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与宫喜 上——杜若香洲
杜若香洲  发于:2015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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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好半天的对不起,幸运才开了腔,问他,怎么就比人难看了?又比谁不聊天了?

宫喜又傻了,说什么呀?说嫉妒了?吃醋了?说自己看着他跟于肃一起说话就跟自己做对比了?这都怎么说的出口呀?!再说自己以什么立场去吃醋?去嫉妒?自己算是幸运的什么人?

同学?战友?朋友?死党?

可是以上任何一种,也没有立场去吃醋,去嫉妒,去干涉幸运跟谁交朋友呀?!

“怎么不说话?”宫喜那追悔莫及的瘪的难受,幸运也毫不怜惜的依然穷追不舍的刨根问底。

“没有。”宫喜象个犯了错的小学生跟老师面前狡辩的样子,半天才吭哧出两个字。

“没有什么?”幸运却就抓着小辫子,死不放手的问。

“没有谁好看,也没有谁会聊天。”宫喜象漏了气的气球似的,软塌塌的狡辩着,眼睛都不敢抬一抬,心里后悔的甚至想把舌头都吞到肚子里去,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想收回来,是没有可能的了。

幸运眼神倏的变的凌厉,能看穿看透宫喜的感觉,宫喜浑身就是一震,彻底呆滞了表情。

“真,真,真的……”

“好吧,我就是,我就是,看那个姓于的不顺眼,长的白净点,好看点,就很拽,很酷的样子。结果,你,你还跟他很合的来的样子。……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吗?”

“不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那,那咱们俩是合的来,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就不可以跟他合的来?”幸运白了宫喜一眼,宫喜又呐呐的不做声了。

“我只不过看他一个人被冷落在了后面,才过去跟他聊了两句。这就惹的你,又类呀,又群的呀了。吓吃的什么飞醋。我跟你和我跟他能一样吗?不过就说了两句话而已,同学还是同学,就是这样嘛。”

“呃~”宫喜蔫蔫的应了一声。

“还有,你生气就拿明朗出气?都是一个寝室的,平时关系又都很好,你这样以后怎么相处?”

“噢~”

“你去跟明朗道个歉,必竟给他打坏了。”

“噢~”现在的宫喜,幸运说什么都行了,反正知道自己错了。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你要是老拿自己跟别人比,那以后,我也不把你另眼看了,就一样对待吧。”

“啊?!别呀!别呀!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宫喜听到最后,一下子就又慌了,紧张的声音都尖锐了。

幸运被他样逗的,“扑哧”的就笑了。

“行了,快去吧。”幸运又推了一把宫喜,宫喜知道自己在幸运不一样了,又一下子心花怒放了,乐惦儿的就去给明朗去道歉去了。

这一下子,又雨过天晴了。

不过,明朗心里基本明白了,宫喜对幸运,绝对不是朋友间的感情,他就是喜欢幸运的,不过幸运?明朗又看了一眼那个清俊的背影,眨了眨眼睛,他还没琢磨透,不过他,他会知道的。

明朗自己仰着头,咯咯的笑了两声。

第十六章

山深林密,那四五百的学生被扔进这莽莽大山,就象在这山林中撒了把豆子一样。只一上午各组就已经都看不到彼此,前后左右除了这几个队友这以外就是树木,草丛和那些鸟虫走兽了。

