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x的礼物 上——dnax
dnax  发于:2013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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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一向都很低调的,再说这事怎么能全怪我,你不是也没看清吗?”

陈继从卧室出来,睡眼惺忪地看他们:“你们吵什么?”

林希言:“没什么?把你吵醒了。”

“我刚听见楼下好像摔了东西,有事吗?”经过那么多怪事的历练,陈继也渐渐有了点处变不惊的麻木,不再像开始那么震惊害怕不知所措,更何况现在韩路和林希言都在,有人壮胆比一个人胡思乱想好太多。

“陈继,你坐,我有话跟你说。”林希言把他拉到沙发上,陈继一脸茫然:“什么话?”

韩路站在门边把风。林希言说:“我们刚才去把隔壁的房间检查了一遍。”

“什么?”陈继很吃惊,“你们怎么进去的?”

“我不是说了吗,这人是贼,开锁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林希言说,“不过这不是重点,我是要告诉你,这栋楼根本没人住。除了你,那个叫胡风的家伙,还有以前的顾婆婆之外没别人了。”

“那谢玲……”

“我们也去了她的房间,是间储藏室,没法住人。”

陈继的脸色很难看,即便是谈论到那些噩梦和怪事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可怕的脸色。林希言有些担心,怕他心中的东西坍塌。陈继隔了半天才结巴地问:“那她是……她是……”

他想问谢玲是鬼吗?可这句像一块带刺的骨头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生疼。

韩路瞧他可怜巴巴,忍不住安慰:“林队说她不是鬼,我想也对,你以为是倩女幽魂呢,女鬼都找你谈恋爱。对啦,你有没有她的照片,我看看她长什么样?”

陈继无奈:“我们没拍过照,她好像也不太喜欢照相,我说要拍,她总挡着镜头不让。”

美女哪有不爱拍照的,恐怕只有鬼怪才怕照片上显原形。韩路脑子开着小差,忽然又听陈继说:“我想起来了,上次我偷偷用手机照了一张,不是很清楚,我找一下。”

陈继翻出手机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也许是拍时手抖了一下,画面有些残影,依稀还能看出谢玲的长相。

韩路扎过去看了一眼:“真是美女,不比小倩差。好像有点眼熟,像哪个明星吗?”

林希言也在认真看,三个男人围着手机研究了半天。

韩路问:“你们当时在干什么?”

陈继:“在看电视,是个新人歌手选拔赛。”

于是韩路走到沙发,指着一个地方问:“她坐这里?”

“靠边,我坐这。”

韩路在谢玲坐过的位置坐下,脑袋转向右边,问林希言:“这样对吗?”

“没那么明显,再往左一点。”

韩路又往左转一下脑袋,眼珠像木偶一样往右转动。陈继被他这诡异的举动吓了一跳。

林希言问:“你看到什么?”

“墙。”

顺着他的目光,对面是厕所外那道白色的装饰墙。

陈继:“墙怎么了?”

韩路说:“我们也不知道墙怎么了,谢玲坐在这里,眼睛往这个方向看,好像只能看到墙。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只是她眼睛一瞥正巧被你拍下来。不过我总觉得她的神情有点奇怪,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陈继愣怔一下:“你也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什么?”

“从我认识她第一天起,就觉得她心中有秘密,时常会发呆,心神不定。”

林希言走到那面墙附近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他把手放在墙上轻轻摩挲一下,手上沾了一些白色的墙粉。这面墙似乎比其他其他墙更白,有点阴凉,是刚刷过的缘故吗?

“我有个办法,说不定能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六章

“什么办法?”

“这个房间肯定有秘密,秘密在哪,要怎样才能发现却是个难题。”林希言说,“我们不知道,自然有人知道。想必谢玲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也可能正因为她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才会失踪。”

“你说她被杀了?”陈继不敢相信。

“没发现尸体之前不能下定论。这只是很多种可能性中的一个。你最好能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别吓唬他啦,怪可怜的,我倒觉得未必。”韩路提出另一种可能性,“既然谢玲的房间是储藏室,那证明她不是普通人,一定有自己的目的,有目的的人总比一般人更有能力自我保护。”

陈继苦笑,韩路这些话虽是安慰,他听在耳中却很不是滋味。谢玲是有目的地接近他,那他真心付出的感情岂不成了笑话。陈继不希望谢玲出事,更不希望她像韩路说的那样能干,为此他心事重重,苦恼不已。

林希言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场面,接着说:“既然我们找不出隐藏的秘密,就让知道秘密的人告诉我们。”

“怎么做?”

“我和韩路刚才查了隔壁房间,那人一定怀疑我们知道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所以他可能就会有所行动,我们将计就计,给死耗子一个机会。”林希言说,“明天我们全出门去。”

陈继一愣:“我们全出去了,怎么知道他们搞什么鬼?”

