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校外教学篇（十四）

我们二C全体同学一回到车上，等不及老师还是导游想宣布些什么，纪香就直接抢下麦克风大喊：「好！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了，那回程的路上就绝对少不了唱卡啦OK！」

是说……我们班不是打从一开始就一直唱到现在吗？虽然我都没在听就是了。

跟着阿御回到座位上，他才刚坐下而已便忙着梳理头发打算变回平常的书呆子，至于我嘛……反正都和好了，我当然是坐在他旁边啰，而小树不知从哪钻出来直接跳到我大腿上撒娇，经常还会用爪子勾勾阿御的袖子捣蛋呢。

而前头的谷川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便直接拿出一包点心开来吃……那明明是跟我赖皮从我这抢的，至于他旁边的悠二大概会跟一开始一样从头睡到尾吧。

「那我们就请在晚会造成大轰动的天冥同学献唱一曲吧！」阿御眼镜才刚戴上而已，纪香就靠了过来直接把麦克风塞给他。

「呃？」阿御抬头看了看纪香，接着看看四周……几乎全班的同学们都很期待似地盯着他不放，「我不想——」

不等阿御拒绝的音乐声突然响起，他百般无奈地推了一下眼镜后，便抬头望向前面不远的小电视机上的画面，静待前奏结束之后大家便竖起耳朵聆听，但他一个开口的瞬间——全倒。

谁叫阿御他……根本就不是在唱歌嘛！挂着平常看腻的书呆脸在唱歌……不对，是念歌词！用这种怪正经的表情在念歌词，这样有谁不会错愕到全趴的啊！

「我说天冥啊……你这样叫唱歌吗？」前头的谷川无奈地趴在椅背上望他。

「别装书呆了啦，要唱就唱得心甘情愿一点啊。」我没好气地说。

「……真是强人所难。」阿御低声抱怨。

「这次算你NG！」纪香用双手摆出了个大叉叉，接着叉腰念道：「你这次可要认真点喔！」

「好了啦，纪香！既然人家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他了啊！」樱香无奈地劝道，但当然地被无视了。

上一首歌因为他乱念歌词的关系而喀掉了，接着一样又不等他把麦克风塞还给纪香，下一首歌曲的前奏直接响起。带着说不出的无奈看向四周，大家又直直地盯着他不放，于是他只好把麦克风靠向嘴边，看样子应该是不会再恶搞了吧？

但、是！正当大家盯着他张嘴的那一瞬间，他「哈啾！」了一声，全班又趴了……干嘛偏偏要在这种时候打喷嚏啊！

「……这次我不是故意的。」阿御推了一下眼镜。

你在骗鬼吗？怎么看都觉得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已经开到蜿蜒的山道上，车道外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因为这次校外教学的回程路上、有预定要让我们欣赏夕阳没入海线的风景，讨人厌的重点是……还得为此交篇作文来打成绩。

切回原点，本来纪香非得要逼阿御好好地唱首歌，但却因为他不小心把麦克风拿反、不小心把麦克风电线扯掉、忘记把麦克风电源打开……等等的不、小、心行为而放弃了。这样也好啦，省的他继续摧残那可怜的麦克风，因为我看他准备动手想把麦克风的头给扭下来了……

就纪香平常烦人又坚持不知什么鬼的行动就够让人受的了，没想到阿御还可以打败这种行为模式之下的她……就某方面来说真的很令人佩服呢。

在其他人开始自己唱自己的时候，窗外有辆外观颇为特别的吉普车悄悄地靠了过来，阿御转头瞥了一眼，接着闭上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你没看过吉普车吗？」我问道。

「……不是。」阿御睁开双眼，真不晓得是他没看过的东西太多了，还是我把他想的太夸张了，他有些无奈地搔搔头，「那辆是军用的吉普车，一般来说不应该在这种山路上看到的才对。」

「说不定只是刚好要移动到别的地方吧。」

「……你先安静一下。」阿御又闭上了双眼，接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一睁开双眼便直接拿起每个坐位上附赠的矿泉水转开，并且还掏出了手帕。

