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成双 下——小宴
小宴  发于:2015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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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容庭再次进入手术室。

没有生命的威胁,陆以圳等在手术室外,似乎觉得时间也不那么难熬了。

但是紧张的情绪却始终没有远离他。

他有点担心容庭手术以后的样子,会和以前一样吗?大众似乎对明星整容都或多或少有些反感……如果真变帅了也无所谓,可是医生说恢复率肯定不会是100%,那势必还会留下不完美的地方……在手术前,整容医生甚至还问容庭有没有想要调整的地方,双眼皮可以割宽点,鼻子可以垫东西,奈何容庭长得太完美了,陆以圳抱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也找不到需要再调整的地方。

他就喜欢这样的容庭,或者说喜欢容庭本身的模样。

他不容人拒绝时冷峻的表情,兴奋时舒展开的额间,动情时微微眯起的双眼,有力到可以将他整个抱起的双手,结实而性感的腹肌……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开始跑偏,陆以圳忽然笑了起来。

他大概是太少对容庭说爱这个字眼,以至于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爱情像是一株快速生长的树苗,已经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深厚的根脉,继而不断地抽枝散叶,成长为参天大树。

他爱容庭,比一直以来他所认为的还要爱。

爱到让他真正明白什么是爱情,他看过那么多的爱情电影,却没有任何一部能给他同样的感觉,同样的力量。

他想要给对方幸福,哪怕牺牲一切都没关系。

手术维持了三个小时就结束了。

陆以圳认识容庭以后,进医院的次数比他们相遇之前加起来的总和都多。

他从容地听着韩国医生随行的翻译不断提示他注意的地方,植皮手术结束以后,表皮的颜色会有一段暗沉的时间,要等细胞再生活跃起来,才会慢慢好转,在容庭鼻梁与眼角的地方,有一块伤疤是无法被遮掩的,那一块区域手术风险非常大,容庭本人认为不值得冒险,所以最后没有动,而植皮也会让面部有些僵硬,一段时间里表情可能会不太自然……

每一条,对于容庭的事业而言,其实都无异于是一次毁天灭地般地打击。

然而,比起当初那章疤痕纵横的脸,这个结果已经好很多了。

陆以圳听坏消息已经听得麻木了,记下了一点饮食上的注意事项,就跟着容庭的病床回了房间。

其实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容庭的腿最终也没有废掉,伤口都差不多愈合了,皮外伤看起来惨重,但恢复的速度却是很快。

只可惜植皮手术结束,容庭又要疼几天伤口了。

回到病房,陆以圳摸了摸整张脸都被裹成粽子样的容庭,有些动情地吻在了他的唇峰上。

同时,容庭睁开眼,面无表情(有表情陆以圳也看不到)地吐槽:“是不是看不到我的脸,你更爱我了?”

陆以圳喷笑,“以你的资质,去了粽子届应该也是帅哥。”

三天之后纱布去掉。

容庭几乎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陆以圳松了一口气,一边让小郝去拿镜子给容庭,一边嘱咐:“先别急着做表情……我知道脸僵了对你来说肯定很难受,但是为了不让你的脸爆掉,我们还是暂且忍一阵子,我相信等之后回到大荧幕上,你依然是那个神采飞扬的容庭。”

脸就是自己的金饭碗,容庭也不敢瞎较劲了,老老实实板着一张脸,背靠病床。

陆以圳借机仔细打量他,容庭肤色确实显得十分暗沉,或者说有点斑驳,虽然他皮肤一直没有自己白,但那个时候是健康性感的小麦色,脱光衣服显得野性十足,让人胃口大开(?),可是现在看起来,却是憔悴的暗沉,这让陆以圳很是心疼。

他主动贴上容庭的脸,亲了一下,“回国之后要好好给你补补。”

“嗯?”容庭不敢挑眉,面无表情地盯着陆以圳,明明是疑惑的语气,配上这张脸,倒像是威胁,“补什么?壮阳?车祸不影响性能力。”

陆以圳:“……”

正这个时候,小郝找到镜子回来,趴在门口不敢进,试探地问:“我打扰到你们了?”

陆以圳直起腰,示意小郝过来,顺便解释:“不是我们,是你老板单方面发情……好了,来看看黄种人男性里最完美的面孔!”

他将镜子递到了容庭面前。

这一刻,陆以圳明显感觉到容庭的紧张。

他脊柱猛地绷直,眼神在一瞬间露出躲闪的意味。

陆以圳立刻握住他的手,给了一个鼓励的笑容。

容庭目光移转,望向了镜子里的自己。

他松了口气。

“唔……嗯,还不错。”

容庭依然绷着脸看自己,那模样倒像是在审视什么。

陆以圳有些忍不住了,他开始笑,笑着笑着小郝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跟着大笑起来。

容庭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两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陆以圳这样久违的、爽朗的笑意却是感染了他,他嘴角情不自禁地弯了一下,“笑什么?”

陆以圳不等他话说完,立刻伸出双手,用食指压在了他两边的嘴角上,“别笑别笑,脸要裂了!”

