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祖宗，没事吧！”朱公公惊魂未定，他的脑袋算是有惊无险地保下了。朱公公从南宫卓然那边接过小皇子和小公主，待要叼难千素，他身边的小公主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时，溜到千素那边。

朱公公狠狠盯了一眼跟班的太监，那太监也很委屈：是小公主咬咱的手……

第五十八章：烟雾

座上不动声色的白宇轩微动眉锋，冷峻神色扫视整场。

近卫副将汪旭当即调整御林军整顿现场，还命两名御林军将千素押下。今日的守卫几乎做得万无一失，现在竟然出了这个差错，要是让有心人借此混乱闹事，可就不得了。

易凌寒挑动锋眉，静观其变。

其他人皆是明哲保身。

而没有感觉到大人们紧张的小公主，挣脱开小太监，喝住两个高大的御林军侍卫，“你们谁敢动他！

谁动他本公主让父皇重重治罪。”

糯糯的稚嫩童音，在当时的情况下很清晰，出乎意料。

侍卫为难，看向汪旭，再看南宫卓然，南宫卓然向他们打了个退下的手势，两名侍卫才退至一旁。

“抱抱……”小公主拉了拉千素的衣袖，一如当初索抱一样。可爱又肉乎乎的小家伙千素当然无法拒绝，千素也没顾及四周那么多双看向他们的眼睛，直接将小女娃抱起来。

小家伙搂着千素的脖子，十分亲昵，这让众人大跃眼镜。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娃，则嘟着小嘴，他最后被朱公公压得死死的，脱不开身，见着自己的姐姐抱着一个陌生人，还很享受很傻B，顿时黑线和不满，两人从来都不分你我，总有分享。

在场之人莫不在等凤帝发话，但见此时诡异紧张的气氛，四周一片寂静，直到……

“好疼好疼……哇……”被朱公公勒着的淳誉小皇子，突然闹了起来。

“哎呀，小小祖宗，哪里疼？快传太医……”朱公公慌张起来，见旁边的宫人一个个愣着，不由来气，暗骂一个个没眼色，碍于皇帝和使臣在场，他没有发威，心里不免计较着回去整顿内宫宫人，另外，他心里也在盘算着，就算是小皇子们有事，他该如何将所有罪推给千素。

“呵呵……”但就在这时，千素抱着的小女娃却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弟弟羞羞，男孩子哭哭很丑。”

小男娃被这么一激便装不下去了，“有本事你也来被朱公公勒一回，见色忘弟，哼！”男孩脸上泪痕依然在，轻哼哼推开尴尬的朱公公，便朝自己的亲亲父皇跑去。

“父皇……父皇……”奶声奶气地声音，让白宇轩散去了一脸的紧绷，他将小皇子抱起来，放在他的座位旁，一边擦去小皇子的泪痕，一边说道：“淳儿又调皮了。”

“淳儿跟皇姐要看附马。”白淳誉眯着眼，像只小猫，他习惯地向凤帝撒娇。

白宇轩轻刮小皇子的鼻子，与小皇子的互动温情脉脉。皇帝既然是如此表现，那说明紧张已过，也不知道那一对皇子是千素的灾星还是福星。

“马公公，请容公子上前来。”

马公公领旨，引千素到帝座之前，同时，现场又恢复之前的秩序，后面还未上台展示的继续进行。

“父皇。”白淳誉在接收到白妤妍的眨眼暗示后，立即做出反应，扯了扯白宇轩的衣袖。

两个小鬼的交流谁看不出来？白宇轩声音慵懒地说道：“淳儿有事？”

“嗯，儿臣要附马。”

一语惊四座，不过童言无忌。白宇轩哈哈大笑，手轻抚，顺着小皇子的柔软发丝。

“淳淳那个笨蛋！”白妤妍小手握成拳，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挣开千素下来，也一样跑到龙座前，白宇轩自然也一并抱上座，小女娃似乎一直都这么干，只见她挤在那对父子中间，然后与小皇子争论起来。

