自己如何理解了。
徐谦这一番话说的，连哄带吓，引得安娜忍不住侧目。徐谦得意洋洋的丢给她一个眼神，得到一个白眼。
关原曾悄悄的往安娜那边挪了挪，悄声问：“徐谦以前也是这样？”
关原曾原本是赶着徐谦说话的时候问的，结果他一开口正巧徐谦停口，安静的房内将他的疑问听的清清楚楚。
徐谦视线转向他，歪头，装傻：“小罐子你有什么疑问吗？”
关原曾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小罐子，面上淡定道：“没有，只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我好慌。”
徐谦&安娜：“……”
成沉突然开口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为了……我留了一手。我记得那天找我人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存在感很低，他没出声的时候我都没注意到他，右手好像有个印记，不清楚是那天意外带上的痕迹还是一直有的。”
徐谦细细听着，脑子里转了个遍，也没想起这么个人来。有些泄气的垮下肩，看向方聿南。
方聿南一如既往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安抚的看了眼徐谦，看向黑衣男人：“把他带出去吧。安娜，让人护着他，别在这医院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