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无尘——牧秦
牧秦  发于:2015年12月16日

关灯
护眼

柏顿别无选择。「好吧,我们直接谈正事。我是为了──」

「等等。」马可斯突然打断他,笑眯眯地表示:「局长,在我们开始之前,我得先让你知道,假如你身上带着窃听器、GPS追踪器、智慧型手机、针孔摄影机或任何电子数位装置,在这个房间里是完全起不了作用的,明白吗?」

柏顿看来似乎有点泄气,「我明白。」

马可斯很满意,往后靠向椅背,气定神闲道:「你可以继续说了,局长。」

「事实上,我是来谈判的。」柏顿开门见山道:「凯文·哈德利被你逮住,这点是我们失算。不管你已经从他那里问出什么,只要是跟美国政府有关的情报,我们都希望你能保密。」

马可斯眉一挑,「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

他并没有打算从凯文·哈德利那儿问出过去跟美国政府私下进行的交易内容,但很显然那些交易如果曝光,对美国政府的声誉是一大伤害。

「我们会撤掉暗杀令。」柏顿释出善意:「只要你愿意保密,并让我带凯文·哈德利回美国,我们会将你视为盟友,不追究你以往从中作梗的恶劣行为。」

「就这样?」马可斯并不是很满意,「暗杀令对我影响不大,我也不需要与美国政府结盟。如果你无法给我满意的条件,咱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

柏顿在心里骂脏话。传闻马可斯难缠,现下证实传言没错,这场谈判很可能会一面倒,对他十分不利。

「听着,我今天就必须带哈德利上飞机回美国,你尽管开出你的条件,只要在『合理范围』内,任何条件我都能答应你,不必再经过我方政府同意。」

「任何条件?真是教人不得不起疑呀,柏顿局长,为什么你们非要带走凯文·哈德利不可,甚至不惜代价?」擅长察言观色、玩弄人性弱点的马可斯,敏锐察觉柏顿心思。「局长,你今天千里迢迢跑来找我讨人,该不会跟那批被劫走的铀原料有关?」

柏顿先是一愣,接着不敢置信惊呼:「你是怎么知道的?事情发生时中国方面立刻封锁消息,我方是因为长期监督全球铀矿使用量才发现这件事,你不可能有消息来源。」

马可斯从容表示:「我在全世界都有线人,柏顿局长,相信我,对于这件事我知道的绝对比你多。」

柏顿脸色很难看,他不喜欢处于下风,但他们每次与马可斯交手皆处于劣势。如今他的手上只剩下一个谈判的筹码,若连最后一招都不管用,那就麻烦大了。

「我方情报人员找到那座铀浓缩厂了,马可斯。」柏顿仔细观察说出这句话之后对方的表情,希望能藉此瞧出端倪并挽回颓势,可惜马可斯仍不为所动。

「然后呢?柏顿局长,你会来找我就表示你们需要我,既然你们需要我就表示找到铀浓缩厂对你们一点帮助也没有。」

在那双彷佛能洞悉一切的灰眸面前,柏顿感觉到心思无所遁形的窘迫。眼前情况与当初的预期相差甚远,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能咬牙坦白道:「我方特勤人员赶到的时候,那座铀浓缩厂已经搬空了。那些恐怖份子速度很快,不只在短时间内成功炼出浓缩铀、藏匿到秘密地点,而且还让卫星无从找起。唯今之计只有从凯文·哈德利口中问出同伙的藏身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虽然还不知道恐怖份子的目的,但若是恐怖份子有所行动,以打击恐怖份子为名建立起正义形象的美国肯定是目标之一。

39.

