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直我 中——关雪燕
关雪燕  发于:2015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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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景安要的,是一份长久,过程平淡也好,他希望的是像哑叔和张叔一样的细水长流,天荒地老。

说他天真也好,有些坎,是怎么也无法迈过的。

也许会有一时的伤痛,他却不后悔选择分手。

本来就是不合适的两个人,即使现在勉强接受,将来,同样的事或者更糟糕的事,会把他们留给对方的最后一丝好感磨光。

分手,是必然。

第二天一早,他背着简单的行李坐车去了T县。

分手之后,许辉的每一天都过得很精彩。

他不再去上班,每天和廖胜英他们几个泡在一起。

打球、唱歌、度假、泡MM,日子,怎么颓废怎么过。

他又回到了以前纨绔富二代的生活,泳池边喝着红酒,低下头和怀里搂着的美女深情接吻。

笑容肆意放纵。

廖胜英陪着他一起瞎胡闹,Party天天开,纸醉金迷、夜夜笙歌。

许家对许辉一直采取放任的态度,像他姑当年说的,只要他不杀人放火、作奸犯科,闹就闹点,随他去。哪个有钱男人年轻时没花过,他家许辉又不缺胳膊少腿,有女人缘太正常了。

只是最近许辉闹得有些过,公司不去,家也不回,甚至连打他电话也一概不接,他妈不放心了。

知道他平时常和廖家的小子混在一起,他妈的懿旨直接颁到了廖胜英头上。

电话响起的时候,廖胜英正搂着一妞会周公呢!冷不丁被吵醒,他看也不看手机,没好气地大吼一通。

许辉妈带点阴阳怪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哟,这胜英脾气见长啊!长辈也不放在眼里啦?!”

廖胜英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什么困意都被吓没了。

好话说了一箩筐,才解了人王母娘娘的气。

“行,我也不跟你贫了,许辉跟你在一起。”

不拐弯抹角,人太后直接上肯定句,不容你瞎编。

廖胜英连连说是,“在一起呢,阿姨,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哼,就是总和你在一起,才让人不放心。你看看你干的那叫什么事,陈倩多好一丫头,你能把人气走。你爸妈就是太惯着你了,什么都由你。我可倒要看看,你还能找着什么样的,敢带回来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别说你爸妈,我都饶不了你。”

廖胜英嘿嘿傻乐,心里想着我那爸妈还叫惯我啊,跟您那一家子比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再说了,我那再不三不四,好歹是个母的,您那宝贝儿子连男人都玩上了,哪天带回去个公的,还不得把您心脏病吓出来。

许母套了半天话都被廖胜英几句“没事”“好着呢”“他能有什么事,只有他让别人有事的份,谁敢把他怎么着”给挡了回去,最后只得无奈地唠叨两句,吩咐他多照看着点许辉,便挂了电话。

廖胜英裹着床单,气冲冲地敲开许辉房门。

不待人说话,他推开人冲进屋就一通乱吠。

“你妈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你有什么事能不能放个人屁,这么一直憋着你不难受啊!”

许辉刚被吵醒,一肚子起床气。淡淡瞥了眼气势汹汹的男人,折回床上睡他的回笼觉。

受了冷落的廖胜英不甘心地掀开他被子,“你说我这是老婆跟人跑了,所以难过、伤心、颓废、借酒浇愁,你跟着瞎掺合什么!别说你是为了陪我,平时可没见你那么讲义气,辉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被他这样一搞,许辉也没了睡意,扶着床坐起身,皱起眉头,好笑地看着他,“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我不好好的吗,有人陪你吃喝玩乐,不好吗?还是说,你嫌我夺了你风头?哈哈,小英子,你还没习惯哪!”

“啊呸!”一听到许辉叫他小学时的外号,廖胜英就知道事情大条了,“你好?你一天二十个小时连轴转,对,吃、喝、玩、乐,你他妈乐过头了吧,有你这样玩命的吗?!你说你好,你哪里好?一张脸白得演死人都够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不失恋要不失身,老许,你到底占哪样?”

许辉垂着眼,一个失了精神头的笑惨兮兮地挂在嘴边,从床头柜前掏出烟点上,一颗接一颗地抽,沉默着,像个惜字如金的王子。

廖胜英连骂了好几声,忿然回了屋。

许辉靠坐在床前,转过头,一眼望见窗外大片的草地。

四月的阳光温暖柔和,洒在成排的法国梧桐上,镀了金边的叶子随风轻摆,甩出一路耀眼的星辰。

这里的度假村很美,他和景安说过,等到夏天的时候再一起来这里度假。

在草地上打高尔夫,在梧桐小道上悠闲漫步,在紫藤花架下品尝美酒,在漫天星光下疯狂做X。

戴着许你平安的戒指,十指紧紧相扣。

这一切,都没来得及。

等到夏天的时候,他已然变成了一个人。

74、放纵

吴景安说,分手吧!

不是每件事都可以说下次的。抱歉,我等不了以后,分手吧!

许辉,我们不可能了。

有些事是过不去的,我做不到,分手吧!

