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骗子难防(穿越)+番外+小剧场——尉迟凌霄
尉迟凌霄  发于:2013年0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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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兴桀接过玉佩在掌中打量了一下。这是块成色很匀的玉,上面雕着一只龙和一个圆形的图案,荣兴桀认得这是龙辉镖局的标志。

他把玉佩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揣进怀里:“那,这事这样,你跟着我,保准没问题。”

顾怜衫用力地点点头,点得头发一甩一甩的。

俩小娃娃一前一后又回到了繁闹的大街上。荣兴桀眼尖,看到了邹桐已经在抱着小花左顾右盼地找他了。

左腿把右腿一绊,他一下摔倒在地上,配着响亮的一声“诶哟”。这一声喊的成功地传入邹桐的耳朵,他转头就往这边走来。

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荣兴桀就这么滚一点爬一点到了邹桐脚跟前。冲他眨了眨眼,荣兴桀再次叫唤开了:“哎哟师兄啊,你别抓我呀!我老实跟你回家还不行吗!”

原本还立在一旁的邹桐听了他这话,黑着一张脸拎起他的后领:“让你疯!让你贪玩!让你往外跑!快跟我回去!”这话他不知被荣兴桀逼着练课多少回,现在才能说得这么顺溜。

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地离自己越来越远,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喂!那算命的!你还我玉佩!”

那头已经转过个街角的荣兴桀扭了两下脖子,从邹桐的手下溜了出来:“你说这小女孩,一个南方的,咋一点儿也不温婉呢?”

邹桐把小花换了一只手臂抱着,腾出的手从怀里拿出包好了的桂花酥,塞到荣兴桀跟前:“那,拿好了。苏婶最后可是只收了一半的银子,下次得好好谢谢,可记住了?”

荣兴桀点点头,顺手就拆开了油纸包捻了一块塞嘴里,又捻了一块伸得高高的要给邹桐,结果给小花先一步咬住。

一路上就把一包桂花酥吃了大半。荣兴桀进了院子,把剩下的往石桌上一丢,就在边上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正反又翻看了几遍,就给揣回怀里。

他逗逗小花,假作不经意地跟邹桐说:“师兄啊,你可知道龙辉镖局搬到啥地方来了?”

邹桐摇摇头:“要不问问师父?你问这做什么?”

荣兴桀大大咧咧往石桌上一趴:“爹不正为龙辉要来抢生意的事儿烦着吗?我去找顾家的小姐玩玩!”

邹桐沉默不语,却皱起了眉头。

第十章

荣兴桀发挥了他十成十的磨人功力,围着邹桐窜上跳下的,就为了说服他让自己去趟龙辉。

邹桐是觉得这事实在不妥,也没得到荣仓朔的示意,硬是咬紧了牙关没同意。而荣兴桀平时胡闹归胡闹,凭着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却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往没去过的地方跑。

但他心里却是有计较的。这顾怜衫,若是还同上辈子一般,那将来便是夜刹头头季千骁的妻子。

夜刹,乃当今武林第一暗杀组织。其杀手神出鬼没,让江湖人士无不闻风丧胆。而上世的记忆中,夜刹与龙辉镖局同结秦晋之好后,两方更是在江湖之上地位节节攀高。而石门,也再无同龙辉有抗争之力。

正因为知道这些,荣兴桀更加坚定了自己要破坏这桩联姻的决心。这日在街上,骗得顾怜衫玉佩,也是因为临时想到了这一茬。而之后该如何做,却还完全没有主意。但是,他没法跟别人商量。

荣仓朔还在为自己年轻时的那段“孽缘”扼腕叹息。那副到哪儿都对着一棵树长叹一声的架势还真让荣兴桀不敢去打扰,张伯这回儿也做不了主了,他只能从邹桐身上下手。

邹桐这会儿已经拿了刀对着本刀谱练开了。刀就是最寻常的刀,但却是邹桐常用的那一柄。刀柄上挂了一串澄黄的穗子,随着他的每一下挥舞轻快跳动着。

荣兴桀捡了颗石子,对准那穗子就弹出去。竟然真的打中,割下了细细一根穗丝。

邹桐收了招式,看他一眼。荣兴桀赶紧对他甜甜一笑。结果邹桐就顿了这么一下,又重新练起了招式。

荣兴桀气嘟嘟地又捡起一颗石子,刚准备好要再弹出去,邹桐突然上前用刀背在他腕上敲了一下。手腕红了一道,石子也掉了。

荣兴桀搂住他的腰:“师兄,你就帮我去打听打听吧!”