看他突然将整罐水倒在手帕上，还弄得一地都是，「你干嘛、唔！」我话都还未说完好阻止他这种奇怪的举动，他就将湿濡的手帕往我口鼻贴了上来。

「遮好。」阿御的手压得很紧，我感觉我就快不能呼吸了，「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

我跟着阿御望向窗外那辆吉普车，后头的载货处上有个人弯下了身不知道在忙什么，紧接着又有几台吉普车贴了过来，等到那个人站直了身子，并且架起投球手势似乎要扔什么东西过来，等我看清楚他手上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我只有一句话想说。

阿御你真是个衰神！

「糟了！」悠二不知何时醒了，还跳起来大叫：「快趴下！」

一声玻璃的碎裂声突然响起，从外头闯进来的异物倏然喷发出大量的不名烟雾，车上所有人的尖叫声皆在同一时间爆开，因为阿御一开始就先保护我的关系，使我亲眼看着每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

「啧！」阿御强拉起我的手要我捂好自己的口鼻，接着快速地冲向前头，「莱德！把催眠瓦斯弄出去！」阿御喊完之后，便忙着把昏迷的司机拉离驾驶座，并且赶紧坐上去握住方向盘好稳住车身。

第二道玻璃的碎裂声响起，莱德从车顶跃下直接撞破车窗闯进来，并且迅速地捡起还在散发大量烟雾的瓦斯罐朝窗外扔了出去，随着整辆车到目前为止还平安无事地行驶中，弥漫整个车内空间的烟雾也顺着破窗口逐渐散去。

「谷川！」我慌张地起身想看看前头的谷川有没有事，但他也因为吸入瓦斯的关系倒在座位上昏迷不醒。

「抱歉，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所以我没保护到他……」悠二自愧地皱眉。

「只是催眠瓦斯而已，等他醒了就没事了。」莱德好心地说道。

呼，没事就好……不对，现在是谁在开车啊？我快步绕过莱德赶紧到驾驶座去查看，司机先生很可怜地被扔在门口，而阿御则坐在驾驶座上操控着方向盘。

「你、你会开车？」我不敢置信地问道。

「因为我学过啊。」阿御轻松地跟着前头的游览车，他们似乎没发现我们这辆车出了什么事。

「……你在哪学的？」这家伙该不会……

「游乐园的碰碰车。」阿御正经地推眼镜。

我真后悔问他！不知道还好，知道之后还真是要人命的不安啊！

「你找个地方抓紧先，我要转弯啰。」阿御提醒了声，我顺势往前头的路线一看……真是要人命的大弯道啊！

看阿御有模有样地调整排挡，脚还一边踏着油门……一般人转弯应该是减速吧？你加速做什么啦白痴！

眼见阿御准备弯过那吓死人的大弯道，我只能在一旁紧张兮兮地祈祷最好不要发生什么事……突然一个紧急右转弯，让不少还在昏迷不醒的人倒霉地直接滚到地板上，还让悠二和莱德也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

此时车尾处传出「碰！」的一声巨响，我顺势往车窗外的后视镜一看，有辆吉普车很倒霉地连人带车被撞落到山崖下去……没想到还能用这招顺利转弯又能顺便解决敌人，阿御果然很恐怖！

「主人！麻烦你开车小心一点好吗？」莱德一靠过来便直接抱怨。

「不满意的话你来开啊！」阿御起身直接把莱德硬推到驾驶座上。

现在并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吧……你们两个都只学过碰碰车那种程度而已就来开车，这比被敌人袭击还恐怖吧！

「莱德，你知道他们是谁吗？」阿御居然直接把司机先生当坐垫坐了下去。

「不知道，或许他们并不是针对我们两个来的。」莱德满脸无奈地答道。可能是要他负责开车的关系，他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