「他不会说的。」一直保持沉默的伏野尘一突然出声,使得马可斯与柏顿皆转头看着他。伏野尘一斩钉截铁地说:「他有一双战士的眼神,面对死亡勇敢无畏,他宁愿死也不会背叛他的主人。你们可以严刑逼供,但是对一名战士来说,敌人施加的痛苦是试炼,肉体的伤痕是勋章,你们不过是在成就他的荣耀罢了。」

柏顿大皱眉头,询问的目光看向马可斯。

「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

马可斯抚着下巴沉思,「伏野说得对,刑求对哈德利不管用。」

柏顿没想到马可斯会赞同伏野的说法,眉头因此皱得更深。

「既然刑求没用,你打算怎么做?」

马可斯没回答他,反而询问伏野尘一:「你有何打算?」

伏野尘一深沉一笑:「放他走。」

柏顿立刻表达反对立场,甚至厉声责问伏野尘一:「他是我们唯一的线索啊!居然要放走他?你疯了吗?」

伏野尘一双手一摊,「很多人都说我是个疯子,大概真的疯了吧。」

柏顿被他这种不把人看在眼里的轻佻态度挑起火气。「可恶,你这个──」

「柏顿!」马可斯打断他可能出口的歧视字眼,警告道:「说话最好小心点,别忘了你在谁的地盘上。」

柏顿灰头土脸地咬咬牙,忍下这口气。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马可斯。如果你能为美国政府解决这次的国安危机,你将成为我们最重要的盟友与合作伙伴,这其中能为你带来多少利益相信你心里非常清楚。」

柏顿自以为抛出了最佳的诱饵,马可斯铁定上钩。谁知马可斯闻言仅是微微一笑,灰眸暗藏不明情绪。

「不,我对成为美国的盟友没兴趣。」

「什、什么!?」

「你们的国安危机你们自己解决,别以为你们可以利用我。」马可斯无情地说:「我不会让你带走哈德利,柏顿局长,你请回吧。」

柏顿气呼呼地离开,并扬言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老柏顿可真是被你气坏了。」伏野尘一吞下晚餐的三色凉瓜后接着道:「他下次大概会带着军队回来。」

「或是派出刺客暗杀凯文·哈德利。」马可斯摸着下巴思索道:「美国人必须低调行事,所以暗杀的可能性很高。」

「我想帮忙看守囚室。」伏野尘一把筷子伸向蜜汁鲑鱼时兴致勃勃说:「跟神秘刺客交手肯定很有趣。」

正切着牛排的马可斯却泼他冷水,「我没打算让你参与。」

伏野尘一动作停顿,「什么意思?」

「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让我的属下们去做就行了,你只要待在安全的地方,保护好你自己便成,危险的事情别去搅和。」

墨瞳不悦眯起。「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轮不到你管。」

马可斯可不这么认为。「你是我的人,我当然有权利管你。」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

「当然是昨晚你在我床上的时候。」

伏野尘一放下筷子,「和你上床并不代表什么。」

说到底他们也不是头一回上床了,肉体关系很早以前就存在。再说他们之间从未有过承诺或誓言,仅是滚过床单就专制地想把他的身与心都占为己有,这个自大的男人会不会想太多?

「不代表什么?」马可斯也放下刀叉,灰眸微眯。

昨晚的一切对马可斯而言意义重大,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尽管是因为受到外力干预,但马可斯仍为此欣喜不已。他以为经过昨晚,伏野尘一能彻底抛下过去的种种与他重新开始,没想到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

「不然你以为代表什么?」伏野尘一不以为然道:「得了,我又不是女人,别把对女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马可斯闻言气恼,气他为什么不多依赖他一些?他就是担心他的脾气那么硬、性子那么冲,总有一天会惹上大麻烦哪。

「反正你就是得听我的。」马可斯无赖道:「听话,别让我拿师兄的辈份压你。」

伏野尘一挑衅般直言:「你压不住我。」

这句话绝对是地雷。

马可斯眼神幽暗,「那咱们就来试试看我到底压不压得住你。」

伏野尘一才不怕他的威胁。「尽管放马过来。」

40.

