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琉璃找到了藏纸条的最佳位置，他仔细放好后便撤离，但临走前，他总觉得少做什么事，于是他折回床边。

“素素，总不能让我就这么空手回去吧，所以……”琉璃趴在离千素咫尺的地方，那时他们的鼻子都快碰到一起，就差亲密的动作了，可是，琉璃也没想到，睡着的千素，突然一个仰头，他们的唇就这么碰到了一起。

被吻了！？琉璃震惊到傻傻地愣在当场，他虽然以非礼别人为乐，也并不是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但亲吻，今天才是第一次。有谁会相信，整个皇朝最色的郡王，被一个完全没有意识的人夺走了初吻。

素素，这可是你自找的。

琉璃细长的美眸里，幽光变化着，他伸手将千素的头按向自己，迅速咬回那不知犯错的唇，有点疯狂地掠夺撩起这场缠绵的罪魁祸首。

吻，很不错，千素的唇更不错，千素的味道让人不愿意放开。琉璃不得不承认他喜欢这样的亲密接触，现在，他又多一份喜欢千素的理由了。

琉璃总觉得不可思议，他在千素身上找到的意外，很多，接下来他有几天的时间再来挖掘，不知道下一次又会有什么发现？

“素素，明天见哦，明天你可要记得我啊。”

琉璃又吻了一下被他咬红的唇，然后才离开。而容千祺真如琉璃所猜，过了一个时辰后才回来，那时容千祺又怎么会知道，千素就在家里，被一只狼给非礼了。

第十九章：画如记忆1

隔天的事，又有谁知道将有什么变故，本就打算旷工的容千祺在寅时便被皇帝的一道口谕急召进宫，那时天都还没有亮，而一大早，琉璃眼巴巴等着千素来找他，结果千素没见着纸条，将他抛到九霄云外。

秋水阁，风清高雅的院落里，容千素正修剪着花草，当琉璃赶来兴师问罪时，容千素回首时的那种蓦然，只有不曾相识的淡然目光，虽然千素还是一样温和有礼，但琉璃那时的心却莫名被揪疼了一下。一个才相识不久的人，竟然会牵动他的心绪，心高气傲的琉璃权当是自己好奇这个男人罢了，等新鲜度一过，他便会甩掉这种莫名的感觉，包括人，也就在这时，琉璃决定把千素勾引到手，他一定要看到千素那份平淡因为他而慌张失措。

要用一天让千素喜欢自己，有点高难度，但却是不错的挑战。

琉璃知道容千祺今天不会那么快回来，皇城发生那么大的事，全城现在都在戒严中，弄不好可是国际问题，现在他可以利用一天的时间，好好跟千素交流感情，而且他决定用一天，那也是因为千素只有一天记忆。

“素素……”琉璃欺近千素，敏捷地撤掉千素手头上的东西，伸手按着千素的腰，将人拉近自己，“你忘了要给我做早点，我饿得头好晕啊，你要负责。”随后琉璃便将身体重量全压到千素身上。

千素见对方的亲密还有自来熟，府中的下人也不以为意，心想一定是自己认识的。

只是，男子好重，比自己还高，现在全身攀附到他身上。以千素的涵养，只会忍耐对方的得寸进尺，男子环着他的腰，有意无意总是磨蹭他的腰际，后来还有要往下的意思。

“我给你做。”千素最后还是按住了那双手，琉璃是他见过的可以用美艳妖娆形容的男子，再看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对方脸上露出妖治笑容时，千素赶紧补充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就行。”

琉璃得逞，随即拉着千素向厨房走去，不管千素的意见。

“你……”

“叫我琉璃。”

“琉璃，我自己走。”千素对握着自己的手，一个自称叫琉璃的男子，并没有反感，只是这个跟琉璃器一样灵犀华贵、流光异彩的男子，他那双柔情似水的细长眼眸里，透着的是跟男子手温一样的冰凉，这让他如何不戒备？

“素素可是答应做我的夫君的，怎么想反悔了？”

