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紧跟上去，他可不想单独走那条通道。

“我说你这里到底怎么回事，通道上……”

柴玉的话硬生生卡回去了，门外居然是客厅，水莺已经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等他们了。如果房外紧连着客厅，那他之前走的通道算什么，瞬间穿越？

水莺见到他们站起身，将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推到他们面前。姬尘打开木盒，一枚金灿灿的金币展现在他们面前，有碗底那么大。柴玉向金币伸出罪恶的爪子，想咬一口看看是不是假的，眼看快要摸到金币被一旁的姬尘拍开。

“你这家伙打人的时候出手这么快。”柴玉抱着爪子可怜地说，他根本没看清姬尘怎么出的手，这家伙的速度也太快了。

姬尘扣上盒盖斜了柴玉一眼，“别粘脏我的金币。”

“守财奴！老子今天就要摸这个，明天陪你个新的。”柴玉伸手去抢木盒，一头撞在来不及躲闪的姬尘身上，一股淡淡的花香。

姬尘被撞也没躲，干脆抓着柴玉不让他离开，“想摸就给你，吞下去可好？”

“迫击炮你敢！”

柴玉喊完捂上嘴，姬尘真把金币拿出来了，正往他嘴边送。

“你们两个别这样无视我好吗？”水莺看了半天热闹看够了，出声表示她的存在。

姬尘一呆看向水莺，这才想起来雇主还在。不过就是姬尘这一呆给了柴玉机会，夺下金币放到嘴里咬，能咬动是金的。柴玉的感叹还没宣诸于口，嘴边的金币却没了，低头找了找也没掉在地上。

“哎呀呀，这可糟了。”目睹这一幕的水莺半捂着嘴呢喃，她亲眼看到金币进了柴玉的嘴被吸入体内。

姬尘向来平静的脸有了表情——愤怒，掐着柴玉的脖子让他吐出来。柴玉还糊涂着呢，根本没意识到金币进了他的肚子，又被姬尘掐着呼吸困难拼命反抗。

“吐出来。”

“吐、吐什么啊……你吃？”

“金币，吐出来。”

“没吃吐什么。”

柴玉瞪着眼睛反驳，姬尘同样瞪他，两人就这样互瞪了一会儿。忽然姬尘俯身，在柴玉的诧异下亲在他嘴上，舌头也伸了进去。水莺遮上半张脸偷瞄，亲上没完了，现在还不分开。

柴玉盯着姬尘，敢情他也没闭眼，狠劲一推将他推开，抹了抹嘴气到说不出话。

姬尘嘴上咬着消失的金币，吐掉金币厌恶地瞥了几眼，“消毒水用完了。”

“你什么意思，我还嫌你脏呢！”柴玉差点没忍住骂出来，莫名其妙被一个臭男人亲了。

水莺开口说：“你们闹过了，该我说话了吧？”

柴玉把自己的嘴擦红了，听到水莺的声音急着为自己辩解，“水莺，你别误会，我可是喜欢女人的，才不想和臭男人亲亲亲……那啥！”

柴玉说到后面狠狠瞪姬尘，这家伙正用手帕擦金币，他敢保证姬尘手里有消毒水绝对会用。

姬尘淡淡看了柴玉一眼，对水莺说：“有什么要求请说。”

“帮我杀一个妖，他叫钝多。”

“一定是个胖丑男。”柴玉擅自评价道。

姬尘将金币放进盒子，端起盒子对水莺点头，算是答应她的请求了。水莺笑着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柴玉可不想错失与美女的交流机会，追上去献献殷勤，顺便戏弄一下那个叫钝多的丑男。姬尘一把拽住柴大少，险些把他拽个踉跄。

“你有病啊！拽破了你赔的起吗！”柴玉整理衣服骂道，再看门口已经没了水莺的踪影，“混蛋，弄跑我一个女友，你还想搅和我追下一个啊！”

“我警告过你离她远点。”姬尘端着盒子回房间，柴玉气呼呼追上去。

“你要是看上她就老实说，我不介意有人竞争。”

