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选择

“难道没有物理治疗吗？没有什么药物吗？”洛野每次只要提到这个话题就会变得急躁不已。

“你也知道的，什么办法都没有百分百的胜算，不着急。”萧可风喝了一杯参茶“你该不会在担心小斯以后结不了婚吧？”

“谁担心这个，哪个女孩子这么没有眼光？”洛野闪烁其词的模样，萧可风只当他在掩饰他的焦躁“是啊，我们家萧家的儿子那些人排长队都来不及不是吗？以后科技越来越发达，现在有希望，以后更有希望。”

“有几个的配上的他？谁敢嫌弃他？”洛野靠在对面的沙发椅上。

“那你记得以后样老婆的同时别把弟弟忘了，爸爸不能陪你们一直走下去，你们才是最亲密要互相保护人。”萧可风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还有一件事情，虽然爸爸觉得有些不人道，但是还是想要听听你的想法。”

洛野打开那个文件袋，上面是一沓病例，洛野看着病人的名字很陌生，摇摇头“这是谁？”

“小斯的奶奶。”萧可风叹了一口气“安家最近也很闹腾，现在他们吵着闹着要找小斯，说是老太太病重，想要见见这个多年没见的孙子。”

“什么？”洛野惊得差点把手边的文件打落了。

“福利院那边我早就说了，如果有人要通过福利院找到收养小斯的人家，一定要拒绝提供信息并且要通知我，所以他们暂时是找不到小斯的下落。”

“是不是她觉得以后没有曾孙子至少见见孙子？她不是有了一个孙子叫安新吗？”有些气愤的把文件仍在桌上“现在觉得命不久矣才想到小斯吗？或者是觉得太愧疚了才想起找小斯？”

“所以爸爸很为难。”

“我初中的时候就知道她对小斯有愧疚，她有没有想过小斯乐不乐意再面对以前的事情。”洛野看着那一叠叠的病例，自己心乱如麻“我们当初就应该把小斯的姓改过来，为什么姓安，他是我们萧家的人。”

“小野冷静点，小斯会看出来，你乱了方寸，小斯肯定会知道的。”萧可风起身从饮水机倒了一杯水给洛野让他冷静一点。

“我太激动了。”洛野卷了卷袖子，喝了一大口水。

“你和小斯现在专心准备考试，这些事情，在这之前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我们家的”萧可风坐回办公椅上“嗯？”

“嗯。”洛野放下水杯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们准备考F大？”萧可风不忘问问儿子的志愿“那所大学挺好的，你们考同一所。”

“当然。”

“好好考，以后萧家要靠你们的。”萧可风随着两个儿子年龄越来越大，也会时不时的说道两句。

“是我才对，小斯对这个话题一直很避讳，您也知道外面的人多少人猜忌他，他怎么敢面对这些。”

“总之要记住，总是要留一个可以信任的亲人在身边，事业可以重来，身边的人少一个是一个。”

“你应该像是电视剧里那些，武断不讲情面，然后逼得儿子差点想去死的爸爸才对，那才是正常模式。”洛野双手撑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我应该替你们定好学校让你们去考，然后呢从学校出来就直接塞进公司里，以后呢婚姻大事都必须我做主，这个模式相当不错。”萧可风抬起头看着洛野，洛野立刻后退了几步“爸爸，你这样最好了，不用了转换模式，我出去了，不然小斯真该找过来了。”

好不容易又挨到双休日得以回家，安斯早上还没有睡够就被洛野从被窝里拉出来了。

“我说过真没事情，焦虑已经被你担心的好了多少，真不用一到休息日就拉我出去打球吧。”安斯拿起手中的篮球朝着篮筐投篮“今天篮球明天网球，我肌肉又结实了不少。”

“你又不是天天锻炼，还长肌肉。”洛野在他的脚步捏了一把“嗯？”

“去去去，又来了。”萧洛野就是经常会突然这样的动作做出来，弄的安斯吓得半死“上次差点被小辉撞见了。”

“你就真的忍得住每次和我隔的大老远，小时候我还当着关姨的面亲你。”篮球在地上拍的咚咚响“谁会怀疑到我们。”

“你小时候还亲过爸爸朋友的女儿呢，现在敢亲吗？”安斯跳上了洛野的后背“现在这样满意吗？”

洛野扣住安斯腿弯“我连她眼睛是大是小都不记得，现在你提起来我怎么回答？再说了，我要是亲别人你岂不是有机会被人趁虚而入？”

“我是怕以后断了你的桃花，那些喜欢你的女孩子恨不得把我拆皮剥骨了。”安斯扭了扭洛野的耳朵“我哪里还有桃花？”

“我当然知道了，我们不同，你性子怎么样我不知道吗？”安斯亲了亲洛野的耳廓“每次都怕我吃醋。”