中午做饭,这次有了帮手,于肃别看话不多,干活却是干脆利落的很,又有了伍作宇这个力量型的队友,生火拾柴,取水挖灶,都由他一个人干了。

幸运本来就五体不勤,明朗今天又受伤了,虽然伤的是脸,但必竟是挂了彩,于是他们就只是在一边看着和四处帮点小忙而已了。

明朗自从看透了宫喜的那点小心思,就一直琢磨着要作弄作弄他呢,到不是报仇,就是平白的当了把出气筒,他不找回点便宜,心里就是不舒服。

这会他跟幸运正好挨在一起吃饭,明朗心思一转,不由的一抹坏笑就浮了出来。

幸运边吃着东西,边四下的注意着周围的飞虫呀,毛草有没有要飞入碗中加菜的,注意力一直是放在空中的比较多一些。

而且幸运是左撇子,他是用左手吃饭的,所以,当明朗故意的将筷子跟他的筷子搅到一起的时候,幸运也就是意外的吓了一下,也没在意。

这左撇子吃饭,偶尔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

可当明朗一边抓自己的手,一边说到:“哎呀!你把我的肉打了!操!你赔我一块。”说着就把幸运筷子上的这块牛肉,一扭,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边嚼着还边说着:“嗯,幸运喂的就是好吃。”

再用眼角瞄上一眼宫喜,果不其然,那脸都黑了!看着明朗的眼神,比早晨的拳头还要狠呢。

刚吃过饭,宫喜还没等跟幸运说去洗的饭盒,明朗早一把拿抢过去了。

“刚才让你喂了块肉,今天我去给你洗餐盒。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

总之,明朗是找个机会就要跟幸运近乎近乎,然后再去眼神挑衅一下宫喜的黑脸。

不过明朗也是个聪明人,他什么事都做到一个有限度,每每看着宫喜的火积累到了一个爆发点,要喷发了,他又没事人似的,跟着别人说笑去了。

这一路上,宫喜简单要七窍生烟了,真慨不得再过去跟明朗打上一架。幸好有幸运及时的救火,每每看着宫喜的眼神变的恨怒,就赶快的过去安抚两句。

一直到傍晚,宫喜还是气呼呼的,看着明朗的眼神都带着刀了。

幸运也怕宫喜这火爆脾气再打起来,而且,他那身手,别说一个明朗,就是三个明朗也是个只有挨打的份呀。忙不是迭说了机会就把宫喜拉到了一边,用手戳宫喜的头。

“你是不是傻呀!明朗那明明是故意气你呢,你可到好,给圈就自己往里跳。”

宫喜就又蔫了,咕哝了句:“我就是看不惯他对你动手动脚的。”

“傻冒吧你就。他就知道你会生气才故意做给你看的,你看平时明朗什么时候这样指举轻浮过,走路还来跟我勾肩搭背的。不过就是逗你的,结果你看你气的,脸上恨不写上‘不许碰幸运,要不我会生气’。二不二呀!”

“不二!我就是要写上‘不许碰幸运!要不我会生气!我还很生气呢!’”

宫喜的脸皱成了一个包子样,幸运看着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又用手戳了戳他的脸。

“你呀!写那么多字,你的脸够大吗?”

宫喜气的翻了翻那单眼皮的小眼睛,不说话。

“行了,别生气了。估计明朗也闹够了,你也不用往脸上刻字了。”

夜幕渐沉,林中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倦鸟都已归林,野兔松鼠也都归了巢穴,只有蚊虫飞的更热闹了。

宫喜其实也想明白了,再看那面站着的明朗眼神戏谑的样子,心里更是清楚了,只是气还是气,就是不喜欢别人染指他的幸运。却又没办法真的动气,必竟不能因为玩笑动了真格的。

也只能冲着明朗狠狠的一瞪,让那小子记着,等有机会再找他算帐。然后,就快速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在幸运的脖子上围成了一个围脖。

“干嘛?弄这么厚?”

“啧,别动,你自己招蚊子不知道?围着点,省得咬着脖子上。”然后又把幸运的袖口,裤角系了系好,生怕露了缝隙让蚊虫有了可乘之机。

幸运倒不以为然,让宫喜照顾的惯了。

那面站的三位,看着这一幕,都啧啧的咂嘴。这真是照顾到家了。

第十七章

森林里的夜色很美,晚风带着草木的气息,轻轻的吹拂,月亮又大又圆的挂在高大树林的中间,星星象明亮的宝石一样在天空中烁烁闪耀。树从的萤火虫带着绿色的萤光在淡淡的薄中来回的飞舞,这象是一个梦幻的童话世界一样。

