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冉重生 下+番外——麒麟玉
麒麟玉  发于:2013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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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真没劲,丢到海里喂鱼……”

画面定格后在无内容。沙发上的邵凯龙目光直直的盯着画面,毫无反应,实际上从那第一棍开始,邵凯龙的大脑就已经是一片空白。

整整过了十几分钟,邵凯龙才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走上楼梯,空洞的眼神里一点光芒也没有,他甚至未流下任何一滴眼泪,就像一个没有心的活死人一般。

老管家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偷偷摸摸眼泪,片刻后猛然间一惊,连忙吼道,“不好,要出事!”

众人一听全部向楼上冲去,卧室的房门已经被紧紧的锁住,保镖后退一步一脚狠狠的将门踢开。眼前的画面惊到了所有的人,邵凯龙站在窗边,正合上手枪的弹夹,喀嚓一声,上好堂的手枪直接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反应最快的阿明快速的掏出手枪,砰的一声射中邵凯龙的右手,阻止了惨剧的发生。而本应射中太阳穴的那颗子弹也擦着邵凯龙的额头射到窗户上,把玻璃震碎了一地。

中枪的邵凯龙似乎感觉不到疼一样,满是冷汗和鲜血的面孔依旧是豪无表情,他没有理会血淋淋的伤口,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试图拣起地上的手枪,奈何虚弱的身体已经根本无力支撑,血液的流失让他很就失去了知觉,最终晕了过去……

这年冬天邵凯龙大病了一场,连续几个月都是在床上度过,身体也迅速的消瘦,脸荚深深的陷进去,能很清楚的看到颧骨和眼眶,苍白的面孔总是一点血色也没有,有好几次都几乎支持不住,生不如死的他总是想丢下一切彻底的解脱。

子弹的擦伤在额头上留下一条疤痕,而手上的枪伤造成的后果却更是严重,扭曲的变了形而且几乎提不起任何东西,甚至拿不起筷子。管家本想从国外聘请名医为他动手术,可是邵凯龙拒绝了。现在这只伤残的右手只能勉强夹的住香烟,因为抽的过多,食指和中指已经被熏成了暗黄色。

那个男孩儿走了,不管是身体和灵魂都不会在回来,邵凯龙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他总是一个人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几张光碟,不停的不播不停的放,把自己沉浸在那种悔恨和思念之中,折磨自己的心和灵魂。

自己对他的承诺一件也没有做到,答应过好好爱他,可是自己却和别人结了婚,承诺过永远保护他,而自己却亲手把他出卖,而今又害他被如此折磨,甚至尸骨无存,明明说过只会比他多活一天,可我却苟且偷生的独活下来。我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说爱!

“先生,您该喝药了。”老管家端着一碗中药小心翼翼的送到床边。

邵凯龙的目光一直盯着屏幕上那血腥的画面,听着那一声声的惨叫,红肿的眼眶饱含泪水。

“先生,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邵凯龙微微的摇了摇头。

老管家叹了口气,把药放在床头柜上,坐在一边,“先生,您可要保重身体呀,要是你垮了,小少爷可怎么办?”面对毫无生念的邵凯龙众人费尽了口舌劝说,后来老管家把小少爷接到他身边,天天陪着他,见到自己幼小的儿子邵凯龙才勉强的唤起了一点求生的意志。

邵凯龙轻轻的摸了摸脸,还是端起药碗几口喝了进去,似乎都体会不到那股苦涩难闻的味道。目光又转回了屏幕上,老管家叹了口气悄悄的走出了房间。

那几张光碟老管家曾想过要毁掉,可是那次刚把光碟拿走,邵凯龙就惊慌失措的四处寻找,到最后几近发疯。见他这副模样老管家在不敢做此打算,只好任由他如此折磨自己。

年三十的晚上邵凯龙披着大衣,提着一个篮子出了门,保镖放心不下还是远远的跟在后面。邵凯龙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用木炭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盘腿在一边,把篮子里的供品一件件摆出来,拿着黄纸一张张点燃。

橘红色火光映照在那张满是泪水的面孔上,悲伤的眼神更是让人心痛。“小冉,我来陪你过年。”

邵凯龙把腿上的黄纸一张张的放进火堆里,飞升上来的火苗燎到了头发,发出吱吱刺耳的声音。邵凯龙毫无知觉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火焰,仿佛在其中看到了宁冉的灵魂。

“小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个废物,我根本没有资格爱你……”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悔恨,邵凯龙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痛哭起来,哭的肝肠寸断,哭的撕心裂肺,“小冉!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小冉,你回来好不好!!小冉!!!”

曾几何时这个强势的男人变的如此脆弱,如此的伤情。那哭声让守在一旁的保镖都无法承受,纷纷背过身偷偷摸着眼泪。寒冷的夜风刮起一地燃尽的纸灰,飘的到处都是,炮竹声声在天际划出一道道绚丽的风景,喜庆与此的哀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邵凯龙就这样守着祭鬼的火焰度过了这个特殊的新年之夜!