容庭:“……”

陆以圳&小郝:“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拆了纱布,但是为了新皮肤在脸上恢复活性,容庭每天还要戴三个小时的压力面罩。戴这个东西的感觉令人非常不舒服,每天的那段时间里,只有陆以圳敢坐在容庭身边陪他说话。好在摘下面罩以后,容庭紧绷的脸开始一天天恢复弹性,变得更加自如。

这让陆以圳和容庭都感到一阵轻松,毕竟,毁容虽然很惨,但是整张脸从今以后僵硬麻木不能动,容庭也同样没法回归演戏。

可惜鼻梁侧边的伤疤似乎除不掉了,带着一些褶皱留在了山根以下的位置。

虽然是容庭本人决定放弃对这里的手术,但他似乎还是心存芥蒂,照镜子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侧头去看那块,然后满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陆以圳劝了他两次,发现对方执念的似乎不是这个伤口,而是在想别的事情,便就不多嘴了。

他对容庭一贯有信心,当对方选择沉默隐瞒的时候,他不愿意去过多的追问。

而关于戚梦的好消息也从美国传来。

一个月的治疗,戚梦似乎已经开始恢复意识,有两次在薛珑珑说话的时候她留过眼泪,医生说明,患者的意识情绪并没有完全消退,最起码有了苏醒的可能。薛珑珑欢欣鼓舞,一高兴就跟戚梦的哥哥打了一架(……),然后戚梦的哥哥代表公司与薛珑珑解约,任由她在美国照顾自己的妹妹。

某种程度来说,这应该也代表着戚梦家庭对她们关系的认可吧。

如今这个结果已经非常不错,打电话和国内的邵晓刚商量了一下,容庭决定过完三月就回国,直接飞上海,然后转机回武汉,在家呆一阵子,调养身体,顺便计划一下之后的工作。

而这个时候,陆以圳也不得不面临一些事关人生的问题——他要毕业了。

有一部票房过亿的毕业作品摆在那里,陆以圳当然不会发愁能不能毕业的事情,可是毕业之后要做什么,陆以圳却有点茫然。

干了太多零七八碎的事情,陆以圳也明白自己缺乏一些系统理论的学习,他倒是有点想回学校再听听课堂里的知识,不过这个想法明显不现实。

再去拍电影呢?

《鲜橙爱情》确实很成功,但他之间付出的努力也是超过了一部正常电影导演会付出的范围,他其实是有点透支健康来完成。

没有了母亲的压力,之后的作品他完全可以更从容的来,也不急着立刻就要交出自己的下一部作品来证明什么。

反正……当初宣称他是华语电影圈里“第七代”导演领头羊的那些人,早已经掉头去跪舔拿回小金熊的卫国了,咋争也争不过人家,陆以圳不希望自己再跨越成长轨迹地奋斗了。

想要放慢一点节奏,多学习,多吸收养分。

“我想去给谢森打工,你说他会要我吗?”

回国的班机上,陆以圳挨着容庭小声询问。

国航的班机,容庭一上飞机就被空姐认出来了。

容庭的名气摆在那里,就算不再圈脑残粉死忠粉,也照样有一大票路人影迷在那里崇拜他,仰慕他。

空姐没有没看过他电影的,一时间都有些激动。

小郝笑眯眯地出来打圆场,“容哥身体还在恢复中,希望大家不要吵到他,让他好好休息。”

容庭已经习惯了僵着脸了,坐在头等舱里,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帮陆以圳放行李,然后入座。

其中有一个空姐喜欢容庭的时间比较长,在先前国内种种悲观的新闻打击下,看到了健康平安的本人,当即眼泪就出来了。

陆以圳有些不忍,伸脚踢了踢容庭,然后笑道:“你是容老师的影迷?我帮你们合张影吧?”

容庭闻言就站了起来,其实他见粉丝见多了,也无所谓对方提什么要求,陆以圳这么表态,他也就理所应当地配合。

不过没想到的是,那个空姐自己摆手拒绝了,“我……我还要工作,不麻烦容先生了,那个……看到您身体健康就好。”

╮(╯▽╰)╭

陆以圳半是无奈半是羡慕地和容庭坐回自己的位置,带了几分醋意的调侃:“亲妈粉,真爱粉,世界上爱你的人太多了,看来也不缺我一个。”

容庭木着脸:“怎么?要我现在当众和你热吻?然后证明我需要你?”

