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之但愿我是你的夏季——阿摆贾童
阿摆贾童  发于:2013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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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两秒,罗曼莹就走过来勾住他的脖子吻他。

他的手仍然护着稿纸,脖子角度奇怪地抻着,整个人僵硬,如果罗曼莹热得像火炭,那他的身体就是入秋后月色下的溪流,光看都觉得冰凉。

罗曼莹坐在他大腿上,抓着他的手探进自己睡衣下摆,她越来越热情,举止放荡,时朗大气也不敢喘,他血液都快冻结了。

罗曼莹挑逗了半天,终于切入正题去抓重点,她装作无意,右手扫过时朗腿间,没有预期中的火热坚硬,她以为自己脑袋被酒精泡糊涂了,忍不住又试探一次,然而事实就像感觉到的一样,她脸色发白,嘴唇发颤地看了时朗一眼,她恨不得甩他一个耳光,他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语不发,诚心受罚,她又心软了,一气一哀之余,内心只剩深深的绝望,就这样了么?她今后就注定过这样的生活了么?这是她的命么?柏岚的诅咒开始生效了么?在他们有生之年,他永远横在她和时朗中间,阴魂不散,又或者是,老天在用她自己的箴言惩罚她?那句“爱情只有一次,烧完了,便再也不会有。”言犹在耳,她平静地站起来,拢着衣襟快步走出书房,从光亮中走入黑暗那一刻,泪水夺眶而出。

第27章

罗曼莹变得忙碌起来,每天不管几点出门,回来都是深夜两三点,时朗要去接她,她拒绝了,事实上她的确有24小时待命的司机和保镖,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时母有点着急,总明的暗的问他,是不是吵架了,还把责任都算到他头上,因为罗曼莹自从和他在一起,没有犯过哪怕一点小错。

有一天晚上,罗曼莹没有回来,次日清晨她的车才开进车库,时朗闻到她身上一股酒气,他为她放好洗澡水,她却倒在床上不肯动,时朗抱她起来,她捶打着他喝问:“你为什么不问我昨晚在哪过的夜!我是不是你老婆!”

时朗任凭她的拳头落在身上,一边帮她脱了裙子和内衣,帮她洗头,洗身子,冲净,擦干,罗曼莹在他揉捏自己的头发时干脆闭上了眼睛,时朗打开电吹风时她说了句话。

“什么?”时朗没有听清,他关掉电吹风问。

“我们分开一阵子吧。”她说。

他非常平静地点点头:“嗯,我搬出去。”

她忽然又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说:“我说说而已的,别搬!”

但是不到一个礼拜,她又旧事重提,如此反复,时朗也不知道该顺着她,还是当做没听见,他一向习惯于服从,但是如果发号施令的人自己都模棱两可,他就没办法了。

过年期间邵凌轩从外地拍戏回来,晚上约时朗出去,他亲自登门来接,时母嘱咐了两句喝酒不要开车,就放行了。

邵凌轩把时朗带到同性恋酒吧,给他要了一杯尼克拉斯加,时朗拿在手里,向四周望了望,“他们人都很好的,嘴巴也紧。”邵凌轩说着,一仰脖子先干掉一杯,然后用空杯子碰碰时朗的手背,“相信我,你现在绝对需要这个。”

时朗把柠檬含在嘴里,然后一口喝下所有的白兰地,舌头顿时麻了,口腔如同火烧,喉咙像被掐住,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咳嗽和呼吸,否则就会呛到,但是这口气憋的时间太长了,他猛地回气时还是呛到了。

邵凌轩等他咳得差不多了,才拿小毛巾帮他擦嘴,一边说:“你尽管喝吧,今天晚上去我那里过夜,不用担心。”

这是时朗第二次在邵凌轩跟前喝醉,这一次邵凌轩对他秋毫无犯,他记得自己醉死之前吐了邵凌轩一身,而邵凌轩先把他清理干净了,才去换的衣服。

再醒过来大约是中午的十二点,邵凌轩声音低沉软和地从门外面传来,时朗坐起来抓抓头发,忽然想起每个春节,邵凌轩都是去美国过的,今年破例——是为了他么?

邵凌轩听见推门

声,回头的同时收了线,他对时朗暖暖地笑着,笑完才说:“哦,你醒啦,我叫了‘小江南’的外卖,随便吃点,然后出去逛逛,好不好啊?”

下午他们开车到郊外去兜风,看到不错的景色就下来拍几张,拍完又上车继续开,就这样游到晚上回城,吃过饭,买些东西,大约十点左右,邵凌轩又带时朗去昨天那间酒吧。

时朗不禁问他:“你常来?被狗仔拍到怎么办?”

邵凌轩笑了,酒保也笑着说:“反正他都承认出柜了,拍到就拍到呗,正好说明他不靠性向炒作!”

