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岸:“我没有被爆菊……”
苏西棠:“……”没人想到你被爆菊了好么。
苏西棠沉默地将苏岸抱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少年以正面向下的姿势放在床上。
借着灯光苏西棠才看清,少年臀部的左侧被拉开了一条口子,有血珠不断从伤口沁出。几乎没有半分犹豫的,苏西棠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昂贵的衬衣,立即就用袖口将溢出的血迹擦拭干净。
“你等一下,我去拿急救箱——”话说出口的苏西棠又迟疑了,“我还是去叫佣人吧,她们动作大概温柔些。”
“别别别——”苏岸一想到那些温柔可爱的女仆姐姐们看到自己宛如惨遭爆菊一般趴在床上屁股流血……他果断撒起了谎,“其实不怎么痛的,我在这趴一下相信就好了,谢谢父亲关系。”
其实屁屁好痛啊呜呜呜呜……
我为什么最近这么倒霉总是受伤,还不都是因为碰到了你,我受的伤都是因为你啊苏西棠!少年趴在床上闷闷地碎碎念道。
大抵是感受到了少年的怨念,可能是出于弥补错误的意思,苏西棠主动说道:“说什么傻话,伤口有些大,必须要处理,你乖乖呆着等我一会。”
傻话……乖乖呆着……
这种铺面而来的弄弄慈祥感是怎么回事……
在苏岸还深陷在养父大人的慈爱中不能自拔时,身后再度出现了脚步声。
苏岸艰难地扭过头,看到确实是苏西棠拿着急救箱回来了,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忽然的,苏岸忍不住脑洞一开,不自禁地切换了视角,想象在苏西棠的位置上,看到一个光溜溜趴在床上屁屁流血还扭着脖子仿佛勾引一样的骚年……
简直是……太银荡了。
被自己的想象给银荡住的少年立即红了脸,默默把头转了回去,脸埋进被窝里。
苏西棠被少年忽然回头又猛地红着脸转回去的动作给弄得怔了下。
拿着急救箱坐在床上,苏西棠顿了下,还是决定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慈祥父亲,要学会安抚劝慰这个必备技能,于是低声开了口:“可能会有些疼,忍着点。”
话出了口,却又觉得有些不对。这么说……应该会让对方更紧张吧?
除却来自兄弟的关心,苏西棠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长辈的关怀,没有半点经验的他,真的感觉有些手足无措。
要是王酬的其他人知道他们的教父大人可以在枪战中和会议上冷静沉着,不笑也能樯橹灰飞烟灭,却为“如何安慰自己的亲人”而苦恼,恐怕会纷纷露出被雷劈了个底朝天的表情。
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苏西棠索性放弃了语言上的行动,沉默地打开了急救箱,先用面前细细擦净伤口边缘的血迹。
大抵是棉絮的软软麻麻的触感,苏岸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
苏西棠也停止了动作。
少年的身体是白皙而毫无瑕疵的,仿佛未经雕琢就浑然天成的璞玉,还是绝品的羊脂白玉。少年的背脊的线条流畅至极,有着微微下沉弧度的地方正是略显纤细的腰部,之后线条陡然上升,之后暧昧地没入股间,是圆润挺翘的臀部。
而在刚刚一刻,起伏的线条忽然动了起来,原本就秀色可餐的静景像是忽然有了生命,尤其是棉签轻轻按压的臀部,颤动间显得棉签陷下的弧度越深,充满了肉感和弹力,以及红与白极致的色差。
苏西棠沉默了一会,收回沾染着血迹的棉签,又换了一根棉签,沾了些酒精,出声再度提醒道:“……忍着点。”
其实自己哪怕在伤到了内脏,呕血吐出内脏碎片的时候,都不会觉得多么难以忍受,在苏西棠的认知里,缺胳膊断腿都不是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自己运气好些,只是留下常年畏寒的后遗症,放在以前,他是很难理解自己现在的言语和行为的。
一道伤口,对于成天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来说,只是件可有可无的小事。