“我还不想死。”

“什么意思？”

姬尘把盒子放在储物柜上，拉开储物柜的抽屉取出一本书。柴玉装作不在意，但还是瞄了两眼，那是一本好像电视剧里武功秘籍一样的古书，封皮是发黑的牛皮纸，没有字。就在柴玉好奇那是什么书的时候，姬尘打开书让他过去看。

柴玉摆出一副你求我看我才看的表情过去，翻开的那一页上画着一只说不上是鸟还是什么东西的怪物。像鹰，但尾巴像凤凰，头上还有角。

“这叫罗罗鸟，也就是水莺的原形。”姬尘介绍完合上书塞回抽屉。

“骗谁呢，你以……”

“骗三岁小孩呢，你是？”

姬尘的反问顿时让柴玉说不出话，他怎么能承认自己是三岁的孩子。

“罗罗鸟吃人。”

姬尘接下来的话又让柴玉无语，水莺怎么看也不像吃人的妖怪。不对，水莺怎么是妖怪，分明是姬尘看上水莺，怕他抢就说这种话。

姬尘从柴玉的眼神里看出他不信，嘴角微翘道：“现在的妖怪不吃人改气，我看你的精气不足，被吸了精气吧。精气不足会让人嗜睡，不过你好像提前醒了，好像有人帮了你。”

柴玉下意识摸摸被水莺亲过的地方，如果姬尘说的是真的，那就能解释他为什么睡了两天两夜，不过姬尘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谁在帮他？

姬尘说到这后面不说了，离开房间到客厅。柴玉迟一步跟出去，想问姬尘那句话什么意思，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喂，你接下来去找那丑胖子？”柴玉发现姬尘没在客厅停留，而是直接出店。

姬尘斜了柴玉一眼，“听说过由爱生恨？你口里的丑胖子说不定是个大帅哥，你心仪的女神爱上了大帅哥，但大帅哥脚踩两条船，于是……”

“够了够了，别一口一个大帅哥，我就不信他比我帅。”

柴玉跟着姬尘离开食不知味，姬尘就像上次一样以黛玉式走法一步一步往前走，柴玉每走两步就停下来看他，于是街上的行人看他们两个。

“迫击炮，你这又去哪，不如我开车送你？”

“你的车到不了。”

“哦，那你走快点行不行？”

姬尘看了眼多话的柴玉，我行我素继续悠哉地走。

“喂，你快点行不行，我都替你丢人。 ”柴玉敲敲额头，怎么这世上会有姬尘这种人存在。

姬尘完全不把柴玉的话当一回事，保持龟速前行。

“我说迫击炮，你知道丑胖子在哪吗，水莺好像没说过。”柴玉走的快，比姬尘多走出一段路，于是停下来问。

姬尘停下了一副思考的样子，“我才想起来没问。”

“不是吧，走出这么远你才说？”柴玉一拍额头要晕了，他以为姬尘知道才出来的，没想到幻想和现实是反方向的，而且姬尘反射弧这么大，水莺离开好一会儿还没想起来。

“逗你玩。”姬尘忽然这样说，并继续往前走。

柴玉一愣，难道姬尘知道钝多在哪，他是怎么知道的，未卜先知？

“迫击炮，你也太神了吧，你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装逼遭雷劈你知道吗？”柴玉真的好奇了，姬尘到底什么身份，是人是妖？

姬尘无视柴玉的话，走了两步突然抬头。柴玉见状也抬头，这一看差点吓尿，广告牌居然掉下来。姬尘猛地跑出几步，还不忘拉上吓傻的柴玉。

广告牌砰的一声坠落到地上，引来周围行人的瞩目，他们自动围成一个圈观望，并对突然掉落的广告牌指指点点做评判。

柴玉看着广告牌擦擦头上的汗，这东西是铁做的，如果拍在人身上必死无疑。姬尘正在仰头看，广告牌是从四楼掉落的，墙上还有广告牌一角，看来是其余三处无法固定广告牌才坠落的。

