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越小乙看到越小邪突然间这么高兴,凑上来,好奇地出声。
“小乙,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越小邪高兴地一把抱住越小乙,乱吼着。
“小邪,下次出门,一定要跟我先打声招呼。”越小乙委屈的泪花在眼里闪了闪,便直直落下来,“我们,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这么久。”
“傻瓜,下次,我会的。”本来想取消下越小乙,却在看见他的眼泪的同时,原本要去拍他脑袋的手便抚上了他的背,越小邪轻
轻拍了拍越小乙的背,答应道。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越小乙这才破涕为笑,“不许像这次一样,突然离开,又突然回来。”越小乙眼睛弯弯,伸出右手小
手指:“来,拉钩。”
“嗯。”越小邪也伸出右手小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越小乙开心地说着。
而越小邪则回之以一笑。
屋外照进暖暖的阳光,倾洒在两人身上,但是,拉钩上吊一百年,真的,能不变么?
“对了,小邪,你刚才好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吧”拉钩完毕,越小乙看着越小邪关心地问。越小邪回来得突然,他出去的时候,在
师傅房间里的还是越小小,但是,等他回来的时候,越小小却已经不见了,反而是小邪,趴在师傅的座位上,睡得正熟,怕小邪
着凉,他便把小邪抱到了他们自己的房间,小邪一直睡了很久,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越小邪睡得及不安稳的样子。
“噩梦?”越小邪眉头一皱,梦中的那些事物又涌上心头,紫苏紫苏,如果没记错,之前那个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妖娆桃花男要
离口中说的,就是紫苏。
紫苏,到底是谁?为什么自从那次为锦绣驱妖回来后,有好多事,都不一样了?脑海中隐隐的有什么要跃出来,但是,头好疼好
疼。
“小邪,你怎么了?”越小乙看到越小邪突然扶额痛苦的样子,担心地问道。
“没事,只是急着赶回来,路上没怎么注意休息,你让我,再休息会便好了。”越崎跟人说的是派他出去干活了,越小邪便正好
拿这个当借口。
“那你再休息会吧,我出去把今天剩下的活给干了。”越小乙将越小邪摁回床上,将他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晚饭呐,我会
给你拿来的。”
越小邪装作闭眼睡去,等到越小乙走出去“嘎吱”一声把门关上才睁开眼。
要离……紫苏……要离……紫苏……
他轻声地念着这两个名字,头开始昏昏沉沉,也许,自己是真的累了吧。
归晔……在临睡去的那一刹那,自他口中,喃喃出这两个字,可是他自己却头一歪,便睡去了。
第16章:有朋自远方来
“噗”的一下,颜归晔猛得喷出一口鲜血。
“王!”木青立即上前助颜归晔一臂之力。
经过颜归晔几天几夜的努力,有狐潭四周的血雾已渐渐散去,只是这潭边的精灵却因为这血雾的毒害都失去了生命,就连它们的
本体也都成了焦黑色。
颜归晔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虽有木青在身后助他,他却是越来越感到自己的无力,太阳升起了又落下,一黑一白之间他已经不
知道自己熬过了多久,只感觉到有狐潭附近的瘴气已经被他清理得差不多了,只要,只要再坚持一会便好了。他有责任保护聚集
在这里的狐族,若是这些瘴气散发出去,只怕对狐族又将是一场几近灭顶的灾祸。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就是是死,也要
撑到最后。凭着这样的信念,就算明知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却还是撑着。
“王,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看着颜归晔摇摇欲坠却又强行支撑的身体,木青担忧道。原本这些对颜归晔来说轻而易举的事因
着他受的重创而变得如此艰难,狐族固然重要,但是他也不希望颜归晔强撑着。从小便看着颜归晔长大的他知道这个现任的狐王
有多么地固执,族人的利益永远是他考虑的第一。
“不用,这瘴气若是出了有狐潭这范围,我族人便会受其害,到时后果不堪设想。”颜归晔摇摇头,继续着,“而且,再过不久
,就可以了。”
木青闻言静默,只能恨自己如今的身体不能帮王更多。
东方,天已熹微,等太阳完全出来的时候,应该就好了吧。王,您一定要坚持住,木青暗自驱动自己身上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妖力
,虽然是泥牛入海,但是,能帮一点便是一点吧。
“晔,没想到,千年后,你依旧一点都没变,我倒是,有点期待再见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从暗处闪现,低哑的笑声响起,透
露着一丝诡异。
“你……你是谁?”越小邪猛瞪着眼睛,仔细地看着眼前的人。
一身翠绿的华服,满头乌黑的长发用金色的发冠高高束起,手中一把折扇,来人正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他。
“小邪,怎么想不起来我来了?”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越小邪狠狠地在脑子中搜刮了一番后,很肯定地告诉眼前那个笑得他差点出现心里阴影的男人他不
认识他。
“小邪,你怎么可以这样?”那男人见越小邪坚决说不认识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然后,在越小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居