可是苏岸不是。虽然他清晰看到了这个少年的坚韧、倔强、硬气和勇敢,却同时越发清晰地注意到他的年轻、柔弱和善良,也有一个,比起他们来说相当光明和伟大的理想。
又或许这些理由都不是重要的。
33岁的苏西棠,到此刻才第一次学会去敞开胸怀的怜惜一个人,以亲人的借口。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亲情是个什么东西,他没有半点伦理和道德的观念,只知道亲情是一种强烈可靠的联结,一种光是想一想,就能让胸口微微发烫的神奇东西。他以为这就是亲情了。
孤儿出身的苏西棠,患的最重的就是心理和认知上的残缺。
苏西棠慢慢的,小心的,将沾着酒精的棉签放在身下人的伤口上。
“我的天啊啊啊——”
少年低声叫喊着,的身体几乎猛地弹了起来。
赤裸的下半身离开了阴影的遮掩,几乎整个暴露在灯光下,包括两片臀瓣间的缝隙,在一瞬间的光影变幻中,照向缝隙深处的灯光都开始有了异样的色彩,极度离经叛道地,探索向禁忌的幽谷。
苏西棠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了。
偏偏这个时候,少年回头可怜兮兮地望向他,湿漉漉的猫眼委屈地眯起来,直直地望向他,仿佛伤了尾巴的可怜猫咪,蹭在主人的腿边寻求安慰和抚摸。少年抖着音线小声开了口:
“……疼。”
轻飘飘的一个字,却像道凌厉的箭矢,直接贯穿了僵坐在床边的男人。
第40章:谁诱惑谁
【蔫掉的小番茄。】
在中天娱乐的杨董终于离开她的身体,转身下床进了浴室后,疲惫至极的赵珍珍将头深深迈进了枕头里。
空气中全是银靡的味道,下身沾满了粘稠的液体,一场只有欲没有爱的交合,哪怕经历了无数场,哪怕每次都能放肆地大声尖叫,其实赵珍珍从来感受不到半点快感。
闭上眼,如墨般的漆黑中,渐渐浮现了一个人的脸,那人惨白的脸和深邃的眼。只是在猎潮中的惊鸿一瞥,赵珍珍就再也无法忘却。
在百般打听,知道那就是猎潮夜总会的老板,也是A市的地下国王后,她犹如每一个有着灰姑娘美梦的少女,等待着或者说是渴望着能够再次见到那个人。可直到她离开猎潮,赵珍珍也再也没有等到第二次。
而就在昨天,她竟然再度见到了那个只在梦中出现过的人。带着助理回片场找东西的赵珍珍只是随意的一眼,哪怕只是看到车里那人隐没在阴影中的侧脸,赵珍珍也能百分百确定,那就是在苏西棠,出现在一个新出道的艺人的车里。
在巨大的惊喜过后,赵珍珍爆发了对苏岸无限的嫉妒和恨意,一个小白脸,居然就这样傍上了那个传说中的人。不可饶恕,可赵珍珍根本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能从一个坐台小姐混成一个小有名气的明星,赵珍珍不笨,在愤恨之后,她真正要考虑地是如何利用这个消息,利用那个幸运得可恶的男孩。
听到浴室的门打开后,赵珍珍立刻调整好了表情,慢慢起身回头。
杨立走出浴室的时候,正好看到赵珍珍赤裸着身体做起来,扭过身望着他笑,清纯的脸上妩媚的笑容显得格外诱人。
杨立立即心头有些发热,但也明白到了自己这样的年纪,最需要的就是节制,于是压下了心头的燥火,笑着也上了床,将小美人搂在怀里。
赵珍珍很会说话,一会就将杨立逗得笑出了声,一边不着痕迹地了解到上层对几个和她差不多地位的女星的资源分配,确定自己依旧是最得势的那个后,赵珍珍开始慢慢转移话题,从公司有些忌惮的韩东云,聊着聊着就到了苏岸身上。
“苏岸又是哪个?”杨立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边抚摸亵玩着怀中的年轻肉体,一边随口问道。
“哎哟,杨董你可别说,我那个小助理可喜欢苏岸,还硬是求我和苏岸合照,好让她多拍点呢,喏,我拿来给你看看。”赵珍珍笑着,把这事当做床事后无聊地闲聊,就把床头的手机拿过来,翻了十几张照片后,抵到杨立面前。
“喏,就是这个漂亮少年。”
杨立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却在看到屏幕上的猫眼少年后猛地坐起了身,一脸惊讶地说:“这不是——”
赵珍珍的眼中立刻亮起了一丝光芒,但她很快就平复了表情,单纯好奇地问道:“就是个玛尔斯新签下的艺人呀,杨董竟然认识他?”
