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是你比拉米雷斯哥哥啰嗦!别乱冤枉人!”人儿就势在他胸口咬了一口,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这下咬的可不轻,疼得沈池一阵皱眉。“好好好,我错了。我啰嗦,全世界最啰嗦。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吧?”
“我的哥哥。”单手在沈池的胸膛上撑起下巴,他的眼神失去了焦距,进入了回忆之中,在脑海里细细描绘着拉米雷斯漂亮的脸
。“恩,严格说来,他并不算是我的哥哥。”
“是养子?还是旁系?”对于这样的大家族,培养一两个养子来帮助继承人处理家族事物,在血族中是很常见的。
将那漂亮的容貌暂时从脑海里清除,杜菲微笑着望向情人,“不。我才是那个——养子。”
“什么?”
究竟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养出这种的霸道又任性的养子,沈池真的很好奇。养子都这么……,那亲生子呢?
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叫做拉米雷斯的血族,甚至比杜菲还要令人头痛的画面,比如鞭打跪了一地的仆人,比如……嗷,那画面,似
乎有点可怕。
“池!”杜菲的手掌拍上他的脸,神识被拉拽回来。皱着眉头的脸蛋在沈池面前放大,“发什么呆?想象拉米雷斯哥哥有多迷人
?!”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他有多可怕。哦不是,“我在想,你和他们相处的方式会不会……”
“哼,你认为我会被欺负?”就因为是养子?人类的思维在某些时候确实可笑!
当然不是,你又误解我的话。
还未等到沈池解释,杜菲不耐烦的抢过了他的话,“你错了!因为惧怕我那父亲大人的身份,我在斯托克家的地位只高不低。”
甚至是独一无二的。
当然,你一直都是独一无二的。“恩,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说父亲大人?”像是在脑袋里搜寻合适的词语,杜菲迟疑一阵才回答,“暗夜的王?”
在看到沈池的惊讶之后,他接着补充下一段更惊人的话语,“哦,人类似乎更喜欢称呼他为——撒旦。”
“什么???”原本以为这人儿算是某位亲王的后代,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的身份?!
“当然,只是私生子。父亲大人和斯托克的某个血族。”
魔王的儿子——所以因此而特别,因此而高贵?
但是,就算再怎么尊贵,就算在斯托克家的地位颇高,作为一个不被承认的儿子,难免会受到其他血族的排挤或是嘲笑吧?
“亲爱的!你似乎忘记了我的话,”冰凉的手抚上了沈池的脸颊,杜菲眼里散发着自信的光芒,“我讨厌那种怜悯的眼神。你要
记住,血族和人类并不一样。作为魔王的儿子,我的尊贵与生俱来。任何血族,没有也不会具备那个能力和胆量在我面前放肆…
…”这就是地位,权利和力量!
就是这双独一无二的眼呐,唤醒了他沉睡麻木的心。
他曾迷失在沙尘中,不知道寻找向何方。
在遇到他的那一天,那个以微笑作为开始的问候,终于让太阳从云堆里探出了头。
于是他忘却了往日的孤独,紧紧的追随那呼唤着他,又不知将他带向何方的声音……
居高临下的人儿弯腰落下一个吻。在离开前,命令似的口吻在他的耳边散开,“等着我!”
哦,是了。他一直追逐的,明明是这个人与生俱来的——如此的高贵,和甘愿让人诚服的心。
远方的暴雨即将来临,乌云在空中撑起了幔帐。
合上眼睑,将那人的轮廓细细在心里勾勒。
但愿这短暂的平和,因为你耀眼的光亮而延长。
第17章:I thought I’ve had everything
雨瀑的哗哗声,在黑漆的子夜传开。
广阔的大街上,早已没有了行人的踪影。
原本是虔诚教徒聚集的芬治大教堂里,此刻正被一群——神所抛弃的人们占据着。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凌乱的脚步显示出他的焦急和暴躁。
“我亲爱的,冷静。他一定会来的。”
说话的女人在手中把玩着一只红玫瑰,和男子的焦躁相比,她显得很平静。
雨声喧嚣,浓重的阴影里,男人不断的向黑暗里张望,“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那个假装高贵的小贱人,竟敢给我迟到!
