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司——寿无疆
寿无疆  发于:2015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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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烁嘴角勾了勾,“救许离山可以,但所有关于这次警案的事端你都不要扯上莫晓,我可以帮你。”

“离山说得可真对,莫晓你貌似太护着你哥了,这个情况看来并不比我乐观。”

“呵……这世道我只有他了,不护着他,护着谁?”莫烁明他话中有内里的意思,但他不想猜透,这猜透的代价太大,故而重回旧题,“不准将你最近手头上的案子暗涉于莫晓,作为同类的我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好。”老狗头惊讶于莫烁的先知,竟然猜到他所想的事情,看来这过分捣蛋的老鬼实力不可小觑。

听得这一声保证,莫烁心里多少是放宽了点,既然达成共识那便不必隐瞒,笑道:”最近多留心点眼角带金色花纹的男人,你们所查的阳人之死估计与那只艳鬼有关。”

“金色花纹、艳鬼?”老狗头重复到,脑内的海量信息库正飞速运转,浏览完全后,黯然,“没有该信息的艳鬼。”

“呵……”莫烁早料到,他只想看看老狗头冥想的模样,“你刚才的样子太搞笑,就像憋尿憋久了,这面部表情,啧啧……绝了!”

这话一出,老狗头就知道这鬼在逗他玩,拽了军帽揪住他的衣领子,“莫烁,你他妈什么时候正经点!”

“你妈的我一直都挺正经。”拍开揪着他的手,默然转身,而后又道:“那只鬼你找不到,我来找就好。最近你多看着点许离山,估计有些魔障会趁机而入,那时候你的许离山可回不来了。”

老狗头默许,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头儿,可以走了!”,回到,“来了。”

眼见着莫烁透门而去,似是无意却是有心的一说:“莫烁,他是你亲哥。”

已穿过一半门的莫烁转过头来,桃花眼中流光肆意但也掩饰不住那抹不易察觉的难过,自欺欺人道:“那又怎样。”

“对啊!”老狗头望着那扇空空如也的门喃喃,“那又怎样……”

和莫烁暂别之后,老狗头便带着自己的警队继续在周围街坊巡逻,虽然他们阴阳司警局日夜警告阳人莫在夜晚出没,可一些耐不住寂寞的声色之徒全然不顾,夜夜笙歌,被吸食精气而死并不足为奇,奇怪的只是案发频繁,就连白天也有阳人无故安乐死,这是他接手管辖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

“豆子,你带些人去南门巡逻,记住留意眼角带金色花纹的男人。”老狗头明白莫烁所说并不是空穴来风,既然说了有此艳鬼,那必定有该只艳鬼,只不过是他漏网之鱼而已。

豆子是一只有金耳朵的精灵,是老狗头从深山老林里的精灵族连蒙带拐骗出来的,反正现在是被他吃的死死,随听既从,“知道了,我马上去。”

老狗头看着训练有素的心腹,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去庸人街。

途中,独属黑夜的现世狼藉一片,已经鲜少外出的莫烁唏嘘不已,暗叹,都是些用下半身思考的直立物种。

“妈的!”莫烁好歹也算是只年轻气盛的老鬼,眼前一幕幕令人血脉喷张的活春宫惹得他全身都在躁动,“够了没!我都看你做了两小时的活塞运动了,你不累,我眼睛都累了。”

“操!免费让你看了那么久,没收你费就偷着乐吧!”一丝不挂的男人从另一个半死不活的病怏男人身上爬了起来,甩手拍了那人裸露的屁股一下,“啧……没用家伙!”

“你这口味换得还挺快!”莫烁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将死之人,算是长得挺不错的小白脸,“我记得你以前可只和女人上床的啊!”

“唉……现在世道不景气啊!”刚饱食一顿的男艳鬼慵懒的靠在墙角,舔舔嘴唇,“女人不顶用呐!还是男人的精气足点,省得我天天去外面找吃的。”

“切~”莫烁瞟了个白眼,“孟程羽,你他妈还隔三差五出来,你蒙谁呢!”