然直接扑到他身上开始嚎啕大哭。
“小邪,你说只要我来找你,你一定能认出我的。你个没良心的。”那男人大哭着,还抡起拳头轻轻地砸着越小邪的胸膛。
一滴冷汗自越小邪额上缓缓流下……
有谁可以告诉他现在这是个什么状况吗?一个穿着一身翠绿衣服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居然扑在他怀里嘤嘤地哭
了起来,很不客气地眼泪鼻涕全都抹在他身上,最后的最后,还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很客气擦了擦眼角剩下的泪水,然后吸着鼻
子看着他,一脸幽怨状盯着他,仿佛无声的控诉,越小邪背后冒出无数寒气。不由得后悔今天出门居然没看黄历,碰上这么个怪
家伙。
“小邪……”当越小邪决定不理这个古怪的男人准备跨步走的时候,男人幽幽喊道。
……一地鸡皮疙瘩,我说,喂,老兄,我们没这么熟吧?越小邪抽了抽嘴角,继续走。
走啊走啊走,走过小溪,翻过小山,渡过小河,穿过小巷,身后的男人仿佛阴魂不散般始终跟在身后。
“喂,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当离镇长家不远的时候,那个男人依旧默默跟着,越小邪终于爆发了,回过头去便是一顿怒吼
。
男人低着头看着他,越小邪努力地扬起头对着那个男人。
输了身高可不能再输了气势。越小邪努力以自己认为最凶狠的眼神瞪着那男人,而那男人却是怔怔地看了他几眼,然后,两串泪
珠便不知道怎么地突然落了下来。
“小邪,你……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眼看着又一场“洪灾”即将爆发,越小邪赶紧大喊道:“你……你不准给我哭。”
开玩笑?这男人要是哭了,他会崩溃的。是哪个混蛋说的女人的眼泪最难抵挡了?依他看来,男人的眼泪其实更惊天动地,尤其
,尤其是像眼前这位,明明生得是高大威猛强健型却又翩翩能哭的如女人般梨花带雨的
男人张了张嘴,硬生生地将已经到了喉咙口的哭喊声逼回肚子里去。
“大爷,您行行好,就放了小的吧,你看小的,一穷二白,身上穿的用的,就连平时吃的,都是主人家的,您就算卖了小的,也
值不了几个钱,还浪费您的力气和感情,您还是找别人去吧,小的得回去干活了。”越小邪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话,为了让眼前
的男人相信自己的话,还故意从眼角挤出两滴眼泪。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大爷,大爷您就行行好吧,小的身上,可真没有什么好处可以捞,要不,小的给你介绍几个‘肥’的?”越小邪努力在脸上堆
起谄媚的笑,此时此刻,只要能送走这个男人,让他说什么都可以。
“小……小邪,你……你变了。”过了许久,就在越小邪准备使出自己最后一招杀手锏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了。
“什么?”越小邪一片茫然。
“呵呵,算了,算了,也是我太过于天真,那些话,分明便是儿童间的戏语,也只有我,傻傻地竟将它当了真,一等便是这么多
年。”男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发冠不知怎么地突然掉了下来,满头乌发四散开来,在蓦然而来的狂风中张扬着,越小邪不知怎
么的,竟然从这男人的笑声中感染到了阵阵哀伤,这个男人,自己曾经,真的认识吗?可是,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了?看着眼
前这个男人哀戚的样子,越小邪眼中也蒙起了一阵白雾,脑海中突然出现另一个影像。
白衣肆意飞扬,银发如梦似幻,想要触碰,却是遥不可及。
自己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这是越小邪昏迷之前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句话。“公子公子,你真的不会忘记我吗?
”梳着垂髫的儿童转身问一个少年。
“不会,你好好等着我,等我学成那日,便是我来接你之时。”少年的温柔的话语犹在耳边,只是……
等了千年,盼了千年,终于按捺不住偷偷出来将他寻找,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句不认识。
不是不知道那人已然转世,也不是不知道他当年为了那人与那边决裂,只是自己不甘心就这么被遗忘。
眼前这个人,有那个人身上的气息,找了千年,寻了千年,这是第一个碰到的身上带有他气息的人,于是心里便起了捉弄之心,
不管是不是那个人,他有些累了,便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绿衣的男子打横抱起昏倒在地上的越小邪,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也许,这段逗留的时间,会是他千百年来除了在那人身边之外最
开心的时间吧?他大步朝不远处一座宅邸走去。
“你……你怎么在这里?”越小邪一睁眼便看到昏迷前那个讨厌的男人正微笑着坐在他的床头。
“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里?”绿衣男子一脸趣味地看着越小邪。
“你家?”越小邪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竟是一个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陌生的格局,还有……那满眼的绿,到处都是绿,
好吧,就连他睡的床,他盖的被子,他身上穿的里衣都是绿的……我靠这户人家的主人到底是有多爱绿色啊。越小邪被满眼的绿
给晃晕了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面前的男人好像是有说这是他家吧?好像是吧是吧?
