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番外——紫续
紫续  发于:2013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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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店家,在左羿祈将人送回家去道晚安时,总算是再度有声音,但沈承晔就像没听到一样,冷冷转过身即走进自己住的公寓大门里去,而左羿祈却是在原地对着人的背影望着,直至不见后久久才离去。

隔天一早,左羿祈依旧提着塑胶袋到沈承晔家作早餐,只是这次人比较合作了,听到声音就会起身到厨房的餐桌边吃,虽然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但这对左羿祈来说已是很好的态度了。

下午,左羿祈看到时间已是近五点,一反平常从容的作风,匆匆忙忙的向秘书交待一声,不理对方再度像是见鬼的眼神,就将桌上待办的一堆文件扫进公事包中急忙下班去了。

进到沈承晔家中,见人依旧不看他一眼,他也不引以为意,走去厨房看到桌上已被吃掉大半的三盘菜肴,打开炖锅见今天早上炖的人参鸡汤总算有消了一半的汤汁下去,心情跟着欣喜轻跃起,笑意极轻的显现出在他唇边处。

看了下时间,决定先带人去吃晚餐,晚上再去医院挂号换药,便到客厅问人道:「承晔,你晚上想吃什么?」

见人沉默许久不回话,左羿祈以为对方不会回话,打算自己下决定而开口时,沈承晔抬眸望了人一眼淡淡开口道:「吃中午的菜和汤就够了。」

左羿祈有些讶异,「那就在家里吃,不过菜都是早上煮的,放这么久也不新鲜了,我再煮新的吧。」

沈承晔听了没说话,只是撇过头继续看电视,左羿祈见人似是不开心的反应,怕人真气起来会不吃,就不再多说什么,转回厨房热菜,舀了一碗汤放在桌上,接着便去喊人来吃。

吃饭间两人又是静悄悄到了极点,饭后左羿祈整理完厨房杂务后,到客厅问人道:「待会到医院换完药后,到家俱卖场选张新的桌几回来好吗?」

见人无语的随意点了点头,左羿祈心中不禁开心起来。或许两人当朋友是可行的也说不定。

相安无事二天后的晚上,两人例行的要去医院换药,出了公寓要步行到停车处的两人,路旁暗处突然窜出十多名手持刀棍的流氓,未招呼就直接往两人身上要砍下去,沈承晔见状已展开架势要冲上去,却被人拉住手臂扯向一旁,才转头要张口骂人,只觉前头又多了人,以为是敌人的沈承晔连忙回头看,没想到后到的穿黑西装一字排开五人,似是保护者站在他与左羿祈前头,动作整齐的疾速举起手枪口对着面前十多人。

一看那十多人与前头的五人,明显是不同等级的人,一边是地痞不成气候的流氓,一边一看便知是黑道的精英打手,人多的那一群见了眼前的人是拿枪的,早吓的魂飞魄散,其中一个胆小的早将棍子慌的掉到地上去,忍不过心中面临死亡的惧意,转身拔腿狂奔而去,高涨的气势瞬间成了无形,其他人见状知道没戏唱,还有可能会丧命可能下,一个跟着一个跑的比飞还快。

沈承晔冷冷的看着跑掉的那一群人不发一语,而黑衣人见人跑光便收起枪,左羿祈则是已走到前头道:「有捉到主嫌吗?」

「有。」从暗巷中走出一名青年男子,一手轻易的就将议员之子的双手反缚于身后而动弹不得,路灯映照出的容貌虽美丽白皙犹胜过女人几分,却是被二道大疤划过而不复存在。「再捉不着,我的饭碗也要捧不住了。」

「展先生说的这是哪里的话,组里靠你吃喝的兄弟可不少,再说……」左羿祈暧昧将话停在此处,对方不禁会心的大笑道:「好好,我说错了,行不?」

左羿祈不回话,只是淡笑回应,美丽青年看着手中制住的手臂不断扭动,不禁皱眉头不耐烦的加了几分劲道,痛的人眼泪从眼角飙了几滴出来,重覆同样台词再度大叫大吼道:「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你敢这样对我,我一定会加倍讨回的!」见人没放手,再度大叫道:「快放手啊,你这听不懂人话的蠢猪,快放手啊!」