一对可爱的龙凤胎，自然吸引不少人的眼球，可是接下来他们的对话，就有点惊暴全场了。

“淳淳，是请父皇娶妃，你要什么附马，再说要附马，也是我。”淳淳两个字小公主一直咬音不准，听起来就像是“蠢蠢”，所以白淳誉也不乐意了。

“我跟父皇也一样能娶！我就要！”

“淳淳，你再胡闹我不理你。”

……

虽然龙凤胎说的对象没指向千素，但众人在两个小不点闹了一阵之后，兼猜到他们的意思，而接下来凤帝对千素的态度，不免又引起多方猜测，一来凤帝并没有阻止龙凤胎争论，二来凤帝又命千素照顾龙凤胎并陪伴一天，而最后这场武选，千素只是勉强入围。

易凌寒也没表现太着急，他对于凤帝这次撒的烟雾弹似乎不太在意。

两位皇帝不过是在相互试探，一场事故几句童言并不会成为导火线，而明日的围场狩猎，也许又将是双方的另一场“试探”和某些人的阴谋之争。

夜临之时，乌云密布，突降大雨，春雨润物细无声，清洗着繁华宫庭。

“多谢公公。”

“哪的话，容公子早些歇息。”

“公公慢走。”

千素一直照顾双胞胎直至夜里，他等两个小孩睡着他才离开，马公公命一个小公公送他回来，在湘欣苑前，千素与那小公公分开之后，收伞回屋。

一进阁厅，一股刺鼻的药味让千素皱眉，这药味与室内的兰花味混在一起，全没散开，还是来自南宫卓然的房里。

千素敲门，房里没任何反应，他试着推开，没想到门并没有反锁。

南宫卓然的房间没有点灯，千素才从外面回来，更加看不到里头的影像。

“出去。”

千素吓了一跳，原来房里有人。南宫卓然的声音没有以前那么浑厚有力，而千素又闻到了浓重血腥味，本不想自找麻烦的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屋里找到了火折子，点了烛火。

再看清屋内的情形，千素大惊。

“把门关上。”南宫卓然没再赶人，他赤裸上半身，刚刚上好药正在缠绑纱布。

“我帮你。”千素心想，南宫卓然自己处理伤口，肯定不想被别人知道，现在留他下来，就是要帮忙的。再看到南宫卓然身上狰狞的疤痕，刀口整齐，血水还在渗出，另外，南宫卓然的头发是湿的，地上扔着的衣服也湿透，千素猜想，南宫卓然不比他早回湘欣苑多久，昨夜受了严重的刀伤，今日伤口又裂开多次。

南宫卓然闭上眼睛，靠回床栏，将弄伤口的工作交给千素。

接着，千素不发一言仔细地处理伤口，他做得麻利又漂亮，也不问受伤原因。这样近于咫尺又在忙碌的人，让南宫卓然多看了几眼。

第五十九章：雨夜惊雷

暖色的烛光让千素蒙上一层朦胧的金黄色，这越显得他的温润，千素那双骨节分明的纤手，若有若无地撩过身体，南宫卓然突然想起那次湖上千素的弹琴，心里不免多了一丝疑问：就算千素是过气的才子，也不应该不懂弹琴。

千素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南宫卓然怎么老盯着他看。

南宫卓然看到千素的窘迫，他的目光让千素的耳根红了，那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扑闪着如抖动的羽蝶，遮去了千素眼里的情绪。

千素真的好龙阳吧，这是南宫卓然的第一想法，不过他倒无所谓一直展示自己的好身材，看着千素与他亲近的紧张，觉得有些意思。

“轰隆——”

“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春雷，千素手一抖，绑得很用力，疼得南宫卓然咬紧牙关。

“对不起……那个，南宫……”手突然被南宫卓然握住，千素不自觉脸上似火烧一样，他下意识要抽出来。

“轰隆——”“啪——”风雨伴随着又一阵雷鸣，吹撞开了窗户，烛火泯灭，室内刮乱。

“对不起……我又……”千素一听雷响便没有动作，突然一个力量让他向前扑去，结果他扑到南宫卓然身上，估计撞到南宫的伤口了，千素赶紧道歉。

“别乱动！”

