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中点头:“我去处理。管家那边你放心,他不会乱说话。”
几个人都稳下情绪坐下来,何谭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热了杯牛奶,喊涂涂:“儿子,下来喝……”
不对,回到家之后就没见到涂涂。
许齐出听见他的喊声下楼:“涂涂呢?没跟我们回来!”该死,何谭抱着何叙,他该领着涂涂的,可他没有。
“爸,爸。”何谭慌忙拿过车钥匙,对楼上喊:“您帮我照顾小叙,我去找涂涂。”他一只脚踏出门,又不放心地折回:“许叔,我爸有不知
道的地方,麻烦您照顾好小叙。”
许齐出点头,没有人比他更想何叙好好的了。他打电话给医院的熟人,托他们帮忙找涂涂。回家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不知道涂涂会不会吓坏了
,会不会被坏人盯上?
他们太粗心大意了。
以前到现在,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和爷爷。
******
何叙醒来时,屋里只有许齐出在一旁坐着。许齐出见他醒了,就倒了杯水给他。
“谢谢。”何叙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齐出。“您不是带着涂涂出去玩了么,涂涂呢?”
许齐出笑笑:“他在烦何谭呢,你突然晕过去,把他吓坏了,何谭在哄他睡觉,这会应该已经睡着了。”
竟然吓到了孩子,还好有何谭哄着。何叙低头喝水,肚子还会隐隐发痛,但是比起之前撕裂式的痛苦,已经轻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店里现在很忙吧?”没话也要找话说,总不能让气氛冷下来。平时跟许齐出在一起,总是有话说的,今天他心里有事,许齐出也似乎也沉默
了不少。
许齐出正要回答,何叙突然又问:“许叔,您有孩子么?”
“……有,有一个。”
“怎么从没听您提起过他?”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身边了。”许齐出手肘放在膝上,躬下身,垂头,眼泪滴落在他的手心,微凉。“我年轻时脾气坏,不懂担当
,没能照顾好他。”
“您现在后悔了?他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怪您。”如果许齐出是他的父亲,这些话,还有之前许齐出为他做的事情,他不会责怪记恨许齐
出。
因为不在意,所以把孩子弄丢了,失误总要比过错占的责任多。况且许齐出已经后悔了,好不容易才有的家人,他不想失去。
何叙这样表态,许齐出听了,却没半分笑意。他走过去,想要摸一摸何叙的脑袋,手却停在半空,孩子已经大了,不可以再摸头。他已经错过
了可以肆无忌惮宠爱孩子的时间。
“公司还有事,我走了,你再睡会。”许齐出推门出来,到隔壁的书房告诉何中一声,让何中去守着何叙。
何中正忙着指挥人找涂涂,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涂涂还是不见人影。医院的监控录像显示小家伙曾求助于值班的医生,在没有得到帮助的情
况下,独自走出了医院大门。
大门处的监控显示,小家伙在医院大门的台阶处坐了十几分钟,然后起身往马路上走,再之后监控就看不到小家伙的身影了。
之后他又派人查了附近街道的监控,都没有看见涂涂,也就是说,涂涂出了医院,没有往任何一处街道上拐,那他去哪儿了?
何谭找遍了医院附近,小吃店,玩具店等等,只要是涂涂能去的地方,他都去找。距离涂涂失踪一个半小时,他去报了警。警方说会通知所有
人注意走失的涂涂。
“还没找到?”
“没……小谭打来的。”刚一开口,就看见手机屏幕亮了。何中接了电话,紧皱的额头渐渐松开。挂断之后,对许齐出道:“找到了,他在医
院马路边拦了个警察,警察现在在带他回来的路上。”
“走到哪儿了?我去迎一迎。”许齐出着急啊。
何中又是气又是笑道:“涂涂没眼光,拦到个路痴警察。涂涂说自己认路,那警察就跟着涂涂走,结果现在两人都不知道转悠到哪儿去了。现
在警方正试图定位那个警察,十分钟之内就能找到他们。”
许齐出听的直皱眉:“涂涂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回来?”涂涂的手机也能定位,但是被涂涂给放在他的汽车里了。警察既然带着电话,就该让涂
涂打一个回来通知他们。
“别提了,小家伙觉得自己肯定能找到家,骗人家警察说他一个号码也不记得,还不让警察带他去附近的警局,一个劲儿的跟警察说,他家就
在附近,走五分钟就到。那警察估计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被骗了半个多小时。涂涂这孩子,太淘气了,回来我肯定要批评他。”
这么小点的孩子,居然拐了个警察到处走,是够淘气的。许齐出赞同的点头,不过,家里有这么个熊孩子能惦记着,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第68章:肚子痛的原因
涂涂回来后遭到了体罚,在吃饱喝足之后。他被命令要写检讨书,一千字以上,不会写的字,可以用拼音代替。
“我不能做算术题么?一千道也很容易哦。”涂涂跪着咬铅笔。“我腿都麻了,才写了十五个字。”
何中冷静的把报纸翻页:“你可以去书桌上写,谁叫你选择在床上跪着写。你以为这样很虔诚?”