千素微怔，这种承诺跟不让他牵手，有何联系？

“素素就是想不认帐了？”

琉璃一脸欲泣又受伤的模样，让千素有种欺负了美人的负罪感，他根本不清楚以前发生的事，也许他是有答应对方的，但是他又怎么会答应一个男子这样的要求？

“素素说了，不管我的性别，一定会娶我的，你一定会负责的，我们都……”琉璃难为情地抱着千素的手，靠在千素的肩上，“我们都有肌肤之亲了。”

千素虽然疑惑，但一个像琉璃这么俊美又有身份的男人何必骗他，还甘心委身做妻，肯定是他对人家怎么样了，确实得负责。

“嗯，我是忘了，但我一定会负责的。”

第二十章：画如记忆2

转眼，一日过半，千素越来越信任琉璃，而琉璃觉得是时候动手拆封了。

“你们可以下去了，本王还有很多技法要跟千素少爷单独讨教。”琉璃挡住了要进茶室侍候的几位丫鬟，他慵懒又带点邪气的语调，让小丫鬟们脸上红扑扑的，其中一领头的小丫鬟将手上装着茶叶的瓷罐交给琉璃，再应诺后便跟其他人退下。

等琉璃转身进茶室时，茶室外头贤王的护卫也走得远远，而且护卫们知道，他们还得确保这间茶室生人勿近，并不得打扰贤王的雅兴。

室内，正冲洗茶具的千素，并没有发现向他走来的人，那双细长的美眸里，隐藏着猎人的势在必得，那里头跳动火花的眼神，紧锁着千素，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千素完美的脸型、祼露的脖胫，再到束起腰带细窄的曲线。

“素素……”琉璃压低着的声音，慵懒磁性，非常好听，他的一双手从身后环着千素的腰，整个人贴近千素，下巴轻靠在千素的肩上。

千素微僵身体，动作稍停滞，琉璃蛊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而且伴随声音呼出的热气扫在他的耳廓及侧脸。环抱着他的人，今天总是缠着自己，不时做些亲密的动作，虽说并没有阻止他冲泡茶汤的动作，但背后越来越明显的热度，还有琉璃的耳鬓厮磨，让一向处事泰然的他也乱了动作，还取错了茶叶。

“素素，错了哦。不是说要泡金坛雀舌的？”琉璃皎洁一笑，腾出右手，并放在千素的右手上，他的指腹轻轻擦过千素的手背，说话的同时，唇轻轻擦碰千素的耳珠，张合间的热气湿润了精致小巧的地方，在最后，琉璃竟然伸出舌尖，勾舔了一下已经泛红耳垂。

千素一惊，手中的茶匙差点掉落，那时一阵酥麻感犹如电流一般，贯穿身体。千素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换另一种茶，但再次取茶的动作还是有些慌张，取了好几次，茶叶数量都不符合要求。

琉璃看到千素如此反应，勾起了嘴角，他继续握着千素的手，再引导着用茶匙取茶粒。而且之后取水与冲泡，他都握着千素的手进行，琉璃哪里像是初入门的学生，他带着千素泡茶，做得头头是道。

而千素却忘了推开靠近的琉璃，琉璃说他们一直都这样，要是千素有半句推拒，琉璃总会说千素嫌弃他了。

想他们都有肌肤之亲，这么做应该不过分吧。千素这么想着，便一直忍着。

但是最终，琉璃那过于灼热的温度，从后背传来近似于侵犯气息的热量，让千素不安，他总想移动身体。

可千素却不知道，琉璃在一开始抱到他的时候，便沉迷于千素身上的干净清爽，而且琉璃并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身体早就有了冲动，他不过是怕吓着小绵羊而克制着，现在千素不知死活地乱动身体，在他们之间紧密的地方磨蹭。

琉璃的呼吸开始加重，本是想先撩拨千素，没曾想他倒是先起了反应。

不行，不等了！琉璃一手往上从千素胸前的开襟伸进去，另一手往下寻探……

“嗯……”