“不行。”邹桐回答得坚决。

荣兴桀收回了手,顿下身挖出了两团还带着草的泥土,狠狠扔向了邹桐,自己一拍屁股扭头走。

正满腔怒气走得呼呼生风,迎面撞上了往院子里走的张伯。荣兴桀“哎哟”一声,揉揉给撞倒的额头:“张伯你咋这两天老这么急匆匆的啊!”

张伯的胸口给荣兴桀硬邦邦的脑袋撞了一下,也生着疼。但却一下没顾得上,而是搂住了屁点大的荣兴桀:“小少爷哟,赶快去前厅,看看谁来了!”

荣兴桀一愣,眨眨眼:“不会……不会是墨轩弟弟吧?”

“还不就是樊家小公子!”

荣兴桀一下子刚刚所有的气愤都抛到脑后不知道多远的地方去了,还沾着点泥的两只小手往张伯青色的长褂子上一抹,就往前头跑去。

到了前厅的后门,荣兴桀忽然又把脚步停了下来,伸出手掌确认了一下泥土都不在了,虽然算不上白净,总算还过得去。

推门而入,樊墨轩正小小一个人坐在大大的椅子中间,有模有样地喝着一杯香茗。另一边还立着一位小厮,手里捧着个大大盒子,像是很吃力的样子。

荣兴桀蹦跶几下就挤上了那张椅子,就着樊墨轩的手喝了一口茶:“墨轩弟弟啊,我就知道你好!这会儿来呆几天啊?”

樊墨轩摇摇头:“估计不会久。这次是南方来了亲戚,带来些瓜果,我便藏了一个想给你尝尝。兴许今天就得回去。”

说到这儿,那边立着的小厮就端上了那个盒子。盒子里头装满了水,刚打开盖子便感觉到一阵清凉。樊墨轩从水里捞出一只香瓜,瓜皮上还结着一颗颗的水珠。

荣兴桀看着,忍不住伸出手要往上摸摸。要知道,北方即便是最热的夏天,也难吃到这般水灵灵的瓜果。

哪知道,他那小爪子终究还是有点脏,一摸,留下一道黑色的印子。荣兴桀不好意思地又摸摸自己的脸。樊墨轩笑笑,从怀里拿出一块绢子。本是想动手帮他擦掉,都伸到脸边上了,又收了点回来放他手里。

樊墨轩把瓜递给厅里的一个伙计,让他再去洗洗,切了端回来。

荣兴桀这边已经抹完了脸,乐得往樊墨轩身上蹭。樊墨轩歪着头看看他:“你就没啥事要跟我讲讲?”

荣兴桀一顿,随即就想到了先前爹说的刀谱的事。但一想,这都还是自个儿的猜测,还先不讲吧。一拍大腿:“事儿可多了,一时半会又说不完。再说你还不愿在我这儿多呆呢!”讲到这茬,荣兴桀心里又有点不痛快,身子往另一边挪了点,刻意跟樊墨轩中间隔了一道。

樊墨轩微一皱眉,对着跟自己来的那小厮说:“你先回去吧。迟些时候,我自己回去就可。”

小厮应下一声,退了出去。退到门口时,樊墨轩又加了一句:“记得别让我爹知道。”

镖局的伙计端来切好的瓜也给支使开了,屋里就剩下他们两小孩。两人啃着瓜,樊墨轩吃得还干干净净,荣兴桀就吃得稀里哗啦的了。

樊墨轩吃完一块,拿着刚刚递给过荣兴桀擦脸的绢子擦了擦嘴,才开口道:“我爹最近管我管得严,好不容易溜出来就找你,你到还不欢迎。”

荣兴桀满嘴的瓜,含糊道:“哪有不欢迎,是嫌你呆时间的短。”

瓜是切成六块的,荣兴桀刚吃完两块,伸就又各抓了一块在手里捧着,一口左边一口右边的吃着。

樊墨轩看着剩下的一块咽了咽口水,把它也放到了荣兴桀跟前,继续说:“你这些天都做些啥呢?我天天给爹关屋子里看书呢。”

“我到处玩呗。诶对了,你可知道南方那个龙辉镖局迁来北方了?”这事樊墨轩自然知晓,害怕这瓜还是顾家人带来的。荣兴桀想着能不能从他这儿问出点门路。

樊墨轩微微一低头,过了会儿才抬起来:“我听我爹说起过,怎么了?”