“出去了,还可以回来。”他看了韩路一眼,韩路多机灵,马上心领神会,知道他想的什么办法,于是说:“你是不是真想吸收我当警察,这种事一次两次就算啦,总不能全指望我吧。”

“你除了这点作用还能干嘛?”

陈继不明白:“你让他干什么?”

“这里才三楼,你出门回头爬上来不难。”

“是不难,可你让人民群众涉险办案,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像我是你们家养的。我虽然是贼,但被抓住判刑之前,总还有人权,选人大代表我还能投票吧。”

“你不是黑户吗?有狗屁选举权。干不干,不干现在就滚。”

“我说不干了吗?”韩路嘀咕,“可说清楚我是帮小继,不是帮你。”

“你爱帮谁帮谁。”

“那你干什么?”

林希言:“我去请假。”

天亮后反扒队的兄弟们第一时间获知林大队长继续请假的消息,反常中的反常。许飞、杜梓丰和姜军三个臭皮匠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只好各自干活去。

整个白天,林希言、韩路和陈继都在房间里看球赛,玩牌,直到天黑才收拾东西出去吃饭。昨晚之后整栋小楼都变得十分安静,仿佛知道空房的秘密被揭穿,再没有那些左邻右舍传来的噪音。

韩路率先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着,林希言和陈继紧随其后,互相说着话。胡风的房门紧闭,没有丝毫动静。三人下楼,到门口路边叫车。一辆红色出租车停了下来,载着他们绝尘而去。

“去哪?”司机热情地问。

林希言:“往前开,到路口就右转,再到路口再右转,一直右转就对了。”

司机哈哈笑:“开什么玩笑,这么个转法,几分钟又到刚才那门口啦。”

“别到门口,最后一个路口不用转。”

司机莫名其妙,韩路解释:“我忘拿东西了,这里不好调头。”

出租车绕了个圈,回到虞家花园后面的围墙外,韩路下车,让他们先去前面随便找个地方等消息。陈继叮嘱他:“小心点。”

韩路笑嘻嘻地说:“还是你好,不像有些人恶形恶状,好像欠他多还他少。”

林希言:“脖子伸过来。”

“干什么,想打人还让我自己送货上门啊。”

林希言伸手一拽他脖子,把上头挂着的玉佩扯下来。

“你不是怕鬼吗,整天挂着这东西你又不怕了,先放我这,我替你管着。”

“好人!”韩路感激地说,“我一定完成任务,你放心好啦。”

陈继好奇地看着林希言手里的玉佩问:“这是什么?”

韩路:“你别碰,这东西只能他拿,他阳气足。”

“你快滚啊。”林希言推他一把,招呼司机开车。

韩路等他们去远了,轻轻来到围墙下,抬头看看墙的高度。天色很暗,韩路穿着一身黑,躲在阴影里如同隐形。他往后退几步再跑,借着惯性往墙上一踩,灵巧地翻过了高墙。围墙上有一些水泥糊着的碎玻璃,尽管光线黯淡,韩路却熟门熟路,脚踩在两块尖锐的玻璃之间,伸手抓住围墙对面的树枝。夜风带着树枝轻轻摇晃。韩路蹲在树叶间的枝桠上,往三楼的窗户看了一眼。这扇窗是陈继故意留下的,没有关严。韩路顺着树枝往上爬,轻手轻脚地打开窗户,双手一按窗台,人已经落在卧室里。

房间里没有开灯,韩路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门,往客厅看了一眼。客厅中也一样安静,没半点声音。看来要等的人还未出现,韩路重新把门关上,靠墙坐。守株待兔是他的长项,而且等待往往和利益相关,通常总会有令人满意的收获。韩路在黑暗中闭目养神,林希言拿走玉佩倒让他生了几分安心,至少目前为止没一点闹鬼的迹象。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一声轻响。韩路竖起耳朵细听,是开门声。林希言和陈继就在附近,但约定的时间是早上回来,除非韩路打电话去,否则不会提前。这个开门的是他要等的人吗?

韩路从虚掩的门缝中往外看,外面的门慢慢开启,但没有人进来。推门者似乎也在观察房中的情况,并未贸然进入,房门传来咯吱一声响,接着一个人影从门缝中挤了进来。韩路睁大眼睛看着,影子背对他,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慢慢沿着墙壁爬行,韩路的脑子里只能浮现这个不切实际的动词。

是人是鬼?对这种匪夷所思的行动方式,韩路只觉得脖子背脊一起发凉,汗毛直竖,可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发现这个影子在干什么,他在将血手印按在墙上。这些手印是湿的,当影子的手离开墙壁时,一些黏稠的液体顺着墙面流下来。韩路想,那是血?看到这幅景象,他反而不害怕了,只有人才会这样搞鬼,林希言的推测是对的,躲在暗处的神秘人以为他们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于是急着开始进一步行动。韩路看着墙上出现的一个又一个血手印,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有人把它们按在墙上,第二天早上醒来一定会被满屋子血淋淋的东西吓得魂飞魄散。没人敢在如此诡异可怕的房子里住下去,至少陈继肯定不敢。如果说之前他遇到的还只不过是心理暗示,下迷幻药也好,悄悄移动房里的东西也好,如今都被逼成了赤裸裸的明示,甚至明白到可以称之为警告和威胁。一旦到了这种地步,陈继就会毫不犹豫地搬家,无论谁看到这样震撼的场面都会做出同样决定。于是房间的秘密将成为永远的秘密。