杨立犹豫了会,想着赵珍珍跟了他好些年,还是开了口:“你是猎潮出身,肯定知道苏西棠吧。”
赵珍珍手僵了僵,面上却是毫无异色地点了点头。
“这人有些像苏西棠的养子,似乎也是叫苏岸。”
苏西棠的……养子?
极度惊讶的赵珍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发出了一声轻叫。
然而这个消息也足够震撼,杨立并没有多想,接着又开了口:“不过肯定不是一个人,苏西棠一年前就把他的儿子送出国留学去了,而且他儿子真要当明星,会这么辛苦从小配角做起?直接抢了韩东云的角色都不过分。”
惊讶过后的赵珍珍,也觉得杨立的话很有道理,接着杨立又说道:“我很久见过苏西棠的养子一面,那小子以前吸过毒,整个人跟个老鼠崽子一样阴沉又怕生,听说苏西棠就是因为不喜欢他才把他送出国的,我虽然记不得那个吸毒小子具体长什么样了,但和你手机里面这个气质完全不一样,他们肯定不是一个人。”
如果真像杨立所说,那人肯定不是养子,不然讨厌养子的苏西棠,又怎么回去片场接他?
一直在社会最肮脏的圈子里谋生路的赵珍珍,知道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有多少怪癖,比如他边上的这个杨立,当初看上她就是因为觉得赵珍珍长得像他的姐姐,她还知道,杨立至少包养了7、8个她这样长得像杨立亲姐姐的人。这都算好的,杨立告诉过他,中天娱乐的另个股东,逼着他保养的那些姑娘全部整成同一张脸,然后大家一起上床N大战,简直是骇人听闻。
那苏岸那个看似清白的少年,原来是利用长得像苏西棠的养子这点接近苏西棠的吧。养子那么不堪,他就表现的乖巧又机灵,就这么成功上位了,艺名都用的是“苏岸”。
自以为找到了答案的赵珍珍,满意地将手机放回床头柜,重新倚在了杨立皮肤略有松弛的胸膛上。
这事倒不急,只要在A市,赵珍珍还不敢贸然做些什么。
脸上依旧端着艳丽笑容的赵珍珍,眼中慢慢现出了贪婪而疯狂的光。
******
“——阿嚏!”
正在场下休息准备下一场戏的苏岸,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我去,哪个小人在咒我啊……”少年又搓了搓手,低声抱怨了句。
臀部上多了一道代表着光荣与历史的伤疤,并不能拯救少年于冗长而劳累的拍摄中,当然,这个冗长而劳累仅仅局限于前世总是接不到戏的苏安而言。又不是主角,拍戏并没有占用苏岸整个白天的时间,但因为家里总是没有人,也不是没有人……只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家人总是在公司里忙,黄管家过分的热情和关心又让苏岸有些吃不消,所以苏岸干脆成天窝在片场,顺便指导安抚他的绵羊队友韩嘉彼,以及应付韩东云突如其来的热情或者找茬,还是很充实舒坦的,除了屁屁隐隐作痛……
一想到臀部上的伤口,就不自禁想到昨天尴尬的臀部受伤涂药事件,觉得难为情的苏岸欲盖弥彰的咳嗽了两声,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苏岸拿出手机一看,是偶尔保持联系的陆双霜。
一看是陆双霜女神的电话,还指望着继续抱大腿的苏岸立刻接起了电话。
“……喂,双霜姐。”为了不被闲人听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苏岸特地走到了角落里,低声开了口。
“在片场呢,忙吗?”电话另一头响起了清丽的女声,平和却又充满着别样的韵味。
“不忙不忙,在说双霜姐有事找,其他事不都是小事嘛。”苏岸笑嘻嘻地说道。
“你这个小贫嘴,”陆双霜笑骂了一声,却就是喜欢苏岸的这股机灵劲,“过几天就是万圣节了,我打算那天举办一个化妆派对,就是个聊聊天结识朋友的真经派对,怎么样,你和韩嘉彼有时间来不?”