那些话深深伤到了他,也让他彻底明白自己在吴景安心里的地位。

是,他是混蛋,是他有错在先。所以,他道了歉,并且向他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其实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事。老廖和陈倩在一起时,不知道找了多少个,他找归找,却从没想过要和她分手。而她也理解、接受了他们这些纨绔的劣根性,因为有爱支撑着,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的分手也并不是因为这个。

吴景安怎么就不懂呢,他不过是玩,不过是打发无聊,却没从想过要和他分手。

他能接受吴景安和他吵、和他闹,提再过份的要求也行,起码说明那个人在乎他。

可他没有吵、没有闹,甚至什么要求都没有提,直接就说了分手。

最重的两个字,他怎么可以眼睛都不带眨地说出来。

直到现在他还是忘不了那一幕,态度坚决的男人一脸清冷的表情,毫不退缩地看着他。

他甚至怀疑在那个人眼睛里,是不是有一丝丝他的影子。

他负气走了,腰挺得再直,话说得再满,却只有自己知道,离开时,有多狼狈。

分了?就这样分了?

纠纠缠缠一年多,他和那个人,走到了结束?

以后,再没有一个叫吴景安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挺高兴的,不是吗?

以后可以走回直路,可以过正常的生活,可以继续潇洒放纵。

人生,就该这样挥霍。

他把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笑容几乎没从他脸上离开过。

可廖胜英却说他过得不好,是玩命,是失恋失身,脸白得能演死人了。

他懂个屁,哪不好了?他不知道过得多逍遥,美女、美酒、美景,许多人忙碌一辈子就为这几样。

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拥有这一切,哪不好了?!

烦闷地掐灭最后一颗烟,拉开床前抽屉想再找一包时,冷不丁瞧见被他随意丢在角落的戒指。

那枚刻意男人名字的定情戒。

许辉的心又被狠狠撞了一下,痛的同时还带着无止境的酸涩。

他想起了送男人戒指的时候,亲手帮他戴起,许你平安,连系两个人。

可一转眼,戒指和人一样,都变成了孤单一个。

戒指旁边躺着他的手机,这么多天了,一直不断电地开着,那个人,却连一通电话也没打过来。

该死心的不是吗?

为了一个吴景安,他已经变得不像许辉了。如今解脱,他就该潇洒放手。

重重合上抽屉,他起身去了浴室。

他还忙得很,没时间去想这些,还有大好的生活等着他去享受。没有那个人的每一天,都是精彩纷呈。

吴景安算什么,一个小小的吴景安,他就不信,还忘不了了!

从高尔夫球场回来,还不到晚餐的时间,许辉便去游了会泳。

从水里刚上来,廖胜英搂着个比基尼美女坐到了他旁边,“嘿,张音来了,晚上有节目,去吗?”

许辉拿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坐在一边躺椅上,“当然去,最好找点刺激的,每天都那几样,腻歪了。”

廖胜英想了想,兴奋地提议道,“要不干脆找几个人妖来,张音那小子不是脸皮薄吗,吓吓他。”

联想了下那副画面,许辉笑着点头,“行,你看着办吧!”

说话间,许辉的小女友Victoria娉娉婷婷地朝他们走来,这小妮子酷爱林xx,说话都学着她发嗲,一听她讲话,廖胜英就起鸡皮疙瘩。

她朝许辉挥挥手,边走边喊,“许哥,我刚才去你房间找你,你不在,听到你手机响了,就想拿给你。结果,我发现了这个。”纤纤长指抬到脸颊边,动了动,无名指上套着一枚戒指,“上面还刻着平安呢,许哥,能送给我吗?”

许辉一瞬间变了脸,朝着她大吼一声,“拿下来!”

Victoria吓了一跳,木着脸站在原地不敢动。

许辉眉头紧皱,怒吼道,“你聋了吗,我叫你拿下来!”

Victoria哪受过这屈辱,颤颤巍巍地拿下戒指。

“把它放回去!”

又一声厉喝惊到了她,手一抖,戒指掉到地上,滚了几圈,落到了泳池里。

许辉条件反射地跳起来,连裹在腰间的浴巾也来不及解,便冲到了水里。

廖胜英被他这瞬间的反应吓坏了,连奔几步到泳池边,“辉子,你干什么呢!”

场边的人也都惊讶万分了,纷纷跑到泳池边。

隔了有一会,许辉的头露出水面,换了口气,又继续潜到水里。

来来回回几次,最后露出水面的时候,许辉手里捏着那个小小的戒指,打湿的脸庞上挂着如释重负的笑。

好像那是一个无价之宝,失而复得。

廖胜英想起许辉曾说过买过一对戒指,刻了字,他和吴景安一人一枚。

当时廖胜英笑他,“怎么着,订婚戒呀,要不要给你办个仪式啊,我的少爷来,你玩真的?!”

看着现在的许辉,廖胜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他不是傻子,看许辉这几天的反应也猜得出他和老吴出问题了。

虽然许辉一直表现得很认真,长时间的和个男人腻歪在一起,可他还是认为许辉只是玩玩。毕竟是个男人,不过图个新鲜。

许辉从来就不是弯的,也许一时鬼迷心窍,早晚他得回归。

可——现在有些事,他已经不那么确定了。

他不明白,都是男人,怎么就能认真起来。而且,就算他认真了,结果,又能改变吗?

