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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上我睡得不安定。
因为我又做了梦。
已经能分辩出这是梦的理由是前面已经有三个如此类的梦了。
眼前有风景,身躯却不是随自己的意识而动。
我眼前是半掩的门扉,耳边的声音着实的微妙。
“爷~~~”
何其娇媚而又让人忍不住寒颤的声音。
而着声音还不是源于一个人,还是那种此起彼伏,高低相错的。
“美~人~儿~~~”
下句会是‘给爷笑个’么?
按这环境判断,到是个标准的花街柳巷。
我还没思考出什么,到见得眼前那门扉被人推开。
来得是个穿着粉色罗裙的女子,走起路一身的环佩叮当,脸长得说不上有多让人惊艳,却也是个灵秀的。
那女子走到我面前放下一个碗,碗里是些乱糟糟的各色饭菜。
我听见那女子的声音娇娇媚媚着道,
“三儿,凤仙姐是过来给你说一声,因着那原来过来交付了些钱让我们这楼子对你略微照抚的哪位大爷已经几个月没过来了,所以按楼子里妈妈的意思,楼子里剩的饭食已不会再分予你一点了。三儿你若要讨饭食吃,还是早早离了这儿吧,这城西有善堂,每日去应该都会给你点饭食吃的,只是同时在那与你一般的乞丐定是有些多的,只怕你若要抢些饭食吃是得挨些打了。”
感情现下的我已然是成了乞丐。
不过凤仙,这名字也还真是普遍。她口中楼子是所谓的妓院吧,还‘妈妈’‘妈妈’的叫着。
我听着自己连连着道,
“谢谢凤仙姑娘。”
接着目光是移向地上的那碗饭。我看见一双胀污得甚的手把那碗一捞,接着那碗及它所包含的内容就往着我的眼前一放大。
这情况估计着,那双手是我的,我现在正狼吞虎咽着那碗里的饭菜。
然后场景切换,成了被人围殴。
棍子和烂鞋板朝着身上飞,还有人骂着什么不看地盘,新来的就是要教训了才懂规矩一类的台词。
令堂的,这规模看到眼里到真是恐怖。
身上没有痛感,但眼前的风景却在震动着。
鬼知道现在这个‘我’是已被打成个什么外貌,我到是欣慰的看见自己貌似一腿踢开了个正在揍自己的乞丐装男人,然后眼里的风景切换成了爬起来逃命的模式。
耳边的声音无非是些辱骂,眼前擦过的无非是挂了一脸嫌恶的人脸。
逃逃逃,跑跑跑,撞几个人再挨几句骂。根本不知到逃得多远。
最后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前的风景表示出‘我’往地下一倒。
面朝大地背朝天,身后还有人在尖着声叫,
“别碰那乞丐,你瞧瞧他多脏。”
耳中又听得‘自己’沙着嗓子轻哼一声,
“华胥。”
这一声是否该来个惊醒梦中人?
八十六、
惊醒那是定会的。
梦到了一个境界,人就会醒。
我眼前已经是看了许久的马车内的风景。
由梦转醒的过程是很神奇的,庄生梦,蝶蝶梦庄生的同道理。
好吧,身体起码能够按自己的意愿活动。
我翻了个身,撞上一坨物体。
我那朵桃花他坐在我身边,正斜着他那一直清澈瓦亮的目看着我。
美人啊美人。
就看这小眼神何其。
可惜了本大臣实在是没那贼胆把皇上他那不知道摸起来手感如何的脖子捞下来,再好好将皇上他轻薄一二。
如果他此时笑笑,也许是个春风和煦的好场景。
左右是迷得了我的眼。
咳。
清晨偶尔犯犯这等的痴,做做脑内补完,有益于血液循环,促进心脑双健康。
我那朵桃花他对望着我道,
“淇梁。”
此番是千般风情,不与他人说得。
一朵桃花已迷了人眼。
“醒了就爬起身去把衣服换了再出去洗漱,我带你去麓城。”
可惜他下面这话说得忒没感情了些。
于是本大臣再把身体侧转回去,爬起身寻了件衣服先披好,该干啥干啥。
拿衣服时我细细研究了一番自己的手,根本没有违和的任何伤痕,只有握笔的骨节处有老茧。根本不像有流落过什么地方吃过苦的人。
昨晚那梦难道是因为我又有乱想过。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会不会在我身上展现得太频繁了点。
大概吧,不然跟着华裕君去他口中那什么麓城时借个故去开贴安神的药?
