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猎+番外——疯子毛
疯子毛  发于:2015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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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泽林立即哑声道:“不去医院……”

“好,”李祚轩怜爱地吻着他的脸,伸手抚平那皱起的眉毛:“那就在家,我陪你。”

越泽林很快就睡着了,但他的神情在梦里都不安稳,像个做恶梦的小孩,手无意识地抓着李祚轩的衣服。后者用手拍着他的背,嘴唇在那苍白的脸上摩挲,等他逐渐安稳后也渐渐睡着了。

醒来时越泽林还在睡,李祚轩起来给煮了点白粥,见对方还没醒就先吃了一碗,随后温在锅里,走进工作间继续昨天的设计。

不知埋头做了多久,李祚轩突然听楼上有动静,走出去只见越泽林正抓着扶手下楼,身上已经穿好了西装。

“你去哪?”李祚轩惊讶,走上前拉住越泽林。他感到那胳膊虚软无力,对方的腿也是发软的,几乎不能想象越泽林是怎么从床上爬起、然后穿好衣服走下来。

“公司。”

“脸都白成这样了还去?”李祚轩拧起眉,听着越泽林沙哑的声音心里莫名一阵火气,抓着对方的手就往楼上拉:“回去躺着。”

“你管不着……”越泽林用力要挣开,拼命往楼下走。

他的动作让李祚轩那股怪异的火气彻底喷涌,一把将他扯过,力道之大让越泽林差点在楼梯上摔了一跤,直接跌进了对方怀里。

“李,李祚轩你放咳……呕……”

越泽林捂着嘴,秽物从指缝里流出来,脸痛苦地扭曲成一团。李祚轩一怔,抱起他就往厕所里冲。

把被弄脏的衣服脱下来扔在一边,李祚轩看着又一次跪在马桶旁呕吐的越泽林,脱口而出:

“你疯了吗?吐成这样还去什么公司?!”

越泽林吐得浑身发抖,从背脊似乎都能看到身体的痉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祚轩看得心口一抽,惊觉自己刚刚的语气凶得吓人,和平常的温柔判若两人。

他不应该是这么容易失控的。

他走上去抚着越泽林的背,半晌后,终于恢复了原来的语调轻声道:

“别去了,好好休息,你这样去了也没办法工作,搞不好会更糟。”

越泽林终于吐不出来了,跪在地上艰难地喘气,因为呕吐激出来的泪水滴在地板上,印出一个个小圆圈。

“乖,回房间躺着。”李祚轩扶起他,拿毛巾给越泽林擦脸。

可能是被他冰冷的语气震住了,越泽林这次没有抗议,但那双焦虑的眼睛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公司的事交给助理就好,越叔叔知道你生病的话,肯定也会理解的。”李祚轩搂着他往房间里走,语气柔和似水。

他帮越泽林脱下衣服,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身体,然后帮对盖好被子。问要不要吃药,对方依旧摇头。

随后李祚轩又走出去,不过一会儿就把设计的图纸全搬了进来,坐在床边,朝躺着的越泽林眨了眨眼:

“我就在这里,有什么事就说。”

越泽林一愣,看着他那厚厚一沓图纸和笔,然后轻轻偏过头闭上了眼,竟也没有说“很吵”这样的话。

笔触在纸面上,沙沙的声音细微而单调,越泽林听着全身放松下来,意识也逐渐模糊,即使胃里空虚得难受,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李祚轩坐在床边,为秋季在国内的时装展做准备。他把手头上的初稿修改了好几遍,灵感就突然断了,只好先停了下来,抬头看看越泽林,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

他放下笔打量越泽林睡梦中的样子。即使最近看了无数遍,但这个男人病态的神情还是第一次见。那五官间锋利的锐气似乎被磨平了,整张脸因为虚弱而柔和下来,毫无防备的很可爱,又是一种别样的诱惑。

