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自然也不例外,何况他离得还最近,但就在他眼睛合上的瞬间,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的仇恨,所以当苏清河在蓝光中睁开双眸时,看到的就是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竟满是狰狞,让人看了心就有种惊惧的感觉,苏清河有些想笑,他都不知道两人从那里来那么大的仇恨。
那只带着蓝色琼光的手直直的穿过他的心脏,蓝水似乎都查觉到手上那滚烫的触感,以及心脏跃动所带来的蓬勃的生命力,却也在刹那间,只觉得一股来自南极最深处的冰水直直的浇头而下,他感觉到生命中极致的寒冷。
这一刻他很恍惚,事情似乎发生的有些太莫名其妙了,他与眼前这个少年究竟有什么刻尽骨子里的仇恨,竟让他下手就如此的狠毒?现在似乎只要他的手轻轻的一绞,这个少年的生命就会悄然的消失在他的手上,但这绝不是他想要的。
因而就在这一刹那,他脸白如纸的再次退了回去,他怔怔的看着苏清河,只是这时少年的脸上却忽然出现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很轻很淡,却也很泌人心脾。
蓝水呆呆的看着少年,由脸上落到被他穿过的心脏,他在想什么?蓝水忽然这样的问自己,刚才的那一瞬间似是入了魔般,无知无觉的就用出了这最为狠毒的一招,致人于死命,那个被他破开的肉体上的洞,似乎随着他手的退出绽开发炫烂的血光,只觉得头脑一晕,蓝水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他扬起的手,本是如雪般的肌肤,此时却已满是血红一片,他看着似乎又感觉到了那跃动的生命脉搏,又感觉到了那炙热的高温,然后是一片极致的寒冷。
“还好你的手没有动。”苏清河忽然轻声道:“可是你败了?”
蓝水眩晕了很久的的时间,才又睁开了眼睛:“我败了。”然后结界开了,他头也不回的转身并没有飞身下台,而是直接的向远方飞去,一个眨眼间人就不见了踪迹。此时本来人声鼎沸的比试场却是哑雀无声,因为台上的少年绽着灿烂的笑容扫向了台下,每个人似乎心里都有声音,他是在看我是吧,他看到了我是吧。
唐糖想上去扶苏清河下来,因为他身体上那拳头大的洞似乎还在冒着血,但却被叶放一把拉住了,唐糖正要发怒,但却听到台上的苏清河轻轻的说了一句:“你可敢与我一战?”
少年风淡云轻的笑着,目光却是如电,直直的射向了台下的一人身上,目光所及出正是西方魔法工会的会长逻迦。而也正在这时,在那么多人的目光下。少年身上的血洞却忽然消失了,长身玉立,衣衫飞扬,似乎半丝痕迹都没遗下,而刚才那所有的一切在人的眼中似乎也恍若一梦,耳中只听少年又一声清鸣:
“逻迦,可敢与我一战?”
第一百七十章:涅盘(结局)
逻迦慢慢的笑了,无语却也飞身上台,立在苏清河的身前,上下打量着他,真的没有半丝的痕迹,而先前似乎绽开的那些血花似乎也消散在空气之中。
“东方有南柯一梦之说,就是形容此景的吗?”说的似乎是不着边际的话。但没等苏清河接口,就又接着说了下去:“我们只是友谊赛,何况每天只有一场赛事,所以苏小先生不如就先回去休息吧。”说完不等苏清河作答,就转身下台。
苏清河微笑,耸了耸肩,也没多做纠缠,紧随其后便也下了台。
“你没事吧,清河。”几个年轻人一下子就围住了他将他从头打量到脚。
“有点无聊,似乎还没有热身呢?”苏清河微笑的说了这样一句,直把几人给气得直吐血,而韩风扬狠狠的瞅了他一眼,苏清河似乎嘻嘻一笑,又与他们开始胡扯起来,但目光还是向蓝水逝去的方向撇了一眼,真的没事吗?怕只有他自己心理最清楚。
只是让所有人错愕的是接下来的几日,苏清河高调的每天都是第一个上台,也没再对逻迦真行挑衅,但对于西方的那些修真者来说这真是一场恶梦。
接连几天他们出动的人手修为越来越高,但却无例外的败得越来越快,而且究竟是怎么败的却谁也说不清,这让逻迦的心情直接的越来越糟,且不说苏清河一战五场,而且还有着接下来继续的打算,这让他的心越来越不安,本来还想摸一下情况,但这却也太诡异了,不但情况没有摸清,反而他们的气势越来越低靡,如果再接下去的话,那他们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但现在对于台上那个诡异的少年,他们谁也没有战胜的把握,包括逻迦自己。
在逻迦一众西方修真者都忐忑不安的时候,叶放他们这里也好不到那里去。不知情形的人当然是兴奋万分,但知其状况的人现在却都有些不安了。不安的最终原因当然是当事人苏清河。
这么爱出风头的苏清河绝对不是他们印象中的那个少年,但看着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苏清河,他们也不知道那里不对劲,但大家心理的感觉都在那里,就是感觉苏清河不对劲,最后才发现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但却没看到苏清河身边的忠犬修罗天,当墨尘问起时,唐糖最后才说了实话,两人闹翻了,因为一个蓝水,苏清河变成现在的样子,而修罗天那天晕倒之后被其师带回圣昭宫再没出现,这就是原因?
