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日常(包子)上——晚非
晚非  发于:2015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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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着他朝山里跑去,凌遥有点不太放心,大晚上的,山里基本没人,挺危险的。他犹豫了一下,拔腿追了上去。

出了村,路上没有路灯,黑漆漆的,不过好在这条路没有岔道,不怕追错了,凌遥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一边跑一边喊:“小辉,停下……”

小辉对他的喊声充耳不闻,凌遥只能一个劲地追赶。一直快到山底下时,他觉得再跑下去他就要断气了,才终于追上了黑小子。

凌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手抓住了小辉的胳膊,弯着腰,另一手撑着膝盖,抬头看着小辉:“别、别跑,山、里不、安、全。”断断续续地说完,凌遥觉得嗓子都有些疼。

小辉也不说话,就那么僵硬地站着,垂着头,凌遥缓过了气儿,才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先跟个回去吧,晚上别上山。”

凌遥抬腿就走,拉着小辉的胳膊,却没拉动,回头去看,只见他用手背遮住眼睛,有很轻很轻地哽噎声。他一时有些无措,也不知如何劝,摸了摸鼻子,干脆站在一旁等着他自己缓过劲。好半晌,小辉才松开手,抹了一把眼。凌遥见状,赶紧说:“好了好了,走,先回家吧,啊。”

他话音一落,小辉猛地一把甩开他的手,大声吼着:“我没有家!”说完转身又跑。

凌遥无奈地又追了上去,硬是拉着不让他跑,“好了好了,别跑了,今晚住我家里。”说完抓着小辉的胳膊,一路把人拉回自己家。小辉一路上很沉默地地跟在他身后。

凌遥打开自己的房子,开了灯,这才看见小辉右半边脸肿的高高的,嘴角也破了,身上也满是土灰,右膝盖上也蹭破了皮。

哎,凌遥想着,其实也不能怪王选打孩子吧,毕竟是个男人发现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都要发狂。

他摇摇头出去打了一盆水,放在小辉面前:“洗洗脸吧。”

凌遥看着小辉默默地蹲下洗完脸,然后默默地端着水盆出去了,他转身爬上炕,卷起凉席,想着铺到地上,让小辉睡地上,反正天热,地上也凉快,又一想,他炕上没凉席了肯定热,睡着不舒服。

这么想着,又把凉席铺好,大不了就睡一张炕吧,反正炕挺大的。再说他虽然是个Gay,可小辉还是个孩子呢,又是个性向正常的。 上次好像远远地看见他骑个自相车,背着个包,应该还在上高中吧。

铺好凉席,刚好小辉进来了,愣愣地站在一旁。凌遥看着他身上的土灰也没擦洗,就说:“去把身上的土擦一擦,就上来睡觉。”

看着小辉默默地转身出去了,凌遥坐在炕上难受的揉了揉肚子,好饿。刚才追人的时候,好像把手里拎着的馒头给扔了。

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凌遥懒得不想动弹,又饿着,在炕上滚了一圈,又下去进了厨房,取了三个鸡蛋,准备蒸鸡蛋羹。一手打着鸡蛋,想了想,又冲着院子里大声喊:“小辉,你吃东西不?”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声闷闷的回答:“不吃。”

“哦。”凌遥应了一声,给碗里加了点盐和热水,搅匀了放在锅里蒸上。

从厨房出来,凌遥看见小辉已经洗完了,就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背影看起来好忧伤。

凌遥叹了口气,虽然觉得自己非常非常的不厚道,有点没人性,但是看见有人比自己还惨些,他原本因为薛昊背叛带来的阴暗心情却是好了许多,心底已经不怎么难受了。

凌遥心里唾弃自己有些冷情,人家黑小子现在心里肯定伤心死了。他走过去轻声说:“洗好了就进屋吧,隔壁屋里没有被褥,今晚你跟哥睡一个屋。”

小辉紧抿着唇,没有说话,跟着他进了屋。凌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沉默地把自己脱的只剩一件内裤,然后爬上炕躺下。

