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你等着——腐乳白菜
腐乳白菜  发于:2013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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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告诉你!”

安泉瞠目结舌,他是有些好奇,看别人越是为他的恶作剧一副犹如百蚁噬身的样子,事情就越是有意思,但发展成这样似乎超出

了控制。

“我们在一起很优秀,刚毕业就破了很多案子,我很骄傲,认识他以后我总是很骄傲。后来我们追踪老马蜂,就是你目睹杀人的

那个家伙,他纠结团伙拐卖人口,制造假币,但一直苦于没有证据。有一天我们两个人得到线报,跟踪他找到他存放赃物的地点

,我要冲进去,而杨逸波劝我要等后援。我说我只是去看看不会轻举妄动,要他留在车里,通过电台向上面说明情况……”

11、遗愿

天是碧蓝碧蓝的,挂着几丝淡淡的云,让人心情舒爽,总有有好事即将发生的错觉。过分好的天总是会让人忘乎所以,就像那天

的天气一样。

田文西猫着腰潜进仓库,他很自信的确定,老马蜂的窝巢就在这里。这里堆放了不少纸箱和木箱,摆的十分杂乱,象个迷宫,一

下子掌握里面的地形不太容易。抽出枪,小心的向深处探索着。

他找到了一些印刷的机器,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从仓库后门发出,然后越来越远。最近警方跟的很紧,田文西意识到已经打草惊

蛇,老马蜂准备带着证据逃跑,再追就难了,想到这心里就很急躁。没想这时大意,被人反跟,发现的时候老马蜂已经在他身后

,颌骨上狠狠的挨了一下,两眼发昏,牙齿和鼻子都酸痛,手里的枪飞出一个抛物线,落在一堆木箱的夹缝中,不好寻了。

田文西挣扎着站起来,一时间反应不了那么快,只觉得头发被人拉起,一柄刀架在了脖子上。

“把枪放下,否则我杀了他。”

老马蜂的声音在脑后传过来,田文西的视线逐渐恢复,知道自己被掳作人质,杨逸波举着枪正对着他们。

“我们已经包围了这里,你跑不掉的。”田文西呲着牙说,寻找机会脱身。

“闭嘴!”老马蜂毫不客气的加了力道,刀在脖子上留下个血窟窿,血顺着脖子流进领口,距离颈动脉只有那么几毫米。“照我

说的做!”有一丝机会歹徒也会跟警察讨价还价。

田文西浑不在意,冲杨逸波挤挤眼,无声的对着他说:“我相信你,开枪!”

然而杨逸波的表现却十分怪异,他似乎慎重的考虑了很久,然后缓缓的垂下胳膊,把枪放在的地上。

“逸波!”

田文西着急的叫起来,老马蜂加力扣住他的气管,刀向上挪动了一下顺着动脉外侧划了一道血沟。

“踢过来!”老马蜂继续命令,杨逸波照做,看向田文西仿佛在看一个易碎品,这让田文西憋了一肚子火。

老马蜂挟持着田文西挪到枪的跟前,盘算着找准时机,推开人质去捡枪。田文西不依不饶,得到自由的同时也去夺枪,老马蜂虽

得了先手,将那支枪搞到手,但也被田文西狠狠撞倒在地,翻滚了一身土。同时田文西这边也没捞到什么好处,被刺过来的刀划

伤了手,开出半尺长的口子,血顺着衣袖往外用,看起来伤的很糟糕。

杨逸波在后面惊慌的叫了声文西,田文西哪里肯在这个时候罢休,顾不得伤就向老马蜂扑过去,接着一声枪响,他从来不觉得这

声音这样的震耳欲聋,子弹在外套上留了个透明的弹孔,脑后第二声文西伴随着耳鸣的声音异常清晰,带着几份脆弱和惊诧。田

文西心道不好,回身入目的景象让他惊呆了,连老马蜂踉跄的消失在那堆废箱子后面都没有在意。

胸口绽出一朵嫣红的花,染透了杨逸波的衬衫。田文西冲过去揽住倒下的搭档,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脱下T恤压在伤口上,血象千百只躁动的蚂蚁一样又将他的衣服也吞噬掉,红色不停扩大,也爬满他整个手臂。一面慌乱的止

血,一面安慰着伤患,“会没事的,你挺住。”

杨逸波扯着极速变得苍白的嘴唇给了他一个笑,“文西,别费力了,我能感觉到,可是我有点不甘心……”

田文西收紧胳膊,把头拨到自己怀里,叫他别再说话少消耗体力,可他不听。

“你不会怪我自私吧?不会的,我相信,我真不情愿帮逸馨,我嫉妒她,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文西我喜欢你……”他犹自说

着话,把心里的感受强硬的塞给田文西,田文西脑子被恐惧、害怕、悔恨和不知名的情绪占据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不知道

除了最要好的朋友即将死去这个现实,心里突然亏空的那一块究竟是什么。他坐在血泊中,搂着这个说爱他的人欲哭无泪,仿佛

这一刻生命穿过了一个过滤网,所有的喜乐温暖都被滤走了,只剩绝望。

“很久以前就……咳咳……你会不会觉得我恶心……但我还是想,最后的要求,能给我……一个吻吗?”