因而他们这里不但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气氛越来越凝重,直让人有些喘不上气的紧滞。想问但却谁也不敢在苏清可面前提起修罗天三个字来。
解玲还须系铃人,所以大家的目光还是聚在修罗天身上,只可惜电话却怎么也不通,而且人更是找不到,到这时大家才发现,他们同样也不知圣昭宫的门派地址在哪里?他们之间的联系现在看来还真的有些薄弱。
但韩风扬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苏清河看似很为轻松的连胜五场,但真的那么简单吗?他这个师父看起来一点也不简单,所以最后还是在没有解决办法的情况下找到了苏清河,他想与苏清河好好谈一谈。
“我没事师父,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弱了。”苏清河微笑一如往常,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正因为他伪饰的太过完美,所以才让韩风扬感觉到他不对劲的地方。
“我是你师父。”韩风扬淡淡的道,话的另外意思就是正因为是你师父所以没有必要连师父我都要隐瞒,在我面前还要伪装笑脸。
“我知道。”苏清河看着韩风扬,神色未变,只是慢慢的笑容越淡了下来:“也许刚开始会有些不习惯,但慢慢的就好,他也不过在身边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韩风扬苦笑:“清河,我知道你要强,眼睛里揉不下沙子,但这一次的事情不是弄清楚了吗?这只是一场误会,为什么你却要这样来勉强自己。”
“师父,正因为这是一场误会,所以我才会这样做。”苏清河神色淡漠:“这段感情让我失去太多自己,这不是我想要走的路,所以不如趁早放弃的好。”
“你因为这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韩风扬挑眉:“断绝所有根源,你可以与修罗天一干二净,你也可以回复到五年前那个没心没肺的苏清河了,甚至恢复到你重生之前那个叫做夏杨的杀手了?”韩风扬说得很尖锐,神色更是有着说不清的懊恼。
“其实与修罗天的交往是你配不上他。”韩风扬最后又苦笑的加了一句。
“那个孩子五年前还是不食一丝人间烟火,如果没有你的出现,他的成就当真是不可限量,你知道他的修为吗?其实他很早之前就已达到臻境,虽说你身负的修复飞升大阵的重任,但并不代表天道只选择了你一个,他也是天道所择之人,虽然我不知他的天道究竟要如何走下去,但他并不逊色如你。”
苏清河沉默,神色淡淡,韩风扬看了他似乎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能苦笑,对于苏清河这个弟子,其实他这个师父并不称职,因而更没有什么权利来斥责他,只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着实有些无力。
苏清河其实很让他们省心的,做事面面俱到,虽然年龄很少,但行事却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来得稳妥,但这一次的事情不但来得诡异,而且也让他们有些无措,苏清河为什么会这么绝情的与修罗天了断这段感情,这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
看着苏清河沉默无语的样子,韩风扬也停口了,一个人唱戏也真得太没意思了。
“你说吧,这真的是你的选择吗?”韩风扬有些倦怠的问道。
“师父,就这样吧。”苏清河淡淡的回了一句,这一句却让韩风扬猛的立起身,看着苏清河似乎有着说不清的恼怒,但最后却都化为无声的叹息。
“那这场比武你准备怎么了结?”无奈他只好又问出了一句。
苏清河苦笑:“明天我不上台了。”韩风扬怔怔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身就走,这让苏清河也怔在那里良久,心理却忽然多了一丝委屈,人便直接化为烟尘不见了踪影,当叶放几人进来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个个只能苦笑不已。
苏清河也没去太远的地方,只是又回了苏家村,苏家村自他上次渡劫时将人员给转移之后,过后就没人再回来了。这里不是普通人所能居住的地方,老爷子也想通,所以大家就在转移安排的地方落地生根了,苏清河后来也让大师兄说服他们回来的,只可惜连老爷子都不想回来了,别说另外那些人了。再加上山里多了各种动物,所以国家直接将这里化作了自然保护区,而且严禁人来此捕猎,所以这里现在还真是人迹罕见。
不过这也不能说是绝对的,看吧,这不是再原来的屋子里就出来了一个人影,苏清河一见之下就笑了,不是苏钥是谁?苏清河没有忍住,立即喊了一声:“小爹。”
“清河。”父子俩一见之下抱头痛哭,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亏是父子,问的话都是一样的。
“清河。”听到父子俩人的声音,从屋里又走出两个人来,正是杨洛天与苏婆婆。
“婆婆,爸爸,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苏清河万分惊喜的道,本来只是想到这里散散心的,却没想到亲人都在这里,这有点不太正常。
“是你外公过世三十周年的纪年日,他们陪我回来的。”苏婆婆似是经年不见孙子般,抱着苏清河和蔼的笑道。
苏清河一听之下心里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婆婆还是没忘记啊?却一直忘记问师父了,外公是真的过世了吗?他们口中的梅笙是个很好的人,师父不应当要其性命才对。这几年说来都做了些什么?亲人们的事情自己还是如此的不上心,这让苏清河的心情似乎更加的低落了,笑容便暗淡下来。