“我就怕你不吃醋。”洛野颠了颠安斯的身子“你间歇性吃醋我比较安心。”

“别想了，我不会的。”安斯笑意满满的轻吹一口气在洛野的颈间“大不了我就放开你咯。”

“想得美。”洛野大手放在安斯的屁股上，在肉上狠狠的捏了一下“哪怕以后失败还是成功，都要把你绑在我身边，那些电视剧都是假的。”

“觉悟真高！”安斯像是摸摸小狗似的在洛野的头发上蹂躏着。

洛野走到不远处一个野外运动场的观众席上，把安斯放下来，安斯把包里的水递过去，洛野只穿了一件短袖，于是把外套被洛野披上“真的不用担心，我现在每天睡觉很好，所以一定可以考好试了。”

洛野捏了捏安斯嘴边肉，“就知道你最乖了。”

看着空旷的运动场，洛野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辛亏安斯最近情况一直很好，才让洛野稍微放下心，有些事情他已经放在心里，就像是爸爸说，还没有到时候，太紧张或许会把事情搞砸。

现在，他连爸爸的书房都没有进，就怕又拿起那份安家的资料，心里就会想要插手这件事情。

“小斯……”洛野低头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水壶“如果有一个选择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说来听听。”安斯靠在后面的铁丝网上。

“如果有一件事情你做了可能会不太道德，但是不做会伤害我，你会怎么做？”洛野试探着问道。

“我会……就像现在你问我一样，问问你，知道你的选择，然后才可以自己去选择。”安斯说的风轻云淡转过头看着洛野。

洛野十分愕然“你？”

74.老婆大人

洛野十分愕然“你？”

“见和不见不是绝对的，见了可能会麻烦上身，不见有可能会太过绝情。”安斯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洛野了然点点头“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次你从爸爸书房出来之后，一直强装着没事人一样，而且特别是对着我，我就知道一定和我有关。”安斯娓娓道来，从头说起“我就做了一次小偷去找有关于我的东西，我看到那些病例，奶奶现在病重，虽然不致命，但是如同安新说的她对我有愧疚，希望可以听到我原谅她。”

洛野失声笑出，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爸爸说得对，你太聪明了，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可是你太低估我了，你以为我还像以前，每晚每晚做噩梦，然后抱着你大哭吗？”安斯侧身背靠在洛野的身上“我虽然姓安，但是我知道我姓萧，萧洛野的萧，萧可风的萧。”

“你怎么做？”洛野把安斯的身体转过来搂在怀里，手臂绕过安斯肩膀。

“高考以后，有时间陪我去见见她，就她一个人。”安斯抓过洛野的手，缩在他的手心里“现在什么都不要想。”

“真拿你没办法。”五指穿过安斯的指缝间，十指相扣。

“好了，等会去书店看看，有一本习题集不错的，买回去试试。”安斯牵起洛野的手，“现在高考至上。”

“是……老婆大人。”

“你叫什么？”安斯一记眼刀飞过去。

“好话不说第二遍。”

“萧洛野！”

“喂喂喂，暴躁不是你的风格。”

六月的天气已经是非常炎热了，穿着短袖出去没一会儿就已经热得出汗了。

关嫂坐在安斯和洛野的旁边，把准备好的水壶逐一递过去，又不住的开始检查考试必备的东西，碎碎念着“你们不要紧张，天气热记得喝水，早上吃的饱不饱？”

“关姨早餐很好，你昨晚已经重复重复n+1次。”洛野笑着回应她，看似十分的轻松“你看上去可比我们紧张。”

“关嫂，不要紧张，淡定淡定。”安斯轻声安抚着关嫂。

“第一次碰见身边孩子高考，我当然紧张了。”关嫂深吸一口“先生，不然我在学校门口等吧。”

“不用了，你以为高考哪个父母不紧张，我推掉了三天的事情，让我呆在家里我只会更加烦躁。”萧可风这次亲自开车，时不时看着后视镜里两个孩子在低头检查着东西。

两个人走进校门，已经有许多考生在学校的小广场上等候，安斯互攥着自己的手指，视线不知停落在何处，手里紧紧拿着考试专用的袋子。

直到洛野将手放在他的嘴角捏了捏，安斯回过神来，洛野笑道“别发呆了，考完了就可以回去继续睡觉了。”

安斯噗嗤一声笑出来，引得周边人关注“哪有人像你这么想来高考的？”

“有，就是我。”洛野做到对面大树下，那里有学校准备好的凳子，安斯坐在上面，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他攥住洛野的手，轻声念叨“不紧张，不紧张。”