咦？不是阿御家的人来攻击的吗？我一直以为……

「他们是针对我来的吧。」悠二也靠了过来，并且抱胸继续说：「我看过他们之中的几个人，他们是黑社会的小混混，好像是因为走私军火什么的被我老爸查到，而且他们的老大也被我老爸抓去坐牢了，当时其中几个逃走的人还呛说一定会报仇呢。」

「你还真是个衰神。」阿御无奈。

「你没资格说他吧。」我白了他一眼。

「吱、喳喳……沙沙……」突然之间传出了疑似某种东西收讯的不良的声音，而且是从蛮后头的座位上传来的。

我们几个对看一眼，接着由悠二前去查看，看他停在我的位子旁边张望了一会儿后，便直接拿起阿御的背包乱搜。

「喂喂！谁叫你随便动我的东西！」阿御指着悠二大叫。

「反正你只会藏香烟而已，还有什么东西会怕给人知道啊？」悠二回道。

果然如同悠二说的，他从阿御的背包里拿出了两包香烟随手丢在座位上，并且继续翻，接着总算从一堆衣物下翻到一个对讲机，而沙沙声正是从对讲机身上传来的。

「你的背包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我不解地问。

「那是我从莱德的手下身上A来的，因为我们老家用的都是高档货嘛，所以我就想趁这次出远门的路上看能不能拿去卖个好价钱。」阿御回答。

莱德一听差点吐血，接着没好气地叫道：「你应该要还给我吧！怎么可以随便拿去卖啊！」

悠二带着对讲机走回我们身旁，不绝于耳的沙沙声猛然更是激烈地连响了几声后，终于连上这只对讲机的收讯范围而传出不明男子的怒骂声，「滕也家的死兔崽子！你竟敢把我们的同伴撞下去！」

「搞清楚一下好吗？车又不是我开的！」悠二没好气地回道。

「操你O的！今天我们不赶尽杀绝老子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给我。」阿御抢过对讲机，很恶劣地笑道：「哈！车是我开的，你想怎样啊？」

「臭小子你又是谁？你是不要命了吗！」

阿御先是回到座位上拿起长刀，顺便瞟了一眼窗外确认剩两辆车后，便靠近莱德跳进来的大窗洞举刀，最后则回道：「看得到我吧？刚好我很无聊，就陪你们玩玩吧。」

「凭你？哈哈哈！像个娘们似的还敢说大话！」对方无意间将阿御最厌恶的禁句脱口而出还大笑着……默哀吧。

「哼哼……我会让你后悔说出这种话的。」阿御冷笑几声之后便把对讲机的电源切掉，接着摘下了眼镜走靠过来。

「秀树，帮我拿好。」阿御带着微笑把眼镜和对讲机交给我，随后面无表情地望向悠二：「你身上有枪，在我解决第一台车的时候掩护我，避免第二台车的人趁机攻击我。」

「哦？可以啊，结束以后你可要请我吃饭感谢我。」悠二不要脸地直接索求报酬。

「可以。」阿御卸下头上的发圈，并且走向破窗口跨上还爬到车顶上。

「阿御！这样太危险了啦！」我惊慌地大叫。

「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你的。」阿御自车顶上探下脑袋望着我，还微笑道：「你也不想看到车上的其他人受伤吧？」

「可是……我也不想看到你受伤……」怕他会误会的关系，我不禁越说越小声。

「……莱德，你给我好好开车，车上的人顺便交给你了。」语毕，阿御把头缩了回去。

阿御……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别太担心。」莱德一只大手直接拍到我头上来，但为了行车安全他只随便搓了几下，「主人以前受训的成绩可是比我还出色，他一定会没事的。」

「你待在莱德的身旁别动，我去掩护书呆子。」悠二拍了拍我的肩膀后，从口袋掏出枪来前去查看另一边的窗口，并且挑了个较方便瞄准敌人的位置，接着便从车窗旁边取下紧急逃生用的小锤子打破窗户。

