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国纪事之天上人间谁堪寄+番外 BY 一月夕一
  发于:2013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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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怜心就是怜心,请殿下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哈哈哈,到底是我,自作多情了啊。”长逸哥哥神情恍恍,一路痴笑着离了桃花林,我惊惶地在身后跟着,望着那夕阳下拖下的长长日影,只觉得那仿佛是一地血,刺目惊心。

残阳寞寞影如血,向晚花落不堪折,吹刹一地胭脂色。

第四章:梧桐滴雨到四更

仿佛是故意要装得圆满,我听说皇上处理完二皇子公冶长昭之事后复去探望公冶长熙,他还假惺惺地替二皇子求了一番情。可是牢里的公冶长昭却似乎不领情,自从入了狱之后,不但是对长逸哥哥,还连着对公冶长熙一并怒骂,仿佛是豁出去了般,既然撕破了脸,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也难怪,他本对公冶长熙怀着一颗热心,却反而被公冶长熙反咬了一口,能不恨么。

也许皇上本来是想给二皇子留一条活路的,奈何听到了二皇子在牢里的表现,更加生气了。最终给了二皇子两条路选,一条是贬出宫当庶民,一条是赐毒酒死。谁料那二皇子竟是个烈性子,既然父子兄弟情分断绝,那还真不如一杯毒酒来得爽快。我真不敢相信,二皇子就这么去了,一想起这之间还有我在公冶长熙面前的撺掇因素,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双手仿佛也染上了二皇子的血,一双手抖个不停。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就如同当日醉酒之后被公冶长熙要了身子一般,谁又说得出个委屈来,万般皆是自己的命吧。反正我也已是残破之身了,为了长逸哥哥成修罗,又有何不可?

只是这几日,长逸哥哥却似乎变了个人似的,恍如一下子老了好多岁,整日表情呆滞,神情漠漠。二皇子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吧,可是自从那日桃花林别后,我连走到他身边安慰他的勇气都没有了。他的苦楚,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是却没有法子消减他的痛苦,在太子殿的每日每夜,有如煎熬。

二皇子被赐死之后,公冶长熙继续病了好几日才慢慢好起来,他这一场戏可真是做足了。我计算着日子,再过几天,他大概又要来接我去抄写《雅乐》了吧。何为雅乐呢,我在心里苦笑。

这一日,我又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来到前殿,一如往常地默默垂头而过,却闻殿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告诉长逸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卓子青。”

“子青真乖,以后长逸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好啊,长逸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我惊讶地抬头,望着前殿说话的两个人,长逸哥哥身边站着一名大概十五、六岁左右的纤纤少年,正望着长逸哥哥笑得灿烂。

长逸哥哥却仿佛没看见我似的,兀自拉着那卓子青说笑。不知为什么,我鬼使神差地往他们二人挪去了脚步。

隔了几尺,卓子青注意到了我,好奇地指着我问道:“长逸哥哥,他是谁啊?”

长逸哥哥回头淡淡望了我一眼道:“他是个只喜欢抄写诗文的呆子,我们别理他,长逸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闻言,我的心猛然一震,仿佛要裂了。只喜欢抄写诗文的呆子?长逸哥哥……

我忍不住还是开口问了:“太子殿下,这位公子是?”

长逸哥哥牵着卓子青的手停下脚步道:“三弟说为了酬谢我这么久以来一直把你借给他去抄写诗文,所以送了我这名少年,怕我有事的时候使唤不到你,特意送来做帮手的。”

“啊……”我身子一抖,望着卓子青不知是何心情。

长逸哥哥却没有理会我,回头对卓子青道:“子青,跟我回房,我带你去玩点有趣的。”

“什么有趣的啊?”

“呵呵,你跟我回房就知道了。”长逸哥哥笑得暧昧,我看得心头一惊。

“等一等。”我出手拦住了他们。

“怎么了?”长逸哥哥挑眉望着我。

“你要带他去干什么?”

“我带他去干什么,与你何干,你不愿理我,自有人愿意理我,你既然不喜欢我,何必管我如何?”