小小的帐蓬里五个人也都聚在一起谈论着这远离城市的钢铁、喧嚣、烟尘的美景,五个人从山景聊到了家乡,从家乡聊了原来的校园生活。好象是明朗起的头,说起了自己的初恋,曾经高中的同桌,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孩。然后就是伍作宇也说起了他的那个梦中情人,一直朦朦胧胧的爱恋,却到毕业都没有将喜欢两个字说出了口。

那五大三粗的人脸上带着羞赧的神情,自然引起了大家的一顿调侃,然后大家就逼着宫喜说他的初恋,宫喜支支吾吾的说什么也不说,咬死了,以前没喜欢过女生,没谈过恋爱。一口咬定自己是“三好学生”好打架,好逃学,好睡觉,就是不好女色。

明朗和伍作宇抓着他闹了一会,也没逼问出什么来,只好作罢,一转头,矛头又转向了幸运。

“你小子,可别说没有。那可是打死我也不信。”明朗还没等幸运说话就先把他想逃避的话头给堵上了。

“嗯,嗯。”伍作宇也一个劲的点头,“那家伙,全校的那些校花,系花都让你小子给迷的神魂颠倒的,你要是说没谈过恋爱。那可真是骗鬼的话。”

“鬼都不信呀!”

“是不是?宫喜?”明朗哈哈一笑,戏谑眼神抛向了宫喜。

“我哪知道。”宫喜没好气的呛了一句。

“我还真没有。”幸运抱膝盖,迷迷的一笑。

“我操,你小子还真骗我们呀!你这话谁信?你说谁信?”明朗向其他三个人指了一圈,伍作宇和于肃也都跟着点头称是。

“你小子,招不招?招不招?不招上刑了?”明朗亮着一双黑亮的明亮,一脸兴奋的来回搓着手,就等着幸运再说一句没有,那就要扑上去了。

幸运正笑着往后躲,宫喜从后一下子就把明朗按在了地上,幸运管是躲过一“劫”,给幸运上刑就临时改成明朗了。大家一顿的胡闹。

幸运的初恋到底成了“秘密”也没说成。

五天的行程按规定路线到达指定地点,然后就是原路往回返,又是五天,过了最初的新鲜劲,剩下的日子就变的有点枯燥和疲惫了,而且山里蚊虫鼠蚁的太多,大家还都是男孩子,心粗了些,没几天都被咬的满身的大包。

幸运被宫喜天天照顾着还好一点,只是手上,脚脖儿,那些保护的不太严密的地方被咬了个包。大家连累,带痒的难忍,这后面的日子过的也的确是十分的辛苦了一些。

好不容易熬到了返回,最后一天,大家都回到了集合地点,要说来的时候,还是一群朝阳似的骄子,现在已经都变成了烈日下的秧苗,都蔫的耷拉了脑袋。

还好回去是大船接回去的,要不然估计真是打死都划不回去了。

回到了学校,大家都跟扒了层皮一样感受,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宿舍,当干猴看见那哥仨的时候,都哭出来了。可见训练之惨烈了。

幸运被宫喜拉着去了洗了澡,换了衣服,回去以后一觉就闷到了第二天的黄昏。

等他睁开眼睛,干猴和明朗已经不见了,都收拾东西回家了。明朗家就是当地的,宫喜说早晨他家里人就开车来接了,顺便把干猴也带着了,干猴说不回家了,这个暑假剩下的十来天就在市里玩了。

幸运问宫喜:“那咱们俩怎么办呀?回不回家呀?”