也许是刚回国、正在事业转折期的缘故,李祚轩觉得在所有的情人中,越泽林也许是最特别的。

他在巴黎就开始盯上这个男人,又因为机缘与对方在国内相见,直至现在竟然同在了一个屋檐下。

越泽林现在虽然还时不时露出不情愿的姿态,但已经接受了这个现状,大多时候还是能和他顺畅地交流,甚至有时候还故意开玩笑损他。

李祚轩想起忍不住笑出来,重新坐到床边拿起稿纸,灵感如流水行云淌下笔尖。

晚餐时越泽林醒了,睡了一整天让他反胃的感觉好了大半,只是头晕的厉害。

“饿晕了吧?”李祚轩笑着帮他把头发弄整齐:“我给你拿点粥,还有点咸菜。”

越泽林恍惚地坐在床上,拿手机看了看信息,觉得全身酸软得要命。

“有力气拿勺子吗?”李祚轩笑着点了点他鼻子。

越泽林瞪了他一眼,拿过碗用勺子搅了搅,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感到胃没有异样后才稍稍放心地吃下去,但还是小口小口的。

李祚轩坐在他旁边,问:“昨天到底怎么了?突然就吐了,是不是蛋糕有问题?”

越泽林沉默了一会儿,摇头:“没。”

“咦?那……”

“我自己的问题,小时候就有这样的毛病。”

“是肠胃有什么毛病吗?”

“也不算是。”他搅拌着粥,眼睛有些呆滞,漆黑得深不见底,过了一会儿突然道:“应该是太馋了,有一次保姆回老家,家里没人,就从冰箱里拿了一大堆零食,边看电视边吃了好多,一下子把肠胃吃坏了,后来吃甜食就得比较小心。”

记得那次只有他十二岁,一起在家的只有七岁的越默海。当时他吐个不停,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把越默海吓呆了。好在越默海后来竟然反应过来,边哭边拨了120,一直等救护车来了和他一起去医院。

也难怪他现在吃蛋糕、布丁一类的东西都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宝贝小时候还真是顽劣,”李祚轩听着笑出来,揉了一下他的头发:“昨天看你狼吞虎咽,三十一岁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越泽林冷笑起来:“顽劣?我爸以前也是这么骂我的,但如果不是他不给吃,我也不会憋成那样。”

“越叔叔怎么不给你吃?”

越泽林表情有一丝裂纹,那冷笑凝固在脸上:“因为自控差呗,动不动就吃一大堆,就连越默海都比我好太多。”

“傻瓜,”李祚轩捏捏他的脸:“看来我以后得管好你,免得又出什么茬子。”

越泽林搅着勺子,一言不发。

李祚轩搂过他肩膀,亲了亲越泽林的脸道:“还吃得下么,要不要买点什么药?”见对方摇头又温柔地问:“有力气起来洗个澡么,还是要我帮你?”

“不用。”越泽林脸上浮现了尴尬,撑着身体从床上起来。

李祚轩一把扶住他:“小心点。”

越泽林轻轻推开他,但李祚轩硬是搂着不放,直到他找好衣服进浴室后才笑盈盈地帮关好门。

那笑容让越泽林心跳一骤,迅速锁上门,把自己藏在热水的蒸气中。

虽然胃还没完全恢复,身体依旧有些发软,但白天睡得太多,到了晚上越泽林也无法马上入睡。

身旁的李祚轩却早就睡着了,越泽林悄悄转头看,只见对方正对着他,刀削般棱角分明的睡脸在月色下很好看。

心里一阵莫名的拥挤,他赶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着。

023.

夏季难得几天凉快,阵雨后的空气清新,庭院里的花草都沾上了露水。

越泽林把笔记本电脑搬到落地窗旁,迎着微风,看着窗外的风景格外舒服。

“泽林,我们去划船怎么样?”李祚轩从屋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问。

“什么划船?”

