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渊——醉笑浮生
醉笑浮生  发于:2015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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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孽,作孽。”安老太太叹着气,坐在了沙发上,眼睛有些失神,“作孽啊!”

第67章

安老太太这个人,虽然算不上什么菩萨心肠,但却也不是什么大女干大恶之辈,但是在姚莉莉的那件事上,她却的确是觉得昧了良心。

当年安海成一时冲动,不小心将这个女人撞成重伤,虽然她气自己的儿子在个女人的事情上这么没有分寸,但是首先想到的,却还是和安老爷子一起这么把这件丑闻压下来。

姚莉莉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偏巧父母都在安氏旗下的公司里上班,一没什么权势,二也没什么钱,因此,他们想要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也方便了不少。

不过一开始姚莉莉的父母自然是不肯同意的,当年她还特地为此跑了一趟医院,去说服那对夫妇。她还记得那对夫妇当时看到她的时候,那种愤怒而悲伤的脸——在第一次开庭后,他们吃了败诉。

安老太太在离开医院的时候,透过病床门前的玻璃看了一下坐在病床上,两眼呆滞的少女。那时候的姚莉莉,没有照片上这么阳光明媚的气质,整个人死气沉沉,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张娇俏的脸上被裹着一层层的纱布,看上去甚至有些恐怖。

那场车祸,似乎还夺走了那个女孩的右手。安老太太恍惚还记着,姚莉莉是个挺著名的美术大学里的艺术生,对于画画方面颇有天赋,甚至好几次都拿过全国大赛里的奖项。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右手没了。

安老太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疼,伸手轻轻锤了锤,然后又将那几张照片收了起来。

高考的时间一天天逼近,即使是安瑞和安哲两个人,也不免将放在别的地方的心思收了收,准备专心应付一个月后的高考。而与此同时,贺殊那边也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明明安心在这个高中里当着大半年的老师了,却在最后的一个多月里撂了担子。全班人看着临时接管这个班的数学老师,面面相觑,不过倒是也没再多问什么。

六月初,就在高考前夜的时候,z市又爆出一条消息。市中级法院的法官由于脑瘤手术失败不幸身亡。这条消息夹在一大堆明星要来z市开演唱会、xxx新电影即将上映诸如此类的新闻报道里,一点都不起眼,然而,安瑞和安哲两个人却都是下意识又去搜索了一下这条新闻。

该法官的主治医师是……严予。

安瑞眯了眯眼,紧盯着屏幕拿起手机给老k打了个电话:“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件事……”微微停顿了一下,问道,“当初姚莉莉那件案子的法官,是不是就是今天死的那一个?”

老k在电话里吹了一声口哨:“猜对了。”

安瑞沉默了一下。

“要听听我的想法吗?”老k在手机那头道,“严予这个人,心思很深,而且报复心很强……无论是你爸还是那个法官,对于当年那件事的参与者,他肯定一个都不会放过的……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要让你家老太太小心一点了。”

安瑞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好,我明白了……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你再联系我。”

“明白。”老k笑了笑,然后挂了电话。

安瑞挂了老k的电话后,朝安哲看了一眼:“看样子,这是属于严予的报复。”

“打个电话给安奶奶吧。”安哲道。

安瑞点了点头,又打了个电话给了安老太太,电话响了许久,才被那边接通了。

“瑞瑞啊?”安老太太在那边喊了一声,“怎么这个时候给奶奶打电话了?晚饭吃过了吗?”

“早就吃过了。”安瑞应了一声,道,“我想问问……你晚上看到了那条新闻吗?”

“新闻?什么新闻?”安老太太随口问道。

“z市中级法院的那个法官……死了。”安瑞轻轻地道。

“死了?”安老太太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有些摸不准安瑞的意思,“哦,那是挺可惜的。”

“死于脑瘤切除手术中,”安瑞看着前方的某一点,对着手机那边道,“手术的操刀医生叫严予……或者说,他应该叫严肖宇,十九年前,他是姚莉莉的未婚夫。”

电话那边蓦然传来一声玻璃杯掉到地上的脆响,安老太太声音有些抖:“瑞……瑞瑞,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奶奶,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安瑞低声道,“严予他来为十九年前的那件事开始进行复仇了……那个法官是,爸爸是……那么,奶奶你呢?”

“我……我……”安老太太结结巴巴地说着话,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矛盾的混乱状态里。

“当年,奶奶你到底做了什么?”安瑞追问着。

安老太太用力地闭了闭眼,沉默了好一会儿,又蓦然将电话挂掉了,顺手拔掉了电话线,然后整个人颓然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当年,她做了什么?