大概是因为在家里干农活或者经常运动的关系,黑小子的身体不错,腹部隐隐有些肌肉块,加上四肢修长,看着很养眼,只是那一身比脸略白那么一点点的肤色,拉低了整体美感,虽然凌遥觉得男人黑点才是本色,可是这也太黑了点。

凌遥翻身上了炕,炕角翻出一件干净的大花裤衩,让给黑小子:“穿上这个,后半夜凉。”

小辉坐起身,抓起大裤衩穿上,突然一个翻身,压住刚躺下的凌遥,紧紧地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很委屈地叫着:“哥……”

凌遥被他猛地压住,差点岔了气,他推了推压着他的小辉,没推动也就放弃了。

就那么僵硬地被黑小子抱着,凌遥缓缓地抽出一只手拍了拍黑小子的背,安慰着:“好了好了,别难过了,谁家没有个糟心事儿,这不是你的错。”

小辉楼着凌遥的胳膊紧了几分,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问:“哥,你也知道了?”

“……嗯,”凌遥尴尬地应着,“好了好了,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

小辉没再说话,一动不动地趴着。凌遥只能感觉自己的肩膀越来越湿,心想哭出来也好,总比憋在心里强。

只是小辉刚开始开始安静地抱着他,一动不动的,后来就不安分了,在他肩膀上蹭眼泪,腿也动了动。

大夏天的,本来就穿的单薄,凌遥又是平躺着被小辉压在下面,两人的腹部几乎没有缝隙地紧贴着。小辉的腿稍微一动弹,凌遥就感觉自己腿间被蹭了蹭。

偏偏小辉没有自觉,又动了几下。凌遥被蹭的都快疯了,几乎瞬间就起了生理反应。他虽然性冷淡了些,但他好歹是个正常的男人好不好!而且还是个二十六岁没开过荤的老处男!

凌遥没好气地一把推开小辉,对上他黑漆漆有些无辜的眼神,凌遥脸上有些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了好了,快睡,也不嫌热。”

小辉的眼珠子转了转,下意识地看向凌遥鼓起来的裤子,看了一眼又一眼。

凌遥翻了个白眼,微微挑起眉看着他,淡定地说:“有什么好看的!哥是个正常的男人,碰几下有反应很正常。怎么你平时碰了都硬不起来吗?早晨起来也没反应么?”

小辉抿着唇,躺倒,翻了个身,背对着凌遥,把自己缩成一团。

熊孩子!凌遥心里想着,下了炕,去厨房吃鸡蛋羹。

第九章: 劝说

凌遥的生物钟很准时,第二天早上六点刚过就醒了,半眯着眼翻了个身。模模糊糊看见炕角蹲着个人,他眨了眨眼,还有些混沌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噌地一下坐起身,同时也想起来了,人是他昨晚领回家的。

小辉蹲在那里,双手抱着膝盖,埋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很可怜的样子。

凌遥想起自己当年,爸爸去世了,妈妈也走了,学校里也有一个村的同学,大嘴巴地把他的事传了出去,同他关系好的同学就来安慰他。其实他本来倒不是多么伤心,结果被人一安慰,心里却觉得更委屈了。

这么想着,凌遥没有去劝小辉,翻身下了炕,洗脸刷牙,喂了兔子,然后淘米煮饭。

吃饭的时候,小辉也不说话,端着碗默默地喝粥,连个声音都没有,也不夹菜吃,凌遥抬起眼皮看了看,淡淡地说:“ 菜也吃点,我一个人吃不完。”

小辉默默地端起菜盘子,把蒜泥茄子全部倒进他碗里。

凌遥:“……” 算了,孩子心情不好,他就体谅一下吧。

吃完饭,凌遥把碗筷收拾了端进厨房,然后在家里找了一圈,找到当年他敲核桃的竹竿,塞给小辉:“你要是没事的话,去把院子里的核桃都敲下来。”