孟程羽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双丹凤眼狭长的紧眯着,长臂绕上他的脖颈,“谁像你有个厉害的哥哥,都不用出来觅食,还不用躲避那些碍事的阳关人,妈的,就今天一天,我就和三个阳关人打了照面,你能看见我,算你运气好,我还没挂!”

莫烁顺手搂住他的腰侧,脸颊亲昵的贴于他的颈侧,“既然你好这口了,要不要和我试试?”

“行啊!”一双凉手倏地伸进黑色衬衫里,色情的抚摸着和他温度一般的皮肤,“我体力好着呢!”

莫烁笑,抓住那双不安分的手,猛地一拉,脚尖一勾他的脚踝,双手环紧他腰,利落转身,将他按于墙上,在他的颈侧舔吻,“只有我干人的份,要不要尝尝我的技术?”

孟程羽笑着挑起他的下巴,对着他的唇一啄,“得了吧!待会咱俩做到一半,你哥突然冒出来,小心把你给吓萎了!”

“啧啧……”莫烁手指在孟程羽的脸上滑动,“你还真说对了,自从上次被我哥抓包,我这心里还疙瘩了好几天呢!”

当时那状况混乱的可以,孟程羽是莫烁的同伙,只记得那天两人玩得特别疯狂,各自找了个床伴打算泄火饱吃一顿,可中途都脱了裤子的莫烁就被莫晓揪着耳朵穿越整个酒吧,那壮观样儿,就跟遛猴似的,最后身为同伙的他也掩面离去,太他妈丢人了!

“你哥可真是一点面儿都没给你留,当然还有我!”孟程羽一想这事还来气,“到现在我都没去过那家酒吧。”

“唉……”莫烁捏捏那张憋屈的脸,“哥哥我现在是一家酒吧都不能去了,我可是有门禁的男人!”

“活该!谁他妈叫你以前那么混蛋!要是我是莫晓,铁定让你在窑罐里蹲一百年!”

“孟程羽同学,你这没良心的!”莫烁调侃到,猛地拍一把即将要跳脚的孟程羽,严肃道:“不跟你瞎扯了,问你个事?”

“妈的!你这脸变得还真快!”孟程羽咂舌,可也收起了不正经,“什么事?”

“金蝴蝶。”

只说了三字却让眼前的艳鬼蓦地变了脸色,本还有光彩的眼沉了下来,冷声,“你也怀疑是他了”

“帮我留意着点,有情况随时通知我。”这话显然已经给了他答案。

孟程羽轻叹口气,点点头,事到如今他也该撇下过去,这几年够他受了。

莫烁对他过去的了如指掌,手指绕到他的耳后,寻得一条裂缝,轻轻抚摸,“你这张假皮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孟程羽轻笑,“在撑个百来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莫烁最终还是没有拆穿他的谎言,艳鬼一身假皮的有效期虽不短但也有一定时间度额,据他所知孟程羽的这身假皮少说也有一百年之久,还能撑百来年,骗谁呢

第7章

清晨,窗外的天难得的起雾了,淡淡的一层,就像飘纱一般漂浮在空中,稀释了阳光。

黑色双人床上,一头墨色长发绕在两个相拥男人裸露的双肩上,莫晓又一次赖床了,砸坏了所有闹钟,缩进微凉的怀抱中继续补眠。

莫烁微勾唇角,抽出被莫晓压在脑袋下的胳膊,拉起薄被覆于他的肩膀,可无奈于长发正绕在莫晓的身上,耐不住过于安静的他只能无聊到看莫晓那张已看了百余年的脸。

莫晓的脸偏于冷清,眉色极淡,整张脸毫无生动可言,只有生气时皱一皱眉头,动作却也不大,偶尔到他心情颇佳,才能看得他微微一勾嘴角,且当这便是笑罢了。

“看够了没?”伴随着淡淡然的语气,缓缓睁开那双似琉璃珠的眼眸,拨去缠于身上的发丝。

莫烁却不顾他的不耐烦,不依不饶的缠了上去,四肢都环绕在莫晓的身子上,从未有过的撒娇姿态,“还没看够嘛!”