柴玉愣神结束打量姬尘，好在姬尘反应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姬尘似乎一愣，呆呆看了柴玉几秒，“你觉得我可能有事吗？”

“是啊，像你这种人也死不了。”柴玉真觉得自己有病，居然会去担心这个姬尘，恐怕即使姬尘被砸死也能原地满血复活继续打僵尸。

两人没等警察来处理广告牌，顺着马路继续走。走了大概两条街，柴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除了之前的广告牌，先后有四个东西从楼上掉落，花盆啊，衣服架算是家常的，最后掉下一样指甲刀就让柴玉起疑了。而且他先走过的地方没东西掉，只要姬尘经过必定有东西掉下来。就像姬尘头顶飞着一个抱杂物的丘比特，用那些杂物当爱情之箭，见到姬尘就砸。

柴玉跟着姬尘又走了两条街，就看姬尘停在路边的打印店前，柴玉呸了一口嫌弃这家叫魅魅的打印店。招牌小到不如一扇门，也没有店门，只有供一人同行的窄小楼梯，里面黑咕隆咚幽暗的很。

“我说迫击炮，是你说我的车到不了的吧？为什么我觉得开车左转直行右转再直行再左转再直行会到？”柴玉咬着后槽牙说。

姬尘淡淡说：“原来你不是路痴。”

“你什么意思，怕我找不到路！”柴玉低吼，姬尘太目中无人了，怎么现在没有广告牌掉下来砸死他。

“不，怕我白费唇舌你也听不懂。”姬尘走进窄小的楼梯。

“姬尘！”

柴玉气呼呼追上去，必须和姬尘掰扯谁是路痴加白痴的问题。

楼梯一直向上延伸没有尽头，柴玉爬了几十阶擦擦汗，心里开始纳闷起来，什么脑残的设计师把楼梯建成直上直下，而且这楼看上去也没那么高，最多也就有五层。

又往上爬了十几阶，柴玉停下来歇息一会儿顺便转头看，奇怪的是身后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入口不见了！

“哇啊！”

柴玉脚下一软向下摔去，本能伸手抓身边可以支撑的东西，这一抓就抓到了走在前面的姬尘，连忙抱住他站稳脚。

“好险……”柴玉松了大大一口气，如果掉下去绝对会死。

“抓够了吧，松手。”

柴玉一愣，眼前出现一颗小草莓，定睛一看是胖次，他下意识松开手，姬尘瞥他一看提上衣字旁库子。

“看什么，没抽裤带怎么了。”姬尘抬脚往上走。

柴玉摇头，他偶尔不系裤带，可他不穿那么闷骚的草莓胖次！

7、7只妖

踏上最后一阶楼梯，柴玉整个人都贴在墙上做支撑，总算明白为什么累成狗这种话不是说给别人的，而是为现在的他准备的。这楼梯也不知道怎么了，楞是有几百阶，他数到二百已经数不下去了。反观姬尘，大气都不喘一口，好像只有他一个是爬楼上来，姬尘是乘电梯的。

“见、见鬼了，你不累？这有多少台阶？”柴玉边擦汗边问。

姬尘淡淡回答，“250。”

“这么少？我觉得够350了。”

“果然250。”

擦汗的手停下了，柴玉楞楞看着姬尘，敢情他在说自己。

“姬尘，我跟你拼了信不信！”

姬尘打量柴玉几眼，然后摇头沿着走廊往前走。柴玉休息差不多了，嘟着嘴跟上姬尘，这小子刚才的眼睛里透出就凭你的鄙视神情。

柴玉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跟着姬尘也在问这是哪，钝多那个丑胖子在哪。姬尘起初没回答，大概问烦了才开口。

“钝多也是罗罗鸟，而且他们不习惯吵人的声音，你再说下去就会成他的晚餐。对了，别指望我救你。”

“谁用你救，我就不信了。”