“湖旁边有船啊,今天正好很凉快。”李祚轩指指窗外,走过来拉起他手臂:“走啦,别老是工作。”

庭院宽敞而有欧式情调,湖虽不算太大但足够泛舟赏景,可见Lupe董事的财力也雄厚得不容小觑。

李祚轩简单擦了擦船上的座位,然后伸手拉过越泽林上船,这船身瘦长,人一踩上去就不停摇晃,让后者顿时绷起脸,警惕地抓着李祚轩,似乎落水了也要拉上对方一把。

“它可娇弱了,一不小心就能把人翻下去。”李祚轩拿过船桨,递了一对给越泽林。

“这房子以前是你父亲的?”

“对啊,这是他和我妈偷情的地方。”李祚轩笑着露出八颗牙齿。

越泽林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用力一划船就驰向了湖中央。

“我爸说,这湖以前死过一个长工,尸体就在下面。”李祚轩笑道:“所以他现在都不敢请人来这里干活了,搞得我一个人过得好苦。”

“骗谁呢,”越泽林翻白眼:“你也不需要人照顾吧。”

“咦,宝贝真了解我。”李祚轩凑过来要亲他,越泽林立即向后仰躲开。李祚轩看着躲闪的男人,道:“我就是不喜欢有人来家里,在我的房子走来走去,总会觉得很不舒服。”

“噢,越默海也是这德性。”越泽林刚说完突然顿住了,既然这么说,李祚轩怎么会让他在这里晃悠那么长时间?

他看着那墨绿色的眼眸,只见对方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神情可以用含情脉脉来形容,顿时有些绷紧了身体。

“我只愿意我爱的人在这里。”

周围很静,只能听见船桨划水和微弱的鸟鸣,越泽林觉得心里有种窒息的拥挤,脸颊上的温度都开始异常。

就在他手足无措时,李祚轩突然道:“如果你对我没感觉,也不会留下来啊。”

他想反驳,对方又道:“就算是越叔叔的要求,但你完全可以在公司的顶层住下来,那里设施齐全不比酒店差吧?如果你真的讨厌和我在一起,你早就这么做了。”

越泽林偏过头避而不答,握着船桨的手攥紧,用力得可以看见手背上的青筋。

李祚轩伸手抚摸那僵硬的手背,轻声道:“那天枪击的事那么久了,越叔叔不可能还没调查出来。”

见越泽林眼里闪过异样,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早就可以回去住了,可还是在这里。”

越泽林身体像受到电击似的,双腿不自然地痉挛了一下。他抽开手,故作镇定地把船桨放好,一双发虚的眼睛看着李祚轩,说:

“之前是因为有事情没安排好,我明天就会收拾东西。”

李祚轩笑了,用力握住他的手,倾身靠近越泽林,眼里浮起丝丝危险:“泽林,你说谎的样子,可爱得我都不想拆穿,但说谎得多了我也是会生气的。”

“李……李祚轩!”越泽林双手被他抓着按住,嘴唇被强硬地堵住,就像这些天里无数次一样被亲吻了。

但这次李祚轩吻得很急、很凶,撞得他牙齿都发疼,嘴里酥麻得都痛了。越泽林用力要推开他,身体却被卡在船上动弹不得,随着亲吻被压迫得越来越紧。

李祚轩边吻着他,手从衣摆下探进来抚摸着他的背,胯间硬邦邦的东西鼓胀地开始抵着越泽林的大腿,让他慌得低吼起来:

“放手!”

之前那些做爱,李祚轩都是柔情似水、连哄带骗地把他推倒,对向来吃软不吃硬的越泽林奏效无比,而这次的强迫让他激烈反抗起来。

更何况这次强迫,是以越泽林害怕承认的事实为前提。

他们的动作让船身开始摇晃起来,就在李祚轩要扯开他皮带时,越泽林抓住间隙给了对方一拳,用力推开。

但他用力太大,船身失控地摇摆起来,站起来的身体顿时失重地向后仰去。

“泽林!”