韩路想看这个暗地里作怪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比胡风矮一些,穿着一身黑,和夜晚的黑暗融为一体。既然是人,韩路的胆子又壮起来,悄悄把卧室的门推开一些,想出其不意把对方抓住。他刚动了下,忽然感觉背后一凉,一阵微风经过,有人在后面。他大吃了一惊,这种吃惊比看到鬼更胜一筹。韩路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房间里还有别人,而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他已经以最快速度做出反应,可还是慢了一步,一双手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韩路怕鬼,但不怕人,这双手分明是属于人的,有活人的温度。他手肘往后一撞,正待挣脱钳制反击,谁知那人的动作也非常灵活,非但不躲反而腾出一只手来按他的嘴。韩路只觉一股刺鼻气味直冲脑子,立刻有些头晕,心中凉了半截知道已经来不及,只能尽量屏住呼吸减少吸入麻醉剂。就在他几乎忍不住大口吸气时,身后的人终于松开手,把他放在地上。咯吱一声,卧室的门被推开,影子走进来,两人都不说话。韩路迷迷糊糊不敢睁眼,但凭着方向判断先说话的是影子人:“风哥,找到了吗?”

背后下黑手的似乎在摇头,因为黑影的语调十分失望:“到底藏哪了。”

韩路感到其中一人动手在他身上摸了一遍,但除了林希言给他的手机外一无所获。

“这人怎么办?”

另一个人始终不说话,但黑影很明白他的意思:“那交给阿成,他手脚还算干净。”

韩路的脑袋像有一团棉花塞着,但手脚干净的意思他还能够理解,就算不是杀人灭口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他被拖出卧室,接着由一个人扛着。经过门口时,对方没把他当人看,像一件无关紧要的货物一样在门框上狠狠撞了一下。韩路的脑袋一阵发懵,立刻失去知觉。

第二十七章

林希言和陈继在离虞家花园不远的地方等了一夜。按照约定如有情况,韩路会找机会通知他们,可手机一直没响。

天快亮了,陈继不禁有些担心,催着林希言回去看看。

“担心什么?那小子泥鳅一样滑溜,一看情况不对肯定脚底抹油溜啦,会出什么事?”

陈继比他操心百倍:“跟他没关系的事,小韩为了帮我才去的,万一要出事怎么办?”

林希言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韩路这臭不要脸的货到底能出什么事,想必是消极怠工睡着了,才到现在都没消息。陈继坚持立刻回去,于是两人一起回了虞家花园。刚上楼陈继就发觉不对,地板上湿漉漉的,东一块西一块斑斑点点,好像是血,但他不敢确定,只朝林希言看了一眼,匆匆往自己的房间跑。林希言也看到那些疑似血迹的斑点,又见陈继不管不顾地跑起来,生怕真有歹徒留在房里,连忙一把拉住他。

陈继:“干什么?”

“我还问你干什么呢,小心点,跟着我后面走。”

“这是血吗?”

林希言蹲下来拿手指沾了一点,有些粘稠,是血液冷却凝固的触感。他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腥味扑鼻而来。陈继脸色发白,又问一遍:“是血吗?”

林希言点头,陈继着急:“那小韩他……”

“先去看看再说,你跟在我后边,别乱跑。”

两人赶到三楼,这里血迹更多更明显,而且被踩得十分凌乱。房门虚掩着,林希言伸手一推,合页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慢慢打开。陈继心神不定地站在外面,到了门口反而不敢进去,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自搬来虞家花园后,层出不穷的怪事已经让他快要精神崩溃,但即使在最恐惧最害怕的时候也从未有过这种预感。他发现所有一切不再是疑神疑鬼的幻觉,这些怪事将会给自己或身边的人带来真正的伤害。林希言已经走进房间,而陈继不知道是怎么动起来的,好像成了一个纸片人,轻飘飘,身体的某一部分却在剧烈跳动。

心跳。陈继看到整面墙上都是血淋淋的手印,一个接一个,地上也一片狼藉,从卧室往门口的方向有一道长长的血迹,好像什么东西被拖着走。陈继的嘴唇动了动,但喉咙干涸,发不出声音。他想问这是谁的血。可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他不能,林希言也不能。

陈继转头看老同学,林希言紧抿着嘴,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并未表现出太过明显的焦虑,只有嘴角和眉间有些细微变化。

房间里没有过多搏斗的迹象,因此更无法解释为什么有这么多血。林希言也和陈继一样疑惑,这是谁的血?但他不像陈继那样失魂落魄地看着血迹发呆,而是仔细检查了房里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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