想着华裕君打柳济世上次跑路后一直都包着我的伙食,留在我身上的钱还没动过多少。
俗话说钱财乃身外之物,该用是还是该用。
死了不能跟我走,活着时买点东西滋润自己是极明智的。
本大臣把衣服正正规规罩好,把头发草草捆了,怀揣了自己的钱蹭出到马车门外去寻华裕君。
虽然那草草捆着的头发迎了对方和叶衡明那厮摒弃着的几眼扫过来。
最后华裕君他骑着匹大白马居高临下的瞅着我。
他腰上别着古代各大侠少爷公子文人雅士的必备工具扇子君,长袍在空气中飘逸。
叶衡明在边上牵着另一匹大白马,小心翼翼的将我看着道,
“顾小三,要不你还是先试试爬得上去不?你以前骑得很好,万一这一上去唤醒了你的原本关于骑马的记忆也好啊。”
我嫌弃的看回他,余光间见着那马兄小腿一蹬,耳中听得那马兄粗喘一声。
霸气十足。
这里是挂着失忆牌的伪病号君,拜托给个好代步的马车兄。
叶衡明笑得仍旧是朵向日葵的形容,
“顾小三啊,所谓这种偏僻无人烟的地方是雇不到车的,军中就是军马多,你们要出去就表明时辰容不得多往后拖。来,先爬上去。”
我看着他,尽量在脑中回忆着所谓忧郁而又迷茫的眼神,并把之落实到我的眼神上。
就算告诉我前方不远处正有一位人比花还娇的身材火辣的美女正哀怨得等着人身骑大白马的去把他从那随便什么反派的手里救回来,我估计也得写小纸条一张,表示小爷我尚有千里路未赶,小弟未收,小怪未打。当然,首先还得先学会骑马。
我对着叶衡明,努力的让自己的脸更显苦逼。
可是这苦逼的脸却没保持苦逼到多久。
因为本大臣感觉到身后一阵风声,接着腰上又是一紧,脚下也来上一空。
又一种情节,叫做被某雄姿英发的兄贵拦腰抱上了马。
皇上他把我往怀里略拉了拉,转了头对叶衡明道,
“下次姜城门口再见了。”
这话说完还一夹了马肚子让马往前小跑着去。
他这到是潇洒,可怜我觉得自己颠被得慌。
类古代世界的好处是风景原生态着很漂亮,劣点是旅游方式太折磨。
熬到麓城时我万般感慨。
华裕君放慢了马的脚步,我终于也停下了被马颠簸的命运。
当然这个人一旦是停止了身体上的摧残,本来全放在其他地方去了的注意力又会回来,大脑也会开始运转着去想一些其他的事。
我终于是想起身后那位骑着头大白马,貌可比唐僧的人的问题,转头看了他那张俊脸问,
“你身后还有伤,骑着马过来会不会撑不住?而且还带个我。”
华裕君一愣,略略低了头看着我答,
“无碍。”
要命的在这厮竟似中了邪似的在还望脸上挂了个看着极温柔极真实的笑。
我斜眼看了眼街上过路的人,果不其然的身后那位又勾了迎面而来的连着几个姑娘的魂。
哧。女人,什么时代都是见着骑白马的就心动么?