康拉德正要敲门时,书房里传出巨响,教他动作一顿。

这听起来像是某种重物坠地的声音,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康拉德把耳朵贴在门板上面,仔细聆听。

乒乒乓乓更多物品落地的声音隐约传出,间和着肉搏声,康拉德立刻明白现在不是进书房的好时机。

「怎么样啊?康拉德先生,现在到底能不能进去?」一旁有人问着。

「马可斯先生正在忙。」康拉德说:「我们不好进去打扰,你在这儿看门,别让任何人闯进去。」

马可斯先生不是正在吃饭吗?为什么不能进去?他实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康拉德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照做。

康拉德慎重吩咐:「不管你听见里面传出什么声音,全都得当作没听见。」

说实在这真是非常幼稚。

都已经是超过三十岁的成年人了,居然还像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言不和便大打出手,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较量。两个不服输的大男人动起拳脚来,只能用满目疮痍来形容书房现在的样子。

书架倾倒,书本散落一地;吃到一半的晚餐全在打斗中扫落地面,汤汁溅上光可监人的欧洲原木地板,满地是瓷器碎片。这也就算了,连镶嵌在墙面上的大尺寸数位电视萤幕都破了一个大洞。

「你跟我来真的?」

马可斯先是偏头躲过一记铁拳,再旋身踢出右腿,伏野尘一机警跳开。

「不然呢?」伏野尘一扳着手指道:「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

他只照着自己的原则做事,谁都别想要他乖乖听话。

马可斯在心里咒骂。

连吃顿饭都能打起来,这在外人眼里看来不可思议的愚行,对年少时的垣无二与伏野尘一来说却是司空见惯。

「你以为我们都还是二十岁的小伙子吗?别闹了。」

以前的他们老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教师父非常头疼。但现在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行事须成熟稳重,不能再任性幼稚。

「除非你答应,不管我做什么事都别来管我。」

马可斯咬牙:「我办不到。」

他怎么可能眼见他胡来却放任不管?

伏野尘一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那就只能靠实力来决定谁听谁的了。」

他们虽然打过无数场架,但总是胜负难分,或许这也成为伏野尘一心里的结。他从以前便一直有种错觉,马可斯的实力不弱,说不定在他之上,却可能因为某个显而易见的原因不愿全力与他对打。

伏野尘一一再进逼,拳脚并用,马可斯只好一边闪拳头一边气恼地承认:「我舍不得打你啊。」

「你终于承认了。 」伏野尘一并未因此感动,反而更加气愤。「我就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总是让着我,却没有考虑我的感受,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垣无二,今天你若是不拿出本事打败我,我不会再让你上我的床。」

马可斯忍不住纠正他:「明明是你上我的床。」

这下事态严重了。爱人闹脾气就算了,但是不能为此牺牲他的「福利」啊。

伏野尘一卯足劲就是要逼他出手,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获得对手「施舍」的胜利。但马可斯是真的下不了手,他们一起长大,感情比手足还亲,后来甚至升华为爱情;面对让自己爱到不能自拔的男人,马可斯哪里下得了手揍他?

「好吧,这是你逼我的。」

马可斯终于出手,却不是揍伏野尘一,而是抓住挥来的手臂,再用力把胡闹的爱人拉进怀里,健臂牢牢锁住对方不让其有机会挣脱,而后不由分说低头吻住他。

伏野尘一立刻开咬,咬破马可斯的唇,马可斯不因此退缩,反而把舌头伸进伏野尘一嘴里。当伏野尘一曲起右脚要顶他下腹时,他就干脆改变重心往前倾,抱着爱人倒在地板上,好一阵深吻直到身下的男人软化才退出。

马可斯眼带笑意,气息微乱道:「这不是压住你了?」

伏野尘一别开脸,忽略自己胸中失序的心跳。「你使诈。」

「不使诈要怎么应付你的臭脾气呢?你说是不是?」说着再度吻他的唇,热烈而缠绵,品尝他的甜美,那是任何女人都不能给他的美好滋味。

伏野尘一全身燥热起来,马可斯也是,两人都不约而同回想起昨晚的疯狂。回忆使得心跳速度更快,肌肤热烫,也让他们同时感觉到对方的下身起了反应。

41.

