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男配其实也不容易(穿越 4)——mijia
mijia  发于:2015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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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源的动作一顿,将手从隋垣的发间抽出,置于嘴边轻咳了一声。

隋垣:“……”

——这是不能的意思么?

“……我其实一直有在尝试,但无论我如何归正剧情,似乎总会越来越乱……也许,我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隋垣的目光黯淡了下来,沮丧地低下头,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本源安静地看着他,本身也相当头疼。他通过智脑的汇报、也通过赵羲和的眼睛了解了一切。他无法责备隋垣,毕竟,最初是因为他的分身捣乱,后来却又是由于他本身的影响,倘若要寻找罪魁祸首的话,本源便第一个无法脱罪,自然,也就没有了立场。

虽然本源本身并没有什么负罪感,但事到如今,该如何处理这两个总是在各个世界捣乱的bug,他也有些毫无头绪。

最好的方法,是快刀斩乱麻。将自己的分身抹杀,再将隋垣重新格式化,把一切导回正轨。但一方面,分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抹杀或创造的,一定程度上也会影响到他本体的稳定性,而另一方面,他也的确有些无法下手。

本源并不认为抹杀自己的造物有什么不对,但这两名造物却第一次让他感受到了“感情”这种新奇的东西。

自从分身与隋垣相遇后,本源难得对什么产生了兴致,一旦想到两人消失后,他又将会回归以往那种无喜无悲的生活,本源就觉得有几分抗拒。

他能够将隋垣剔除出自己试验品的行列,给予他所谓的“自由”,反正他手中还存留有数据,完全可以以隋垣为蓝本创造出新的试验品,但是,本源却又实在有些无法容忍这两个人在一个又一个世界大肆破坏、崩坏剧情,影响世界的稳定。

当然,将自己的分身关小黑屋什么的,除了惩罚他带坏自己的试验品、仗着身份特殊便肆无忌惮之外,还因为每次隋垣抗拒他,他就会在心里诅咒诋毁造成这一切的本源。

什么“一直被困在本源空间内,寸步不得出的可怜虫”,什么“变态窥屏狂”,什么“打扰别人谈恋爱的第三者”,本源的记忆力相当强悍,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他没有太多的感情,也对自己的分身有些无法忍耐了。

他必须要让分身意识到,他才是掌控一切者,只要他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他付出代价。

至于在教训了分身后又该如何安顿他和隋垣……本源沉吟片刻:“这个世界结束后,我会将你们送去追踪到破坏者痕迹的分世界。”

——虽然,这并非根本的解决办法,但起码在一段时间内,却是最恰当、最有利的选择了。

“破坏者?”隋垣一愣,下意识想起了那个曾对他表达过善意的叫做“莫子游”的破坏者。

“你天赋的亲和力可以让你顺利得到分世界角色的帮助,而我的分身……虽然任性妄为了一些,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实力足以得到肯定。破坏者存在的世界不需要顾及剧情,以抹杀破坏者为唯一要任,我认为,这非常适合你们。”本源的声音冷淡,却显然对自己的决定松了口气。

隋垣眼睛一亮,再一次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找到破坏者,抹杀,同时尽力归正剧情……反正,就算你们的破坏力再大,也不可能比得过那些破坏者。”本源看着隋垣,眼神稍稍柔和了些许,“你能做到吗?”

“当然!我会的!”隋垣迅速答道,语气格外振奋。

“那么,下一个世界的选择,我会直接通过你们的智脑操纵。”迟疑了一下,本源还是礼貌地加上一句,“注意安全。”

隋垣:“……”

——不知为何,最后这四个字让他感觉相当复杂。

本源无法在分世界久留,这一次的行为已经是难得任性的越界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就从皇帝的身体内退了出来,徒留一个空壳子向后倒去,被隋垣急急地勉强抱住。

看着眼睛紧闭、胸膛缓缓起伏着,尚残留有生命迹象的躯体,隋垣整个人都有些傻眼。

光留下一个壳子没用啊!赵羲和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就算皇帝本人在整个剧情里只是个布景板,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就算是布景板,也要是能跑会跳、足以震慑所有剧情人物的布景板啊!