美丽青年把人吼叫的声音完全当成背景音乐听,只是淡道:「回去后我会和解先生报告这事的,解先生这次有证据也能完全解决这事了。」

「你这次帮了我一个大忙,谢谢。」左羿祈由衷感谢道。

「别客气,大家互相帮忙罢了。」

议员之子听到这不甘心快到口的嫩肉居然被眼前出现的程咬金给破坏掉,一气之下胡捏事实怒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贱人,找到新货主,就不要我这旧主人,也不……啊!」

话未骂尽兴,左羿祈已阴沉着脸一脚踢向对方的膝盖骨关节处,就见人凄厉的啊了一声,瞬间脸色苍白软下腿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美丽青年也懒的扶人,松手任人倒在地上唉鸣,对人轻笑道:「认识你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你控制不住脾气出手啊。」

「抱歉,一时冲动给你和解先生添麻烦了。」

对着完全没歉意之色的左羿祈,美丽青年只是再度轻笑着向黑衣手下招手来搬人上车,然后随意的挥个手便走了。

左羿祈转头对身后的沈承晔给了一个安抚的话,「没事了,走吧。」

沈承晔只是望了人一眼,便沉默的跟在人身后走去坐车到医院。

过了二天,左羿祈在早餐间,对着对面低头吃稀饭的人道:「我之前查出酒店惹事的议员之子是谁时,就已请在政界官员有人面的解先生帮忙,只是那议员狡滑的一直推说没这种事,事事都敷衍而过,我和解先生商量过后,决定动用在黑道的朋友来帮忙,也算是给对方一个恫吓和警告。昨晚何先生通知我已经处理好,不会有人再为这事来找你麻烦了。」

沈承晔没说话,只是顿了一下抬眸微点头,然后继续吃着,左羿祈续道:「今晚你的伤口再让医生看过,以后就可以不用再去医院,总算这些不好的事都能过去了。」

对于忽然多话的男人,沈承晔依旧没说什么话,虽然语气如往常一样平板,不过他知道男人的心情很好甚至感觉的出来很高兴,才会平常话少又简洁的人突然说了一大堆话。

或许是男人对于自己能够完成好友再相遇的童话故事,让他过正常生活而欣喜,说不定晚上就会说出他的老朋友戏码演够了,以后不会再来的话。

不过这事沈承晔只猜对一半,这话是在二星期后,甚至他以为男人不会说出口时才听到的。

二星期的时间,沈承晔不再是个等吃饭,吃完碗往水槽一丢就像没事人去客厅继续看电视,而是会在一旁,帮忙擦个桌面,或是盛饭摆摆筷子等等,做些简单的家事。

洗完碗的左羿祈,撕了张纸巾擦乾双手的水渍,双眼则是凝视着一旁将碗盘摆进紫外线杀菌乾烘碗机的沈承晔有些出神,直到人把门关上,触动开关转头望向他时,他才连忙收回视线望向他处。

沈承晔虽觉的人有些奇怪,也没问出口,只是转身走到客厅去看电视,左羿祈有些踌躇的顿了一会才走到客厅的沙发处坐下,转头对着身旁屈着身体的人道:「抱歉,这阵子公司的事开始变多也变忙了,我没办法再过来与你一起吃饭,等忙过一阵子后,我能抽空时一定会再来的。」

突如其来的话,让沈承晔僵了一下才睇向人,接着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声恩,便又继续看电视。

面对人冷淡的反应,左羿祈只觉心中的闷痛一点一滴的扩大着。他很明白什么公司忙,不过是拿来骗人的藉口,为了要日日与面前这人相处,从一开始就是牺牲掉他的大半睡眠时间换来的,真正想远离的原因是什么他内心非常的清楚。

是他快压抑不住的永远也不能说出口的欲望……

左羿祈站起身道:「你多保重,过阵子我再来看你。」只要他能够冷静的待在人的面前时!