女人的红裙飘曳之时,人已经来到了男人背后,双手紧搂住他的胸膛,“作为斯托克家族万人宠爱的‘小少爷’——对于这个头
衔,亲爱的,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小小的容忍一下,他的某些令人生厌的习惯呢?比如迟到,比如高傲。”
柯尔极不耐烦,握紧双拳。“所以我就是恨透了他这点,只不过碍于……”
“艾尔莎,你还真够了解我。”被女人讽刺的少年,已经在此刻出现。“只不过我并不为此感到荣幸。”
女人微笑着转过身来。
下一刻,柔软的手臂转而缠住了来人。她的身姿曼妙,她的笑容艳丽,她的双眸——却无法使人领受到单纯的意义。
“我亲爱的小少爷,你可真无情。”气息靠近之时,手里的玫瑰也作势要插进杜菲敞开的领口。“可惜啊,我就是爱死了你这点
。”
“抱歉,艾尔莎小姐。”带着白手套的两指制止了女人轻佻的动作,“我们家少爷讨厌玫瑰,特别是——红玫瑰。”
含苞待放的玫瑰,瞬间燃成了灰烬,飘散在空气里。
杜菲赞许的勾起了唇角。
“我想,柯尔大人和艾尔莎小姐都不喜欢浪费时间。”拍落手上的灰烬,文生将杜菲的领口整理好,将他引到柯尔的对面坐下。
柯尔并不急于开始谈话,拉过身边火红的人儿,将人按坐在膝上,手掌顺势伸进了她的后腰,一路向下。
杜菲皱起他漂亮的眉头,无法忍住阵阵厌恶,“我对你们乱伦的表演不感兴趣。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柯尔眼里的光芒一闪即逝,“乱伦?哈哈哈!你是不是别忘了你也对你父亲的……”
杜菲的怒气将木椅扶手变成了碎片。混账!“这就是你找我来的谈话态度?!”他就知道,对方不会轻易的将‘所有权’给予让
步。“你到底想要什么?”
“哈哈哈。”柯尔纵情大笑,“谈话?我可没那个耐心跟你谈话。我想要的你一直都知道——凝剂的拥有权。”
杜菲不想跟他再有多余的语言,“就凭你?”和几个守在暗处的低等血族,就想困住本少爷?
“唔唔,这就不应该了。你既然可以拿百分之十与安格尔打赌,为什么偏偏就不能给我了呢?”
柯尔知道他和安格尔的赌约?肯定又是安格尔那个多嘴的混蛋走漏了消息!“这并不一样,或许你应该好好了解,我和他的赌约
。”我是不会轻易输的。
“我当然足够了解——对你们斯托克家族的‘专情’。”他可不会忘记,当年自己是如何轻而易举的从那位大人的手上,夺得了
百分之十五的拥有权。仅仅是用了一个小小的人质。
提及那件事情,杜菲的怒气又在燃烧。柯尔这个卑鄙的小人!“想用一个人类威胁我?!”低俗的手段,还恬不知耻的用了上百
年!“你是不是太小看我杜菲·斯托克了。我和那个人并不一样。我不随意接受威胁!”
心里却在不觉中松了一口气,幸好沈池并未跟随自己过来。
“不必激动。谁告诉你这是威胁了?”吻着艾尔莎脸颊的唇,吐出了此次见面的目地,“这是交换。
Rosa seven——对于血族来说,这可是私人‘海洛因’,效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绝佳的控制品。它的配方,换百分之十,如何
?”摇着手上那瓶粉色的液体,柯尔试图和杜菲达成交易。
杜菲的脸上全是讥笑,“柯尔,你真是丢尽了克莱普顿家族的脸。这几百年里,你除了学会一些卑贱的手段,你还会什么?幸好
克莱普顿的几位长老还未丧失理智,将那个位子……”
柯尔一脚踢坏了面前的桌子,怒气翻腾,“闭嘴!小贱人!”得不到家族长老的认可,这一点,是他长久以来形成的痛。
而看着哥哥被羞辱的艾尔莎,脸色似乎也不怎么好看。
“亲爱的,本来我还期望你能乖乖的。可是,”她的长裙,卷起了一阵旋风,“你让我失望了……!”
艾尔莎的力量和他的相比,悬殊是显着的,在这一点上杜菲并不担心。
唯一值得顾虑的,是女人比蛛网还要缜密的心思,谁知道她会不会设下什么陷阱。
看到逐渐靠近的血族,文生想要上前保护主人,却发现视线模糊,身体瘫软,他根本无法动作!“少爷!”是那玫瑰!
混账!果然是这女人搞的鬼!
而受到文生警示的杜菲随即发现——自己居然也被禁锢在了一小片区域。
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在交错的闪电和雷鸣中,他终于看清了头顶的那一圈符号。该死!他太轻敌!
最古老,最简单的符咒。
只是一圈花纹,却可以困住任何一个强大的血族。
罗网简单却是坚韧的,并不容易撕破。
杜菲讪笑,“艾尔莎,你大可以拿我去威胁那个人。我相信,他并不会将拥有权让给你。”
“你错了,亲爱的。”把玩着手里的粉色瓶子,女人的脸上终于透出了阴狠,“我只想要你自己求我,答应交出所有。”
“哼,你以为区区几个低等血族就可以和我对抗?”
“我当然知道不可以,”艾尔莎的一个响指之后,阴影里又走出几个血族。“若是一批不够,我还有下一批——直到你筋疲力尽
。为了捉住我亲爱的小少爷,牺牲几个族人,也是应该的。”
“你!”杜菲下意识的退后,身体却受到了阻碍。这该死的咒!