南宫卓然不得不制止黑暗中慌张的千素。让千素替他包扎到底是对是错？

“轰隆——”

室内被闪电瞬间照亮的时候，千素才发现自己与南宫卓然的姿势，他跪在南宫的双腿间，南宫揽着他，将他的头压在另一侧没有受伤的肩上，鉴于南宫卓然的伤势，他不敢再动，但是近于咫尺的气息，让他更加紧张，他只听到自己猛跳的心跳声。

南宫卓然眯了眯眼眸，意外抱得到的身体让他回忆到另一个雨夜，那时他偷袭笑欢楼，然后将千素当成了名妓。

“南宫……”许久，千素觉得就这么僵直着身体也怪难受的，他试着起来。

南宫卓然被这一声唤回了神，他心里惊讶，千素不是女人，他怎么抱着就有点心猿意马了，还回想到梅卿玉欺负千素的那个场景，他慌忙放开千素。

千素感觉到南宫的异样，不过他以为南宫是怪他笨手笨脚，现在还抱到一起，毕竟不是女人，被南宫厌恶就不好了。千素装作若无其事起身，然后在屋里再寻火折子。

黑暗中，千素没能看到南宫卓然的疑惑，还有因为暖香温玉离开时的片刻帐然若失，这一次，两人都当这个拥抱是一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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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下去吧。”

“是。”

几个宫仆退离，并将门带上，很快，室内清静，唯有屋外沙沙的雨声和偶尔的闪电雷鸣。

男子临近窗边，看着屋外的雨线发呆，夜已深，他在等的人该来了。

“许贵人好雅兴。”

果然，一声刻意的低沉男声突然响起，这人武功诡异高强，入来室内不惊动凤帝和龙帝的双重侍卫，烛光下，他的黑色斗篷雨水滑落，显然是刚从外面进来，男子没有打算揭去斗篷的意思，他的脸几乎隐在阴影里，独留散落的一些发丝，是突兀的艳红，他的红发衬得脖胫处可见的肌肤更白几分。

许妃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他的眼中有微不可察的惧色，那孤傲的表情只有强装出来的冷静。

“你有很多机会杀了他，但这么久了也没完成任务，主上很生气。”

许妃低垂眼帘，他眼中神色复杂，其中还有一丝的怨恨。

“你也不必埋怨主上，皖渊族人的命主上还不至于无视，只要你漂亮完成这一次的任务，一切如你所愿，你想回皖山也可以。”斗篷人说完，随即向许妃扔了一包东西。

许妃接到手，握紧斗篷人给他的东西，不发一言。

“小心点，这是见血封喉的盅鸠。”斗篷人善意提醒之后，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了。

一眨眼间，屋内又只剩许妃一人，唯有地上一摊水渍，说明之前确有突访者。

许妃转身又继续望向屋外，他此时的神色早就没有之前的冷静。

“许贵人，睡了吗？”突然门外响起宫仆的声音，许妃回神，赶紧将东西藏好，然后整理了一下衣冠，开门。

“许贵人，皇上今晚不过来了，您早些歇息。”

等传话的宫人走远，许妃还愣在门口，屋外候着的宫婢有些担心，就在她们想开口时，许妃谴走了人，然后关门。

背靠着门，许妃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地吐出来。

“已经回不去了。”许妃喃喃低语，他俊美的脸上，全是自嘲的笑，是那么无奈和绝望。

第六十章：划清界线

马喜德今天一直都很高兴，自他升上大内总管之后，就没有一次能让朱贵出丑，要不是今天的那场事故，他怎么能出了一口憋在心里老久的恶气，想当初在先帝之时，朱贵是后宫里的一霸，只是小跟班的他，没少受朱贵的修理。所以，今天造成事故的千素，让朱贵挨了一顿责罚，这自然让马喜德感到满意，他是处处对千素关照，千素留于后宫照顾小皇子，他已经发话了，一定要宫人们好生伺候、提供便利。