要知道长得好的男人多半靠不住,还是要找咱这种容颜路人,搁家里又听话又保险的。
待到华裕君找了家客栈定了两间房,出客栈领我走人去逛街之事,他一手又自然得甚的牵过我,一手把他腰上别起的那把扇子掏出来抖开。
摇动,摇动。染开了几家少女脸上的红霞。
风华绝代。
引得我在内心一阵又一阵唏嘘。
八十七、
皇上他一路逛得惬意,本大臣蹭小吃蹭得欢快。
等到他去慢慢去逛他口中的笔墨纸砚,我寻出个万年好用的烂理由对其表明了我要去解决人有三急,急需去那五谷轮回之处的意图。
华裕君瞅着我道,
“你认路么?可需要我陪了你去。”
这句话说得还真是饱含担忧而让人不爽。
于是本大臣欲图证明着自己的能力,怀抱由看了无数小说及电视剧而生的专业心态,扯过那家卖墨的店主问了个方向路径,便恭敬着对华裕君道,
“愚弟不敢烦劳华兄,还是自己去罢。”
得了他一句‘去罢’就迅速蹿了出去。
皇上他仍旧在担忧小儿子的老妈子的模式未调出其他来。
若问本人现在去哪边,隔壁再再隔壁医馆处。
弄贴安神的药,宽心养神。
一路不望回头看看华裕君还呆着的那家卖墨的店,生怕他突然探出个头吼声,
“你该在那医馆店右边那小巷拐进去的!你走过头了!!!”
当然以上仅是臆测,而且厕所它是往左走。
不过还是那句小心驶得万年船的话。
踏进那医馆门口,我以极快的速度奔到那取药的台子前,从怀里摸了一小块碎银往那台子上一搁,学着那电视剧里买药的人低着嗓子道,
“劳烦抓贴安神的药。”
台子后的卖药的那人抬头看了我一眼,
“去,先去左边那竹帘后请我家先生先给你看看,请他开了方子再过来。”
我问,
“没直接抓了就走的么?”
那卖药的答,
“没有。”
跑远了是不行的。
于是我仍旧认着命去寻他家那所谓的‘先生’。
结果一掀那所谓的竹帘,我到是看见了十分眼熟的某物事。
瞧那正甩着尾巴的一团白毛,不是我那从昨晚至今根本没有回过自己边上的狐狸?
我默默走过去掐了那狐狸的后颈把它提起来,那狐狸它没有反抗。
如若真是我那只?这几只小短腿到是个很会跑路的。
我盯着手里那一脸死像的狐狸,突然觉得这物种果然是实力不可小看的。
“公子可是来看诊么?”
独属老头子一年龄断的人特有的沙哑声线。
我把视线从狐狸身上挪开,挪到正杵在不远出,用一只手撑了下巴看着我的青袍人身上。
青年人?
那声音是?
那青袍的青年人在我那不知具体如何的视线下张了唇又把刚才那话说了一遍。
唔,长得又是个容颜极好的,可惜眼神太缥缈,声音还是个似老头子似的沙哑。
还是我那朵姓华的桃花好,眼神清澈,声线朗朗,皮相很入我眼。
不过我那朵桃花他很惹桃花,眼前着青袍的医士这药坊却是打着我迈进这里,并未看见有其他的病人。
按眼前这位医士的容颜,应该惹女人的实力并不会输于华裕君。
这里竟无那挥着小粉帕做着黛玉似的娇弱多病的女子数位来填充充场景。是在奇怪,奇怪。
又或者是这个城池的女子们实则是相当的知书达礼,决绝是要做着淑女到底,还或者是因着每个时代,每个地区间省美观都不相同的原理,这位青袍大夫其实在这长得其实不入流?