这酥麻的声音一出,都没等莫晓踹人,莫烁就被自己恶心坏了,飞速的飘到卫生间里假意干呕。

完全被闹醒的莫晓以龟速穿好衣裤,黑色衬衣的下摆松松垮垮的搭在皮带旁,慢吞吞的走进卫生间,只见莫烁披散着长发一声不吭的坐在马桶盖上,头低低的耸拉着,活脱脱的像只死在马桶上的女鬼。

“你是想我把你这给冲到下水道吗”莫晓斜昵他一眼,继续手上的活动,“你演的太烂了,起码也得装个假胸。”

“马桶女鬼。”

叼好挤了绿茶味牙膏的牙刷,手指捏住柄尾轻轻拉动几下,还是未见坐在马桶上的某人动静,吐了嘴里的泡沫,眉心渐渐攒起,走到他的脚尖前定住,双指寻到长发遮掩下的下巴,一捏,勾起,双目紧闭,面色恬静,犹如一尊玉石像。

“好像这么看着也挺不错。”另一只手抚上那张似白玉雕刻成的脸,看得过分仔细了竟让莫晓有一阵恍惚,到底还是不忍,拉过此刻只能任他摆布的下巴,两嘴唇轻轻相贴。

无形无色的精气透着绿茶牙膏味正源源不断的输入已经亏空的躯体,不过片刻,睫毛开始上下微微阖动,而后猛地按住即将要离开的后脑勺,加深了这次喂食。

莫晓眼光蓦地一沉,嘴唇被那条毫无章法可言的凉舌舔舐,企图翘开他的牙关,五指插进他的头发抓住使劲往后一扯,愠怒,“莫烁,你到底在做什么?不准伸舌头!”

“哥,我还饿!”莫烁保持着被莫晓拽头发的姿势,脸朝天花板虚弱的喊道:“哥哥,哥,我饿,好饿,给我……”

满耳的哀求,莫晓微怒的脸淡了下来,手微松,只是这一出神的微小间隙,整个人都被莫烁那急躁性子给抱到洗手台上,双手被拉高按在镜面上。

莫烁饥不择食的挤进莫晓的双腿之间,空闲的另一只手捏住他光滑的下巴迫使他张开了嘴,微凉的舌头滑进温热的口腔,起先还是中规中矩的吸食精气搅动,而后竟卷起那条不停推拒他的舌,与之交缠。

莫晓大惊,莫烁的变本加厉终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可无奈于双手被禁锢,只能仰靠被迫岔开的两条腿,使劲一用力勾住他腰,运用腰部力量将被斜压于洗手台上的身子往前一弓,再牙齿倏地一合,莫晓虽不吃疼,可为了稳住莫烁失去平衡的身子,为了托住他的臀逼不得已而松了手,一个不稳,向后倒去。

抓住他分神的空档,莫晓掐住他的后颈发狠一用力,莫烁的力道都用在稳住莫晓,这么被一拽,就剩他一人背贴白色瓷砖壁,脱了桎梏的莫晓抬脚没有留一点儿余地踹在贴在墙壁上的莫烁肚子,警告:“莫烁!下次你再这样关你禁闭五十年!”

黑色长发凌乱,遮住了莫烁的脸,看不清表情,可双肩耸动的动作出卖了该身体主人的愉悦,紧贴白色瓷砖的背脊躬了起来,细长的食指指向微微蹙眉的莫晓,“莫晓,你真是个傻子!”

莫晓不明所以,可面上依旧是原先的样貌,过大的动作对于他来说也是极其困难,倒是调高的声音显示了他的不明,“你说什么”

“莫晓,你他妈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最亲的人!”不是质问的口气,而是已经判了死刑的不容质疑,莫烁大笑起来,拨开眼前的发,“我忘了,我们本来就不是最亲的人!一百年太久了,久到我都忘了!”