安老太太痛苦地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她花钱买通了法官让那个女孩吃了败诉;她让那对夫妇背上了挪动公款的罪名并因此遭到解雇;然后……她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关系雇佣了一批人日日去他们家骚扰,威胁他们撤诉。

最后,他们自然是放弃了上诉,选择了庭外和解,只不过,最后那个女孩还是死了。从十一楼跳下来的,死相凄惨可怖。

安老太太急促地呼吸着,用力地摇了摇头。

自从安瑞和安哲将那个女孩的照片带过来之后,这段日子她总是会做噩梦。梦里有个脸上裹着绷带的女孩,一次次地从高楼楼顶跳下来,正好摔在她的脚边,血肉模糊,脑浆甚至溅到了她的身上。

那么真实,那么令人恐惧。

安瑞看着手里被强行挂断的通话,眼眸稍稍深了深。

“老太太还是不愿意说?”安哲给安瑞倒了一杯柠檬水,微笑着问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安瑞摇了摇头,接过柠檬水喝了一口:“当前,先把明后天的考试考过,其他的……”安瑞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挂历,“等高考结束后再说吧。”

第68章

高考的日子有些闷热,夏蝉趴在树上拼命的鸣叫着,无端有些恼人。已经连续半个多月没有下过雨,过于刺眼的阳光照射在身上都会隐隐约约产生一种疼痛的感觉。

这一年的考试有一点难度,不过安哲和安瑞考的都还算平稳。考完之后,两个人回了家,先是打了一个电话给老太太,然而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却是被女佣接了起来。

“奶奶呢?”安瑞出口问着,“让她接一下电话。”

“小少爷吗?”女佣道,“安老夫人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安瑞心中闪过一丝微妙的不安感:“出去了?去哪儿了?什么时候的事?”

女佣想了一下,道:“大概就是中午那会儿……十二点多吧,接了个电话,然后匆匆慢慢就走了,我让老夫人吃个饭再过去她都没理我。”

“是吗?”安瑞心中的不安更甚,“那就先这样,如果奶奶回来了,你记得打个电话回来通知我。”

“是的,我知道了。”女佣在那边应了一声,然后安瑞便挂了电话,紧接着,迅速拨打起安老太太的私人手机来。

“别急。”安哲看着安瑞有些难看的脸色,安慰性地握了握他另一只手臂。安瑞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直到那边自动挂断了都无人接听。安瑞略有些焦躁地打了好几遍,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手机那头却突然被人接通了。

“奶奶?”安瑞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奶奶?”低沉而从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安瑞眯了眯眼,声音也压低了一点:“……严予?”

那边又是一阵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小少爷。”

“我奶奶呢?”安瑞攥紧了手机问道。

“你奶奶?”严予靠在墙上,看着那个被自己扔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安老太太,轻蔑地弯了弯唇,“给莉莉陪葬去了。”

安瑞瞳孔一缩,安哲见着情况,一手夺过安瑞手里的手机,对着手机那头的人低声道:“她到底在哪里?”

严予笑了笑,点了一根烟:“好吧,我承认,她现在还没死。”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只不过再过一会儿,可就说不定了。至于她在哪儿……你们找吧,在她死之前,如果你们能找得到的话……”说着,冷冷地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随手将手机丢到一边,严予缓缓地走到安老太太面前,蹲下身子,看着面前那个面容苍老憔悴的女人,扯了扯唇角:“老夫人,现在看上去,你比起当年可真是老了不少啊。”伸手弹了弹烟灰,“这么多年,你曾有为你做过的事情而感觉到后悔过吗?老夫人?”

安老太太嘴巴里被塞了布,她惊恐地望着严予,只能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叫声来。

严予看着安老太太狼狈的样子,又是冷冷地笑了起来:“是了、是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为别人的不幸而感到后悔呢?就算死了几个人,只要不伤害你的利益,死了就死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莉莉的爸爸妈妈都死了,”严予脸上的表情很柔和,语气也是温柔的,只是紧盯着安老太太的一双眼睛却带着刻骨的仇恨,“在莉莉跳楼之后。”

安老太太倏然睁大了眼,似乎是有一点不可置信。

“你果然不知道。”严予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安老太太的表情,然后大笑出声,笑了好一会儿,他的表情渐渐阴冷下来,眼角染上了一丝血腥暴虐,“阿姨当年在生产时出了一点意外,这辈子她都只能有莉莉一个孩子。莉莉死后,阿姨因为过度伤心,身体越来越差,没多久也就走了。”