“你带我去兜兜转转可好?听说龙辉镖局的掌柜有个千金,跟咱们差不多大,长得挺漂亮呢!”

樊墨轩再一低头,伸手拿回了推到荣兴桀跟前的最后一块瓜,闷头就咬了一口。

荣兴桀急了,凑上去也咬了一口:“你不是给我了嘛,怎么又收回去的!小气小气!”说着还手指在脸上刮两下,做了个“羞”的动作。

樊墨轩给他这么一说,僵着的脖子红了,却还是嘴上不停地一直咬,直到把这块瓜也吃完了才缓了口气:“我带你去就是。”

荣兴桀一听,来劲儿了,前前后后地计划着,而樊墨轩却只低着头听,不做声。荣兴桀单方面地合计完了,一拍桌子:“就这么着。咱们这便走?”

樊墨轩摇摇头:“得弄辆马车来。地儿远。”

这下荣兴桀也犯了难了。两人家里都不少马车,可哪能让他们俩小孩驾了去!荣兴桀抓抓头发,把那个冲天髻抓得散散拉拉,才一拍脑门:“要不咱们去雇一辆?”

樊墨轩低着头沉默着,过了半晌,到荣兴桀差点要再问一次的时候,才说:“今日作罢,明早我带辆马车来找你。”

荣兴桀一下扑到他身上:“墨轩弟弟啊,你有办法咋不早说呢!那就这么办,明日我赶早前边那小巷口等你啊!”

“嗯。”樊墨轩应一声,又歪着脑袋瞅他,“你可得记着我对你的好!”

荣兴桀头如捣蒜。

待依依不舍地送走了樊墨轩,荣兴桀才又一下反应过来,抓着张伯的褂子抹眼泪:“我又忘了让他喊我哥哥了!”

张伯嘴角带着笑,抹了抹荣兴桀沾了一粒瓜子的嘴角:“小少爷,不急不急,咱们下次,哈!记得让樊家小公子也叫老夫一声,哈哈哈。”

荣兴桀心里一吐舌头,就准备跑邹桐跟前显摆去。复一想,不行。这可是他们两人的秘密,谁也不能告诉。想着,就哼着小曲儿抓到了小花。小花闻到了他身上香瓜的味儿,抖着胡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荣兴桀摸摸它脑袋上的毛,又摸摸它尾巴上的毛:“嘿,小花。今天墨轩让我记着他的好呢!你说他可是喜欢我?”

小花喵了一声,伸出舌头在他脸蛋上舔了一下。

樊墨轩的好,他自然会记得。当初自己,正是光记着他的好,而被蒙鼓里蒙上了整整十年。现在,他依然会记得樊墨轩的好,只不过,那些欺骗自己、伤害自己的事,也是忘不掉了。

晚上一人在屋子里的时候,荣兴桀才从衣襟里拿出白天骗来的那块玉,随手就塞进了床底下。这一弯腰,挂胸前的那小金锁就滑了出来。

他捏着这金锁躺倒床上,又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手指不自主就沿着它背面刻字的纹路细细描画着,

自己重生前,他记得是狠狠把这锁扯下摔在转身离去的樊墨轩背后。漫天白雪如鹅毛纷飞,樊墨轩留下的一串脚印很快被白雪淹没。淹没的还有孤零零躺在雪地上的金锁儿,还有失力倒地的荣兴桀。

第一片雪花飘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想,他这辈子算完了。当他沉重的眼皮合上的时候,他想,老天,他要把这些亏给讨回来。

第十一章

金锁儿随着荣兴桀的重生又回到了他脖子上,就连上面刻着的字也没变,而樊墨轩也已带上了这锁。

按张伯说,他瞅着荣兴桀出生,那时就是带着这锁的。荣兴桀笑他年纪大了,糊涂了,哪有小孩儿生下来就带着锁的,那还在肚子里时该多折腾娘呀。但张伯就是咬着他缺了的牙说绝对不会错。