马喜德领着几个小太监向景仁宫走去，他边走边笑，谁看不出来，现在的马大总管心情不错。

马喜德来到景仁宫时，凤帝还在看书，他帮皇帝挑亮了烛火，再轻声提醒。

“皇上，该翻牌了。”马喜德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个用红绸衬着的托盘，里头放着整齐的八个木牌子，每个上面都刻着后妃名字。

白宇轩没抬头，只说道：“今晚就免了。”

马喜德应了是，心里想，皇帝正值盛年，最近越来越少选妃侍寝，他那边的记录太皇太后常有过问，最近还一直在责怪他没有尽到责任。

正当马喜德犹豫着要不要再劝皇帝，皇帝先开口了。

“最近妍儿和淳儿都有见过哪些人？”

马喜德想了想，如实回话，“小皇子和小公主，这些天被太皇太后召见得多，十二王爷也常在那边，还有一些后宫娘娘们。对了，北龙国的皇帝和妃子也被太皇太后邀请去喝茶赏花，小皇子和小公主刚好也在。”

白宇轩心里琢磨着，他的皇儿们估计被易凌寒的行为影响到了，怪不得最近一直在问他的后宫里怎么没有男妃，喜不喜欢男妃之类，今天之事，怕也是因此而起。

“下去吧。”

马喜德见皇帝又继续看书，最近政事烦多，不好再提，只有退下，他心里寻思着以后用什么方法让自己的主子提起去后宫的兴趣，后宫的子嗣单簿，连带他这个内务总管也一并成为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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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园围场远离皇城繁华，有广袤草场与参天树木，昨夜春雨洗净大地与天空，今早万里无云，除道路泥泞外，天气大好，此次狩猎之行，几乎是举朝之动，这是难得的一次与臣同乐，如不是太皇太后信佛看不得杀生之举，后宫贵人也都一并会出席，最终，此次凤帝就只钦点几个后妃同行，与龙帝的妃子并行之时，美丽的妃子美人们让人们眼花缭乱，两位龙帝的男妃，竟不比女妃的姿色差，各有风情，举手投足的气质，得体大方。

缓缓前进的龙撵，身后队伍绵长，不久，队伍之后追来一人，此人正是副将元牧，元牧与汪旭兼是凤帝的禁军宠信，元牧派有任务，在外执行数日之久，今天出现，必定有事。

元牧赶上之后，找到容千祺，并与容千祺低头咬耳几句。此时队伍不方便停靠，不久，在大队伍停下之后，容千祺才向皇帝汇报。

“皇上，十二王爷在骁城的五万精兵突然消失，我们追综的东罗国密使也失了消息。”

白宇轩微挑眉，“嗯，十二怎么就着急了。”沉思片刻，白宇轩又交代道：“通知南宫，太皇太后那里的密召尽快找出来。”

“是。”容千祺忧心忡忡，南宫卓然受伤之事，只有他知道，能伤南宫卓然者，不是一般的高手。

容千祺处理好正事，远远看到千素和南宫，忍不住对哥哥的思念，他偷偷跑过去。

一路走去，不少人对于不日将被皇帝亲封礼部侍郎的容千祺频频道贺，众人兼知，前几天原礼部侍郎因受贿之事获罪，而皇帝已有明言由容千祺暂时接管，以容千祺的势头和容家如今的地位，升迁圣旨只是迟早之事。

千素在皇宫时能在众人中得到尊重，更多人是看在容家的面子上，如今容千祺又再上位，想巴结千素的人也多了，要不是鉴于南宫卓然一直与千素在一起，别人不敢去惹这位冷面将军，怕是千素的周围里，会是最热闹的。

“南宫，你怎么样？”南宫卓然肩膀突然抽痛，他脸色惨白，额上冒冷汗，千素只注意到不对劲的南宫卓然，却没看到正向他走来的容千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