洛野看着安斯有些滑稽的样子，只是在手上多用了一点力，握紧他的手，然后静静的等待着进入考试区的通知。

高考结束之后，毕业聚会是每一个班级都要组织的事情，在这边通常几个班级都选择一个酒店，然后分别召开自己班级的同学聚会。

安斯和洛野没有参加过初中的毕业聚会，那时候萧可风正好打算带他们去国外玩玩，犒劳犒劳他们初三一年的幸苦。

两个人来到酒店里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聊天说笑了，今晚看上去没有谁像是平时傻傻的学生摸样，反倒是各自争奇夺艳，女孩子都打扮的精致漂亮，做上手指彩绘，眼线眼影眼花缭乱的。

安斯差点都认不出自己班级里的女生模样了，男生虽然没有像女生那样子精心化妆什么的，也都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认为最酷最帅的样子，平时学校这不让那不让，现在染发啊纹理烫这些，也是让安斯应不暇接。

安斯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平常没什么样子的打扮，还是留着学校规定的寸头，他不自在的摸摸头发，坐在了一旁的角落里。

整个酒店大厅里，班级里的人男女胡乱分为几桌，老师为一桌，平时都是乖宝宝，现在什么啤酒白酒葡萄酒全部上上来了，安斯摇摇头拒绝了，只是拿了一瓶可乐自顾自的喝着。

傅亚文和陆奇辉一上来就喝上劲来了，和别人到处打通圈，连老师也不放过，那个男的手里都拿着一个酒杯，安斯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里的小游戏。

“安斯。”周文冲端着酒杯过来了。

安斯抬起头来，周文冲举杯，安斯也回应拿起杯子碰了一下“看你样子考试挺不错的。”

“还行吧，自己觉得应该问题不大。”周文冲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安斯也将可乐一口气喝完了“你呢？应该和你哥也是一所大学的吧。”

“嗯。”安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希望如此。”

“大家喝酒你怎么喝可乐？”周文冲指了指旁边的可乐罐“现在还是乖宝宝？”

“我不爱喝酒，不太习惯酒的味道。”安斯又将可乐罐剩余的饮料倒到杯子里“而且大家到处嗨，我坐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特地来找我喝酒的。”

“可是不见得没有人看不到你噢。”周文冲双手环胸坐在安斯旁边，抬了抬下巴“你看那桌女生，好几个都看着你。”

“其实虽然平时和班级里的人关系处的不错，但是真正熟的也不过寝室里的几个。”安斯低下头去玩着手机“而且我不是很喜欢太热闹的地方。”

“高中三年，你真的没有遇到有这么一点点喜欢的女生？”周文冲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他，但是隐约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对你有好感的不少。”

“好感是好感，喜欢是喜欢，我可不是那种女生喜欢的类型。”安斯坏笑着“倒是我哥，运动阳光型帅哥，在电视剧里就是那让女人心疼的男二号，在生活中就是他们送情书的对象。”

75.我喜欢被你抱着

“那倒是，传闻暧昧的好几个，你哥也没见过正经的女朋友。”周文冲回想起来是这么回事，对安斯有好感的人是有，但是还没有听说谁追求过他，反倒是他哥哥洛野，爱慕的人倒是不少。

“你也知道高二的时候，和我哥同事的那个女生在广播室里和男生接吻被清爷逮个正着，清爷当然严抓严打了，我哥这方面也不温不火的，还自找死路吗？”安斯眼底下掠过一抹笑意，心里的想法却没有道出，只是找了一个借口掩饰过去了。

“我知道，那个不就是文汶，文汶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就是……”周文冲叹了一口气“做事情不太靠谱。”

“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就算在高中谈个恋爱都惊天动地无人不知，我们这些安静的孩子呢还是做乖宝宝安全度过比较好。”

“说实话，我不太能够想象你谈恋爱的样子，我想不到一个女生依偎着你，而你要去哄着她疼着她的模样，如果真的看见，我不知道会怎么去说。”周文冲倒了一杯酒放在唇边过了过。

“我看起来就这么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样子？”安斯哭笑不得的听着周文冲对自己的想想。

“你有脑子有身手，比一般男生都要厉害，可能是平时你哥太护着你了，看起来你不太像是要去照顾别人的人。”这是周文冲唯一可以给出的解释“你挺幸运的，一个人这辈子能遇到多少个除了自己的父母以外这么疼爱自己的人，那些人追求的感情不过也是要找这么一个人，你能够遇到这个和你不争不抢，反而处处为你着想的大哥，真的挺难得的。”

“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可能是我上辈子花了大力气才拉过来的。”安斯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真是太幸运了……”

接下来还有ktv的活动，但是安斯没有参加了，和大家告别之后，就在等着洛野那个大厅的活动结束。

洛野喝了几瓶啤酒，又被哄着喝了红酒，他不常喝，头弄的有点晕晕的。

安斯站在大厅的门口等待着，人逐个的出来散去，洛野在里面的洗手间糙糙的洗了一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