——我的创造者您不能这么坑qaq!【尔康手

第一百四十九章

费劲儿地将皇帝壳子弄到榻上,摆成睡觉的姿势,隋垣往榻边一坐,双手托腮,神色忧郁。

5237飘到他身边,同情怜悯地看着他:“我刚刚接到0007的留讯,赵羲和被老大抓去关小黑屋了,什么时候出来还不确定。至于0007,它作为共犯,也被抓进去啦!”

——当然,如果它的语气不是那么幸灾乐祸就更好了。

对于自家恋人的遭遇,隋垣也早有预料,倒是不怎么惊讶。从创造者的话语来看,赵羲和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仅仅只是一个教训。但是,他被本源抓去关小黑屋,那么这个世界的剧情该怎么办?!皇帝他可不能就这样一睡不起啊!

隋垣不得不认为,这其实是他的创造者对他不断崩坏剧情的惩罚——赵羲和那个罪魁祸首已经被抓去关小黑屋了,那么隋垣这个从犯,就要负责收拾他留下来的烂摊子。

可是,本来是两个人的任务,一个人怎么完成?他可没有自家创造者那般优秀的分身技巧啊!

“蠢主人别担心!看看窝!”5237飞到隋垣面前得意地晃了晃,然后将自己的兑换页面拉开。

自从隋垣跟赵羲和搅到一起后,各种道具基本上都是土豪赵羲和兑换来供隋垣使用的,这一次终于派上了用场,5237简直有些迫不及待:“看这里!这里有一些应急的道具,比如这个,可以暂时操纵某具身体,一天、两天、三天、一周、一个月,各种档次应有尽有!”

“……好贵……”这是隋垣此时此刻唯一的感想。换一个一周的操纵道具,几乎就要耗费他积攒的全部分数了。

“……没办法嘛,这样的道具太逆天了,轻易不让用的。”5237也很无奈,它家主人是小穷鬼,它懂的……

隋垣不死心地在兑换页面上翻找了半天,最终还是不得不选择了5237最开始推荐的操纵道具,然后用剩下的分数兑换了一瓶能让人产生病入膏肓脉象的药剂。

反正,剧情进展到现在,皇帝差不多也该爆发疾病、缠绵病榻后阖然长逝了,虽然进度快了点,但影响应该也不是太大……吧?

于是,在隋垣暗搓搓的谋划安排下,整个帝国的天,突然变了。

原本年富力盛的皇帝突爆急症,在面见大臣时昏迷不醒。御医们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后,不得不得出结论:皇帝早年征战,受过好几次伤,以致落下了病根、埋下了隐患,后来励精图治,更没有得到妥善的调养,小毛病不断累积起来,最终酿成了质变,就算是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

——当然,这是精简下来的说法,任凭御医们有多大胆子,也不敢直言皇帝已经没救了,需要早早准备后事。

不过,众大臣与皇家人个顶个儿得聪明,立刻就对这番委婉的说辞心领神会了。

前一段时间,皇帝格外强硬而不留情面的做法早就让后宫中压抑着浓重的怨气,一听到皇帝要死,娘娘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喜大普奔,然后立刻开始了谋划。

当然,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的,皇后听闻御医诊断后,一怒之下要将他们这群“庸医”悉数斩首,幸好皇帝及时“清醒”,这才救了御医们一条小命。至于那些强作哀颜要来侍疾的妃嫔们,也被皇帝在暴怒之下赶走,而唯一获得允许留在他病床前的,只有徐涂。