“闭嘴!”莫晓急了,他自欺欺人的面具将会被莫烁毫不留情的撕开,随意把搁在皮带边的衣摆塞进裤腰里,鲜有慌乱的夺门而出。

“傻子,你不是一直都知道。”莫烁跌坐在墙角边无声的喃喃。

早上卫生间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莫晓既定的日程,只是平静的心房好像有一刹那的紊乱,短暂的心慌后又是一副冷清淡然的模样,手摇着那台咖啡机子,望着窗外行走在这世间形形色色的人。

“莫晓,你有想到法子吗”老狗头是一天比一天的憔悴,只是未见一夜,青色胡渣便爬满了下巴,长筒皮靴踩踏楼梯的声音愈发沉重。

莫晓坐在前台的高脚椅上,撇过头看从地窖走上来的老狗头,手里依旧摇着咖啡机,“他死不了,等着。人该是会来的。”

“人?”老狗头挑了下眉,“什么人?”

莫晓不咸不淡的说道:“阳人之死的凶手。”

“艳鬼?”老狗头脱口而出,对方正在摇动的手倏地停住,僵硬的脸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暗叫该死的同时又稳声道:“我们警司查到了些端倪,我只能说到这儿。”

“嗯,”莫晓稍稍的缓了缓脸色,望一眼紧闭的黑漆馆门,继续低头摇咖啡机,“是只艳鬼,而且曾经还有一段渊源,他应该是在和许离山开玩笑吧。”

这段前言不搭后言的话,让老狗头从中得到了一个暗示,莫晓将会参与这次案件,而这又是与莫烁的协议所不符的,可转眼一想这并不是他把莫晓牵扯于此事,而是莫晓他自己涉入其事。

思索了一番,还是用了疑问句,“你要帮我吗”

“不是帮你。”莫晓舀了几勺咖啡粉放入白色咖啡杯中,“我只是在帮自己,要是许离山的檀香消失了,对于我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无利可图的事我绝不会干涉。”

“你说话还真直。”老狗头对莫晓的直白唏嘘,看着咖啡杯中的黑色液体越升越高,笑说:“你不煮么”

“最纯的才是最佳的。”端起咖啡杯凑近鼻尖,嗅了嗅,他喜欢咖啡的纯原,浅浅的抿了一口,“我要去南方一趟,这店是开不了了。许离山呆在这儿很安全,你不必日夜守在这里。我家里的那位就麻烦你多照顾照顾。”

“那只艳鬼在南方?”

莫晓瞥了他一眼,“没有。”

“那你去……”

打断,“自然是与这件事有关,要真正终结这一切事端,就必须直缴源头,不是么”

莫晓的温吞模样就算是个反问句也被他说得毫无感觉,老狗头干笑着点点头,他突然有点同情莫烁,敢情一百多年他就天天对着这么一块冷冰冰的木头。

“李建文是关键,他身旁就有一只艳鬼,可不知为何那只艳鬼还没有动手,也许找到他们,你们就可以破案了。”莫晓就像在录口供似的毫无生气的陈诉到。

而这番话显然是让老狗头脸上挂不住面了,作为警司长的他办案能力居然比不上整天两点一线的服务生,心里多少有点吃味。

“不是你没能力。”两点一线的服务生硬生生的挖开了老狗头的小心思,他只能憋屈得在心里哇哇直叫。

“是他们隐藏的太好了。”莫晓自认为算是句安慰话,可传到老狗头耳里还是别扭。

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老狗头是被活生生气走的,你他妈的说一句被膈应一句试试,没给一口老血卡死在喉咙就赶快去烧高香谢佛祖保佑吧!

而一脸默然的肇事者浑然不觉,走下地窖,在那张红色雕花大床周围拉了一条红线,红线上挂满了金色小铃铛,只有阴物靠近时才会微微响动。

“老烟鬼,你就好好躺着吧。”莫晓给他掖好被角,“还真不习惯你睡着的样子。”

红线的末端系在许离山左手腕上,床柜上点了一盏檀香灯,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逐渐扩散开来弥漫了整个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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