……

安泉听着这种低声的叙述,声音哑哑的,甚至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感觉却象是守着一枚随时会启动又随时会停下的炸弹。

“不管你怎么想,我吻了他。”田文西低低的说,“我碰到他的嘴时他已经没有呼吸了。我很内疚,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个时候

不开枪,他明明有机会的,我相信他能够做到不伤害人质打到老马蜂,他是这么被训练的。他因我而死,我却连他最后一个愿望

我也没能在他活着的时候完成,我没脸面对逸馨也无法再付出感情,你满意了?”

最后一个问句他说的轻柔,仿佛在为幼儿园教课,结束时还要和蔼的问一声“你们听明白了么”。

讲完田文西显得十分疲累,没留机会让安泉提问,草草的洗漱,默默的躺上床睡去了。

安泉跟着爬过去,他想不出安慰的话,看着窗外淡淡的天光勾勒出田文西侧躺的轮廓,很有冲动挪过去揽住他,但始终没鼓起勇

气。

12、线索

梦如期而至,田文西无力再去阻止那颗飞来的子弹,他抱着濒死的爱人,重复着他们的台词。

田文西闭上眼,胸腔里涌动的悲伤已经随着一遍遍的重演不见了,只残留了一点沉重。

他在梦里吻了杨逸波,杨逸波也回应他。

他说:“我也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我不知道该怎么自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甚至让自己以为只是一时糊涂,过了

那段时间就会忘记。”

杨逸波笑了,笑的非常灿烂:“我知道了,谢谢你。”

场景象倒进水里的牛奶一样翻滚,回到了同租的房子。

“又不好好吃饭。”

“我一个人做什么饭啊。”另外一个自己懒懒的在一旁翘着脚。

“我出差又学了新菜。”

“诶!什么嘛,土豆丝和芹菜这么奇怪的组合,谁会这么做啊!”

“你要尝尝才知道啊。”

“喂!邋遢鬼,饭前要洗手!”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你又输了哦,自动认罚吧。”

“文西,你说我们会不会到了七老八十还一起打游戏呢?”

“我妹妹杨逸馨,我哥们儿田文西。”

“我妈叫你有空过去吃饭,恭喜你啊,可以抱美人归了。”

“混蛋啊,有异性没人性,陪我打一场,让我蹂躏蹂躏你算是补偿。”

“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文西我们还是等支援,喂,文西!”

田文西醒过来,一脸水。

外面下着雨,朦朦的,街道上有人撑着伞,有人没撑。

窗子没关,雨打的床单湿了一条边,脸上的不知道是泪还是雨水。

安泉已经不在了,毯子叠的整整齐齐摞在枕头上。田文西揉揉头,最近警觉性差的离谱,任由这孩子来来去去竟然一点都觉不到

居家穿的洞洞鞋里闪着微弱的光,这次的恶作剧水平不高,图钉塞这么满不被发现才奇怪。

田文西把图钉从鞋里磕出来,有个纸片跟着飘到地上,安泉的字写的很奔放:“我去了埋藏记忆的地方。”

嘁,酸!

这神出鬼没的能力警方都跟不上,想来一时半会不会有危险。田文西把纸片随便一叠塞进口袋,决定先回警亭看看,再去找他。

脚刚迈进警亭就感觉到一阵强风袭来,前领导张牙舞爪的冲到面前。

“混蛋小子,不想混了是怎的,敢挂我电话?”

田文西瞪着眼睛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手机被小鬼拿走了,身上的这部是杨逸波曾经用的。

“呃,手机被盗……”

“骗谁呢,哪个贼偷了还帮你开着机?”

“那个小鬼……安泉,没留意让他拿了。”

“他人呢?”

“呃,跑了,不过我知道哪里能找到他。”

前领导气焰消了一半,“你也当警察这么些年了,怎么连个小屁孩都搞不定?”

田文西低下头挨训,前领导恨铁不成钢:“行了行了,再限你四个小时,把人给我带到面前来。”

前领导走后,一瓶柠檬红茶作为安慰递到跟前,田文西扭头,话梅冲他笑:“总让老马蜂抢先手,领导都快要气死了,你也不能

怪他着急。”

“这几天进展不顺利?”

“可不?”

话梅抱着一堆文件,另一手掏出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她冲田文西笑笑,似乎是私人电话,办公桌上满当当的,文件也没个地

方放。田文西自觉的帮她抱过文件,话梅举着手机推门出去了。

那堆文件是话梅的报告,她这几天盯过一个叫骡子的家伙,他是老马蜂的左右手。这家伙在进步巷有套门头房,做杂货买卖。店

铺门口有个IC公用电话亭,大概为了避开警察的追踪,话梅的报告里提到他和确定是他手下的人多次用过这个电话。

报告后面附着公用电话通讯记录的传真件,大概围捕行动前后五个小时的,附录的厚度来看,从这里找到线索形同大海捞针。田

文西有点不太明白,手机横行的年代,IC公用电话竟然还这么火爆。

他无意识的翻着继续看,有几个很熟悉的号码引起了他的注意。特查组的成员多半用电台和手机联络,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它,这

是警亭的座机号码。田文西随便扯了旁边还算眼熟的人搭话:“诶?围捕老马蜂那天,你们都去了吗?”