灰眸染上情欲的幽暗,「你动情了。」

「还不是你害的。」伏野尘一使劲翻身,瞬间情势逆转,马可斯被压在下面。他粗鲁地揪住男人胸前衣襟一扯,扣子绷开,脆弱的衬衫当场被他撕毁。

马可斯轻笑,双手抓住伏野尘一肩膀,扭腰一个翻身,两人的姿势又回到原来位置。伏野尘一被他牢牢压在下面,他先脱掉自己身上破碎的衬衫,再去扯身下爱人的衣服。

「你居然比我还急。」马可斯沙哑道:「不回房吗?万一有人进来……」

「不会有人闯进来。」伏野尘一动手为彼此解皮带,深邃墨瞳因情欲而发亮。「会不敲门就乱闯的人只有我。」

马可斯简直拿他没辄,无奈笑道:「你的字典里究竟有没有矜持、害羞、拘谨这类的词汇?」

伏野尘一冷哼道:「我没有字典。」

他的回答似乎取悦了马可斯,「我倒想见识你的脸皮有多厚。」

马可斯从他身上起来,脱掉剩余衣物。在坚硬地板上做爱不是好选择,何况地板还散落书本与瓷器碎片。马可斯光着身子走向沙发,大剌剌坐下,指着自己腿间昂扬的硬物对他说:「想要就自己上来。」

这对伏野尘一而言根本不能算是挑战。

彷佛刻意似的,伏野尘一动作缓慢地在他面前脱下长裤,动作撩人。直到褪除所有衣物,他一丝不挂地走向他,双手扶着男人肩膀,爬上沙发并跨开双腿,跪坐在男人大腿上。

他们的目光交会,深深望进彼此眼里,宛若被磁石吸住般再也移不开视线。此时此刻再也不需要言语,伏野尘一抬起臀部,一手握住男人的欲望仔细对准自己的臀间穴口,缓慢地往下一坐。

秘穴顺利容纳了男人的巨大,伏野尘一呼吸灼热紊乱,为那不只身体而是连胸口都被填满的充实感叹息。

马可斯同样也乱了呼吸,双手扶住他的腰,迫不及待协助他动了起来。

伏野尘一抓紧马可斯的肩膀,强健双腿则撑住自己。他的身躯稍往前倾,不断重覆着抬起臀部再往下坐的动作,穴口上下吞吐着阳物,而他自己早已勃起的男木艮则夹在两人腹间,随着交合的律动不停来回磨蹭。

这么一个阳刚狂野的男人却心甘情愿为他献出自己,主动迎合,马可斯内心激动不已。此刻的伏野尘一在他眼里比女人还要妩媚,赤裸裸的雄壮胴体无比美丽,流淌汗水的小麦色肌肤湿润水亮,吸引着男人粗糙的大手抚上那浑厚胸膛。

这个人是他的,只为他展现不为人知的一面。他的任性自我、他的狂野不羁、他的身体与心灵他都要占为己有,直到心脏停止跳动的那天为止。

马可斯胸中情感满溢,神魂荡漾不能自己。不会有人了解他对伏野尘一的爱有多深,这份刻骨的爱情已经嵌进他的灵魂,成为生命的一部分。

如果有一天,他深爱的男人不在世上,他也没有生存下去的理由。

伏野尘一的眼神迷蒙起来,身躯仍持续上下颤动着,沉沦情欲之中无法自拔。他的俊朗脸庞染上醉人的嫣红,那断断续续的呻吟性感而富含磁性、低沉而充满魅惑,撩人的姿态如此绝美,迷眩马可斯的感官,胸口横流的爱意驱使他索求更多。

无法再处于被动的位置,马可斯就着目前的姿势抱起他,直接把爱人压倒在茶几上,挺腰展开猛烈撞击。

伏野尘一低吟着,矫健双腿勾住男人腰身,敞开全部的自己任由对方侵略与占有。他的身体在悦乐中沉浮,他的心在爱情中沉沦,这个男人是他感情的全部,是他快乐的泉源。

如果有一日,他唯一所爱的男人不在世上,他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他们是,无法分开的生命共同体。

看门的属下听见书房里传出暧昧的声音,脸红心跳地明白了里头的人正在忙着什么事,于是只得尽忠职守,在门外守了一夜。

大清早天刚亮,正当他累得倚着门柱打瞌睡时,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惊醒的他吓得差点跳起来,待看清开门的人是谁,随即立正站好,心虚写在脸上。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