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与宫喜 上——杜若香洲
杜若香洲  发于:2015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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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了,幸运跟明朗在一起了。

看着他跟别人在一起,他心如刀绞,可却不敢对幸运说,离开他,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来。

他没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他的心却没有一天不在想着幸运的,这份感情太折磨人了,就象把他的心放在石磨上,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一点点挤压,一点点磨碎一样,疼的他鲜血淋漓的。

没办法,只能还象过去那三年一样,想他了,就拿出那个旧手机看看当时在幸运家翻拍的那些照片,一张一张的,那照片的每个细节他都已经记的一清二楚,可是还是忍不住要看,却是越是看他,心里的那烙印越是深刻。

长久的思念让人无法忍耐,宫喜站在公寓的阳台上,看着窗外那深黑的夜色,一轮黄澄澄的圆月,想着南海上的幸运,是不是这会也在抬头望着这美丽的月亮。

宫喜忍不住拨了幸运的手机,海面上信号不好,十次有九次都是无法接通。

今晚的宫喜,心里乱纷纷的,想念,恐惧,渴望又怕失望的心情都纠结在了一起,他只想拨一拨那个号码,并没有想让电话接通。因为他怕接通了,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方面是因为负罪感而不得不放弃,一方面又是因为爱到无法自拔而相拥有。

他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住这样冰火两重的反复折磨。他从回来就备受指责,可是,有谁想过,他其实也是受害者,他心里的痛,一点也不比幸运少一分。

但是没有人安慰他,没有人理解他,他只能选择一个人承受,可是他现在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他想告诉那个人,他爱他,一直都是爱他的,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重新回到自己身边,让他用一辈子的时候来赎罪,来赎回带给他的伤害。

电话只空响了两声,就被接听了。

幸运那温润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喂,宫喜吗?”

宫喜唯独一次不想接通的电话,竟然接通了?!

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你怎么不说话?”幸运又在电话那端问道。

“啊,啊,呃……你睡了吗?”宫喜慌张的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呵呵,还没。”

“又在加班?”宫喜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所有恐惧都被担心所替代。

“啊,没有,在甲板上,看月亮呢。”

宫喜的脑子,“嗡”的一下子,他就感觉所有的血都涌到了脑子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下来。

“宫喜??你在听吗?”

“啊,在。”宫喜恍惚的答应了一声。

“你能看到月亮吗?”

宫喜沉默了一会,答道:“能。”

“多大,多漂亮,是不是?”

“是。”

“宫喜,你在想什么?怎么了?有烦心的事吗?”幸运好象感觉到了宫喜异样的情绪。

宫喜又是一阵沉默,好半天才又说道:“幸运,我想问一件事。”

这回轮到幸运沉默了,他猜到了宫喜想问什么。

“幸运,你还爱我吗?”

电话的另一端静默了好一阵子,幸运才缓缓的说了一声:“爱!”

这一个字很短促,但很坚定,等待的时间很长,但答案却是毫不迟疑。

宫喜仰头,闭上了眼睛,清亮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此刻,这泪水却是无法抑制的,宫喜也没有想抑制它的流淌。

他的幸运,在他给他带去了那么多的伤害后,还是选择了爱自己,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吗?如果天上真的有神灵,那么我宫喜,感谢你们,感谢你们赐与幸运与我相遇,得到他的爱。

幸运猜的到宫喜在默默的流泪,宫喜就象是长在身体里的心脏一样,他随着自己的心在跳动,他的悲喜,就是自己的悲喜。

“宫喜,我很想你。”

这是长久以来幸运要说的话,今天他终于说出了口。

宫喜在电话的另一端已经泣不成声,那一晚,有月光,有轻风,在地球的弧线,有两个相爱的人,找回了对方。

第三十一章

马上就过年了,旧历的新年在每个中国人的心目中都是极为重要的,回家,团圆,年夜饭,这是很多漂泊在外的人一年的盼望,临近年尾的时候,天南的,海北的,无论天涯海角的游子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

幸运对这一天的到来,又是盼,又是怕。盼是他已经半年多没回家了,想念他的爸妈了,还有大哥,前两天大哥还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你嫂子快生了,估计就这几天的事,你过年回来就能看到你小侄子了。

幸运当时听了心里这个高兴呀,自己也要看到下一代人了,那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小宝宝呀!估计会非常漂亮吧,最好长像嫂子,然后身体的强壮劲象大哥……忽然又想到,大哥有说是男孩吗?