柴玉话音才落，走廊到尽头了，同时出现一扇门。姬尘走到门前慢慢抬起脚，柴玉看的出他要用脚代替手敲门，不过这放慢动作一样的行为看了实在让人困倦。

说到困，柴玉张开嘴打哈欠，突然砰的一声响给他吓呆了。他保持张嘴的动作看门，准确是说是倒在地上的门，姬尘这小子居然一脚把门踹掉了。

“我靠，你是来杀人……不对，你是来杀妖的还是拆房子的，有你这样来寻仇的吗。”

姬尘不以为意，迈步跨进房内。柴玉见自己被人无视心里不大舒服，踩着倒地的门跳进去。

房内很拥挤，门口堆着几只大纸箱，从敞开的纸箱里可以看到书本这样的杂物。再往里就是一条被堆出来的小路，直通差点被埋的办公桌，打印机、电脑占了办公桌方圆两平米的地方，隔壁就是堆满杂物的折叠床，或者叫大型杂物架也行。

“我的天，我就没见过这么乱的屋子。”柴玉随手捡起手边的一份打印文件，是美容广告。他没什么兴趣的丢回去，转头看姬尘，这家伙居然将桌面上一些杂物收拾整齐了。

“你没搞错吧，你不是来杀妖的吗，怎么收拾起房间来了？”

姬尘竖起一打纸立在桌上戳了戳，戳完放到一旁淡淡回答，“人不在，无聊。”

“其实你是保姆来的吧？”柴玉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纸箱上，里面有东西也不怕压坏。

姬尘瞥了眼柴玉，可能介意保姆一词停了手，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等钝多。

柴玉等了几分钟不见姬尘出声就好奇地盯着他，姬尘这家伙还真是怪，走路像林黛玉，又能无缘无故睡上两天，还有兴趣帮敌人收拾房间。其实这家伙有双重人格吧，在家是树懒，在外是保姆，不知道给他钱能不能招到家里做保姆，一定很有趣。

“你的表情真恶心。”姬尘突然说，谁叫柴玉露出一副谋划女干计的嘴脸。

柴玉一抹嘴像是在擦口水，“你才恶心。喂，小草莓保姆，你到底见没见过钝多，他在这工作？”

“叫谁小草莓？”

“当然是你，小、草、莓！”柴玉故意气人，起身拍拍自己的屁股。

“哦，怪不得要拍，挺圆的。”

陌生的声音吓得柴玉跳起来，接着屁股被谁捏了一把，他三蹦两窜跑到姬尘身旁。

姬尘随手也在柴玉屁股上抓了一把，并评价道：“好生子。”

“生你妹，老子是男的！”柴玉差点脱裤子以示性别，那边有个变态陌生人，这边有个同德行的姬尘。

“闷闷酱，这个小跳骚这么跟你吼，你就不捏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陌生人这样说。

柴玉瞪圆眼睛打量来人，看来这就是钝多了，没有想象中的丑。看年纪二十五六，个子高挑，目测超过一米八。长了一张狐狸脸，但容貌能和报道里的青春偶像媲美，特别是嘴边还有一颗小小的吃痦，让人忽略了他看似女干诈的狐狸脸平添几分可爱。

“你就是钝多？废话还不少。”柴玉拍拍姬尘的肩膀，“有人要你的命，乖乖交出来，不然关门放姬尘了。上啊姬尘，发挥你迫击炮的功效干掉他。”

姬尘拨开肩膀上的手，一巴掌拍在柴玉头上，“以为樟脑丸补脑，吃到脑残了？”

“我靠，你轻点行不行，打傻了怎么办？”

“看起来也不聪明，兴许打聪明了。”

来人就近坐到一个木箱上，翘起二郎腿问姬尘，“尘爷，你从哪弄来这么一个活宝？”

姬尘坐到桌后的老板椅上，俨然一副主人模样，“无意中闯进来的。不说别的，去找钝多，罗罗鸟。”

房间主人看看姬尘，又静看了几秒倒地的门，“闷闷酱，你好意思拆了我家门再指使我吗？”

“好意思，所以刚才帮你收拾办公桌。”姬尘说这话一点也不脸红。

柴玉偷瞄办公桌，戳那么几下就要报酬？他现在有点可怜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