捋一把脸上的水,许辉从水里走出来,廖胜英抓住他胳膊,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别告诉我,你玩真的!”

许辉拿眼角瞥了瞥他,甩开他手臂,往泳池外走去。

从T县回来,吴景安的心情好多了。

母亲和方叔还和以往一样,对他的关怀“无微不至”

母亲说:小路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什么?去了外地?不回来了……唉,你看看你,不知道珍惜吧,小路多好的孩子呀……算了算了,我也不强求,你自己知道就好……对了,我们书法班新来了一个老师,特年轻,才三十五,人也不错,要不,你跟我去学学……好好好,我不说了,一说你就这表情,你这孩子,多大能让人省心啊!

方叔说:别理你妈,咱爷两来下盘棋……其实呀,人活着,没个伴,太苦了,像我,一个人撑了那么多年,和你妈在一起后才知道还是两个人好……听人说我原来的厂子新招了几个年轻小伙,二十五六岁,哪天我带你去厂里参观参观,多交点朋友没坏处……噢,我不是逼你,没别的意思,就是朋友,多交个朋友,你别想多……其实,我和你妈,还是操心你的。

对这类的关心,吴景安真是无力招架,仓惶逃离了那个温情牢笼。

一个人,一个人的生活,真那么可怕吗?

他不想一个人,却不想再勉强两个人了。

蒋路的事,许辉的事,让他明白了一些道理。

感情是无法凑合的,感情也要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

他和许辉,无论从条件还是思想上,都差得太多,注定走不到一块。

早点结束,也是一件好事。

整理好这段感情,他终于有勇气回到熟悉的城市。

火车到达X市的时候,车上的人下了不少,整节车厢稀稀拉拉的坐了十几个人。

对过的位子上来一对情侣,吴景安光顾着给孔新他们发短信,没去注意。

火车缓缓开动,吴景安的短信告一段落,他听到旁边的小年轻在想尽办法哄女朋友开心。

这声音,有些熟悉。

吴景安转过头去,正巧,对上那年轻男子的探询的目光。

老话说冤家路窄,一点不假,坐趟火车也能让他碰见同父异母的“好弟弟”

吴景安收回目光,假装没看见,免得和他在外面吵起来,丢人。

可惜他想做君子,有人就偏要当小人。

吴常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和女朋友说了句什么,就站起身往他面前走来。

靠在对面位子上,吴常不怀好意地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呀,这是从哪回来呀?”

吴景安垂着眼看手机,充耳不闻。

吴常也不恼,继续挑衅:“我想想,这车的始发站是C市。噢,我明白了,是去看你妈吧!我也好久没见她老人家了,怎么样,过得好吗?”

吴景安从小桌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吴常说:“听爸说她又找了个老头,速度可够快的,才离婚不到一年就找了吧!哎呀,是不是离之前就勾搭上了,这可不好。对了,你妈没再给你添个弟弟妹妹什么的,老来得子也是福嘛!”

吴景安抬了抬眼皮,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不劳你操心。我妈可不像你妈。我想起来了,听说,你妈年轻时候是只鸡,得什么病死的?该不会是AZ吧,那可传染呀!”在成功见到吴常暴怒的脸后,他又将视线对准了旁边惊讶地捂起嘴巴的小女友,“不过,没关系,你也别太担心,没有深度接触的话是不会被传染的。”

75、受伤

最后一句话几乎让小女友崩溃,她哭着拎起包就往别的车厢跑,吴常在后边连喊了几声也没叫住人。

吴常恼了,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抡起拳头就往吴景安脸上招呼去。

压在他身上,吴常一边狠命地揍他一边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说谁有病,你个臭不要脸的同性恋,你一天跟几个男人睡,你才有AZ病,我打不死你……”

吴景安脸上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拳,车厢里响起了惊叫声,很快,乘警赶了过来,拉开了濒临疯狂的吴常。

吴景安扶着车座缓缓坐起来,鲜血从他的额头、鼻子、嘴角流出来,一张脸上青青紫紫,模样甚是狼狈。

朝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吴景安平静地看着如一条恶狼般随时准备再扑上来的吴常。

他笑了,虽然笑的时候会牵动伤口有些疼,他还是要笑给吴常看。

这场仗到底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

下了火车,吴景安就去派出所报了案。

没多会,吴老爹就如预期中的敲响了吴景安家的门。

先是老泪纵横地哀求,什么那是你亲弟弟,怎么能这么做;什么他打了你是没错,可牙齿也有咬到嘴唇的时候,弟兄两个打架至于闹到派出所吗?

吴景安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翘起二郎腿,边抽着烟边听他絮絮叨叨。

吴老爹说了半天也不见吴景安有所反应,不安地搓着手以询问的眼神望着他。

见他住了嘴,吴景安才笑么笑么地说:“您老说完了?口渴吗?要不要喝点茶继续说?”

吴老爹有火不敢发,憋得老脸通红,硬着头皮说:“安子,你就看在爸的面子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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