成群的血族在向他靠近。
开始的时候还能应付,一手一个就可以拧断他们的脖子。当数量越来越多的时候,他的挣扎和反抗开始变得徒劳……
艾尔莎拿着盛有粉色液体的针管,来到被束缚住的杜菲身边。“亲爱的,相信我。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到时候,你所有的高贵
优雅,都只能被我踩在脚下;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将为我下跪。除了臣服,你毫无选择!”
杜菲心中的怒气暴涨,黑色的空气凝聚起来。
咒语被默念。
我的撒旦,暗夜的王,这是我对你的祈求。请您赐予我力量,使我挣脱这枷锁;请您赐予我力量,使它们服从于我的指挥。
我的火啊,燃起你的光和热,把你的火焰侵入我的生命之中吧。
一团微蓝的火球,开始在他的掌心凝聚。
……
正在此刻,一只紫光弩箭,破窗而入。
不是向着任何一个血族射去,而是直直插进了屋顶。
杜菲看向来人,露出意外的微笑。这人做事,永远快速且有效。
仅仅是一小个缺口,就打破了他的枷锁。古老的咒,有效却太脆弱,只需要一个轻微的擦痕,就能失去效果。
四周的血族,在顷刻间化为灰烬。
他的火,吞噬一切。
蓝色的火苗已经环绕上一旁看好戏的柯尔。
消灭这个无知又愚蠢的血族,轻而易举。四五百年的差距,不仅仅是血龄的差距,还有力量。
一瞬间,柯尔痛苦的咒骂在大厅里回荡。
艾尔莎堪堪躲过蓝色焰火的包围,每说出的一个字都掺杂着喊叫,“杜菲·斯托克!我会让你十倍偿还!”
是吗?我期待着。
被火焰舔舐着红裙的女人,丢下在烈火里化成灰烬的哥哥,逃进了雨夜。
将最后一个与情人缠斗的血族解决,杜菲转身面对沈池。
幸好这个人来了。
终于放心的微笑,他获得了对方的拯救,而那人也步履轻盈的走了进他的世界。
当阴影笼罩上他的身躯之时,他就这么倒进了对方的怀里。那群低等的血族靠近他时,或许是其中的某个将什么刺入了他的身体
……
“菲菲!”沈池焦急的大喊,接住情人倒下的身躯。
在瞬间的电光闪烁之间,有人微微的笑着,没有和我说话。而我却觉得,为了这一刻,我已经等待太久。
“不哭,马上就不疼了。”
“没事的,相信我。”
“若是怕了,就闭上眼睛。”
“别怕,我在,一直都在。”
……
疼。好疼!
未知的痛苦和恐惧,来得那么猛烈。像是正午的骄阳,令人喘息着摇颤。
只因你的掌心和爱抚驱散了我周身的痛,只因你的温柔和关怀包容了我即将碎裂的心,你的身躯俯下,你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眼
睛,那么深沉。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你,我应该爱着谁?
挤成一团的眉头,紧紧闭合的双眼,还有透明的滴滴泪珠。
沈池讶然。这是个怎样的梦,竟然会让睡梦中的人儿成了这样?他会在乎什么,又能惧怕什么?
万物急剧的向前奔去,它们不停留不回顾。他吵闹,他喊叫,可任何力量都不能把它们留住。
别走,别走,我,我要让你知道……
慌乱的手抓住了什么,紧紧握住。
爱他,却只能躲藏在心里,潜藏在记忆的深处。
他的声音,他的气味,缠绕着我的灵魂,统治着我的思想,我的睡梦,和我的行动。
求你,永远不要揭开他的面纱。
因为他爱着的,不会是我。
我不需要拯救,只是求你,
“别走。”
沈池紧握着那只颤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温柔的话语,深稳的触摸,让昏迷的人儿暂时松开眉头,然后吐出了完整的句子:
“我爱你,莫里斯。”
第18章:If it kills me
当你沉睡,我静静的守候在一旁,看你安然的睡脸,看你起伏的呼吸,一个人独享这属于我的私密时光。
可是,你梦见他了是吗?和他相遇了是吗?
我不眠的守望着,最后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令自己痛苦悲戚的话,你爱的是别人。
那一个笑是虚幻的,而绽放的对象也不是自己。那个有幸得于的人,他的名已经被昏迷中的你脱口而出……
你已经感受到他的到来了吧?快乐吗?欣喜吗?
那么守着你的我呢?还记得吗?
而我,又应该怎么办?
紧紧握着杜菲的手,压抑着心里的痛,沈池尽量忽略身后那人的存在。
可那温柔的声线再次传来,催促着他,“你去休息会吧,我和文生会一直在这。”
似乎是被那声音刺到了后背,沈池反而挺直了劳累的背脊,固执的继续忽略那人的劝说。
经过两天的相处,沈池似乎已经了解到这个名叫莫里斯的人,对于杜菲的吸引力。有的人,可以为他的权利而举杯,为他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