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小心……要不我去申请加入保护部队……”
“不用了，你的战斗任务也不少，还是好好休息吧……”
……
因为早上耽搁了一下，东方忆一路小跑炮灰义整科，这才没有迟到。铁壁的中心基地位于一颗宜居星球，所以还能看到绿色植物，天空也有云彩。
只是现在外面的天色有些灰暗，乌云重重地样子让人有些压抑。
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外面的乌云中多了许多翻滚的电蛇。
“看起来会下大雨啊。”莉莉娅担忧地说道：“我没带伞。”
“晚上总该停了吧，这个星球没有那么大的降水量的，这么大声势我来这一年多了也才第一次见。”另外一位同事说。
“让人感觉不好。”
“这倒是，感觉心情一下子就阴郁了下来。”
东方忆笑着听同事聊天，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和同事们道了一声抱歉，捧着饭盒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看了看号码，是伊万的，顿时脸色一变，焦急地摁下接听键。
“伊万！伊万吗？”
“……”
“喂！北极熊！说话啊！你现在在哪里？我知道梦魇已经回来了，你在哪里？”
“……”
“喂！说话啊！”
“阿库洛死了。”终于，第一道闪电落下，照亮了东方忆的脸……
……
“关于这一次的布防调动，实际上……”高级例会上，明辉月作为总指挥官第一次主持会议。
明辉月放在桌面上的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正在开会的他拿起来看了看，便把其他人放到了一边，拿着通讯器走到一边。欧克雷耸肩，苦逼的接着明辉月的话继续往下。
“东方？怎么了？这种时间打电话过来……”明辉月挂上耳麦，道。
“月学长……”东方忆的声音通过通讯器的传送有些失真，但却无法遮掩他的失落，他的伤心，他的悲哀。
明辉月一怔，皱起眉，语气冷了一些道：“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不是……”东方忆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但却还在强忍着。
“我……我只是不知道……”东方忆迷茫的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才会让人……选择死亡。”
明辉月一怔，闭上眼，转身循着早就熟记于心的路线行进，低声道：“这并不奇怪，死亡有的时候真的……是结束一切的最好方式，尽管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非常的自私的做法。”
“但是……但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东方忆提高音量，“死亡……很可怕啊……以前我看着我爸妈死的时候……那种感觉……”
他的嘴张开又合上，却就是找不到能够用来形容的词汇。
“很可怕，的确非常可怕。”明辉月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蜷缩在角落的东方忆再也无法逞强，眼中的泪水越积越多，他睁大双眼，不想让他们流下。
“只是有些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再那么坚持，因为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所以他们选择了死亡……”
“一个人死了，只会给留下的人带来痛苦，所以每一个人都会努力的活下去，哪怕在卑微，在痛苦也想要活下去。但是还是会有人死去，这就是战争，你我都无力阻止，只能看着无数的生命流逝……”
“你能承受得住吗？你不再是以前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炼金术师了，你在这里会和无数的人有所交集，而他们有可能就在下一场战斗中死去，可是你……能够承受得住吗？”
东方忆忍不住闭上眼，闪电不断落下，照亮他黑暗的房间，照亮泪水落了下来留下的痕迹。
你在哭吗？
……嗯。
是吗？那就不要一个人哭泣。
工作室的门打开，在闪电不时的光芒中，明辉月出现在门口，出现在东方忆面前。
他张开手臂，道：“我在这里，所以不要一个人哭泣。”
第四十八章：后悔，但不会放弃
看着突然出现在在自己面前的爱人，东方忆鼻子酸涩的厉害，再也不压抑泪水，扑进明辉月的怀里，通讯器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阿库洛诺迪亚的愿望是什么？但是……但是……我还难受……”
东方忆的身体颤抖着，泪水穿透了明辉月的衣服，让他胸口的皮肤也感受到了湿意。他抱着怀里颤抖的人，手拖住他的后脑，轻柔的摁在怀里。
“这就是……代价吗？我好难受……”
“是，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希望你来到这里的原因……”明辉月低声说道：“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你们这你是必定要面对的，会很痛苦，很难受……”