时朗有点吃惊:“什么时候?”他有些日子不看新闻了。

“几个月前吧。”邵凌轩面色自若地喝酒,酒保又多嘴,说:“去年的八月!八月二十四号!”看来他是邵凌轩的粉丝。

八月二十四是时朗生日,所以邵凌轩在酒保离开后特意加了一句:“和你无关,真的。”

这次比昨天喝得多,但时朗后半夜就醒了,虽然头还是痛,但怎么也睡不着,他到书房上网,打开国内最大的娱乐网站,搜寻邵凌轩出柜的帖子,消息没有他想象中那般铺天盖地,超过500回复的只有几个帖子,其中最高的一楼,题目叫《举世皆从忙里老,谁人肯向死前休——从最新最热的一位说起,细数明知难有善终依然正视自己性向的那些明星》。

在娱乐圈,你就算是GAY,也不能说死,因为你一旦公开承认了,就再也没有掰回来的可能——所有异性都会下意识和你划清界限,你的身上会打上此人纯系异端的标签,别人是不会咬你,可是永远不会亲近你。你最好不要后悔,后悔除了让你痛苦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但是,这样的举动,却也极为有效地吸引了同类的靠近,我不要浪费生命,在继续等待甄别上,剑有双刃,你得非常强大,才能在无休无止的寂寞中,迎接只有你能看见的曙光。

以上内容摘自邵凌轩部分博客。

笔者很惊讶啊!虽然媒体早就怀疑过他的性向,但毕竟没有逼问过他,能这么大方承认毫不避讳,让笔者不由得意外,但是!邵凌轩是谁啊,话题王子啊!耍过大牌,也打过耍大牌的导演,和黑帮干过架,一个人单挑整个剧组,爆过自己的料也爆过别人的,像娱乐圈里的一颗定时炸弹,出过书,有过神经病的传闻,跟经纪公司闹过不和,跟家里都吵翻过,甚至甚至,连自己的粉丝都骂,就差没给证实来自火星——这样一个人说自己喜欢异性,有什么奇怪的吗?他好像生来就是娱乐大众的,大众这时候想要一个喜欢同性的明星,他说

他就是,他干出这样的事来一点也不奇怪吧!

笔者去看了他写的书,《曾经风华——写给老了以后的我》,是用双语写作的书!笔者不是中文系或者英文系毕业,闲来写点小品发博客自赏的水准而已,别说大文豪的书了,就连学长学姐的,笔者都不敢挑刺,笔者唯一敢于嘲弄讥讽的,就是这些三不五时出个书捞钱的明星,但是看了《曾经风华》,和《曾经风华》的评论,笔者不得不说,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没有人质疑他的话的真实性。

所以,再回头来看看他对媒体说的,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喜欢过一个异性了,这句话,应该是真的。他还说,我希望女孩子们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们很好,只是你们都在对岸,不在我的路上。

看得笔者都有点心酸,于是忙去找了找和他有过纠葛的同性。

时朗看到这里,突然手一抖把页面关闭,他怕再看下去,就会看到柏岚。

中午吃泰国菜,时朗想起自己两天没回家了,家里也没有来个电话问一问,不禁有点走神,邵凌轩夹了块鸭柳给他,低声说:“你要是想一个人清净清净,就住我那里好了,初七我就要去英国上课,三个月才能回来,你就当帮我看房子。”

时朗愣愣地看了他一眼,脑袋里一片空白,但邵凌轩误解了,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歉然笑道:“你怕媒体写我们同居?放心,你都淡出了,他们没兴趣写的,而且我只要说一个理由观众就没人信了!因为你都结婚了。”

时朗说:“我这样……算什么?”

邵凌轩“啊”了一声,问:“什么算什么?”

“喜欢男人,却去结婚……我算什么?”

邵凌轩听了,愣一愣,然后站起来,去把屏风外面的帘子拉上,回来坐下后握住时朗的手:“你结婚,不是为了自己,你是为了罗曼莹,为了你妈妈,不是吗?你想忽略自己满足她们,柏岚也是这么想的吧,忽略自己成全你们,可是你们共同的下场,就是事与愿违,我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但是你,你应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怎么算是为自己活?离婚,酗酒,承认性向,就叫为自己活吗?”

“如果这样你会稍微快乐一点的话,无妨啊!”

时朗愣神许久,摇了摇头。

“你总有想做的事情吧?”

时朗还是摇头。

他真的不知道。

邵凌轩看着他,叹了口气,时母说得真没错,他现在就像个机器人,如果没有指令,就只会站在那里待机。

“那我陪你去找

吧,到底什么才能引起你的注意力!我们把所有事情都尝试一遍好了!”