******

一年多以后:

这日邵家来了一位客人,这人名叫汪同,是邵凯龙的大学同学,本是好友的二人已多年不曾见面,此次回到家乡汪同第一件事就是来找邵凯龙。

当他见到邵凯龙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消瘦的身体,疲惫的面孔,非常的憔悴,外貌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和几年前比真是天壤之别。

“凯龙,好久不见了。”

邵凯龙见到来人时也有些意外,“汪同?”

汪同礼貌的伸右手,却看见邵凯龙的右手带着一只黑色的手套,善于察言观色的他急忙换左手与他握一下,“凯龙,你的手?”

邵凯龙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不小心伤到了。”

入夜,二人在酒吧喝完酒之后邵凯龙带着汪同一起回了别墅,并吩咐管家为他准备了客房。汪同从小的时候就很开朗很活泼,这个性格到现在也没变过,一见到老朋友就嘴不停歇的说了几个小时。直到睡了才算消停,邵凯龙悄悄的退出房间回了自己的卧室。

洗过澡之后坐在沙发上开了面前的影碟机,依旧是那一副副血腥而且残忍的画面,邵凯龙看了无数遍,每天每天都要看,每看一次心就狠狠的痛一次,那种感觉时至今日也没有减轻,甚至越发无法承受。

这么久以来邵凯龙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那些凶手,可一直都没有查到任何线索,让他越来越痛恨自己的无能。

半夜起来找水喝的汪同偶然间被一阵阵凄惨的叫声惊到,顺着声音找过去最后停在了主人房门外,汪同听了一会儿悄悄的推开了房门。未开灯的卧室里只有电视画面发出来的一片银光,邵凯龙背对着门,残破的右手夹着一根香烟,上面的烟灰已经燃到很高一截,盖住了橘光,散出一丝丝青渺的烟雾。

汪同轻手轻脚的走到邵凯龙身侧,惊讶的发现他的脸上莹莹的一片全是泪光。要知道他认识邵凯龙这么久就没见这个男人流过眼泪。汪同好奇的把视线移到电视屏幕上……

65.

血腥暴力的画面有点让人无法承受,是新拍的惊悚片?不过看这种片子用的着哭吗?汪同拍拍邵凯龙的肩膀。

“凯龙,你在看什么?”

邵凯龙匆匆摸了摸泪痕拿起遥控器刚要关掉,汪同却阻止了他,“先别关,我看看,这电影拍的技术好象很不错。”

“这不是电影,是……”汪同硬是把遥控器抢过去,把声音调大了两格。恐怖的画面却让汪同越看越兴奋,并连连点头。

“拍的不错,什么电影我怎么没看过?”

邵凯龙叹了口气,“那个男孩儿是我的爱人。”

汪同愣了下,回头问道,“你爱人是演员?”

“不是……他……”邵凯龙强往下压了压那种心痛的感觉,“他,他死了!”

汪同看看他又看看屏幕,惊讶的张大口,“你,你是说,那男孩儿就是这么死的?”

邵凯龙抬手捂住双眼,痛苦的点点头。半晌后汪同猛的拍了他一下,“喂,别开玩笑了,这画面上的内容明明是在拍戏,全是假的,这你也信?”

邵凯龙愣了下,“你,你刚才说什么?”

“这特技镜头拍的太好了,也难怪你看不出来。”

“特技?”

“你忘了,我就是干这行的。”邵凯龙此时才想起,汪同干的就是拍电影这一行。

汪同蹬了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指着画面说道,“这画面都是剪辑过的,而且里面还用电脑做了特技效果,绝对是假的。”

邵凯龙惊讶的瞪大双眼,“你,你肯定?可这看起来明明都是真的。”

“就是因为太真了,所以才是假的。你想呀,如果是私人拍摄怎么可能把画面拍的这么清晰,而且镜头竟然都没有晃动过,一看就是专业摄影师的技术。”

邵凯龙把视线转回到屏幕上,被他一说才发现果真如此,可是他还是无法相信。

汪同兴致勃勃的继续给他找证据,“你看这一段镜头,那个少年虽然叫的很凄惨,身体挣扎的也很厉害,可还是能看出破绽。”汪同把光碟从新放了一遍,邵凯龙看了一会儿还是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你别拐弯抹角了,快说。”

“背景的杂音经过处理,所以才会那么安静,骨头断裂的声音也是后配的,还有他身上的血那些全都是血浆,包括他嘴里面吐出来的血,这些道具拍电影的时候经常能用到,只要是干这行的全都能看出来。”

汪同摸着下巴很是肯定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人肯定是专门拍恐怖片的,所以才能把画面拍的那么真实和恐怖。”

邵凯龙死死的盯着画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汪同专业对口,兴致正浓,把两张光碟所有的细节都解释了一遍。

“不过话说回来,这男孩儿演技够好的,可以比的上专业水平了。”

而邵凯龙在一边根本就没听到他后来说的话,宁冉的演技在一次把他彻彻底底的骗了,整整一年多自己就活在悔恨和思念中,结果这一切都是假的,也就是说那个男孩儿根本就没死?邵凯龙此时无法形容自己的心理的感受,生气,庆幸,愤怒,激动,乱七八糟的什么感觉都有。

有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过于复杂化的联想却忽略了最简单的细节,就很容易被并不高明的骗术蒙蔽了双眼。又也许邵凯龙根本就不曾往那方面想过,宁冉在之于他是个单纯,善良,敢爱敢恨的男孩儿,即使之前已经有过欺骗,在他看来那也只是小孩子的任性。他不明白宁冉到底是何时变的如此会隐藏自己,如此的精于算计!