呵呵,反正不管男孩女孩,总之自己要当叔叔了。

对于年的期盼就又多了一层。

可是他又怕。要跟明朗谈一下两个人的事,却一直都没有机会,明朗的性格急燥,谈起来冲突是一定会有的了,所以幸运想找一个合适的时候再跟他,以防止他“爆炸”影响面太大,事情一直在拖,可是新年的日子却越来越近了,如果选在这个阖家欢乐的时候说分手这种事,似乎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一些了,必竟明朗一直对自己真心真意的好,就算是分手了,他还是希望两个人依然能够做朋友。他是真心的不想伤害明朗,可是感情这种事,真的是没有办法勉强,至少自己做不到。那不如早放手的好一些,这样对谁的伤害都会越小一些。

幸运已经想好了时间,地点,如何谈,做足了准备,可是意外却是随处都是。

往常二月的南海,一般都是风平浪静的,台风每年都会是从三月才开始刮的,可是现在环境破坏的太厉害了,每年气候专家们都抛出二个新名词,什么“厄尔尼诺现象”、什么“拉尼娜现象”还有什么“拉马德雷现象”,极其深奥的名词彰显着这些现象的神秘,为这些狂暴的气候抹上了一层神秘的彩色。

然后再告诉大家,现在就是的地球就是这样的,被破坏了,大自然发怒了,所以不是天气反常,就是海水反常,今年的南海也反常。

阴历,腊月二十三,这天是小年了,一些来舰上搞科研调试的人员陆续的往回返了,丁玲和孙工,小李,等几个人早晨也坐上直升飞机往回返了,于肃和幸运计划是明天走,他们在甲板上为丁玲一行人送行,天空有些阴郁,但是那橙红的小太阳还是时而的从云中露个脸的,海面上有些风浪,灰突突的浪花,在船身边翻滚着,海鸟就在这浪花的一翻一卷中快速的衔起了食物,拍打着翅膀飞过了甲板。

“年后再见了。”

甲板上的人们相互的握手告别,丁大小姐今天还特意的换下了警服,里面是一件修身的灰色羊绒连衣裙,外面罩了一件大红的风衣,看起来格外的亮眼,在那份飒爽英姿上又多了一份艳丽。

连于肃都赞叹道:“嗯,你今天可真漂亮。”

丁玲白了他一眼,“平时不漂亮吗?”

于肃一下子哑了回去:“呃,漂亮,漂亮,丁大小姐什么时候都这么漂亮。”于肃那张常年板着的脸,这会的表情倒是万分的丰富,把这一年都没表情出来的情绪都一下子表情了出来。

丁玲和幸运被他尴尬的样子逗的,笑的前仰后合的。

丁玲捂着嘴,笑道:“算了,不逗了,一个小玩笑,你看看你。”

丁玲走过来,跟他们俩个人都拥抱了一下,然后,才笑着上了飞机。她在跟幸运拥抱的时候,在幸运的耳边说道:“听宫喜那个臭小子说,你们和好了?祝福你们噢,夫夫幸福噢~。”

幸运真的象只鸡了,即呆,又红,小脸上要滴出血来的样子。

丁玲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小年这一天的早晨,她很快乐,临登上飞机的时候还欢快的向幸运和于肃他们招手。

天空中灰色越积越多,厚厚的乌云快速的集结成了一片,黑压压的向下压了下来,云中的雷电象鳞片闪闪的游龙在云中来回的穿梭着。

狂风暴雨席卷而来,顷刻间天地已经一片风和雨的天下,海水被卷起了几米高的巨浪,整片南海象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专家们已经在广播里解说开了天气的反常,又推测了怎样怎样的原因造成了天气如此的反常。对测——没有,预测——也没有。

吉星岛上接到求救信号的时候丁玲他们所乘坐的飞机已经失去了控制,螺旋桨被风击的四分五裂,蜻蜓似的身躯大头冲朝下的直直的向海里冲了下去。

风暴如此之大,出去救援尤如投泥牛入大海,机会根本就是接近于零,连去的这些人都可能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是飞机是一机的高级技术人员呀,最重要的还有丁玲在上面呢,那可是某些人的掌中明珠,这要是真的在南海这个地界把人弄没了,那这面的领导没办法跟上面交待呀。

“救!马上组织人去救!”电话直接从最高指挥中心打了过来。

岛上的十艘救生艇全部出动。

明朗也跟着救生船出发了,平静的大海早已换了模样,深灰的海水上下翻滚,小艇随着浪头颠簸,人在风雨中努力的睁眼寻找着海面上的异常,忽然,明朗看到了海面上有一片红色,他大声的向身边的战友喊到:“十点钟方向,十点钟方向,有漂浮物,有漂浮物。”

声音一个接着一个传递,驾驶员在听到后立刻向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谁下去?”

这队搜救人员的临时队长大声问道。

“我!”“我!”

