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是昏君之子,却像能够照亮黑暗的朝阳一样让人期盼,
举国上下都知太子风宇宸会成为一代明君,只是一次谋逆,
一场大火早早地结束了这个绝色太子的生命。
他是窃国弑主的逆臣,是十年前风宇宸没有多看一眼的少将军,
十年后却意气风发好像能征服天下。
已经取代风宇宸登上太子之位,现在独缺的,就是想了十年的心上人风宇宸。
无双城郡主受封太子妃后突然精神失常,太子龙在渊亲自来看望,
在无双城,十年前的往事被挑开面纱,塬来那一场谋逆的真正塬因竟是如此!
随着真相的揭露,前后两位太子的对决,也慢慢拉开帷幕,
龙在渊兴致勃勃,风宇宸却意兴阑珊。
「即便是用抢的逼的,我也会让他只属于我。」
风太子,你就等着接招吧!
楔子
「哐当」的巨声响起,上菜送饭的婢女们跪了一地,有些胆小的已吓得嘤嘤哭泣,瑟瑟发抖地垂着头,不敢看那怒火中烧的
绝色美少年一年,甚至连「殿下息怒」这样的劝解也不敢说出口。今早一个太监不过多嘴一句,便被这一向不轻易体罚下人
的东宫储君命人掌嘴二十,这种敏感时刻,一句话说错,一件事做错,只怕就要惹来灭顶之灾。
一众宫人默不作声,在一个半月之前,他们无比庆幸自己是在东宫当差,天下人都知道,东宫里住着世上最美的少年,他受
尽千万宠爱,他文韬武略,七岁就被世人称作神童,他虽然因年少而有些骄纵任性,但待下人们却是极好的,在这里当差,
比在皇城中的任何一个宫殿都要好得多。
他们的太子,像初升的朝阳,给这乱世中的人们带来了一丝希望,有一天,等他年迈昏庸的父亲归西了,也许这位名动天下
的太子会一扫其父为政四十年的种种弊端,开启一个太平盛世,然而,现在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今上烨帝骄奢淫逸,误信奸臣谏言,竟然以通敌叛国罪欲赐死多年征战在外保家卫国的龙腾将军,圣旨一出,举世皆惊,烨
帝在位四十年,做过太多错误荒唐的决定,唯这一条荒谬至极,圣旨下到琼州将军府,龙腾将军面沈如水地接过圣旨,尚未
开口谢恩,他的长子龙在渊便自父亲手中夺过圣旨踩在脚下,冷冷地对传旨的太监道:「龙氏一族保家卫国,俯仰无愧,昏
君无能,听信小人谗言,这道旨,不尊也罢。」
此事传回宫中,烨帝震怒,不顾少年太子苦苦相劝,命兵部尚书带着三千人马再次去琼州传旨,龙氏得到消息,先发制人,
昭告天下,琼州不再听命于朝廷,两方正式对峙起来,朝廷派出十万大军围剿琼州,不但未破其城,还被龙家军打得落花流
水地退回京师,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一山难容二虎,龙氏索性揭竿起义,欲推倒烨帝暴政,不过一个半月,龙家军一路所向
披靡,势如破竹地攻破十三关,扬着飞龙旗打到京城边上,今日下午,已将京城团团围住。
这天是一定要变了,太子风宇宸闭了闭眼,呼出一口闷气,对跪了一地的仆从挥挥衣袖道:「都退下吧。」
众人闻言松了口气,立即退出去,有点已经健步如飞地去自己屋里收拾行头打算逃生去了,龙腾将军威震宇内,想来即使攻
入皇城也不至于乱杀无辜,何不趁乱逃出这牢笼?有的却想着若是龙将军攻了进来,太子如此骄傲的性子由一人之下万人之
上沦为昔日臣子的阶下囚,怎么能活得下去?于是又不放心地朝殿内张望。
恰在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托着一个食盘走了进来,对那犹朝着厅内张望的小宫女道:「青木香,怎么了?」
这少年是太傅杨钧之子杨春风,与太子交好,两人情同兄弟,这人一向风度绝佳,脸上总是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便在
此危机时刻也是如此,青木香低声道:「殿下还没用晚膳呢,杨公子劝他吃点吧。」