“钱诚?”涂涂抓耳挠腮,“我希望爸爸和大爸爸看到我的时候,能心软。前几天爸爸看电视上一个小孩在走廊跪着,觉得很心疼。”
“专心写。”何中敲敲桌子,“不要妄想你两个爸爸会过来,他们现在有点事需要解决。”
打滚凑过去,涂涂窝进何中怀里:“什么事啊?”
好事。
何中嘴角挂笑,揉揉涂涂的脑袋:“你可能会有两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高兴么?”
“不高兴。”
家里有两只哈士奇,每天这两只狗打架都像是要把房子拆了似的,害的大猫都不能好好吃饭睡觉,还瘦了不少,因为开饭的时候,两只狗都要
贱兮兮的偷猫粮吃。
“为什么?”
涂涂很认真的想了想:“弟弟妹妹有什么好,能吃么,能卖了换钱么?”
“那狐狐能吃,能卖钱?”
“狐狐不一样!”涂涂用他奶声奶气的声音一本正经地强调,“他长的好看!”
何中:“……”跟何谭小时候一个熊样!
******
床上,何叙大吃特吃,把盘子里的小油菜用筷子扒拉干净,碗里的米饭也只剩下一口。何谭系着橘黄色的格子围裙倒着身子推门进来,手里端
了两杯热牛奶。
“还要,油菜怎么这么好吃,你再给我炒一盘吧。”他刚收了不少绿油油的蔬菜,把他的卧室摆的满满当当。何谭顺手从里面拿了把小油菜,
什么都不放,下油一炒,撒点盐,居然能做的这么好吃。
他才吃了四碗饭,不够!
何谭把牛奶递给他,态度坚决:“不行,今天到此为止。”虽然现在何叙精神恢复的不错,可肚子刚刚疼成那样,他不放心何叙立刻暴饮暴食
。
“大哥。”何叙喝了口牛奶,“那个警察都吃了三碗,我可是有三个人的饭量。再来一碗吧。”他低头看看微微鼓起的肚子,以及里面安静躺
着的两个椭圆白球。
他醒过来之后,发现空间里竟然有多了个椭圆球,看两个椭圆球的大小,像是之前的圆球分裂成两半。他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次他可
能会拥有一对双胞胎。
等何谭过来,他没注意到何谭满头是汗,因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同何谭分享喜悦。涂涂的罪行没有被何叙发现。
听到消息的何谭也是怔了半天,然后一声不吭的把准备好的奶粉等东西收拾出去。何叙才注意到桌上摆的东西,登时哭笑不得。
这才几个月,何谭居然会以为他要生产。
“我太兴奋了,一想到以后,我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我给他们买相同的衣服,做相同的发型,一左一右的领着他们上街散步,到时
候,回头率肯定特别高。”
“是啊。”何谭坐到他身边,跟着想象,“会有一天,我看见老二,把一杯牛奶给他,走到客厅,看见沙发上坐着老三,就把另一杯牛奶给老
三。老三却哭着跟我说‘爸爸,你已经让我喝了一杯了,我肚子好撑啊’。”
何叙笑,他们以后的生活会很幸福。
“为了防止以后出现认不清的错误,我决定给老二在后腰上画两颗葡萄,给老三画三颗,涂涂也补上一颗。”何谭道。
画葡萄!要不是何谭说,何叙几乎忘了他屁股上方的那幅画!“你用什么笔画的,为什么洗不掉?你想我们一家都是葡萄?”
何谭抱着他头蹭着头,低喃:“是葡萄多好,酸过之后,都是甜。”
******
天刚刚亮,何叙饿醒,爬起来准备下床找点吃的。自从肚子里多了个圆球之后,他的食量增加了一倍不止。
门被悄悄推开,一只小脚丫子慢慢迈进来,之后是短粗的小腿,再往上是肉嘟嘟的肚子,还有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
“涂涂?”何叙冲他招手,不赖床跑到他屋里来,而且还鬼鬼祟祟的要干什么?
小手放在嘴边,示意何叙不要大声说话。他摆摆小手,让何叙出来。何叙趿着拖鞋出去,不忘顺手给光着身子的涂涂拿了个毛毯。
给孩子盖上毯子,何叙问:“怎么了?”
“爸爸,我今天在车上听见大爸爸和许爷爷他们说话的内容了。”被爸爸生病给吓到了,他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是关于很多钱的事,他不能忘
了。
何叙很感兴趣:“他们说了什么?”