“地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东方忆只是哭，没有回答他的话。明辉月也不急，虽然之前早就预料到了这件事会给东方忆很大的打击，但是他现在也不是不对于之前自己的狠心而后悔。
如果可能，他更加希望把东方锁在房间里，继续做他那个不知世事的研究狂就好了，只可惜，现在的他，没有那个能力能够让东方完全安心，所以东方才跑出实验室来到这个混乱的世界。
蓦然想起之前一直隐藏这的那药剂配方，他的眼眸暗了暗……
……
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只留下欧克雷和沐天洋两个人在会议室。
“你在做什么？”拄着拐杖，欧克雷在椅子上坐下，一个月的副作用还没有过去，他只是恢复了一定的行动能力而已。
“有些奇怪的地方……”刚刚开会说了什么其实沐天洋完全没听，一向只在会议上睡觉的他在通过手上的微型终端接受着电子信息组那边传过来的信息，从会议中途开始，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了？”欧克雷问道。
“总觉得有几个地方不太对劲，但是只是看数据实在是……”沐天洋甩了甩头，道：“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够到这个几个信息站去看看。”
“那地方离前线太近了吧？”欧克雷看了看那位于天宇星的信息战，皱起眉，有些不情愿。
“不是我说，你的战斗力实在是弱，还不如派电子信息科的其他人去呢。”
“喂喂！不用这样打击我吧？再说其他人也不行，他们计算速度不够，况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去，滇西信息科恐怕要派出一个小队才够。”
“嗯……我再想想吧。”
“别想了，今天就有一艘飞船要去天宇星，我跟着一起去，当天就能跟着飞船一同回来了。”沐天洋笑了笑，道。
欧克雷还想反驳，此时会议室的大门突然打开，明辉月抱着哭累了的东方忆走进来。
欧克雷吹了一个口哨，看着蜷缩在明辉月怀里的东方忆，道：“怎么了？东方这是被你找到了沮丧道哭成这样？”
“他只是受刺激了，他认识的一个人殉国了……”明辉月站在门口，对欧克雷说：“今天我要失踪一天，工作就交给你了。”
“OK没问题！去安慰一下东方吧。”欧克雷明白了，没有多推辞。
“另外还有一件事，沐天洋……”走之前，明辉月停了一下，道：“α死了。”
沐天洋一下子有些发怔，他和阿库洛诺迪亚算不上非常熟，但心里其实非常的敬佩这个身有残疾但依旧强大的男人。听到他的死讯，就算是沐天洋，一瞬间也露出了哀伤的神情。
但是他控制的很好，仅仅数秒就压下了心中的伤感。
“是吗？”沐天洋低下头，道：“也是呢，毕竟这是战场啊。”
他叹了一口气，道：“对东方来说，可能打击比较大吧。”
“嗯，所以你们别死了。”明辉月抱着东方离开了，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真是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为了不让东方伤心所以才不让我们死呢。”欧克雷笑了笑，冲淡了会议室里悲伤的气氛。
“但这的确是一个理由就是了。”沐天洋耸肩，把目光转回欧克雷那边，“那么你是不是也该同意我的要求了？”
“呃……这个……我在考虑考虑。”欧克雷眼神游移，摆明不想让他去。
沐天洋挑眉，一双魔爪探了过去，对没多大力气的欧克雷上下其手。后者无法躲闪，最终只能求饶，答应，沐天洋的请求。
等到东方忆新过来，已经是第二套早上了，他的眼睛中的和核桃一样，红彤彤的好不可怜，肿大的眼睑压迫眼球让他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从软软的床上起来，他才发现这并不是他的那个铁皮房间，而是一个相比起来犹如皇家套房的地方。
揉着红肿的眼睛，他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影子。
“阿库洛死了。”
那时候伊万的声音蓦然的在他脑海里响起。东方忆身体一僵，忍不住蜷缩起来，微微颤抖。
这时，房间的门打开，高大欣长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
“还在哭？”明辉月放下手中的早餐，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东方忆的发。
东方忆的表情被刘海挡住，长长的刘海随着他摇头的动作飞起。
明辉月叹了一口气，道：“昨天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东方忆点头，缓缓伸出手，握住明辉月的，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磨蹭。
“我后悔了。”
“那……”明辉月心中松开一口气，刚想说什么的时候。
“但是我不会放弃。”东方忆抬起肿的和核桃一样有些可笑的眼睛看着明辉月，坚定地说道。