有三四个声音,雄壮的响彻在雨中。

“我去吧,我在海边长大的,水性好。”明朗边说着,已经把牵引的绳索系在了腰间,“我下水了。”

说完转身跳入了水中,海浪的阻力很大,明朗几次想靠近都被打了回来,船上的人紧张的看着,不一会,又跳下来了两个战士。

与海水的搏斗是看不见血的厮杀,水面在被冲破,又快速涌合,一个浪就将人打到了下面,再奋起,再向前冲。

明朗拉到丁玲的那一刻,甚至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向回游的时候,后下来的那个两个人也聚了过来,三个人一起的将丁玲拖上了救 生艇。

船上急救的人员早都准备好了,但是看到那个苍白冰冷的脸孔,大家的心里都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第三十二章

那天十艘救生艇出去,只找到了丁玲一个人,其他七人全部遇难,搜救过程中还有一名战士被卷入了海中,牺牲了。

但是上级在沉重之余还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丁大小姐被救回来了。下次再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再来咱们这了,担不起这责任呀,这要是真是出了个一差两错,还想不想在军界里混了。

丁玲的妈妈和爷爷,姥爷,第二天就赶到了南海的小岛上,他们的大驾光临让驻岛的军官们着实的慌乱了一阵子,师团长都陪同着一起过来。

虽然丁老爷子一再的说,不用麻烦你们,我就是来看看自己的孙女,完全私人的行为,你们不用陪同。

可是还是来一群陪同的人,很多都是丁家和吴家的嫡系,一行人下了飞机直接奔了岛上的医疗室。

这里的条件并不太好,都是多人间的病房,为了给丁玲一个人单独弄个单间,特意的将一个小杂物室清理了来。

杂物室没有窗户,空气不太流通,屋子里有些闷热,两位老将军一进门,眉头就立刻皱了起来。

“怎么连个风扇都没有呀?所有的病房都是这样的条件吗?”丁老将军的声音里充满了责备。

驻军的团长立刻上前,先是立正,才开始解释,“是。”

“最近台风过境,电力不够,所以风扇 都停掉了。”

将军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战士是国家的宝贵资源,他们的健康是国防的基本保证,怎么可以这样忽视呢?”

屋子里除了那因为电压不稳而时而发出的滋滋声,再没有一点声音。

“边防战士尤其是保证他们生活需求,你们都不好好的照顾他们,他们怎么能好好的保卫国家呢?”

“而且,岛上的电力供应涉及到信息通讯的传送,这是多么的重要!不用我说,你们也都知道!所以,电力怎么可以出问题?”

下面大大小的军官都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马上改善!”

丁将军的一句话,没几天南海,西沙等小岛上所有的电力设备都改了一遍。

死里逃生的丁玲昏迷了两天之后才苏醒,大夫说幸亏她体质好,要是象那种林妹妹似的那种女孩子,那肯定是回天无术了。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了一个医生办公室改成的病房了,屋子里有一扇大窗户,窗外虽然阴暗,但是房子里的空气却是清新的,有浓重的水的味道。

可以说她是在惊吓中醒来的,那浓重的水气味让她以为自己还挣扎在海里,两只手拼命的扑腾着,一下子就抓住了坐在床前丁老将军的手。

“救命!”丁玲恍惚中高喊了出来。

“不怕,不怕,爷爷在这,爷爷在这。”丁将军一下子就从高高在上的将军变成了慈爱的老人家了。

“去喊大夫。”吴将军看到自己的外孙女醒来,也欣喜若狂的叫了起来。年轻的警卫员立刻跑了出去。

丁玲的妈妈也站了过去,“玲玲,妈妈也在这。别怕。”

丁玲在亲人温柔的声音中清醒了过来,拉着妈妈和爷爷手,委屈的哭了出来。

她在飞机坠海的那一霎那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呢,现在能活着再看到他们那份即伤心又喜悦的心情,只能化成泪水,呜呜咽咽的诉说出来。

“好孩子,不哭 了,不哭了,没事了。”

他们大家安慰着丁玲,也是安慰着自己,从得到飞机失事的消息那一刻起,全家人的心都吊到了噪子眼,哪个老人经得起白发人送黑发人。

直到看到孩子安好的睁开了眼睛,这颗心才算放下来了。

两天后,丁玲完全康复了。

丁玲的妈妈说:“救你的那个小战士,咱们得谢谢人家。”

丁玲也连连的点头,“嗯,嗯,我早就说去,救命之恩呀,你们非得让我在床上躺着。”

“哈哈,我孙女就是懂事。”

丁老将军高兴的笑了起来。

“唉,你这么说话就不对。是路们孙女。”吴老将军不乐意了。

“什么?你那是外孙女好不好?别老套近乎。”

“哎?你个老东西,那是我女儿生的好不好?”

两老头年轻的时候就掐,一直掐了快六十年了,现在见面不斗嘴他们俩个人都浑身不自在。“爷爷,姥 爷,你们这两个老小孩呀。”丁玲指着两老头,笑的前仰后合的揉肚子。

“不过,这个谢是一定要好好谢谢的,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呀,要求呀,能做到都尽量满足他。”

为了自己的孙女,老头子已经顾不上平时总挂在嘴边的党章党纪了,也想着以权谋点私了。

吴老将军这次没有反驳他,而是附和的点了点头,“嗯,是要好好的感谢一下他。”

当丁玲看到救自己的是明朗时,先是一愣,然后噗嗤的笑了出来。

“真想不到我的救命恩人是你呀。”丁玲笑道。

“谢谢你呀!”

明朗是被硬 拉来的,在他看来这就是屁大点小事,别说他是个军人,他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他也会跳下水去救人的,至于救的是谁,这都是没关系的事。根本不用兴师动众的又表扬,又感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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