我的心仿佛瞬间被千根刺扎了一般,不,长逸哥哥,你不能这样!我惊慌地挡到长逸哥哥面前,望着卓子青吓得心惊胆颤。这孩子是公冶长熙送来的,长逸哥哥你不能碰他,这是公冶长熙的圈套啊,你在太子殿这么久,连我都不碰,怎么能碰他呢?

“太子殿下,成年男子偎依独处非礼也,请殿下三思。”

长逸哥哥怪异地望了我一眼道:“怎么了,怜心,你紧张什么,你怕我抱他,你怕我跟他好?”

我望着长逸哥哥惊惧地说不出话来,忽然间我觉得自己的立场很可笑,我这算是什么呀,明明拒绝了他,还不许他喜欢别人。

我只觉长逸哥哥盯着我看了很久,忽的一把扯住了我的手道:“怜心,你喜欢我的是不是?我不想要我喜欢别人对不对?”

我只顾颤抖着把手往回抽:“殿下,这是三殿下送来的公子,我们要以礼相待。”

“你为什么不肯回答我?!”长逸哥哥有些怨怒了。

我颤抖地矗立着,不知该说什么,却听长逸哥哥生气又失望地甩手道:“晨怜心,你以为我会怎样?除了你,我从来没想过要谁,谁稀罕碰他!”

我怔立在当场,长逸哥哥的话一字一句都仿佛踩入了我心坎里,心里又是喜又是痛,那滋味杂陈在一处,竟是说不出来的肝肠寸断,千丝万缕成灰。长逸哥哥,长逸哥哥,为何你还对我存着这样的深情,怜心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卓子青就这么留在了太子府,知道长逸哥哥不会乱来,卓子青倒也无害了,他不过是个十六岁左右的单纯少年,看着他的样子,我竟不知不觉中回想起自己当年来。只是往事不堪回首,我约略一想,便不敢再做深思,那些可怕的日子,还是永远不要想起的好。

公冶长熙的病完全好了,差不多时候,他又来了太子府,我生怕他来了和卓子青多作交谈,远远见着他来便迎了出去,扭捏着便拽着他走了。我不敢回头,我知道身后长逸哥哥看着我的眼神,一定是火辣辣地刺人。

进了昌华府,就如往常一样,被公冶长熙拉进了内室,门一拴,谁也看不见我们了。腰落入他的怀抱,刚要张口便被他封住。我伸手揽着他的背,闭目回应他的吻。气息紊乱,银丝错缠,他开始伸手解我的腰带,我却轻轻按住了他。

“恩?”

“殿下,别急。”我仰着万般妩媚的脸笑道。

“怎么了怜心,你有什么主意?”他亦笑道。

“殿下,你这里可有魅药么?”

“魅药?”公冶长熙又惊又喜地望着我。

我灿然一笑,俯身在他肩头啃了一口,又游移到他耳边,轻舔他的耳垂,我能感觉出来,他整个人已经开始酥软了。

“殿下,怜心想试试魅药,是不是真的能增进情趣,更加蚀骨销魂。”我在他耳边的喃喃低语仿佛一道咒语般,公冶长熙顿时浑身酥麻,眼中带着无尽的惊喜和笑意回望着我道:“怜心,难得你会这么主动,我真是高兴。”

“怜心在殿下身边两年了呢,心早就被殿下含化了,我喜欢殿下的热情。”

“哈,怜心你等着,我这便去取媚药来,我的小宝贝,你竟终于是开窍了。”我媚笑着望着公冶长熙放开我,转身去角落的架子上打开一个小方格,取出一个白瓷瓶来。

公冶长熙满面春光地走回我身边,将瓷瓶递到我手上,“这是皇室特贡的魅药春情散,定会教人销魂得欲仙欲死的。”

我握了那瓷瓶轻轻将公冶长熙往床帐的方向一推,千娇百媚笑道:“殿下,去床上等我吧。”

“宝贝,我等你。”

待他退回床上去了,我转身走到桌边,拔开瓷瓶木塞,里面装着小巧如绿豆般大小乌黑发亮的小药丸,我倒出一粒,飞速塞进了事先在腰带上划出的小小破口中,然后又倒出一粒,看了眼,仰头吞了下去,将瓷瓶塞好摆到桌上。