“如果这些都是你曾经经历过的，那么我也可以，所以我不要放弃，我不要再回到实验室过以前的生活。”
明辉月一怔，忍不住在叹一口气，道：“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实在是太坚强了，坚强的让我有些难受。”
东方忆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明辉月的侧脸。
“算了。”许久，明辉月才开口，伸手将东方忆揽在怀里，低声道：“就让我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吧。”
这时，明辉月的通讯器突然急促的响起来。他皱皱眉，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通话刚刚接通，就是一项冷静的柳生焦急的声音。
“陛下！出事了！”
……
在铁壁指挥部乱成一锅粥之前一个小时，带着沐天洋和电子信息作战小队和后勤部部长姬离殇的飞船降落在天宇星。
天宇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战略要地，只不过是作为两道防线之间中转和休息的地点，只拥有最简单的基本施设而已。
从飞船上下来，就和姬离殇他们分别了。
“那个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恶魔的军需处处长？看不出来啊，还挺好相处的。”一位电子信息作战小队的人员再大脑里开口说道。
因为这里除了沐天洋之外全部都是电子脑化人员，所以一般都是通过电子脑局域网络进行交谈。而沐天洋也是借助设备进入网络，所以有时候看他们好像各做各的事，实际上可能正在大脑里聊得开心呢。
“那是你没有试过在军需处见到他。”一个人心有余悸地说，“他可真的会指着鼻子骂的，尤其是我们这种设备消耗大户，就算没什么事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诶？是这样啊。”
“是啊！超可怕的！说是恶魔都有些不够啊。”
一行人带着最低限度的保卫人员来到一个看上去有些破败的信息处理站。因为之前曾经被猎犬座的黑色机甲部队破坏过一次，所以现在这里的所有设备虽然修复好了，但以防万一并不使用。
进入处理站的时候，还能在走廊上看到几个维修机器蜘蛛的残骸，地面和设备上也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呜哇！好过分！这种机密的一起可不能落灰的……”一个人对着一台机器吹了一口气，短时大量的灰尘扬了起来。
“喂！别把灰都吹起来！”
“对不起！一时没忍住……”
沐天洋双手插在裤袋里，在处理站内部走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突然，她的眼角仿佛有一个红点闪过……
沐天洋猛地转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由得深深抽起眉头。紧紧地盯着红光闪过的地方，果然，十分钟之后，操作台上一个小灯极快的闪烁了一下。
太奇怪了！这里所有的仪器都应该是休眠中才对。
“博马！来看看这台仪器。”沐天洋突然开口大喊，在寂静的处理站里异常响亮。
“怎么了？”一个光头大汉跑过来，正好看打偶那红灯闪烁了一下，顿时脸色沉了下来，从脑后拉出一条数据线，插在操作台上。他的眼睛仿佛在扫视着什么资料一般，脸色大变。
“这是……糟了！”
“怎么了？”所以人都跑了过来。
因为届时起来比较麻烦，所以博马马上启动了处理站的所有仪器，并将大屏幕打开。顿时屏幕上就有无数的数据倾泻而下。
在场的人都是这方面的精英，仅仅扫了一眼，顿时都是脸色大变。
第四十九章：危机始现
“什么意思？”随意披上外套，明辉月一边夹着通讯器，一边快步走进指挥部，而这里早已乱成一锅粥。
“意思就是，这些信息处理站和中转站在被破坏之前全部被植入了病毒程序，无论我们是否使用它们，它们一经激活就会给前线以铁壁指挥部的名义发送部队调动信息，而绝大多数从前方传来的消息也会经过它们的过滤、修改之后在传到铁壁的终端。”沐天洋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试图恢复前线和铁壁的通讯。
“也就是说，我们收到的信息都是假的？”明辉月脸色阴沉，一旁欧克雷和所有在场人员都是脸色难看。
现在这个时代的战争当中，信息何等重要？而他们竟然被人彻底蒙在鼓里，虽然说有一部分原因是战神的战败和退隐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但是他们实在是太松懈了。而且现在也不知道前线变成了什么样子……
“嗯，时间不会太长，但起码已经三天了。”沐天洋抽空询问了一下修复历史记录的人员，说道。
“恢复主要的信息通道需要多久？”
“再给我几分钟……”沐天洋皱起眉，解除了一个伪装程序之后，总算是将一条主要信息通道清理修复完毕。
铁壁指挥部一瞬间捅进了大量的信息，而指挥部内也一时间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