而与此同时在郊外的影视城里,某人正津津有味的吃着一碗西红柿鸡蛋打鲁面。对面的人叼着两根筷子,满脸无辜的看着那张满是刀疤的面孔,狰狞丑陋的伤口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

“可以请你把那张面具摘了吗?”

“为什么?”

“拜托,我在吃饭耶,看到这张脸我哪儿还有食欲吃东西?”

“这是你做的耶,都一年多了你还没看习惯呀?”

“我天天拍恐怖片已经搞的精神疲惫了,拜托你不要在让我消化不良了。”

宁冉嘿嘿一笑,一点点的把脸上那张薄薄的面具撕下来,放在一边,“这样可以了吧?”

刘佳立刻眉开眼笑,“还是这张脸看着有食欲。”胃口大开,吃的狼吞虎咽。

刘佳,今年二十一岁,是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大男孩儿。专业是剧组的化妆师。因为闲暇时期无聊就去酒吧打工,在那里认识了平海,二人成了朋友。经平海介绍又认识了宁冉,先前的绑架勒索,酷刑光碟等等都是宁冉策划,刘佳实施,并找到剧组里的同事一起制作完成,当然,宁冉也给了他们一笔不小的酬劳。半年前刘佳与平海确立了男男恋爱关系,目前感情很好!

宁冉经刘佳介绍在剧组里找到一份剧务的工作,那时候他曾问过导演,为什么肯把他这个杀人狂,神经病留下工作,那个导演半开玩笑的对他说,“你没听过那句话吗?拍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所以你这种疯子最适合干这行了。”

于是宁冉就这样留下了,剧组里的人刚开始也会怕他,但接触久了都发现他是个很好的人,渐渐也都和他成了朋友。宁冉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充实,开心,而且很刺激。

刚刚吃完饭平海就拎着一口袋水果进了门,二人也不客气抢过去就吃。现在的平海已经升做了酒吧的经理,穿着一身西服看起来很有气质,英俊的面孔透出了成熟的味道,很有男人味儿!

“小刘,导演找你。”

“来了!”刘佳在平海的脸上亲了一口,哼着不知道是谁作的小曲走了出去,“世界是个大垃圾场,人们在里面争争抢抢,吃的是良心,拉的是思想……”

平海笑着摇摇头,明明比自己还要大几个月,怎么总像个小孩子似的?

宁冉摸摸撑起来的肚子伸着懒腰走到阳台上,这个影视城里的建筑风格是大上海时期的,站在这里似乎还能体会到民国时的那种气氛。老爷车,黄包车,楼下还有一群穿着旗袍走来走去的演员,要是没有那几个摄影机在的话,真的会以为身在三十年代。

“小冉,都这么久了,你还不想见他吗?”

宁冉垂下眼叹了一口气,“反正他也以为我死了,还见他干吗?”

“哎,你是不是还在恨他?”

宁冉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听说自从你离开之后他在家养了半年的病,直到现在情绪也很不好,而且他还为你离了婚,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不肯原谅吗?”

“……”宁冉抿着嘴不知心理那种感觉要如何表达。

平海拍拍他的肩膀,“当初你那么做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这叫金蝉脱壳,要是当时不跑出来,还指不定有多少人来杀我呢。在说这么做也是一举两得,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也出了那口怨气。”宁冉看着平海的眼睛继续说,“小海,我两世为人,得出最大的一个真理就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亲人也好,爱人也罢,谁也不值得相信!……而且永远也不要把自己的命托付到别人手里!”

“小冉,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一直不肯说?”

“那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小海,你只要知道,我的处事作风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犯我一寸,我定要千百倍的讨回来!”

“我猜邵先生一定是做了非常过分的事,不然也不至于把你惹毛了。”

“小海,你知道人生痛苦的事,是什么吗?”

“当然是死亡!”

宁冉摇摇头,“NO,死亡,只是转瞬及逝的痛苦,那是身体上的,前世我经过所有残忍的对待都不及父亲丢下我一刻来的痛苦!所以我告诉你,身体的痛永远也比不上心理的痛。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看着自己至亲至爱的人死在你面前,而你,却无能为力!”

宁冉看着月亮露出诡异的笑容,“那感觉会让人生不如死,即使活下来了也会一辈子承受内疚,悔恨和自责!那,才是最痛苦的!”

平海感叹,“人都说不能得罪女人,看来有些男人也不能轻易得罪……哎,邵先生还真可怜,偏偏得罪了一个最不能得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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