“是啊,除了信息小组的在监视车里候命,其余人都去了。”那人喝了口茶,“怎么了?”

“哦,没什么,早知道你们都不在,我就回来偷懒睡觉了,那天找了块草堆迷瞪了一下,让风吹了到现在脖子还疼。”田文西佯

装揉了揉脖子。

“嘁,还有空偷懒睡觉,要不是那时候你和胖子没被编进组,头儿能用死你们。”

“胖子留守?”

“是啊!”

有什么串成了一条线,田文西跳起来,将报告丢一旁冲出警亭。

13、告白

在厕所外拦住了胖子,田文西跟他共事三年,知道他爱赌也爱买彩票,常常向自己借钱。

不过当内奸这种事,逼他急了也未必不会做,但说真是他干的,田文西怎样都不太情愿相信。

他拉住胖子,问他当天留守的事,往进步巷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的事,问他为什么存折里突然多出那么多钱。

胖子脸变得铁青,支支吾吾的不肯说,田文西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比澄清事实更重要的,即使他不追问,根据话梅的报告早晚也会

查到他头上。不过他还没时间问清楚,就见前领导甩着手上的水出现在胖子身后,表情就像有人欠了他几十块钱,显然听见他们

对话。

说什么都没用了,田文西眼睁睁看着几个人把胖子拷上带走,自己被前领导踢着屁股催去干活。

杨逸波的墓在个山上,据说是风水很好的,家里人疼惜他,死后也不愿意他受委屈。

安泉穿着自己的防雨帽衫椅在栅栏上,田文西记得杨逸波也有件差不多颜色差不多款式的帽衫,他喜欢把帽子包在头上,箍出脑

壳的形状。杨逸波的头形很好看,和这小鬼的一样。这让他有种故人坟前遇到故人的错觉。

“安泉。”他叫道。

安泉别过脸冲他笑笑:“大叔,你来的好慢。”

田文西将手里的一把花放在一堆有些枯萎的白菊花旁边,安泉奇怪的蹲下来戳戳那把挂着水珠的满天星:“诶?通常你这样的不

是应该送白玫瑰的么?”

“就算不顾及我,也考虑考虑他家人的看法吧?人都走了,送什么他都看不到了。”

安泉撇撇嘴又直起身,用鞋轻轻踢着脚下的积水,雨点落在水面上打起涟漪,映着扭曲破碎的现实。

“你的事,我们都查到了。”田文西语气平平的说。

“你是警察嘛,查到是应该的。”

“你有案底,和警方好好合作的话档案……”

田文西没说完,安泉突然插进话来:“我太爷爷原来在村子里就是个锁匠,所以我爷爷也是,爸爸也是。”

“我不知道有没有遗传这种东西,反正老爸早就死了老妈对这个根本一窍不通,没人教我还是学会了。”

“其实我很早就热衷于开锁了,各种各样的,机械的电子的大的小的。最早是老妈藏宝贝的箱子,然后是邻居的家门,日记,橱

柜。门或盖子那边总是另外一个世界,我很好奇。他们谁攒了私房,偷养了情人,存着多少钱我都知道,没我开不了的锁,不过

我从来只是看看,没拿过他们一根针。”

“那是我找的第一份工,老板又矮又挫又色又贪,他们咬定是我偷了公司的钱,因为保险柜上有我的指纹。我说它原本就是空的

,可没人信,所以他们就打我,把我锁在桌腿上,打的我眼睛都睁不开,还不让我上厕所。后来老板跟他情人闹别扭露了马脚,

证明钱是他们贪的,才放我走,我讨厌他们。”

“不过大叔不一样。”

田文西抬头,正对上安泉热切的眼神。安泉眉眼勾着,笑容很温暖,温暖的深处有些什么非常灼热,他害怕烫到似的的背过身。

“总之,你能配合我们的话,以前对你不公平的事,档案那边我们会协调做一些修改。”

他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可安泉还是自说自话:“大叔是个好人。”

“这样对你以后就业也有好处。”

“我也有点喜欢大叔了。”安泉向他靠过去。

“跟,跟我回去吧。”田文西没听到似的迈下了台阶,无声的躲开靠近的身体,下了五六级又补充:“内奸大概已经找到,回去

把整个事情交代清楚,然后等我们捉到老马蜂,你就自由了,我也可以恢复以往平静的生活。”

回到警亭时,胖子已经被人带走,据说始终不肯承认。前领导给指定了两个人给安泉做笔录,安泉说田文西不在的话他不说,于

是田文西又被前领导踢着屁股扔到桌子跟前旁听。

安泉是死者阿轮顾来开锁的,他说有个箱子忘记了密码,硬来的话会伤到里面的贵重物品。安泉很快搞定了密码箱,不过他讨厌

阿轮不信任自己派人看着,所以偷跑出来,钻到阿轮的皮卡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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