“这屋子,你可是还喜欢?”
“这屋子?”
“若是喜欢,你今后便住这屋吧。”
“诶,我为什么要住这里?我还要回去干活呢。”越小邪被男人莫名其妙的话给弄得一头雾水。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府上的人了,自然是要住在这里。”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什么你府上的人?你可有经过我同意,再说,你也没小爷我的卖身契。”越小邪起身穿好衣服便打算回镇长家,开玩笑,跟个
这样浑身碧绿,哭起来堪比女人的男人住在一起,他迟早会疯的。
“啪”的一下,就在越小邪整好衣服抬头的时候,一张纸贴上他的额头。
我靠我又不是妖怪,你至于像贴符一样贴东西在我脑门上么?越小邪没好气地将那张纸捏在手中,准备撕裂。
“别急着撕,看看先。”男人很悠闲地在旁边呷着茶。
哼,看就看,谁怕你啊。
可是,当越小邪看到那张纸上的字后,顿时一滴冷汗从额头掉了下来。
“这这,这你怎么弄到的?”越小邪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纸,这分明就是他的卖身契啊,怎么会在这个人手里?
“买的。”
“买的?”
“是的,真金白银买下的。”
“你……算你狠!”越小邪“啐”了一口,转过身去。
“嗯,以后你便喊我碧公子,每日早起服侍本公子起身,晚间,到了本公子歇息了再歇下。”就在越小邪哀叹自己遇主不淑的时
候,新主人俨然给他下了新命令。
好苛刻,越小邪在心底欲哭无泪。
为什么,为什么他竟碰上这种衰事?镇长肯放人也就罢了,但是越崎那臭老头呢?他就这么看着自己可爱伶俐的徒弟被人虐待吗
?
不过,抱怨归抱怨,第二天,越小邪还是穿着一身绿衣早早地便去服侍他新上任的公子起身了。
他很快便知道那男人爱绿成痴,就连名字里都带着碧字……
“公子公子,你为什么要买下小的,你看小的,可只是会干些粗活,不如,你就行个好,放了小的吧,让小的,继续去当那小混
混。”这是越小邪每天比说的话。而每次,碧公子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笑着:“不放。”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
“是朋友就得当你的跟班服侍你?”
“免得你又忘了我。”
“……你从哪里来?”
“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
每次都这么结束,越小邪在坚持了几天后便宣告放弃游说碧公子放了他,因为每次这般后,碧公子都会狠狠地哭上一场……
第17章:疑窦暗生
碧公子府上除了要早起晚睡之外,其他的事,倒是比在镇长府上轻松了许多。越小邪本来还抱着希望越崎那老家伙会过来接他,
毕竟,自己也是他唯一的宝贝徒弟不是?可是一连等了许多天也不见他来接,就连越小乙也没有来看过自己。
“哎。”越小邪已经蹲在庭院内的荷花池叹了不知道第几口气,不是没想过自己逃出去,只是这碧公子似乎懂得点五行八卦之术
,在府上设了阵,他怎么都走不出去。此刻,那碧公子正在小憩,作为跟班小厮的他,便无所事事了,只能空瞪着那满池荷花发
呆。
已经是第三日了,莫名其妙碰到这个爱绿成痴的人,只不过自己说了不认识他,便在没有经过自己同意的情况下被带进了这个府
邸,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过于繁杂,今日一想起来,处处透着蹊跷。
当年越老头离开之前使诈让他发誓保护锦绣,多少年来虽然也有小妖觊觎锦绣的特殊体制却是一次都没有得逞过,最近出现的妖
怪,貌似都强大了许多,已经不是他能够对付的了,还有最近老是出现在梦中的那两个人,那个强吻他的妖娆男人,以及这个没
有经过他同意便强行将他掳来的奇怪的碧公子。虽然他有时大条,但是这种种奇怪的事也不能不让他起疑了。
“在想什么呢?”一阵清幽的梨花香飘来,眼角瞥到一抹绿色,碧公子不知道何时也来到了这荷花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