凌遥洗完锅碗,又洗了几件衣服,然后找了个塑料袋就去院子里捡核桃了。小辉正坐在墙头,拿着竹竿认真地大核桃。凌遥也不说话,蹲下身捡核桃。过了一会儿,小辉冲他喊:“哥,你去借个梯子来,树太高了,上面的够不到。”

小辉这一开口,凌遥才发现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大概是昨晚他睡着了,这小子又偷偷哭了吧。凌遥抬头望了望,这棵树都有十来米高了。他放下袋子,去隔壁春婶家借了把梯子,是那种三角梯,用着挺方便。

凌遥把梯子撑在树底下,爬上去摘核桃。不过树顶的太高了,就是站在梯子上,拿着竹竿也够不着,最后还是小辉借着梯子爬到树上,才把核桃都敲完了。还挺多,凌遥估摸着都有一百多斤了。

凌遥看了看一旁的枣树,差不多都是半红半绿的了,可以吃了,趁着有小辉帮忙,他索性也摘了。

摘完了枣,凌遥一边捡落在地上的枣一边问小辉:“等下我要出去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或者回家一趟吧,免得家里人担心。”

小辉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哥,我在你家待着,成不?”

凌遥看着他,问:“是不想出去,还是不敢出去?”

话音一落,小辉抬头看着他,倔强地抿着唇,眼底隐隐有些委屈。

凌遥直视着他的眼睛,冷静地说:“你要是怕村里人说闲话的话,这是避免不了的。不过放心吧,他们不敢当着你的面说,顶多就是在背后嚼嚼舌根,这些你又听不见,怕什么!”

凌遥说完,看见小辉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凸显,眼睛红红的瞪着他,凌遥想,他再说下去,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气的挥着拳头砸他。

他转身进屋里取车钥匙,边说:“你是要躲在我这里不出门,还是挺直了腰杆跟我一起出去?”

凌遥说完,转身进了屋,小辉进着他进去了。他出来,小辉也跟着出来。凌遥很无奈地转身,看着他问:“想好了吗?”

“去!”小辉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一个字。

凌遥看了眼他,然后把兔笼子拎回房里,锁了房门,往外走。

他的车就在门口放着,他先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对小辉说:“上车。”然后绕到驾驶座那边,开门坐了进去。

凌遥扭头看了小辉一眼,然后发动车子,说:“系上安全带。”

他记得去往县里的路上,有一个砖窑,他今天去买些砖头,把门口围起来,装个大门。

到了砖窑,凌遥把车停在路边,进去定砖。结果老板说,最近买砖的人多,他要的砖要等十几天以后才能给。

一块砖三毛二,加上运费是三毛七,凌遥给加到四毛,老板才答应明天给他送。交了定金,留了自家的地址和电话,凌遥又去县里建筑市场选了一个大铁门,有现货,付了钱,就给他送回来了。

回到家,把门卸下来,凌遥付了运费,让小辉先进屋,他转身去了隔壁凌大山家。

凌大山不在家,春婶在厨房做饭,寒暄了几句,凌遥笑着问:“春婶,大山叔在家不?我打算把门口围起来,想让大山叔帮我在村里找些匠人。”

春婶一边擀面一边笑着说:“是该围起来,不然不太安全。你叔一会儿吃饭就回来了,婶儿跟他说说。”

“麻烦春婶了,”凌遥笑着,见春婶的三岁大的小孙女新怡摇摇晃晃地进来了,冲着他乐呵呵地笑,凌遥挺喜欢小孩子的,弯身把她抱起来,小女孩认识他,甜甜地叫了声:“叔叔。”

凌遥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春婶,我把院子里的核桃和枣都摘了,带新怡过去给拿一些。”

春婶:“成,少拿点,她吃不了多少。”凌遥抱着新怡回了家,让小辉取了两个塑料袋,把核桃和枣都装了一些。

新怡看见房里的小兔子,很喜欢,蹲在地上看了好一会,拿手指戳小兔子的耳朵玩了一会,又要取出来玩,凌遥怕她不知轻重,把兔子玩死了,赶紧把她抱走,一边哄:“新怡乖啊,小兔兔现在不能玩,等兔兔长大了,叔叔给你烤兔子吃,好不好?”