杨春风叹了口气,敛了那并不由心的笑意,颔首道:「嗯,你下去吧,我看看他。」
风宇宸正站在窗边看着看着黑暗中的巍峨皇宫,琉璃瓦所覆的檐下挂着的数列宫灯正随风摇曳,照得高墙上镂刻的飞龙走凤
时而清晰时而朦胧。
听见杨春风进来,风宇宸头也不回地道:「你这时侯不应该出现在我这里。」
杨春风将食盘放在沾上汤汁的桌上,轻柔地问:「那你说我该出现在哪里?」
风宇宸回过头,漂亮的眸子在杨春风脸上一扫,淡淡地道:「你该去向龙腾投诚。」
虽然杨春风看惯了他,但他回头的那瞬间,杨春风还是不自觉地愣了一下,觉得屋内夜明珠的光辉在他抬眸看向自己的那一
刹那都暗淡下去,他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已经美得如此霸道,美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杨春风实在不敢想象再过个几年会有
多少男男女女为他魂牵梦萦。
风宇宸的容貌酷似其母,自荒淫的烨帝得到他母亲以后,便摒弃后宫,十五年来专宠她一人,她一人得道,娘家鸡犬升天,
她与烨帝,可说是妲己之于纣王,褒姒之于幽王,杨贵妃之于唐明皇,她使得昏君更昏,加速了王朝的毁灭。
杨春风想到此处苦笑道:「傻话,在你心中,师兄就是这样弃你于不顾的人吗?」
风宇宸勉强提了提唇角,他的个性高傲冷淡,向来不多话。
杨春风推了推自己带来的燕窝粥,温柔地道:「吃点东西吧,我知道你一天都没进食了。」
风宇宸坐到杨春风身边,突然握住他的手,正色道:「谢谢你的选择。」
杨春风的心突然一颤,脸上的微笑出现一丝裂痕,抽出手在风宇宸的头顶摸了摸,语重心长得像个兄长:「我只是希望,你
能好过一点。」
风宇宸感激得笑了,端起燕窝粥大口喝了下去,杨春风见他那一笑,简直觉得灵魂都要飘摇起来,然而心头却传来撕裂的剧
痛。
今晚还有一场硬战要打,皇朝内尚有六千禁军,风宇宸不会坐以待毙,等着龙腾和龙在渊来取父皇和他头上的冠冕,他决意
与龙家军血战到底。
他喝完了燕窝粥,把空碗放在桌上,抓住杨春风的手腕,豪气地道:「今晚,我要取龙腾和龙在渊首级。」
不是他狂妄自大,他确实是皇宫第一高手,杨春风自问武功极高,在他手下却连一招都走不过。
杨春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宇宸,要知道,龙腾有十万大军。」
「那又——」如何二字尚未出口,风宇宸便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喉间涌上一股带着铁锈味道的甜意,他一惊,知道自己恐怕
是中毒了,连忙运功驱毒,却发现自己丹田空无一物,一丝气也运不起来。
风宇宸目眦欲裂,看向那个乘过燕窝粥的碗,再看向身旁这人,这个他视如兄弟的人正专注地看着他,眼神温柔而悲悯,只
听他轻声地道:「宇宸,对不起。」
为什么?你可以去投诚可以离开,但是,你为什么要毒杀我,这是你向龙家献上的礼物吗?你终究是背叛了我……
剧毒黄泉引加上最好的化功散雪融,顷刻之间便可夺人性命,杨春风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疼爱多年的少年在眼前慢慢倒下,
他眼中刻骨的仇恨像一把刀子,凌迟着他的心,让他疼得蜷缩起身体,随着他一起倒下。
「宇宸,走好。」杨春风的声音温柔而清晰,手却颤抖得无法自持,他合上了少年的眼,在他光洁的额头亲吻了一下,这是
他十年来一直想做的事,没想到今日达成夙愿,却是亲吻少年的尸体。
躺在地上的少年无知无觉,杨春风抱着他良久,久到他觉得贴着地面的双膝发酸才站起来,他摸了摸风宇宸血色尽失的脸庞
,即便他已经死了,却依然美得令人移不开眼。风宇宸的身体渐渐变冷,然而杨春风在将手塞入他领中勾出他脖子上佩戴的