一听是化妆派对,苏岸还是很感兴趣的,而且陆双霜的人品他也相信,在陆双霜的名头下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正准备答应的苏岸,忽然想起阿龙才告诉他,万圣节那天公司放假,大家都要出去玩,但是……那个人的,怎么看都是呆在客厅里烤火一夜的属性啊。
本少爷真是太贴心了,老爹你真该感动得流泪。
“我肯定是有时间的,等等我再问下嘉彼,然后,双霜姐,我这边还想带个朋友一起去,姐你看可以不?”苏岸开口道。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陆双霜还是答应了,“苏岸你的朋友肯定是没问题的,到时候一起带过来吧,具体时间地点我再通知你哈。”
“嗯,好的。”
挂了电话坐回到躺椅里的苏岸,脑内已经开始想象把他的养父大人打扮成女仆、护士、吸血鬼女爵、女巫等等美丽形象的场景了,画面之不纯洁,挂上个18禁招牌都不为过。
至于为什么都是女性……苏岸才不愿意承认是为了弥补面对真人气势下的无力感呢,哼。
******
回到家的苏西棠,发现壁炉里的木炭正在熊熊燃烧,似乎就等着他来取暖,而坐在沙发上原本在参瞌睡的少年,听到动静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他的人后,立即嗖的一下起身,凑了过来。
半体贴半强迫地拿过他的公文包放在桌上,又推着他说:“父亲回来了,今天外面怪冷的,来,沙发这暖和,快过来坐。”
说着“沙发暖和”的少年,完全不知道自己贴在男人背上的两只手,已经传递出了明显的温暖。
苏西棠回过头,正看到苏岸仰着头,眯着一双猫眼对着他没心没肺的笑。
颤了颤睫毛,苏西棠任由少年把他推到沙发边上。
苏西棠坐下的地方,正是苏岸刚刚坐着参瞌睡的地方,坐垫和靠背都残余着淡淡的温暖,甚至还有少年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即使微不可查,苏西棠还是闻到了。
男人侧过脸,看向盘着腿坐在一旁双眼亮晶晶的少年。
目的性太明显了,苏西棠却没打算主动开口问。
苏岸正准备开口,一抬头却正对上男人的眼,那双仿佛藏匿着深海与夜空的眼,似乎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喉咙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就像卡住的收音机一样,生生没了声响。
苏岸尴尬地咳嗽两声,立即又兴致勃勃起来,他半跪着之前身,将双手搭在苏西棠的肩上,开始揉了起来。
“父亲工作一天肯定累了,我来给你揉揉肩。”
苏西棠:“......”
身后的躯体贴得很近,按压在肩上的手指偶尔会扫过脖颈,又麻又痒的感觉。少年的胸膛几乎贴在他的背上,一瞬间的熨帖感觉,真的忽然就让他略有疲惫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身前人的身体变化,苏岸也是感觉到了,立即得意洋洋地邀功道:“怎么样,我手艺好吧。”
已经做好了养父大人又是千篇一律的“......”回应的苏岸,忽然停住了动作,呆楞住了。
拥有着平而宽阔的肩膀的人,回过了头,那一瞬间的光影变化中,描绘的是一张鬼斧神工的面孔,作画的纸张却是毫无杂质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