即使是在昏迷不醒之际,皇帝的手仍旧紧紧抓着徐涂,宛若最后的执着,不离不弃。

“父皇他……当真不好了?”二皇子趁着无人注意,凑到隋垣耳边,低声询问。

隋垣抬头勉强一笑,然后点了点头,任谁都能看得出他的悲伤深入骨髓。

“你……节哀顺变。毕竟,父皇比你大了十多岁,总有一天是会先你一步离去的。”二皇子捏了捏隋垣的肩膀,沉声安慰。

司徒珪也不是不难过,毕竟,躺在床上的人是他的血缘亲父。一直如一座大山一样巍峨伟岸、令人只能仰望的父皇在如此猝不及防间倒下,的确让司徒珪有些无法接受。

但是,在悲伤之后,他还有一种无法克制的振奋与跃跃欲试。父皇的倒下,意味着旧的时代的结束,也意味着新的时代的到来,而他们这些皇子们谁能够引领这新的时代,就在此一搏了。

“我知道。”隋垣垂下眼眸,“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这绝对是隋垣的大实话。原本,他和赵羲和早就规划好了,在赵羲和装病、以精力不济禅位后该去什么地方“养老”,只是,没想到他的创造者突然横插了一杠子,将装病变成了“真病”。度假计划就此夭折,赵羲和也被关了小黑屋,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隋垣此时此刻悲伤的表情自然显得格外真挚。

二皇子陪着隋垣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他一直心心念念着的问题:“父皇在清醒的时候,有没有对你说过属意的即位人选?”

皇家人就是这样的现实。在这个时刻,他们最关心的不是皇帝的病情,而是皇位的继承人。

隋垣并不想欺骗司徒珪,而同样,就算在这个世界中他和司徒珪的感情再好,他也不可能更改剧情中皇位的归属,帮助司徒珪避免炮灰的结局——这是一个职业扮演者的操守。

隋垣垂下视线,无声地摇了摇头。

司徒珪有些失望,却也能理解:“也罢,父皇再怎么说也是君王,无论他如何喜欢你,也是不可能对你透露这些的……”顿了顿,他又轻笑了一下,“不过,父皇既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必然会为你多做打算。既然这样,那么我的胜算就大了许多,不是吗?”

隋垣……他只能继续沉默,有些不忍心打碎自家好兄弟最后的美梦。与此同时,他还感受到一股灼灼的目光,微微侧头迎了上去,正好与司徒钰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司徒钰的双眸中摇曳着难以压抑的火焰,显然,比起司徒珪兴奋与悲伤交织的复杂,从小就没有接受过父皇多少关怀的他此时更是纯然的激动。

司徒钰自然是激动的,原本他以为自己与徐涂此生无缘,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自己是父皇拥在怀里。本已绝望,却不料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父皇的猝然病倒,不仅意味着他马上有可能登上心心念念的皇位,还意味着他能够取代父皇,获得拥有那个人的资格和权利。

只是,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司徒钰并非强取豪夺的霸道之人,也许在求而不得的最后,他会不得不选择这样的方法,但是在此之前,他更喜欢用委婉怀柔的手段获得心上人的倾慕。

就算徐涂心悦父皇至深,司徒钰也有足够的时间取代父皇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护他一世周全——当然,这些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皇位。

司徒珪与司徒钰等皇子们并未停留多久,很快便纷纷离开,在这个关键时刻,既然皇帝只想要跟徐涂度过生命中最后一段时日,那么他们这些皇子们也没有功夫守在殿外当什么“孝子贤孙”。

要做的事情简直太多了,前一段时间被皇帝打散地七七八八的势力要尽快收拢,他们必须考虑到各种的可能性,并针对这些可能性做好充分的准备。

如果父皇没有留下遗诏,该如何击败其他兄弟登位?如果父皇立了他人为储君,该如何积攒实力、选择恰当的时机夺权?如果父皇立了自己,又该如何稳定朝局、应对其他兄弟的野心?