听到门被打开再阖上的声音,沈承晔只是维持原姿势怔怔的不发一语,虽然很想对男人说句『保重』,为两人近一个月来的相处画下完美的句号,他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他也没机会说出口了,那人是不会再来的。

没人来为他作饭后,沈承晔又是和从前一样,穿着拖鞋去买泡面回家吃,路过从前工作的酒吧,随意的瞄了一眼就回到家中去。

吃了几天的泡面终是无味的食不下咽,打开多日未开过的冰箱门,沈承晔从里头捉把青菜想学着人自己炒来吃。

在厨房折腾了半天,才发现煮顿饭还真是辛苦,不知道一杯米用几杯水的他,米饭煮的过烂,青菜怕没炒熟又过咸,结果是绿菜叶进变黄菜叶出来,不仅吃时没味道还软烂得恶心,勉强吃了几口,还是吃不下去,最后只能浪费的倒进垃圾桶去了。

结果泡面吃腻的他,几天后又再度试着炒菜,这次总算是勉强能吃了,只是米饭还是煮的有点烂,下次水要放少点才行。

习惯有人早晚来陪他,几日没人来直觉的有些空茫,所以他又去酒吧开始工作,白天则是找了一间最近的道场开始重新练起因为被包养打乱时间,而荒废掉的体能和空手道。

重新订定日子脚步的他,过了近二星期也渐渐固定成形,如今的他菜和饭虽仍煮的不怎么样,但已构着入他胃的标准也就够了,而那男人也无消无息的快一个月,就和他预想的一样,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他眼前,他想这样就像从前一样再来过,而他不久后就能跟以前一样再度适应的。

只是就在他这么想时,马上被狠狠的打破了。

下班回到家洗完澡的沈承晔,临时起意去拉开客厅许久未去拉开的落地窗窗帘,结果视力极好的他,一眼就看出正在人行道上与个明显是醉酒女子拉扯着的男人是谁,更让他讶异的是,那人居然走进他对面的独栋大楼去,不久比他高一层楼正面对着他的住户跟着点亮了灯光。

沈承晔微眯着眼死盯着那户人家,不到半个钟头,那户人家的灯光就变的微弱,不必猜也知道是换小灯入睡休息了。

这个可恶卑鄙的男人!

沈承晔瞬间怒不可抑一拳击向面前的落地窗,当场应声而碎落满地的玻璃片,连沈承晔手臂上也被并裂开的碎玻璃扎伤数处而鲜血淋漓,然而完全无法解气的他,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口,转身就是将客厅中的桌几举高再奋力砸下,当场毁坏而变形。

大喘着气的沈承晔,怒瞪着地上的桌几不到数秒,就移步到厨房去,所有入眼的无一不砸,不过数分钟就成了满目疮痍之景,地上满是瓷盘瓷碗的碎片,就连餐桌也被摔坏了桌脚而倒在一旁。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再出现!为什么不一辈子消失在他的眼前!

昏昏沉沉中好像听到有人在敲门,倒卧曲膝在卧房角落的沈承晔,缓缓的睁开眼睛坐起身发现自己的手臂和脚底痛得要命,才想起他昨晚没处理伤口就坐在这发怔到睡着。

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身上伤口的碎片,又听到一声敲门声传来,沈承晔知道会来此敲门的除了有他的大门錀匙的左羿祈再也不可能会有其他人,充耳不闻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承晔,你在不在里面?」左羿祈着急的猛敲门,「在不在!」听不见里面有声响传出,左羿祈焦急的抑不住心中的担忧,顾不得会惹人生气一个奋力就撞开房门,门开后见床上没人,整个心脏被吊得老高,视线再转在旁边角落处见到人时,差点因全身极度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而腿软。

「承晔,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左羿祈走近人蹲下,皱着眉头小心的帮忙拔着碎片,心想是不是要找人在附近监视。

「你还来做什么。」

「工作告一段落了。」习惯人冷言冷语的左羿祈不觉得有异,心神全专注在人身上的伤口,虽不大也都不再流血了,可是实在太多处了,再加上有些刺得深,不是两根手指头就能全部拔除得干净的,即道:「我载你去医院一趟吧。」

「你究竟来做什么!」

「承晔,你怎么了吗?」左羿祈终于发现人不对劲,抬头望着道:「我想让医生处理你身上的伤口比较好,而且……」没想到沈承晔会忽然一拳狠狠的击向他的嘴角处,完全没防备的左羿祈马上唇破出血而怔愣着。