严予将烟头在安老太太身上摁灭,听着老太太闷在喉咙里的惨叫,表情里掺杂了几分愉悦:“因为你当年那个‘挪用公款’的罪名,叔叔在大公司里都没有办法找到工作,紧接着,女儿和妻子的逝世,对他来说更是致命的打击……后来他染上了赌瘾,把身家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大笔债,最后活活让人打死了。”

安老太太一张脸苍白的可怕,也许是因为疼痛也许是因为其他什么,她的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哆嗦着。

“你看,你做的多好,”严予微笑着,“不费多少力气,只不过是碰碰嘴皮子,就轻易地杀掉了三个人。”

安老太太拼命的摇着头,眼泪缓缓地流了下来。

严予玩味地看着老太太流泪的样子,继续道:“我从国外回来的时候,莉莉已经死了,阿姨也快不行了……你能猜到我当时的心情吗?”说着,拿出了一张照片,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是你的一对孙子吧……看起来都已经是很优秀的孩子啊。”

安老太太眼睛里的泪水掉的更凶了,她拼命地想要说话,但是最终却只能模糊不清地发出“呜呜”的声音来。

“对,对……就是这个表情,”严予拍了拍手,“就是这种绝望的表情,”眼神却暗沉了下来,“你猜,当年的叔叔阿姨们……是不是,也是像你这样的表情?”

“严予之前才刚刚弄死了那个法官,现在应该还在警方的监控下才对。”安哲将手机还给安瑞,询问道,“要报警吗?”

安瑞沉默了一会儿,攥进了自己的手机,却没有回答。

安哲看了看安瑞,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你如果没办法下决心,那就我来……”

“等一下!”就在安哲准备拨号的时候,安瑞却突然伸手按住了安哲的手,他看着安哲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要报警。”

安哲审视地看了看安瑞略有几分挣扎的脸,然后微微笑着将手机收了起来:“好,那我们自己找。”

第69章

虽然暂时对于严予的行踪毫无头绪,但是安老太太失踪才不过几个小时,至少能够肯定严予和安老太太暂时应该还在z市里。

“老太太当初出门是坐的出租车,从门卫那边应该可以找到的监控录像。”安瑞拿起车钥匙,一边穿鞋一边对着安哲道,“我现在去老宅那边拿录像带子,老k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他说待会儿过来一趟。你在这里等着,看看他能不能再动用手里的关系帮忙找到什么线索……一有什么消息,就打电话给我。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你开车去?”安哲看着安瑞的动作,微微皱了一下眉,“你可以吗?

“放心,没关系。”安瑞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我一个人练习过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要不然,还是我去那些拿录像带……”安哲看着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换你在这里等老k。”

“不管怎么说,那是我奶奶。”安瑞却抬头看着安哲,淡淡地拒绝道“我会小心的。有什么事的话就电话联系,我先走了。”言罢,紧接着“嘭”地一声将门关上了,然后迅速地离开了。

安哲站在原地,黑沉的眼睛深深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好几秒,心底某一种微妙的不安却开始一点一点地蔓延了出来。这是一种奇妙而熟悉的感觉,让他几乎焦虑得有些坐立难安。

这不是他第一次产生这种不安。安哲垂着双侧的手一点一点握成拳,上一次,他拥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上辈子安瑞出车祸之前。

安哲的手蓦然握紧,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冲出去将安瑞拉回来。

然而,他却不能这么做。

安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将心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暂时抛到了脑后,回过身坐到沙发上,弯腰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放在手里轻轻摩挲着冰凉的机身,静静地继续等待着。

安瑞开往老宅的时候正值下班高峰期,车辆在路上堵得让公路都几乎瘫痪了。等赶到老宅那边拿到录像带时,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

“带子我已经拿到了,”安瑞一边开着车一边对着安哲那边道,“老太太做的那辆出租的车牌号是xxxx,最后两位数字因为角度原因看不清楚……我现在正带着监控带子往回赶,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找到那辆出租车。”

安哲接到了安瑞的电话,整个人稍稍放松了一点,“嗯”了一声,微微笑着道:“正好,老k也过来了,我们等会儿可以再一起研究一下……对了,你现在到哪儿了?”

“快过桥了。”安瑞随意地说着,“现在路上人不是很多,大概再有二十分钟我能到家。不说了,我挂了。”

“路上小心些。”安哲想着,还是补充了一句,直到听到那边已经变成了忙音,这才无奈地挂了电话。

老k坐在安哲对面,饶有兴味地看着安哲脸上的表情,拿出一根烟在桌上敲了敲:“有打火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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