我是不知道自己盯着别人瞎想时那眼光会有如何之火热猥琐,不过那青袍大夫咳了几声。淡淡问曰,
“还请问公子身体是那里不适。另,烦劳公子把我那从小养到大的狐狸放下。”
呃,原来是人家养的。
我干巴巴一笑,应该是个乱动人家东西被指责而得的尴尬溢满的行容,
“对不住,在下看这狐狸极像在下以前养过的一只,忍不住就将之抓上来把玩一番。在下只是进日恶梦有些多,便过来求帖安神的药。”
白毛狐狸这品种果然是泛滥。
那青袍大夫道,
“这倒无妨。在下也只是觉得公子拎着只狐狸,在下不好问脉而已。还请公子先坐下,容在下先问个脉才好对症下药。”
我想着得迅速解决了回去华裕君身边才是,只得先把手里那只狐狸放回人家桌子上,连连摇了头挂出一脸无奈道,
“在下还有急事,只盼先生随便开帖普通的安神药便是了。”
青袍大夫用手往他那只白狐狸身上一抚道,
“不行,药量还是得先看了用药之人的体质来控制。”
而且这语气还说得像是什么大事一般。
我只能道,
“先生若不能通融,在下便先告辞了。”
青袍大夫把桌上那只狐狸往他怀里一抱道,
“公子若无心看病,只是图个安睡。去喝些小酒也是可以安眠的。”
喝酒?
虽然也是个办法,可是记得有人警告我不能再动酒。
但是那警告的发出者却是个神棍。
我问,
“喝什么酒都可以么?”
青袍大夫一笑,
“陈年佳酿,尤为最佳。”
身后一阵竹帘响,带了人语一声,
“他不可以喝酒。”
青袍大夫长叹,
“夜深人难寐,美酒一壶,醉一夜足矣。这位公子他即要图安眠,又不愿诊脉。此法最是佳也。”
我转脸看了又出现的华裕君,在心底哀叹早知就扯个用时长些的理由。
而且如此一看他那脸色,就知风云变幻如何之巧妙。
华裕君说,
“如此,烦劳先生诊脉吧。”
八十八、
本来就是为了迅速买了药回去他边上才没有让那青袍君诊脉,结果还是因了自做聪明的缘故让华裕君自动寻了过来。
该来的还是会来。反正他已经找过来看着我了在做什么,又亲口叫我去问诊。
我把袖子一挽,手往那青袍君面前一递,
“烦劳先生了。”
青袍兄把怀里的那只狐狸挪了挪,空出一手搭上我的手腕,闭眼做了个沉思中凸现出迷惑又凸现出顿悟的模样。那面部表情就像下一秒他若撤了手去,一定会用他那沙哑的声线带着悲戚地对着看病的我和围观的华裕君说,
‘看公子这脉相,已是药石无灵了。’
用他那跟老年人似的声线烘托出一种悲凉的效果之余,也会用袍药拭上那俊雅的脸上的两抹泪,继而又道,
‘看公子你如此年纪青青,怎会如此?实在是天意弄人啊弄人!’
我默默在心底呸了一口刚刚脑中浮上来的那假想。
最后真到青袍君把手一撒之时,他顺着怀里那只狐狸的一声白毛缓缓道,
“据这脉相。公子的身体相当健康,夜深梦多只怕是公子平日思着念着的东西太多所致。公子只需要少做些惹人思考的事就好,多出门走走。药也没必要吃,药本是毒,没病去吃定是得吃出病来。”
竟然是没病。
唔。我就觉得那什么山上的那说着自己是学过医的人完全就是在乱扯。
世界上怎么会来得出那叫‘噬尘’的毒药。特别是药效还是让人失忆,而且还来得出先失忆再慢慢记起再暴毙的小说设定。
要毒死人的话,按我所在的这个国家与以前那个世界的古代文明相似的背景,真就是一把砒霜就解决了罢。
“有劳先生了。还请问诊金多少?如果他身体确实没有问题,在下可否带他走了。”
华裕君走到我旁边站了,拱手行了个礼道。
青袍君点头,手往华裕君面前一伸,
“十五个铜板。”
这价钱还真是黑。
而华裕君坦然掏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