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瑞斯淡淡的笑了,从心底泛上来的笑意“没关系。”哈瑞斯好像在对侍卫解释又好像在自言自语“老师,将来您就会明白您死的有多冤,不怪不要紧,很快就要有一大批人去陪您了。”
哈瑞斯将侍卫扶起来,温柔的说道“吓到你了吧,不要害怕,作为上位者的我只是太孤单了而已。”哈瑞斯给了侍卫一个温暖的拥抱,侍卫抖得更厉害了。
哈瑞斯从长袍里面拿出一把锋利的银色小匕首。
滴答,滴答。空荡的长廊里面,满是鲜血的味道和鲜血滴落在地上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哈瑞斯看着地上的血,仰天大笑,笑声越来越尖利,仿佛厉鬼在叫一样,哈瑞斯踩着地上的血,道“黎轩,我知道你在哪儿,但是今天我不抓你,要知道,猫吃掉耗子之前可要好好玩弄一番。”
41.营救
侍卫长跪在地上,面如土色。
哈瑞斯坐在镶满宝石黄金的璀璨王座,轻轻摇晃着高脚杯里面的红酒,根本一眼也不看侍卫长。
侍卫长手下的人也敢看他,只能在心里面替侍卫长哀悼,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要去,为什么要一定要引火烧身呢?这位性子怪异的君王你又不是第一天在她手下干活。
哈瑞斯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那时候他爱民如子,脸上常常挂着令人安心的微笑。
这个时间的分割点似乎是战神萧勋去世的日子。
终于,哈瑞斯看似不经意的开口。“我记得你好像有个刚出生的女儿,长相倒是挺可爱的。”
原本视死如归的侍卫长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了,挣扎着爬到哈瑞斯脚边,疯狂的磕着头,嘴里面还狂乱的说着“求求您,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求求您。”
哪怕明明知道他是恶魔,却还是忍不住跪在他身边恳求他哪怕还能残存一点点人性,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但是不可以伤害我的家人?
在成语中有个词可以来形容这样的行为。
饮鸩止渴。
很多人都觉得这个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怎么会有人那么傻,为了一时之快却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如果,你在沙漠中口渴到奄奄一息,这时候,有个人拿着一杯鸩酒,恐怕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它喝下。
现在的侍卫长就是那个在沙漠中毫无希望的人。
哈瑞斯用脚尖将侍卫长的脸挑起来“我还没发现,原来我的侍卫长居然长了一张这么勾人的脸,如果被卖到男女支馆,估计会是相当抢手的货色吧?”哈瑞斯轻佻的说道。
侍卫长的瞳孔猛然缩小。
哈瑞斯很满意侍卫长的反应,接着说“你说,你女儿长大后看到你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脸上会浮现出什么表情呢?真是让人期待呢。”
哈瑞斯好像回忆起好玩的事情般,歪着头,淡淡的笑了。侍卫长颤抖着双手,将匕首从腰间解下来,因为手一直在发抖,解了好一会儿才弄开。
“您杀了我吧。”侍卫长将头贴在地上,双手奉上匕首。
哈瑞斯接过匕首,在侍卫长心脏处划了一下。
黎轩确认哈瑞斯已经走了,才缓过神,扭身冲身后将自己拉进来的人道谢“感谢您出手相救,不知您高姓大……林多将军!”
林多伸开胳膊,挡住黎轩,防止他往自己身上冲“我狂热的粉丝实在是太多了,我绝对不爱上平凡无奇的你的。请你尽量保持理智,口水不要滴在我身上,谢谢。”
黎轩“……”林多这冲出宇宙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黎轩一晃神,林多将什么东西往怀里面塞“萧然告诉你一些事情了吗?关于我告诉你不要相信的话。”
“没有啊。”黎轩觉得莫名其妙“他要告诉我什么?对了,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拿过来了。”黎轩往胸口处摸去。
什么!战略部署图和作战安排竟然没有了!难道是掉路上了吗?!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竟然被哈瑞斯轻松的捡走?还不如来道闪电将自己劈了!黎轩一脸生无可恋。
林多拍了他一下“你干嘛啊,这样怪吓人的。”
“我给你的文件丢了……”
“说什么呢,我拿过来了啊!”
“!!!什么时候的事”
“我看你说的正高兴就没打断你,一个人默默的拿过来了啊。”
“……”林多你身上这么多土匪的特质居然还能当上将军也就是欺负老天不开眼……
黎轩在心中暗暗吐槽。
林多小心挪动到窗边,往外面探了探头,大批的警员涌入他们所在的办公楼。
看来是刚刚哈瑞斯笑的太难听,把大家都吵醒了。
哈瑞斯是潇洒的跑了,扔下一个烂摊子,这可怎么收拾?林多犯了难。他现在是在逃犯,如果再被抓进去,这次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脱身了。
林多暗瞥了一下看起来傻傻愣愣的黎轩,要不然就拉着个小鬼做替死鬼吧,可是这好像不太地道。想想当年,我就是因为太地道,才吃了那么多的亏!