这是琉璃低闷的呻吟声，就在他伸手探进千素的里衣时，千素心一惊，当时手中的一瓶热水就这么松手，结果不仅倒了一桌，还殃及琉璃。

要不是琉璃眼疾手快，将千素拉开，千素也应该是被波及。

“你没事吧！”千素赶紧为琉璃擦干，这么热的水倒到腿上，肯定疼死，也不知会不会起水泡。

琉璃阻止了千素撩他长袍检查，那点烫伤，不碍事，只是可惜了刚刚的机会，而且本来升起的欲望，被这热水一烫，也消散了。

第二十一章：画如记忆3

就算是被千素烫到了，也破坏了那本来很好的气氛，但琉璃并没有生气和懊恼，反而是千素焦急的脸色和容易被骗的性格让他心里的某处，柔软了下来，千素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透着的担心和关心，一直都很真诚。跟千素相处，他很轻松，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就算是他每日自找娱乐，也没有今天这么开心。

“素素，让我靠一靠。”琉璃搂着千素，脑袋靠着千素的肩上，吸取着清爽味道带来的安心。

他们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琉璃突然想起昨晚得到的精美画作，还有他观察到的一些异常信息。

“素素，你房间里怎么不见挂一幅字画？”

千素并不是不会写字画画，容家本就是书香门第，其他房间都会挂字与画，各有寓意或者作装饰用，但唯独千素的房里，缺了字画和一样东西，字画不挂那倒无所谓，主要是文房四宝没有，还有，明明室内有桌案是专供写字画画，却收拾得干净，上面只摆些插花。再细瞧千素的房间里，被刻意收拾走的东西，很多。

琉璃脑海里又冒出一个信息——容千祺限制了千素的自由，还有意识地控制千素的记忆或者其他能引起千素回忆的东西。

以容千祺对千素的霸道和占有欲，确有可能。这想法让琉璃心里突然不快。

对于琉璃的问题，千素想了很久，也想不了答案，但琉璃提到画作，却让千素突然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似乎一直以来，他少做了件什么事……这时千素突然瞧见琉璃手中把玩的东西，心里一动，说道：“琉璃愿意做我的模特吗？嗯，就是我能不能将你画下来？”

对琉璃来说，这是很突兀的要求，但回想起那张画作的精美，他觉得可以试一试，那画是否是千素所画，等会便知。

“素素，画我可是有代价的。”

经过一天相处，千素现在已经习惯了琉璃的语气和作法，所谓代价，就是亲亲。琉璃慵懒地侧靠在茶桌上，一双美眸带着邪气看着他。

千素不假思索地俯身，在琉璃没有反应过来时，吻下去。

虽然不是亲嘴，但当湿润微温的柔软擦碰脸颊时，琉璃的心跳莫名加速，千素的头发撩过他的面颊时，更像是飘落的棉絮，挠得他的心好痒。

另外，琉璃根本没想到，千素会没有戒备和信任地亲他。这不就是他需要的？但现在的一切，有点没向原来设计的发展，而且，千素太随便的动作，让琉璃没由来郁闷，可他不想问，千素是否总是对容千祺这么做。

“我好像记性不好，把你画下来，以后就不会忘了。”

说话的同时，千素将琉璃手中的黑石取走，再取来茶室里放着的一个纸雕，他动手拆开纸雕后平铺开来，俨然是一张完整的画纸。而琉璃的目光则一直跟随着千素，他紧锁着眉峰，回味着千素的话。

画下来才能记住，那要让千素心里永远记得，又该用什么方法？

第二十二章：画如记忆4

画下来才能记住，那要让千素心里永远记得，又该用什么方法？

琉璃被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怔住，之后随着而来的烦燥让他心情不佳，他太低估千素了，三言两语就勾起他的念想。