碧玉时才觉得自己的手更冷。
杨春风将那尚带着风宇宸体温的玉佩取下,塞入怀中,又念念不舍地看了看风宇宸,才迈着虚软的步伐离去。
算算时辰,龙腾将军就快攻入皇城了,按照约定,他赶去北门接应。
六千禁军本由太子风宇宸管制,风宇宸被毒杀后,一向与他形影不离的杨春风想要拿着太子金印号令禁军并不困难,龙腾攻
入皇城并没受到多大的阻碍,龙家父子领着龙家军浩浩荡荡地由北门进入。
十六岁的龙在渊对杨春风颔首一笑,随着父亲朝皇城的核心宫殿走去,他面容俊美,步态从容,身姿挺拔,仿佛一座拔地而
起的青峰般惹人注目,但那注目确实要仰望的。他笑容清浅,似乎夺取京城也不过就那么回事,但他的眼睛在看向东宫的时
侯灿亮起来,犹如天上最耀眼的星子,他是杨春风见过的除了风宇宸外最出色的少年,杨春风在观察着他,却见他脸上表情
突然变了,杨春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东宫上方浓烟滚滚,火光突然一窜,照得整个皇城一亮,火光之下,龙在渊和杨春风
满脸异色……
第一章
无双城的百姓们一直觉得奇怪,君益侯府的小郡主君成璧已经二十有三了,为何还待字闺中,小郡主人品好,家世好,排队
等着迎娶她的人可以从无双城东门排到西门,其中不乏王孙贵族,为何小郡主却没一个看中的呢?
君益侯治下,无双城可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繁荣安宁,百姓们对君益侯一家十分感恩,所以也就牵挂着小郡主的婚事。终
于,今年三月,太子龙在渊选妃时选中了小郡主,婚期都订好了,在今年六月。太子和郡主年纪都不小了,早点完婚,也算
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可这喜事才定下不过一个月,君益侯就上书皇帝,爱女君成璧疯了。
君成璧疯了,怎么可能?全无双城的百姓都不敢相信他们美丽可人的小郡主竟在成亲前发疯了,城里济生堂的洪大夫给郡主
看过诊,小郡主的脉象没有奇特之处,但那双平素比明月还亮的明眸里再无一丝神采,不管眼前站得是谁,发生什么事,她
都似看不见听不进,毫无回应,似乎有人把郡主的魂勾出躯壳了。
洪大夫这样说,听闲话的人一惊,天啦,郡主莫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但君益侯府清明正气,怎会有那不干净
的东西存在?
一时间无双城内议论纷纷,谣言四起,有说小郡主被狐仙附身的,有说小郡主不甘嫁入皇宫故意装疯的,有说她旧疾复发才
发痴的……
不止外面有这种种谣言,君府的下人们也在猜测个中原因。十年前小郡主也突然疯癫过一次,那时她依稀也是这副模样,灵
魂似乎脱离了肉体,俨然一副行尸走肉。但那次十来天便恢复正常了,这次过了半个月,看了几十个郎中,都没有好转,君
益侯迫不得已,只得上书朝廷,告知爱女现状,现在若是兜着瞒着,到了成婚之日,将一尊木偶抬入洞房,太子会是何等震
怒?君益侯想想都觉得胆寒。
君益侯本以为他禀奏之后太子龙在渊会退婚,却没想到今日一大早,年轻的太子便带着两名太医出现在君府。
「郡主怎么样了?」君益侯刚欲朝储君行礼,龙在渊便一把拖住他,免了他的礼,关切地问起未婚妻病情。
君益侯颇为伤神地回答:「依旧懵懵懂懂,神志不清。小女福薄,累殿下亲自前来探望,老臣实在过意不去。」
龙在渊温和地宽慰道:「老侯爷哪的话,郡主天人之姿,秀外慧中,必得老天垂怜,我看这病很快便会好的,侯爷无须太过
担心,我带了两位医术高明的御医前来,不如咱们先去看看郡主。」
君益侯目露感激之色,看着这位俊美无匹、意气风发的太子,嫁给他是天下多少少女的梦想,可惜成璧,唉,他做了个请的
手势,对龙在渊道:「殿下,请随老臣来。」