「怎么了吗?」顿了一会,如同过往,左羿祈也不生气,只是直视着人柔语道:「是不是有什么事不顺心,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我要你消失,永远别再出现!」

左羿祈没想到沈承晔会用着憎恨的眼神,说出这些话,两人的关系明明已经变成朋友了不是吗……「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让你误会了……」

沈承晔粗鲁的一把就扑倒人在地,「我要你消失,我只要你消失!」一手压着人,一手没几下就将人的裤子连同内裤整条拉下,而被地砖的硬度弄到后脑勺痛的要命的左羿祈,本还不知道对方一副发狂的神情与动作是要作什么而不反抗任着人下手,至此已明白了他,不禁心凉的问道:「到底你一而再对我做这种事的原因是什么?」

沈承晔一向冷漠沉静的面颜此刻是几近颠狂而扭曲着,嘶吼道:「就像十年前一样!我要你消失!」

左羿祈痛心的沉声回应道:「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消失的!」不再任人宰割瞬息间就坐起身,手掌轻易的就握住在他身下暴力对待的双手,因为他的动作而更加愤怒的人却因他接下来的话,脸上开始有了动摇。

「有人能消失的连同家中物品也能瞬间跟着一起搬光的吗?」

看到对方突然怔住,抬眸望着他的眼里略微惊异着,左羿祈不禁痛苦道:「沈承晔,你根本不知道我家在哪吧……因为你根本没问过我,我也从不曾见你出没过在我家附近……」

顿了好一会,见人已回复冷漠而不接话,左羿祈寒透了心道:「沈承晔,你记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

两人沉默良久,左羿祈不再等待对方的回应,放弃的松手站起身,拉上被脱下的内裤和长裤穿整后,转身欲走时,沈承晔在背后冷冷的出声道:「要走就走得远远的,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左羿祈有些惊讶的转身垂首望着人,沈承晔抬头对上了人的视线再度冷道:「左羿祈,搬出对面的屋子,随你要和谁住哪去,就是不要住在这块社区内。」

左羿祈没想到租屋在对面的事会这么早被发现,蹲下身就去抓着人肩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如此厌恶我的存在!我究竟哪里做错让你如此的讨厌我,你为什么就是不说,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见人又再度抿嘴冷漠不语,三番二次被无情拒绝的左羿祈伤心的请求道:「你不喜欢我黏着你不放,我就偶尔才来见你好不好?你不喜欢我管你的事,我来见你时就不开口与你说话,只要你别让我搬离这,别剥夺我唯一能远远看着你的机会……」

左羿祈见人仍是毫无所觉的神情不变,心痛的低哑道:「承晔,你开口说话啊,难道我们之前相处时,你对待我的态度越来越温和和依赖全是我的幻觉吗?」

沈承晔闻言只是转头闭上眼,许久后才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来见我……」说着话的沈承晔,声音空洞的像是不存在的人似的,双眼虽有张开而望向左羿祈,却像是透过人在看着什么。

究竟你的执着是为了什么!

这是沈承晔第一次开口问有关他的事,左羿祈闻言带着莫名的哭意笑了,柔声轻语道:「承晔,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你了,当然会想一直看着你,想要知道你的所有事的……」

「……喜欢……」沈承晔像是无意识般的低语重覆着,「大家喜欢我的原因全是在这张面皮,再过几年人老皮皱,就没人会想要再看我一眼了,就像母亲一样变成人人辱骂的对象……你也是一样的吧。」

望着对方不再是无神而是在冷漠中隐含着热切想得知的眼神,左羿祈为着沈承晔对他并非是无感的发现而感到喜悦,带着淡笑回道:「承晔,你知道我认识你多久了吗?」

「整整比你早了二年。」左羿祈伸手继续小心的挑着对方手臂上的玻璃碎片,为着对方未拒绝的态度感到一阵安心,柔语道:「国一时听说有个不同区的同年级沈承晔打架超强,不过我那时只认为读书重要,所以对你虽感到好奇也未曾想过要去认识你,直到二年级时才在上补习班的路上见到你,但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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