“噗。”陆以圳趁没人注意他们,伸手揪了下容庭的脸,“你没有表情的时候,真的不适合说情话,吓人。”

要回国,一路上容庭和陆以圳多少都有点兴奋。

两人谁也没睡觉,而是时不时就凑在一起低声聊天。

“你想去跟着谢森?我觉得没什么意义。”容庭淡淡的,“他已经过了事业的开拓期,《同渡生》可能就是极致了,再往后能超越自己,比较困难,而且他年纪大了,电影出产量也会相应减少,你学不到太多东西,不如去找高思源。”

陆以圳闻言摸了摸自己下巴,“高思源?我觉得高导确实比谢导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他拍电影的方式和态度……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像是一个游历人间的花花公子,不太虔诚。”

“……”容庭瞥了眼陆以圳,“电影不是圣洁的艺术,不需要教徒顶礼膜拜,它的发展离不开金钱,脱不了商业,虽然我不反对你往文艺片的方向发展,但是这不一定会让你快乐。”

陆以圳顿了下,没有说话,只是以征询的目光望着容庭,示意他说得更深刻一点。

容庭沉默,似乎在酝酿自己的措辞,半晌才道:“你是应该站在阳光下的人,你需要观众去理解你,欣赏你,去玩一些太孤芳自赏的艺术会让你陷入敏感脆弱的情绪中,我并不是觉得你一定要去拍商业片赚钱,但是拍一些更适合市场的东西,会给你带来观众,带来知音,让你更有成就感,票房、金钱可能只是其中一种量化你成就感的东西。”

陆以圳听着听着,就笑起来。

容庭在说他,其实何尝又不是在说自己。

他们都是需要被认可的人,可以无限期无限量的不断付出,只要这路上一直有人给他们肯定就好。

陆以圳想起两人一起看《高朝》的时候,他对容庭的肯定,一定给了对方很大的成就感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陆以圳微笑着,“我会再想想的,国内导演那么多,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我要精挑细选一个来拜师……学个三到五年,希望能有更显着的进步吧。”

容庭不动声色地牵起陆以圳的手,搁在掌心里完全包裹住,然后拉着晃了晃。

陆以圳知道他同意了他的计划,这真是令人充满斗志。

接下来的五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他有爱的人,有爱的事业……真是照亮眼下所有黑暗的曙光啊。

自己感慨了下,陆以圳望向开始闭目养神的容庭,又忍不住回味刚才他对自己的说话,忽然间,陆以圳心里一动,“哎,我想给你唱个歌。”

容庭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线,似乎是在觑着他,“在这儿?犯什么神经。”

陆以圳窃笑着,不管不顾地挣开了容庭的手,然后凑到对方耳边,低声哼唱:“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他唱到这里就停了,然后迅速靠回自己的椅背,笑嘻嘻地望着容庭。

对方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但陆以圳知道他懂了他的意思。

他们是彼此的爱人,更是彼此的知音。

然而,容庭却始终望着陆以圳,一直没挪开眼神。

“???”陆以圳奇怪起来,“看我?还是发呆?你想啥呢?”

容庭依旧没有表情,侧过身,靠在陆以圳耳边道:“想上你。”

第109章

飞机在上海落地。

陆以圳和容庭一起转机前往上海,而小郝则得到了十天的休假。

一行三人在候机厅内分别。

国内喧闹的人潮让陆以圳感到有些久违,他戴着墨镜,双手插兜在不远的地方等容庭与小郝告别。在德国的这些日子,小郝对容庭尽的心力早超出他应有的工作范围,邵晓刚离开以后,一些阻挡媒体探访的重担几乎就全落在了小郝一个人身上,不但要照顾卧床的容庭,他还要处理对方的工作,甚至分担一些陆以圳的事情。

陆以圳心里清楚,虽然这与容庭的个人魅力分不开关系,小郝原先也是容庭的影迷,在他心中,容庭既是领导,更是偶像,是精神力量,但久病床前无孝子,小郝在这两个月里的表态,确实颇让容庭和他有些感动。

容庭让陆以圳往小郝卡里划了十万块钱,这是最俗的感激方式,却也是最直白的表达。

当然,这件事容庭和陆以圳都没有当小郝的面开口直说,只等他在查工资的时候自己发现了。

简单向小郝交代了几句注意的事情,一贯公私分明,对待同事时从来不掺杂个人情感的容庭很快就与对方分别,继而走向陆以圳的方向,“好了,走吧。”

机场过分明亮的灯光下,容庭整个人的轮廓都仿佛被锐化过,即便穿着最普通的衬衫休闲裤,整个人挺拔洒脱的气质也无法忽视,陆以圳望着他慢慢走进,不自觉就浮起带了几分迷恋的笑容,“交代完了?”

公共场合,他很克制地没有和容庭走得太近,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并与容庭保持了十公分以上的距离。

然而,容庭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毫无顾忌地伸手夺过对方的行李箱,示意陆以圳靠近过来,“走那么远干什么,怕我?怕被跟拍?”

果如容庭猜测,陆以圳手中刚一空,他立刻左右环视一圈,瞪着眼看容庭,“喂,你干嘛!我自己当然不怕,还不是担心影响你!”

容庭牢牢地攥着两个人行李箱的拉杆,稳步前行,“没有什么事能影响我了,从今以后,顺其自然。”

四月的武汉,正是春樱烂漫的时节。

下飞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陆以圳本以为两人要打车,没想到容庭还是找到车来接了。

“公司安排的??”陆以圳感到很奇怪,“武汉也有影视基地吗?”

容庭同时拉着两个人的行李箱,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颇带了几分鄙夷的眼光觑向身后的人,“强龙难压地头蛇知道什么意思吗?回到了我的地盘,找辆车还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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