也许这世,从一开始就有不同。

夏季里天亮的早。荣兴桀早早跟开大门的伙计打个招呼,也不待他细问就冲了出去。

鸡刚啼过第一声,荣兴桀已经到了前一天跟樊墨轩约定的那个路口。随着空旷的小巷响起一串清脆的铃声后,才听到轻巧的马蹄。樊墨轩架着马车,停了下来。

荣兴桀几步跑上前,拍拍这匹带着银铃的白马,一跳跳了上去。樊墨轩往旁边移开点:“早上还有点寒气,你去里头坐着。”

荣兴桀的屁股在本就不大的位置上扭了扭:“就坐你边上不也挺好。”

樊墨轩低着头抿嘴笑了一下,没再置语。

两人驾着马车,行得不快。只见马晃着银铃,渐行渐偏,两旁的景物也从院落围墙变成了一排排的劲木,还不时一根枝桠伸到他们眼前。荣兴桀手一拽,就扯下半片带刺儿的叶子。

荣兴桀自己低头看了下手掌,眼神一瞟又把那半片叶子给甩风里。樊墨轩把缰绳换了另一只手握着,这只手去抓来了荣兴桀刚拽叶子的那手。果真,掌心给划了一道口子,血顺着掌心的纹路晕开。

樊墨轩赶紧勒住缰绳。白马一声长嘶,缓缓在路边停下。樊墨轩两手拽着荣兴桀的手掌,半天不吭声。

荣兴桀想收回手,嘟哝一句:“咋停下来了呢?”

樊墨轩瞪他一眼:“你一刻也老实不下来。还好伤口不深。”说着就从衣摆下扯下一段,一圈一圈绕在了他的手掌上,最后扎了一个结。

荣兴桀看看,包得整整齐齐,不紧也不松。收回手,在自己肚子上蹭了两下:“好了好了,快驾马吧。你看它都急了!”

樊墨轩歪着脑袋,挥掌在他额头上拍了一下:“是你急着去看顾家千金吧。”

荣兴桀嘻嘻哈哈把脑袋凑他面前:“这话你憋一晚上了吧?”

樊墨轩只把眼睛转开,甩了一下鞭子,路上又响起了清脆的银铃声。

直到了辰时,两人才到了近畿一处新建的宅子。宅子似刚搬进人住,大门的匾额还没上。荣兴桀一下从马车上跳下来,牵着马就往边上躲。

樊墨轩也帮忙拉了缰绳把马头往边上引,道:“倒是我糊涂了,竟忘了该躲一躲。”

手脚并用爬上了马车的车顶,攀上了围墙。樊墨轩在下面仰着头:“就这儿吗?”

荣兴桀点点头,蹲下身拉了他一把。两个小孩都踩着马车顶扒着围墙瓦探出个小小的头。

这时天色已然大亮,龙辉镖局里也有许多走动的人。荣兴桀没费多少工夫,就看到了顾怜衫。他用胳膊肘顶顶边上的樊墨轩:“那,这人就是顾家千金吧?”

樊墨轩没看他,踮着的脚也踩平了,小脑袋从围墙上没了下去:“你瞅着最漂亮的就是呗。”

荣兴桀也下来,却从地上挑了颗石子,再次爬到马车顶。瞅准了这一会儿视野里没啥人,就对着顾怜衫弹过去。结果还是功夫不到家,石子偏了点,打在一边的树上。

顾怜衫似乎察觉到了动静,赶紧转着脑袋到处找起来。荣兴桀把脚踮得更高了点,冲她挥挥手。

只听她叫了一声“算命的”,就又被折返回来的那个小瑶领走了。

荣兴桀弯着脖子问在下面的樊墨轩:“她被人带走了,怎么办?”

樊墨轩不大高兴地说:“应该还回来,你要等着吗?”

“那自然。”荣兴桀又把头转了回去,目不转睛地盯着视野可及的那一段路。

樊墨轩一声不响地围着马车走了几圈,猛然拼命摇起了马脖子上的铃。“铃铃铃”的一阵清脆铃声,荣兴桀赶紧又缩回了身子:“你做啥呢!”

还没等樊墨轩回答,两人都听到了刻意压得轻轻的声音,隔着堵墙传来:“算命的,你还在吗?”

荣兴桀赶紧又一骨碌从围墙上露出了脑袋:“我说能帮你就一定行的啦!之前让你回来那叫欲擒故纵!现在你要想逃出去,就赶紧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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