回转身,公冶长熙已在床上宽了衣,我嘴角一勾,一面解腰带松衣服一面往床边靠去。我走得很慢,走到床边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尽数褪到了地上,赤身爬到床上,公冶长熙已盯着我的身子看痴了。

“怜心,你今天好诱人。”

“殿下,怜心每次都很诱人,不是么?”我没有再多说废话,直接把身子贴到公冶长熙身上,他却似早已等不及了似的,一翻身将我压到身下,铺天盖地的吻如暴雨般洒落,我躺在他身下如同一摊软泥,呻吟不断。

魅药发作得很快,半刻时都不到,我就浑身如火烧火撩,欲火焚身了。爬满红晕的脸上汗珠滚落,口中抑制不住的呻吟和喘息纷乱溢出,我难耐地扭动着身子,下意识地把手覆上早已肿胀不堪的下体。这药果然厉害,任你是谁,任你意识有多坚强,恐怕都忍不住,呵呵,很好。

我十指紧扣在公冶长熙背上,焦躁的呻吟一声荡过一声,公冶长熙一面弄着一面道:“怜心,别急,我马上就来满足你了。”

“嗯……要……”我有些意识紊乱地在他的肩头乱啃,夹着火热欲望的呻吟中还微微带着一丝的颤抖,公冶长熙捧过我的脸,堵在我的唇上,我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与他唇舌纠缠。

这一场如火如荼的纠缠,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结束的,我只觉得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就像被抽了骨架般酸涩无力。公冶长熙揽着我,从他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很尽兴,他很满意。

“怜心,你今日真是太美了,我喜欢你这么主动。”

“是么,那怜心以后会慢慢学得更加进步的。”我又朝他怀里挪了挪,伸出舌头舔上他的入头。

“嗯……”公冶长熙轻轻吟了一声。

“恭喜殿下终于成功除掉了二皇子。”

“呵,二哥真是傻子,父皇本欲给他活路,他却不要。”公冶长熙淡淡道,我心头却一阵抽痛。长逸哥哥,为何你要身处在这样无情的帝王之家。

“对了殿下,你怎么忽然给太子送去了一名少年?”我有意无意问道。

“呵呵,我父皇向来讨厌男风男宠,若是太子因此犯了事,你说父皇会怎么生气呢?”

闻言我忍不住浑身一颤,皇上最恨的就是男风,明令禁止宫中豢养男宠,所以公冶长熙虽然喜欢抱男人,却也不敢张扬出去,故而在昌华殿养了很多宠婢掩人耳目,每次把我叫来行事,也都躲在这隐蔽的内室,从来不教人知道。

公冶长熙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轻颤,在我脸上轻啄一口道:“怜心别怕,我不会让人知道我们的事的,父皇不会发现的,等日后我做了皇帝,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亲热了,怜心,你等着我。”

“殿下,我看太子似乎不是那路人,他不喜欢男人的,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行事吧。”

“是么?”

“那当然了,否则我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殿下你都喜欢我,太子怎么会不喜欢,他这么多年了都没动过我,自然是不喜欢男人的,要不然殿下岂不要吃了醋去?”

“呵呵,怜心说的也是呢,反正五弟一向体弱多病,成不了大事,现在也就只剩太子一个了,使什么法子不能对付他。”

“恩。”

“怜心,过阵子就是我母后四十岁大寿了,到时候我父皇会大宴群臣庆祝,会热闹得很。”

“殿下的母妃锦妃娘娘现在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他日太子失了宠,皇上早晚也会把目光放到殿下身上的。”

“呵呵。”

“对了殿下,再隔几个月也是怜心的生辰了呢,殿下有没有想好要送怜心什么礼呀?”

“哈哈,怜心你想要什么?”

我望着公冶长熙邪魅一笑道:“怜心想要什么,到时候再告诉殿下。”

“这么神秘?”