“许爷爷说要大爸爸帮忙,把很多很多钱给你,但是大爸爸拒绝了。”大爸爸就是笨,为什么不要,许爷爷一定是想买他爸爸的蔬菜,很多钱
的话,应该可以买一屋子的菜吧,是笔大生意呢。
“你再说一遍。”何叙蹲下身,抓住涂涂急声问。许齐出要给他钱,那就证明许齐已经非常肯定和他的关系了。
之前他怀疑,许齐出之所以不跟他相认,其实是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对他好,也只是猜测他或许会是亲生儿子而已。
他还犹豫着要不要做个亲子鉴定,拿着科学的依据去跟许齐出相认。
从许齐出的态度上来看,至少许齐出已经百分百确定他们的关系了。
一切证据都指向,他会是许齐出的儿子。
“谢谢你,涂涂,爸爸爱你。”何叙亲吻涂涂的额头。这孩子又聪明又善解人意。
“不客气,爸爸,要是一口气卖掉一屋子的蔬菜,那过年的时候,我可以要一辆自行车么,两个轱辘的那种。”
何叙笑道:“可以,不过是三个轱辘的。”
他把涂涂送回房间,发现何中坐在床边沉思。他走过去:“爸,您陪涂涂睡啊,他吵醒您了?”
“没事,涂涂不睡懒觉,我觉得很高兴。”何中把被子掀开,方便何叙把涂涂抱到床上。“跟我去书房,我有话跟你说。”何中开口邀请。
“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何中从书架的顶上翻出一本相册,仔细擦拭上面的尘土,递给何叙。“翻开看看。”
何叙打开,第一页就是四张刚出生的婴儿的照片,皮肤又皱又给,小小的缩在被子里,很丑,也很可爱。他继续翻,之后是肚子上有游泳圈的
百天照,周岁时尿湿裤子时沮丧的小脸,三岁时和一台摔惨了的电视机留影,五岁时神色严肃,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
看到十岁,何叙才恍然发现这个孩子是何谭。
“这是……大哥?”他们几个都是十岁被何中领养回来的,为什么何中会有何谭刚出生的照片?
“大哥,是您的亲生儿子?”何叙猜测,他不敢相信,兄弟几个,其实就数何谭跟何中的关系最差了。何中甚至不许何谭去他的公司实习。
何中点头,他给何叙讲起他曾经最幸福的那段时光。他有个美丽的爱人,他们彼此相爱。不顾家人的反对,他和爱人私定终身,有了孩子。何
谭就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可是上天并不眷顾他们,他的爱人很快离他而去,留下还是小不点的何谭。
他一人把何谭抚养长大,没有亲人帮他,在何谭上幼儿园前,他的生活极其糟糕。他需要一边在商海里勾心斗角的打拼,一边随时在顾客的会
议上给饿的嗷嗷叫的何谭喂奶。
等到何谭能进幼儿园了,他就赶紧脱手。白天不管,晚上要处理事情的时候,就把何谭交给佣人带着。
从何谭进幼儿园开始,他就没怎么再照顾过何谭了。尽管他很爱自己的孩子,但是他需要挣更多的钱。
如果当年他有现在一半的本事和实力,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把他的未婚妻迎进何家,受到亲人们的祝福。他恨自己没本事。
因为他忙于工作,对何谭疏于照顾,何谭从小就不爱搭理他,甚至有些敌对他。
“既然有大哥,为什么还要领养我们四个,这样大哥不会更难受?”何叙不解。
何中摇头笑道:“小谭什么脾气,我越是双手奉上的东西,他就越看不上。我收养你们几个,是希望给他一点压力,让他面对生活有积极的态
度,学会充实自己,武装自己。还有一点,我希望他能有几个兄弟支撑,我毕竟不能一直陪着他。”
何叙听的眼睛发红。小时候,何中对他们几个兄弟没有什么亲近之举,他还以为何中是个感情冷淡的人,不想何中对妻儿的感情这么深。
“我虽然在开始有利用你们几个的心思,可自从收养了你们几个,我是打心眼里喜欢。尤其小润和小谷,他们两个表现很优秀。在我发现何谭
自己开了家红酒公司后,就改变了主意,想把何家的生意分给你们,保证你们以后的生活。”
原来不是要一个人继承何家的产业,而是所有人都有份。
“我至少养育了你们,给了你们衣食无忧的生活,你们不会怪我。”何中忍不住叹气:“可是小谭会,我收养你们,就等于在夺去属于他的东
西,无论是父爱,还是金钱。”
“你说,他在心里有多恨我?”
何叙思考半响才道:“不全都是恨,他还很爱您。血脉亲情是很奇妙的,亲人之间除非做的太过分,否则不会只剩下恨。”
“什么算是做的太过分?”何中追问。
“比如……在有条件抚养的情况下,抛弃了自己的孩子,这个不可原谅。”
何中低头笑笑,为许齐出暗叫了声可怜,拍拍何叙的肩膀:“去吃东西吧,在年前什么事都不要操心了。”何谭的拒绝,正好符合何叙的心思
。
第69章:涂涂有超能力?
年味越来越重,老管家买了不少贴纸和对联,交给何叙把家里贴满。何叙拿着“福”字,涂涂拿着胶棒跟着,两人从二楼贴到一楼,越贴越兴
奋。
“好漂亮!”涂涂拍手蹦蹦跳跳,“咱们家里像是娶媳妇一样。”
何叙:“……”小孩子脑袋瓜里装得什么,之前在乡下为了能蹭饭,他常常去吃别人家的喜宴,交一百块份子钱,就能放开了吃,有盘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