小孩子挺听话的,也不哭闹,凌遥一手提着核桃和枣,照着他往春婶家去。正好凌大山回来了,凌遥又把围墙的事说了说。

凌大山笑着应了:“成,叔吃了饭就去问问,村里会垒墙的人多着呢。”

“麻烦大山叔了,那我下午跟你一起去吧,正好也认认村里的人,好些年没回来,很多人都不认识了。”凌遥笑着说。

凌大山又给他说了现在瓦工的工钱,凌遥不太懂,觉得那个价也不高,就没啥意见。

跟凌大山说定了时间,凌遥就回家做饭了。结果一进屋,就见小辉蹲在地上,一手提着兔子耳朵,另一只手戳着兔子的鼻子,一下一下的,小兔子四条小短腿在空中乱蹬。

凌遥真怕他把兔子给玩死了,一手握成拳,抵着唇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别欺负小兔子了,你去院子摘些青菜洗洗。”

小辉默默地把兔子塞进竹笼里,然后起身出去了,凌遥去厨房和面了。

吃饭的时候,凌遥一边扒饭一边问小辉:“你多大了?”

“十七,”小辉埋头扒饭,脸都快塞进碗里了。

凌遥抬眼看了他一眼:“还在上学?”

“恩,高三。”小辉的声音闷闷的。

“哦,”凌遥正要继续问,突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抬起朝门口望去,就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外,鼻青脸肿的,认不出是谁。

第十章: 后续

只见那女人站在那里盯着小辉,欲言又止。凌遥知道她大概就是小辉的妈妈,包小茹。

“小辉,”包小茹凄凄地叫了一声。

小辉本来一直在埋着头吃饭,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注意到有人来,听见声音猛地抬起头,看着包小茹,半晌才叫着:“妈,”,然后又别扭地把头转向另一边。

凌遥很自觉地地端着碗站起身,对着包小茹说:“婶子进来坐着吧。”说完端起碗出去了。

匆匆地扒完饭,凌遥端着小板凳,坐在院里的树荫下剥核桃。还好核桃熟的过了,外面那层皮好些都裂开了,不一会儿就剥了一盆。 不过手指头还是染上了色,暗暗的棕色,看着挺恶心的。

又在墙角捡了块半截砖头砸开几个核桃吃,嫩核桃仁外面那层皮味道有些苦,凌遥把那层皮也剥了下来,吃了几个,脆脆的,有一股特有的香味。

他不是很喜欢晒干了的核桃,就喜欢着刚摘下来的是核桃,油油的,嚼着挺有味儿。

第二盆核桃快剥满时,包小茹从房里出来了,凌遥发现小辉没有一起出来。

难道包小茹不是来叫小辉回家吗?凌遥正暗自想着,包小茹却朝着他这边走来了。

她看着凌遥说:“遥遥啊,婶儿跟你商量个事啊。”

说完看着凌遥,凌遥听了她的话,就觉得不是好事,不过还是说:“婶子先说。”

包小茹继续说:“你刚回来,婶儿本不该麻烦你,可是婶儿也是没办法了,婶儿家里出了点事,能不能让小辉在你这儿先住几天?”

凌遥心想还不是你自己造的孽,只是可怜了小辉一个孩子。他抬头看了一眼房门口,小辉正站在那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那种眼神,就像被人抛弃了的小狗一样,很可怜,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成,反正我一个人在家,小辉住着刚好给我做个伴。”凌遥一口答应了。

包小茹青肿的眉眼,看着像是笑了笑,松了口气说:“那真是麻烦你了,摇摇,婶儿在这谢谢你了。”

包小茹的声音听着像是哭了。

凌遥本来坐着,手来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剥着核桃皮,这会儿赶紧站了起来,“婶子别客气,咱都是一个村的。”

“给你添麻烦了,”包小茹说:“那等一会儿,我让小辉他哥把他的书和衣服给他拿过来。”

”好,下午我可能要出去一下,不过小辉在家。“凌遥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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