邵凌轩说干就干,当即向学校请假,课程延后半年,用空出来的这三个月和时朗去登山,潜水,徒步……不动脑筋,拼命消耗体能,等到从珠穆朗玛回来,《黑暗中相逢》在各大院线上映,时朗配合宣传,低调出席了几次活动,日益飘红的票房让他人气狂涨,厂商媒体蜂拥而至。

罗曼莹也很高兴,即使在家时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她试探地问时朗要不要继续拍电影,一年一部也行,时朗说,只要她高兴,一切由她做主。

他们夫妻仿佛找到了和谐相处之道,在一起时那种感觉越来越圆润,别说外人,就是亲近的也挑不出毛病,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孩子,不过罗曼莹已经看开了,人生总要有点缺陷吧,什么好都让她一个人占了,还有公理吗?这一下反而无数的女人羡慕她,都四十岁了,还生不出孩子,这样都能捞着一个外貌好品行佳的好男人做老公,真是人生赢家。

时朗漫画那边也没有丢下,《长夜晓》连载两周年时,他为了粉丝见面会,推掉一个大牌云集的国际影展,赢得民间无数口碑,这时候张闻亭以全国第一名的成绩被美院录取,他的一幅画在日本炒到千万,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神通画家了,在镜头前,他流着眼泪提到了向阳基金会,如果没有时朗和时妈妈的捐助鼓励,他不可能有今天,他哭得声泪俱下,电视机前那么多人看得也鼻子发酸,时母终于认可了向阳基金,在一个清明的早晨,她悄悄在转让书上签了字,正式接手打理。向阳有一笔捐款始终查不到来源,时朗凭直觉判断,那是任灏以个人名义捐的。

这一年的除夕,时家过得很热闹,受助的孩子们全都聚了过来,带着各自的家人,一楼二楼加上庭院露台游泳池畔,拼了足足十七张桌子。邵凌轩也来了,和他一起来的,是酒吧里调酒的那个男孩。

一直闹到十二点钟声响过,放完鞭炮,大家七手八脚帮忙收拾干净屋子,就告辞回去了,之前那么热闹,陡然的冷清让人真有点不适应,时朗开车出去兜风,想延续那种被吵闹占据身体的感觉,但是这个城市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有礼貌,大家默契一样同时放鞭炮,同时安静,生怕自己突兀扰了民。

他刚踩下油门,就来到了莲巢大道,白色的大楼在夜色中极为显眼,好像在召唤他,时朗停下车,静静看着那一排黑暗的窗子,看着看着,眼睛湿了,他想起已经过了零点,现在是大年初一了,初一哭的话,是一整年都要哭的,于是赶紧抽张纸巾吸干,眼泪憋回去了,心里

就堵得难受起来,他停好车,走进电梯,上到24楼,每前进一步他都对自己说,就到这里吧,到此为止,到了门口,他想真的只能到此为止了,因为他没有钥匙,他的钥匙,已经留在了柏岚的骨灰盒中。

他在门口站着,不能进去,又不想离去,目光四顾,看到信箱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就忍不住摘了手套一抹,只听晃啷作响,里面有金属移动了一下。

时朗打开信箱,底部躺着一把钥匙,晦暗无光,他呆怔许久,把它插进锁孔,轻轻转了两转半,咔哒一声,门开了。

他屏住呼吸,轻轻走入,霎时有被灰尘击中的感觉,他以前很怕黑,现在却舍不得开灯,黑暗中仿佛有一双眼睛,温柔地看着他。

嘭、嘭两声,拉开了窗外天空烟花盛放的序幕,那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只有金银两色,映得露台上的白石莹润好看。时朗在朦朦胧胧中捡起一颗,冰凉凉,沉甸甸,像没睡醒。

阳台上还挂着夏天的外套,因为柏岚叫他“把洗衣机里衣服晾一下!”他最后留给他的,是这样一句和死亡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时朗收下那件冻得硬邦邦的风衣,虽然结满了冰霜,却仍有夏天的气息。

邵凌轩叫他为自己活,问他想做的事,他也一直在寻找答案。其实很简单,他只是想弄清楚,他对柏岚的感情有多深,够不够回报这样的爱,他曾为他哭,为他死,却没有真真正正地相信他,然而也许,柏岚要的就是他的不信任。他依稀记起他离别时的容颜,痛苦,却并不留遗憾,如果他走得没有牵挂,自以为用最好的方式完成了人世间的这一次爱恋,他愿配合他,过他要自己过的生活,他愿意像一个大容量的存储器,存满柏岚最全面的相关,他对罗曼莹说过,没有柏岚,他什么都不是,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应该是,只有柏岚,能让他过他想要的生活。只有柏岚,能让他觉得,他是一个宇宙的中心,一个太阳。

时朗抱着那件风衣,打开了所有的灯,外面又热闹起来,各种颜色的烟花开得漫天都是,他平静地坐在露台中间,从他们的初次见面开始回忆。那回忆比他想的要长太多太多,在他们互相爱上对方以前,天就已经亮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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