“恩。”我沿着公冶长熙脖子一路吻上他的下巴,封上他的唇辗转不休。窗外飞花无语,翩跹而落。

锦妃的寿辰,这几天皇宫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听说就是今夜皇上要大宴群臣,一同为锦妃祝寿。前阵子死了二皇子,皇宫里一派凄寂,不知皇上是不是故意要乘着锦妃的寿辰,顺势扫一扫前阵子的不快气氛,锦妃的寿庆竟铺张华丽得让人有些目不暇接。

长逸哥哥却不知为何从下午开始就不怎么说话了,神情恍恍惚惚,失了魂似的。长逸哥哥的生母颐妃早年便病逝了,只留下长逸哥哥一个人从小到大,小时候还有我陪着他,如今长大了,我又刻意地疏远他,不想他竟是越发地孤寂了。想及此,我的心又猛然一紧,望着他独自倚在窗边的身影,我忽然好想扑过去,抱着他,再也不要离开他。可是,我却只能紧紧攥着帘子躲在后面,生生把那些涌动的情丝压回去,深埋起来。三皇子公冶长熙的母妃祝寿,长逸哥哥一定是在思念他的母妃了吧。

正当我痴痴地望着长逸哥哥的身影时,卓子青却从旁走了出来,拍拍长逸哥哥的肩道:“长逸哥哥,听说今天晚上皇上要给锦妃祝寿,是不是很好玩啊?”

长逸哥哥回过头,冲着卓子青淡淡一笑,这一笑,我却僵住了,心里仿佛什么裂了。

“长逸哥哥,你说夜宴上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呀?”

“恩,是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今天晚上长逸哥哥带你一起去吃喝玩乐好不好?”

“好啊好啊,长逸哥哥真是好人。”卓子青笑起来,笑得清澈灿烂而刺目。

我颤抖着手按到自己胸前,我是多么肮脏的一个人,卓子青多干净纯洁,我永远都配不上长逸哥哥了,等日后怜心走了,有人还能陪在长逸哥哥身边,也是好的。长逸哥哥,这个称呼忽然从别人口中喊出,好刺耳,我已不忍再听下去,只想逃走。

傍晚,皇宫中在后花园设下了酒宴,一时间灯影辉映,华光流彩,戏台上笙歌弦乐,舞袖纷飞。香宴酒醉,往返流连。

长逸哥哥和公冶长熙陪在皇上和锦妃的桌上,觞盏频进,汤酒频催。长逸哥哥喝得满面红晕,却依旧与众人笑语连连,却不知为何,我只觉得那不像是在笑,反倒像是在哭。长逸哥哥,你难道是故意想一醉解千愁么?是谁给了你那么多愁,我不忍再看,不忍再看。

宴至中宵,方才意兴阑珊,客散人归。卓子青毕竟年少,在夜宴上贪吃贪玩,却也挡不住困意,不多时便累了,我遣了人送他先回去歇息了。长逸哥哥却喝了很多酒,被扶着回了太子府。脚踏进前殿,人歪歪斜斜就要往边上倒去,嘴中还迷迷糊糊不知在呢喃什么。我看得心疼,忍不住上去把他扶住。

长逸哥哥却拽着我的手,偏脸往地上“哇”一声呕了起来,吐出好多酸涩苦水。我心中一惊拿袖子去擦他嘴角道:“殿下,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长逸哥哥却摇头晃脑地吟诗颂词起来:“中宵月明,照花看夜景。晚来风轻人影瞳,散席归家行。美人舞袖低垂,笙歌长乐未停。酒入愁肠百结,分明杯中成映……”

我忙对着扶着长逸哥哥的两名侍人道:“太子喝得太厉害了,快去弄碗醒酒的汤来送到寝殿去。”说着那两名侍人走了,我忙扶着长逸哥哥把他送回寝殿去。长逸哥哥一路咳一路笑,直听得我心里发颤。

侍人端着温热的醒酒汤过来了,我接过汤碗,示意让他们先下去休息去,回身将汤碗端进房,却见长逸哥哥站在门口,掩上了房门,口中还在反复念叨:“酒入愁肠百结,分明杯中成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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