宫喜挠了挠头,琢磨了半天:“听你的,你说回就回,你说不回咱们就不回。”

“没说一样。”

“嘿嘿。”

还没等两个人想好到底要不要回家,当然这个家是指幸运的家,宫喜压根就没想着要回自己家。不过宫喜的妈妈可是想儿子了,儿子大了,心里头就没有家了,可是当妈的可不行,时时刻刻想的都是自己的孩子。

本来听说去野外生存心里就已经惦记的够呛了,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危险什么,天天跟自己的老头子叨叨。把老头念叨的这个烦,说一个野外训练能有什么危险,这当兵的,连个敌人都没有,能算个屁危险。

不过说是说,他还是不想让老伴上火的,最后还是来了一句:“你要是想,算就去看看就得了呗。离的也不远,等过两天他们训练回来了,我就带你去。”

所以,幸运和宫喜还没等走,宫喜的爸妈就来了。

第十八章

宫喜他爸还没到,宫喜就天天焦虑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了。他是想他妈了,但是一提这个当司令的老爸,宫喜那心里是一百八十个不愿意见到他。

那倔老头,从来就不是一个溺爱孩子的主,虽然说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是宫喜从小到大可没少挨他的打。炸药筒子的脾气,一点就着,偏偏宫喜也是倔小孩子,我认准的事,你打死我,我也不服软。所在在家的时候,那爷俩经常打个鸡飞狗跳不可开交的。

为了这事,宫喜的妈妈可没少掉眼泪,急了就跟老头子吵架。宫喜小的时候,宫喜妈妈甚至因为这事,抱着孩子回过娘家,说什么也不跟这倔老头过了。但是,还好,老头子跟儿子是个爆脾气,对媳妇可是好,从来没碰过宫喜妈妈一个手指头,关上门两口子的时候,据说还温柔的很呢。宫喜这点上应该是遗传他爸爸的基因,对“媳妇”好,虽然他后来娶的是一男媳妇,但估计百分之八十的女孩也没享受过象宫喜对幸运那样的宠爱,当然那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

该来的总会来,宫喜的爸爸妈妈还是乘着火车来到了d市。

果然,一下了车,幸运就看到了宫喜的爸爸这位宫副司令的一张冰山面孔。但是宫喜的妈妈却是一个非常和善可亲的人,一见到幸运就喜欢的不得了,一个劲的夸赞,“这孩子长的好,粉琢玉彻的似的。”回头再看自己的儿子,“哪象我们家这个,唉,又黑又壮的,还小眼睛,跟爸爸长的一样一样的,一点象我的地方都没有。”

后来幸运才发现,宫喜岂是只有长的跟他爸象,那脾气秉性,连说话走路以及表情上的一点点细微的举动都是一模一样的。

晚上回到了宾馆,幸运就说宫喜:“其实你最怕的是他,可是最爱的人也是他,在你心里最崇拜的人还是他,所以,你才模仿他的一举一动,记得他说的每一句你认为有道理的话。”

宫喜说,“我爸说的最有道理的话就是,爷们就得能撑得起家,对媳妇好。”

幸运点头,“嗯,那等你娶媳妇了,一定也会对她好的。”

“幸运……幸运,我没想娶媳妇,也不会有那个她。”宫喜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已经站到了幸运的对面,距离着幸运的脸,就只有一厘米的距离那远,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幸运呼出的气,那气息带着幸运的味道,吸进自己肺里鼓动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屋子里一下子异常的安静了下来,满屋子只剩下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和两人胸脯起伏的呼吸声。

宫喜一双手哆嗦着握住了幸运的手,那强力的心跳让他的肺部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话都艰难的说不出来。

“幸,运,我……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我不娶媳妇,我想娶你,我,我自从见到你那天起,心里就只有你了。再也没办法装进去别人。”宫喜当冲破重重阻力开口说出了前一句话的时候,他忘记了所有的恐惧,羞涩,顾虑,等等等。他现在就是想说,把憋在自己心里很久了的话,一股脑的都说出来,都告诉这个人,这个让自己爱的都要疯了的人。

“幸运,我喜欢你,在见到你的第一天,不,是看到你的第一眼时就喜欢你,不是兄弟之间的那种喜欢,不是朋友间的那种喜欢,我对你就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那种爱,你明白吗?”宫喜紧紧的抓着幸运的手,象是要从中吸取着说下去的力量,压抑已久的感情已经象洪水决堤一样的喷发了出发,无法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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