另一边，千素早就已经动笔，只要他看过一眼的影像，立即会在脑海里形成画面，他落笔神速，很快就构好图。等琉璃回神，千素已经画出了轮廓。

这不就是自己刚刚斜靠时的模样？随着千素的动作，人物的表情、衣服的细节慢慢地出来，虽然用的“画笔”不同，但跟昨晚的那张画，肯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另外，千素作画时间竟然只用两柱香，中间也不曾停笔不曾抬头，这是何等强的记忆！？今天这张画，不同于昨晚所看到的细腻笔风，现在的是豪放的画法，当然，同样也能将人物的细节刻画到位，还惟妙惟肖。

最后，千素在页角写下名字及一句话，就是千素写下的名字和那句话，又让琉璃若有所思。

昨晚的那幅画，也有签字。

那难道也是千素的一个记忆？如果是这样，何不用昨天的画来试一试效果？

“素素，你看那边桌上也有一张画，是你的吧？”

千素不疑有它，走过去端详。

“素素？”站在后头的琉璃见千素站着不动，气氛也有些异常，叫了一声。

突然，几颗像是泪水的东西，嘀嗒掉落在桌面，有的甚至染湿了画，等琉璃将千素扭过来，当他看清了千素脸上的表情时，只有惊讶到久久无法言语。

千素一脸凄然，泪水不止，那双眼睛里充斥的是浓浓的哀伤，而有那么一会，琉璃觉得千素好像是记起了所有。千素自嘲地笑着，挣开了琉璃按着的手，然后将那张两人对弈画撕毁。

“恩断义绝又何必记忆，念与不念，我已经不会在那里……”千素喃喃自语，直到手中的画纸碎得不能再看清原来的模样。

“千素！”容千祺才匆忙赶回相府，来到外室时听到里头的声响，他就已经提心吊胆了，再进门见千素悲伤地撕画，这与以前的情形何其相似！

千素缓慢转身，冲进来的人，背着光，泪湿的他，看不清眼前的影像更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

“千素，是我！”容千祺将人抱进怀里，告诉千素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但千素的眼泪还是没有办法停止。

“回不去了——放开我……”

“千素！看清楚点，我是千祺！”

……

情绪激动的千素，从这时起到入睡的整段时间，总是恍惚悲伤，本来总是温和微笑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与此同时，琉璃收到了手下送来的情报，那是他要求查证以前千素的事情。

看着内容，琉璃心情复杂。

是那画中的男人让千素受的情殇？

在他之前，千素已经有了爱人了。

千素有没有爱人，关他什么事？

但现在，他的心因为千素的殇而起的涟漪，又该怎么解释？

好像，他对千素并不是一时的兴趣，那种无法控制想接近千素的心意，超出了他预料。

怎么就如此简单就让一个男人牵动了心？太荒谬了！

取走了千素给他的画，琉璃悄然离开了相府。

不过是一场游戏，却好像让自己陷入一个网中，琉璃再聪明，在他当初以三日为约进相府时，也不可能预料到他自己会有如今的变化，就是因为他无法控制事情的发展，所以他只有选择回避。

画如记忆，在有羁绊之前不如毁之，这张“夜月琉璃水，春风卵色天”就只能被深埋掉，他是夜琉璃，暗夜为伴，存于光与影游戏之间，只有他设定游戏规则，主导一切。

第二十三章：凤帝的好奇

夜凉如水，一鬼魅黑影潜入磅礴华丽的皇宫大院，他熟门熟路地穿梭其中，直达目的地，而座落于皇宫最东边的瑰丽宫殿里，主人正等着他到来。

一身夜行衣的窈窕之人，在看到金黄蟠龙大床上侧卧的男人时，也不行礼，竟自坐于桌案边，拿起精美玉器瓶，将里面装着的琼浆玉液倒满一杯，先慢慢品尝，喝完才说道：“我还以为要等个几个时辰，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完事了。”

尊贵的男人并没有被话外之意惹怒，反而是从上到下打量着总是带着妖魅的男子，用他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幽幽说道：“今晚朕特意等的人，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