在这里见到苏清河就有些不正常了,再看到他独身一个人,修罗天不在身边,而他神情也有着说不清的郁伤,苏钥三人就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了,因而见面的喜悦便也淡了下来,心里不由很为恼怒,对修罗天的不喜这次是更加的深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拉着苏清河回到屋里坐下,苏钥便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想好久没回来看看了,便回来了。”苏清河勉强自己笑了出来,只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丝笑容在亲人眼中却是那般涩然。
“与修罗天吵架了?”苏婆婆叹了口气。
苏清河苦笑,垂头良久不语:“我就知道那小子不可靠,你还便便要喜欢上他。”苏钥怒火中烧:“你说,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小爹,这次你可猜错了,是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便分手了。”苏清河淡淡的道。
一句话成功的让另外三人彻底的给震住了,说是不喜说是恼怒那是另外一回事,但真正听到从苏清河口中说出的分手的话,还真是把三人给骇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说分手便分手呢?”杨洛天略皱眉头道。
苏清河脸上浮上一丝苦笑,看得三人不由得心里一酸:“我不想谈这件事,婆婆爸爸小爹,你们不要再问了好吗?以后记得我们分开就是了。小爹,你不是说要我给你娶个女孩子回来生个娃娃吗?你给我找个漂亮的老婆吧。”
“清河。”苏钥一把抱住苏清河:“好,我们不谈了,回家我给你找个漂亮的老婆。”小孩脸上伪装的坚强让苏钥看了心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他身上看到了这么深的伤痛与倦怠。
“我们回家吧。”苏婆婆轻轻的道。
苏清河的泪忍不住的洒在苏钥的心上,他的确很痛,至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修罗天原来在他心里竟然占着这么重的位子,其实他在很久之前就应当知道了才对,如果对他没有这么深的感情便不会让自己患得患失的,但不也正是因为此,他才下定决心与其分开的吗?这种感情真的不适合自己。他如此的对自己这样说,只是心却还是这么的痛,人前的强颜欢笑真的到了最后的阶段,现在他是连伪装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钥看着如此黯然的苏清河,心中的怒火是越燃越高,不只是对修罗天,就是对天机门的那师徒几人,那些人真的不配呆在自己儿子身边,苏钥这么偏颇的认为,直接导致了苏清河越来越坎坷的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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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河跟在苏钥身边,父子两人形影不离的,一起逛街,一起开车去玩,一起睡一起吃,过着猪样的生活,如果不是苏婆婆带了个人过来,夫子两人这样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写意生涯还要继续下去。
“苏先生。”苏清河皱紧了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似是认识又似不认的人。只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昨天晚上父子三人一起喝酒,直到天快亮了才被苏婆婆强制性的给推去睡觉,苏清河只觉得自己不过只合了一眼,就又被苏清婆婆给唤醒了,什么都没清洗的就被拖到客厅里见客,看着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人,苏清河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只是看着另一边婆婆越来越黑的脸庞,他就不得不强打精神来应付。
“你是谁?”他忍住直想做呕的反应,想着还是快着打发了眼前这个人为好。
“苏先生,你不认识我了?”卫泉苦笑不得,他也看出了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是醉酒还没清醒般,因而只能压下心里的不满打着招呼。
可惜苏清河现在的神智除了想睡之外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了,只是一句,人就昏昏欲睡的又要向沙发上倒去,只让卫泉更加的不自在了,看了看一边的老人,站了起来:“即然苏先生今天不舒服,那我明天再来拜访吧。”当然他是对一边的老人说得。
苏婆婆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卫先生请先稍等一下。”说着人便起身,把苏清河一把给揪了起来,向浴室走去,卫泉直打了个冷颤,看来这位老婆婆也是满腔的怒火,只是不知道苏清河究竟是怎么会事?怎么会醉成这样子,看来传说中都是真的,这是在借酒浇愁吗?
冰冷的水直直的让苏清河打了个冷颤,人立马如同触电般跳了起来:“啊,好冷,婆婆,你老太过分了,为什么用冷水来浇我啊?”还认识个苏婆婆,看来人是清醒了,看到苏婆婆那面无表情的脸,这是第一次看到苏婆婆这种表情,让苏清河本来还想闹一闹的心立马落了下来,人这一次怕是真的清醒了。
“还没醒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洗一下。”苏婆婆淡淡的道。
“婆婆。”苏清河勉强自己笑了笑。
“喝没喝够,没喝够的话,让你爹爹再陪你喝。”苏婆婆依旧不紧不慢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