因玻璃碎片无预警地大量飞散，两辆吉普车后头载货处的待命者皆都抱头蹲了下来躲避，而阿御就藉此时伺机跳到最近的吉普车上，并且毫不犹豫地把待命的两个人直接踹下车。

至于前面那辆车上待命的两人眼见自己的同伴惨遭毒手，纷纷举起抢来上膛对准阿御，不过板机还未扣下之时，「砰、砰！」悠二连开了两枪打落了他们手中的枪械。

「该死！」一发现暗算同伴的凶手就在自己的后头，驾驶者急忙加速外搞蛇行甩尾想将阿御甩下车。

眼见阿御因一时重心不稳往左边跌去令我捏把冷汗，在他看似快跌下车时，他把右手上的刀换到左手拿，并且借力使力跨上车旁的铁条栏杆，右手抓牢后来个翻身便顺利地踏上驾驶座门外的踏板，接着将左手上的长刀伸进车窗内抵在驾驶者脖子上。

「你、你！」驾驶者吓惨了，全身不禁冒起冷汗来。

「刚才说我像娘们的人是你吗？」阿御扬起了冷到极点的微笑。

「是、是前面开车的家伙……」驾驶者颤抖着。

「是吗？把车开过去，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阿御威胁道，还很故意地用刀背轻轻划他喉间几下吓他。

被威胁的驾驶者听话地将车开靠过去，前方的两人见状当然慌慌张张地催促负责开车的再开快点。在车头就快碰上前头的车尾时，阿御将刀背转为刀锋往驾驶者的脖子划上一刀，接着纵身一跃踏上了前头的车。

眼见后头的车已失速跌落到山崖底，待命者没地方逃似乎生起了跳车的打算，但阿御一个手起刀落便直接砍下其中一人的脑袋，另外一个就好心点踹了他一脚帮他滚下车。

「下手真狠啊……」悠二碎念了声。

……

悠二是警方的孩子，但阿御是站在救大家的立场才出手的，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哼哼，给你看一样东西吧。」

吵闹声倏然间没了，甚至还有非同伙的声音自车后传来，面前的挡风玻璃随之落下了几滴的鲜红，下一秒、一颗翻着白眼的伙伴头驴垂在面前狠把驾驶者吓了一大跳，车还开到差点撞上了路旁的山壁。

「哈哈！你吓了一跳对吧？」阿御把头颅随手扔了，还很恶劣地从车顶探下头来和驾驶者面对面。

「你、你是……金眼杀手！杀了我们老大情妇的人！」

「哦？原来你认识我啊？」阿御歪头。

「该死的！」驾驶者从排档旁掏出了一把枪，并且对准面前的嘴眼直接开了一枪，不料他却抢先将自己的头缩了回去。

「哼哼，我想起来了，当时有人雇用我杀了你们老大的女人，原来你们就是那支帮派啊？还真巧呢。」

驾驶者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于是惊慌地朝着自己头上的车顶开了几枪，不过不但没有打中，阿御的声音还凉凉地继续飘了下来，「想报仇吗？这可不能怪我啊，是那个泼妇自己欲求不满先找上门的，只能怪你们老大太无能，刚好我的目标是她，所以我便将就点顺便杀了她啰。」

「可恶！去死、去死、去死！」驾驶者胡乱地朝四周开枪，直到手中的枪没了子弹为止。

「哼哼哼……」像是嘲笑他尽做无谓的抵抗的轻笑声飘来，下一秒，「永别了。」阿御从车顶对准驾驶者的头顶用刀插了下去。

在驾驶者死亡后，阿御立即将刀拔出，莱德见状马上踩下油门接近方能让他跳回车上。

「糟！」碍于都在行进中难以抓准施力点，阿御一跃之下的同时强风猛然一拉，脚才刚踏上窗缘身躯便无法保持平衡地向后倾。

「小心！」悠二赶紧伸手拉住他，接着松了一口气，「呼……辛苦你啰，书呆子杀人魔。」

「……小意思。」阿御露出了不明的微笑回到车上，这趟恐怖的惊险之旅总算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