李祚轩猛地站起来拉他,船尖锐地吱呀一声,两人的位置顿时反转,下一秒越泽林便被推回了船上,而对方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李祚轩……”

越泽林惶然扶着船,探头去看水面,但只看见一片平静,还有一些吐出的气泡。

“李……李祚轩?”

他又叫了好几声,但湖面依旧像镜子一样毫无动静。

越泽林不懂李祚轩会不会游泳,虽然潜意识里他是相信对方会的,但此刻还是控制不住地慌了起来。

“李祚轩……李祚轩!”

可怕的安静让他大吼出来,甚至想起刚才李祚轩说的那个无厘头的鬼故事。他心跳得飞快,摇摇晃晃地从船上站起,在惊疑的惶恐中扑进了水里。

湖不浅,越泽林艰难地在水里睁开眼睛,刺痛得难受不已。他闭气游下,却没有找到对方,于是又在船周围找了一圈。

他浮起来换气,杂乱的心跳重如雷鸣,突突地刺激着太阳穴,然后又沉下去,反复几次无果后他立即飞快地往岸边游,上岸后踉跄地跑回屋。

那种紧张到窒息的感觉,冲击着他喉咙发紧,好像有一种岩浆似的情绪要喷薄而出,眼眶都疼得如针扎。

没有钥匙打开门,越泽林绕到窗边要爬进去。正当他用力地要弄开窗锁时,突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便看见一身湿透的李祚轩。

越泽林呆了,他走上前猛地抓住李祚轩的胳膊:“你怎么……你是游……上来的?”

李祚轩用力把他抱在怀里,浸湿的脸紧贴着,用湿漉漉的嘴唇吻越泽林。后者浑身战栗了,吻如潮湿的水汽,蔓延得让他无处可逃。

“你也喜欢我吧,刚才怕成那个样子……”李祚轩用力研磨他的唇,环在他身上的手几乎要嵌入骨骼:“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直白露骨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得越泽林脑袋劈啪作响,懦弱的逃避本能驱使他挣扎起来,用力推开对方。

“不是……放手!”

李祚轩将他按在墙上,两具湿透的身体贴在一起,摩擦生热得更厉害。在挣扎间对方的手伸进他衣服里,沿着背脊一路往下,就要扯开越泽林的裤子。

“不要再不承认了……”

“放手!”

恐惧和慌乱将越泽林逼得走投无路,他多年来坚持的东西开始破裂,岌岌可危,那动摇的力量让他本能地挣扎,趁着间隙一拳砸在李祚轩脸上。

李祚轩措手不及,瞬间停下所有的动作,越泽林立刻推开他堪堪后退几步,眼里惊疑不定。

只见李祚轩脸上浮现惊愕,转瞬即逝后又恢复了,神色平静得有些可怕。

他摸了摸被打的部位,墨绿色的眼睛盯着越泽林。后者立即移开视线,不敢直视。

半晌后,李祚轩轻声道:“抱歉。”

越泽林视线无措起来了,想看他却又游移不定,不知该聚焦何处。

“如果你讨厌的话,明天就可以走了。”李祚轩声音很平和,就像平时说话一样:“这样互不耽搁。”

越泽林张张口,似乎想说话,但最终还是卡在了喉咙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像木桩一样立在原地,连眼珠子都不愿动,紧紧地盯着地面。

“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

李祚轩轻轻说了这一句,随后就走开了,正常的背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而越泽林站了半晌才慢慢挪动脚步,发觉腿已经麻了,手上还有点异样的痛感。

他张开手掌,只见手心红了一片,发现是刚才紧握着拳太用力,指甲划破了皮肉,嵌出了血印。

024.

越泽林走时李祚轩一直在设计间里,只有临行时出来送了一下,而且由始自终挂着平淡的微笑。

那种明显疏离的表情就像换了个人,让越泽林莫名的堵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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