所幸,如今人心浮动,只要拿得出足够的砝码,他们就能够吸引有野心的人趋之若鹜。很快,众皇子们纷纷迅速凝聚起了属于自己的政治力量,剑指皇位,蓄势待发。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皇帝却始终没有康复的迹象,每次御医们会诊后得出的结果也越来越糟。尽管没有人敢说一句“放弃”,但是在大多数人心中,皇帝的确已经不行了。

于是,不少原本碍于皇帝的高压而隐忍不发的人,终于不用再担心皇帝万一病愈后的报复,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皇宫中的冤死鬼简直太多,哪位妃子手上都少不了沾染血腥、也少不了曾经被伤害。今日你害我子嗣、明日我便让你流产,今日你对我下毒、明日我便以牙还牙。后宫变成了确确实实的修罗场,而其中首当其冲受到波及的,则是害所有妃嫔“失宠”、受挫的皇帝最心爱的人——徐涂。

只可惜,自从皇帝染病,徐涂便守在病床边寸步不离,而众位娘娘即使手段再高,在这个时候,也万万不敢将手伸到皇帝身边——万一被抓了把柄,落下个暗害皇帝的罪名,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弥天大罪!

无法害了徐涂的身,那么,便毁了他的心。流言猛于虎,宫中的妃嫔们自然精于此道,杀人于无形。

很快,便有不少关于徐涂以色侍君、奴颜媚主的流言传了出来,将徐涂原本就不光彩的名声完全踩进了泥里。

徐小公子风姿飒然,勾了太多人的心魂,无论是求而不得者还是妒火中烧者,都推波助澜地让这次的流言越演越烈。

司徒珪听到传言后狠狠砸了手中的茶碗,而司徒钰的面色也越发阴沉。只可惜,无论如何愤恨这些落井下石之徒,在这个时候,他们最重要的目标还是夺嗣,无法分心去做别的事情——毕竟,徐涂声名有碍,万一与他有所牵连,会成为被政敌攻讦的借口,他们不得不谨言慎行。

至于谢翎等人,即使为徐涂感到担忧和悲哀,但势单力孤,他们什么都做不到,更不敢在得到主上命令前擅自行动。看着自家主上一心一意为皇位谋划,他们不得不为皇家人的无情和冷酷而感到心寒,但这样的理智,大概才是身为王者所必备的。

一边庆幸着徐涂自从皇帝病重便一直不离病榻,也许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司徒钰和司徒珪越发心狠手辣地将手中的长剑指向了不久前还曾在一起谈笑饮酒的兄弟,寄希望于在登上帝位后,再替蒙受污名的徐涂正名。

——只可惜,他们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某日凌晨,当接到传讯的众人衣衫不整、步履匆匆地赶到宫中时,等待着他们的,是皇帝早已停止了呼吸的僵硬尸体,而趴伏在尸体之上的,则是额角一片狰狞腥红的徐涂同样气息全无的躯体。

皇帝驾崩,徐涂撞柱殉葬,也不知是成全了皇帝的深情厚谊,还是自知身染污名,无颜苟活于世。

司徒钰和司徒珪浑浑噩噩地看着即使是死,也仍旧双手交握的两人,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倘若他们没有将皇位看得那么重,倘若他们在听闻流言后便及时采取行动,是否徐涂就不会选择死亡了呢?

但皇家之人就是如此的冷漠,即使明知道自尊心甚高的徐涂也许无法承受,即使在他们心中徐涂无比重要,却仍旧还是比不上那一把龙椅,抵不住万万人之上的诱惑。就算时光倒流,他们也大概不会冒着风险,做出另一种选择。

除了司徒钰与司徒珪无法将视线从徐涂的尸身上移开外,其余人等的目光却一直盯在床头处那明黄色的圣旨上。

面面相觑片刻,最为德高望重的丞相缓步走到床前,俯身拜到后,恭恭敬敬地将圣旨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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