林多的想法渐渐不受控制了。许多该想的不该想的通通涌入脑海。
林多不舒服的往窗户边移了移,他需要新鲜的空气来清新他的大脑。
黎轩往窗外望了一眼,警员已经集合完毕,马上就要上楼了,黎轩焦急的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林多想了下,道“你不会可以用意念吗?那就先用意念把我们隐身,眼前这一关先过了再想办法啊!”
黎轩集中注意力,双手合十。林多看着三人的身体都开始慢慢褪色,微微放了心。
虽然已经隐身,林多还是有些不放心,黎轩的异能控制万一再突然失效怎么办?自己如果是因为这么愚蠢的原因被抓进去,那自己这样老脸还要不要!
大楼里面进入了许许多多的警员,每一层都派了打量人手进行搜查。
黎轩突然回过神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异能的?”
脚步声传来,搜查人员进入了这间房子,林多赶忙捂住了黎轩的嘴。
林多和黎轩都把声音降到最低。在一旁昏迷的萧然自是无声无息。
搜查人员搜查了好几分钟没有任何收获,正准备离开,窗外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谁!”其中一个人大喊一声,破窗而出,追击人影,后面的警员也看到了,有的跟在第一个冲出去的人后面帮忙,有的赶忙下楼,去告诉在楼下等着的队长。
屋子里面安静极了,黎轩跟林多彼此看了看。这黑影会是谁?难道这帝国中还有人帮助他们吗?
林多检查了好几遍,确定四周没有人,才从狭小的空间中钻出来,从窗户边看去,大楼附近只留下了正常数量的警卫防守。
林多松了口气,召唤出了机甲白天。
白天“主人,我们走?”
林多道“你不能幻化出飞行器的状态,那样目标太大了,不安全。我前几天看了一个叫叮当猫的动漫,要不然你就像他一样给我变出来一个竹蜻蜓?”
黎轩“……”
黎轩寻思了一下,赶忙抱住林多的大腿“你不会让他给你幻化出一个竹蜻蜓之后,你就要跑路吧?!”
黎轩现在已经完完全全不相信林多的人品了。
林多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我让他变出三个正好带着我们三个走啊。”
“可是萧然在昏迷诶,给他没有用啊!要不然你背着他?”
林多抬腿就要走,被黎轩死死拉住。果然不相信林多的人品是非常正确的。
在黎轩的强势攻击下,林多根本无法将腿从黎轩的胳膊内抽出来。
想当年林多指挥百万军队,从未打过败仗,今天却败在小小的黎轩手上,真是在阴沟里面翻了船,认命道“我知道了,我背他,可以了吧?小混蛋。”
林多骂骂咧咧的将萧然背在背上。
黎轩还极为有礼貌的一个深深的鞠躬“麻烦您了。”
林多“……”要是真嫌拜托我了,那你倒是背着他啊。
白天变成两个竹蜻蜓,林多和黎轩一人一个。
在路上,黎轩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我刚刚去找萧然的时候,萧然看着我的眼神超级可怕。他平常不这样的啊。而且你怎么会正好出现在萧然的办公室里面?还有你说的凡而曼没有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轩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林多根本来不及回答,事实上,林多也没想回答。
你试试在高空迎着风背着一个一米九的结实汉子啊!你试试有没有力气说话啊!虽然萧然身材消瘦,但是作为一个男生,骨头已经非常重了好吗!
在军部相当养尊处优从未干过重活的林多在心中默默的将黎轩的祖宗问候了一遍。
黎轩“阿嚏!”黎轩随手将鼻涕抹在林多身上。
林多“……”
黎轩怀疑的眯起眼睛看着林多“你刚刚不会是在骂我吧?”
林多用尽全部的力气吼道“你要是再那么多话,我就把萧然扔下去!”
黎轩讨好的笑着“别啊。”
两人打打闹闹,黎轩跟在林多后面,去往未知的地方。
42.别离
凡而曼在众人的羡慕中上了船,坐在年轻人的对面,有些失望。年轻人的脸上带着面具,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是谁。
年轻人似乎注意到了凡而曼打量自己的眼神,挪了挪面具,使面具完全挡住自己的脸庞。
凡而曼“……”
凡而曼觉得无趣,只好看看周围,两侧高耸着山峰,刀刻般立在这条河的两岸,凡而曼看了眼手腕上面的机甲,时间是下午一点了。
刚刚还极为明亮的四周,迅速的暗下来,一会功夫竟全部黑了下去。两侧的山峰将阳光全部挡住了。
船上挂着一盏小小的红灯。光芒将凡而曼和年轻人包裹在里面。两旁的山峰上不时传出两声怪叫。黑色的长着尖尖嘴巴的巨鸟从他们身旁飞过,那巨鸟却并不攻击人。微微让凡而曼放了心。
河水波光粼粼,黑漆漆的,让人不免担心下面会不会有什么骇人的东西。
说来也可笑,堂堂帝国将军,凡而曼不怕天,不怕地,却怕传闻中谁也没有见过的鬼。
不是灵魂,而是鬼。
凡而曼心里发怵,默默的往船里移了移。
山峰固定了河流的走向,九曲十八弯,好像这次旅程永远不会完结一样。
年轻人拿起长萧,放在嘴边。一首悠扬,放松的乐曲慢慢流淌了出来。
凡而曼听过音乐无数,却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曲子,曲子跟着河流一起流淌在山间。河流湍急时,曲子变得高亢;河流缓慢时,曲子变得悠长。
凡而曼沉浸在这曲子中,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
在曲子里,凡而曼看见了高山,骏马,和二十年前的林多,在阳光下浅笑着看着他,微风吹乱了林多一头的柔顺秀发。从未有过的感觉击中了心脏。
忽然曲子停了。
余音还在山谷中飘荡。
凡而曼觉得心脏处有些不舒服,用手按住,好受多了,问道“挺好的曲子,怎么不吹了?”