到了君成璧的居住的院落,两个站在外间伺侯的小丫鬟对君益侯行了礼,听侯爷说这形容出色的青年便是当今太子,连忙下
跪问安,龙在渊对两个丫头道:「免礼,不知谁在郡主闺房内?」
原来龙在渊是名武学高手,站在外间便听到郡主寝室内除了她本人外还有另外两名男子的呼吸声。
其中一个丫头答道:「回殿下,小侯爷刚才领了个江湖郎中来给郡主看诊。」
听到外间的对话,小侯爷君成焕连忙领着他带回来的江湖郎中出来拜见太子。
君成焕比龙在渊小一岁,他们初次相见是在十年前,彼时龙在渊只不过是个小将军,他们以臣子的身份拜见风宇宸。两人至
今还记得那日的情形,见到那个冰雪般高贵的少年太子时,龙在渊目瞪口呆地忘记了跪拜,君成焕愣了半天后仰起头,尴尬
地用衣袖擦流出的鼻血。
说起来两人都很丢人,只是君成焕丢得更彻底一些,但君成焕不以为意,鼻血擦完后与龙在渊一起中规中矩地拜见风宇宸,
然后睁着眼睛说瞎话,怪天气太干燥所以害他在殿下面前流鼻血,风宇宸对二人有些不屑,随便敷衍了几句便将他们遣退,
出了东宫,君成焕与龙在渊一番攀谈,成了好友。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如今君成焕见到龙在渊要行君臣大礼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自己行了礼,然后向众人介绍他
身后那个江湖郎中:「这位沈大夫是我在大街上碰到的,他适才救了一个犯羊癫疯的卖艺少年,所以我将他请回来给妹妹看
诊。」
众人目光落在那江湖郎中身上,只见他一袭半旧的青衫,个子不高不矮,体型不胖不瘦,普普通通的一张脸,让人见了留不
下什么印象。
既然龙在渊带了两个御医来,自然以御医的诊断为准,而且君益侯也不相信这小子能找什么医术高超的大夫回来,如果不是
龙在渊在此,他都要骂儿子不知轻重了,成璧这病怎么能和羊癫疯比?
君益侯正打算请御医为女儿诊断,却听龙在渊道:「沈大夫,不知郡主病情如何?」
这蒙古大夫沈青崖根本不通医术,刚才他在大街上只不过是把那个犯羊癫疯从空中钢丝上摔下的少年接住,给他喂了药,又
照顾了他一会,是他自己缓过来的,这少年对他又跪又拜地感谢他救命大恩,正巧君成焕经过,听说他救了羊癫疯病人,二
话不说把他拖回侯府给小郡主治病。
沈青崖本欲拒绝,但世人传闻郡主生得国色天香,连太子都被她迷倒了,做为男人,有机会见见这样的大美人,又怎么舍得
错过呢?
他稀里糊涂地跟着君成焕来到侯府,看了君成璧,把了脉,什么病症也没瞧出来,正在琢磨怎么糊弄君成焕,恰巧君益侯领
着龙在渊和两个太医进来了。原指望两个太医在就不必他区区「江湖郎中」发表什么「高见」了,没想到龙在渊竟然会问他
。
沈青崖咳了声,正色回答:「郡主脉息虽虚弱,但并无异常之处,我看郡主两眼无神,无法感知外界事物,好像自己把自己
禁锢在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所以猜测她是受刺激过度而自闭。」
龙在渊挑眉,瞄了眼君家父子,意味深长地反问:「受刺激过度?」
君家父子面面相觑,最近府上没发生什么事,若有也只得成璧被册立为妃那一件,若堂堂一个郡主被册立为妃就兴奋异或悲
伤至此,也太上不了台面了。
君成焕连忙道:「沈大夫,舍妹三月初六接到圣旨,被册立为妃,当时她还很正常,不知为何,过了半个月就变成现在这副
模样,如今府中又没发生什么事,她又怎么会被刺激呢?」
沈青崖心道我要是知道不是成仙了?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道:「在下也是猜测,或许是被刺激,或许是被惊吓。」
龙在渊审视着沈青崖,这人看着像个江湖骗子,一双眼确实清澈明亮,流转在其中的光芒温雅冲淡,让人看着心中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