年轻人站起来,风吹起了他的长袍,年轻人背对着凡而曼,道“没想到军部的将军竟然如此没有警戒心,果然是安逸的生活过的太久了吗?”
“???”
“有人给了我极为丰厚的条件,让我杀了你。”
“!!!”怪不得自己从上船之后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那你为什么……”凡而曼说话,试图转移年轻人的注意力,手伸到在手腕处的机甲。按照实力自己绝对有赢的把握。
年轻人接着说道“你放心,我没想杀你。如果我要杀你,你肯定活不过去。刚刚我只要在多吹一会儿手中的长萧,你就死了。”
凡而曼仿佛听天方夜谭般“那你是……”
年轻人道“我叫哈德斯。”
凡而曼倒吸了一口凉气。哈德斯,希腊神话中的冥王,竟然真的存在!
“我答应了他,但是现在我反悔了”年轻人说道“而且,我想告诉你,你要找的云落没有在这里。”
凡而曼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放过我?”
“我的妻子很久之前去世了,我是神,有不死之身,这千年来的岁月对我而言不是恩赐,而是折磨。我能看穿人的想法,你刚刚看见的画面,就是是我心中吹这首曲子时想的画面。你是我的知己,所以我舍不得伤害你,可是凡而曼,你将来要走的这条路,艰难非常啊。”年轻人感叹道。
年轻人接着说道“这条河的尽头,有两个入口,左边为生,右边为死,右边是魂魄进入轮回的入口。你可要记好了。剩下的路,你们那些人一起走,或许不会那么艰难。你加油,我可不希望我在不久之后就遇见你。”
凡而曼点点头,年轻人飞上了天空,在高高的云朵上,神明般睥睨众生。年轻人的脸上明明有面具,凡而曼却仿佛一瞬间看到了年轻人在哭。
不过很快年轻人就隐入了云朵中,看不见了。
凡而曼从左边出去,船在一开始的地方停下,黝黑汉子没有走,见凡而曼又过来了,笑道“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难不成你嫌他吹的难听,将他踹到河里去了?”
众人哄笑一团。
凡而曼也不在意,道“这船认主,我也不是这有缘人。”
黝黑汉子搭上凡而曼的肩膀“不要泄气,反正我们最后一定会渡过这条河的,这冥王不可能坐等我们变成孤魂野鬼吧?”
凡而曼倒是被汉子这天生的乐观给逗乐了。
汉子搭住凡而曼的肩膀,在凡而曼的耳边轻声道“我有话跟你说。”
凡而曼一愣,细细看着汉子的轮廓,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呐。
汉子好像故意说给别人听一样,大声道“兄弟,相见即是缘,我看我们投缘的很呐。来来来,我们坐在那树荫下,好好聊一聊。”
凡而曼坐在离众人较远的大石头上,汉子低声道“我是萧勋和哈瑞斯的老师。”
凡而曼刚要惊呼,汉子一把把他的头按下去。
凡而曼“……”
汉子道“惊讶完了吗?”
凡而曼点点头。
汉子才放开手。
“我见过克木齐老师,记得不长您这样的啊。难道人死后,容貌也会变得不一样吗?”凡而曼并不相信眼前这个人的说辞。
“你可以相信也可以不信,但我希望你能记住我接下来的话。云落的灵魂被封印在木兰花上,我全部的精魂都给了云落。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要拿到那朵木兰花。然后想办法让云落将木兰花服下。云落能不能活过来,就要看这朵木兰花了。”
“云落为什么不在魔都?”
“云落当年死的时候撑着一口气,他对这世界的留恋太深,一直不肯离去,就成为了游魂。我利用五行八卦将云落的魂封印在木兰花中。我要走了,凡而曼,答应我一定要救活云落。”
凡而曼点点头。“为什么您要对云落做到这种地步?”
克木齐笑笑“因为我是他的父亲。”
“!!!”
克木齐伸出同样黝黑的手,道“我卜卦的时候,天象告诉我,能化解危机的就在你们这些人当中。”
克木齐拿起凡而曼的手,在凡而曼的手心放了一枚红色的石头“用它可以感应云落的位置。而且在必要的时候,它会保住你的命,但是只能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