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能平安回来,而且还是在凤榛鹄不知情下让凤凰离开,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第一个不能原谅的就是自己。
「真碍事!」眼看簪月不愿退开,黑衣人已忍无可忍,扬手狠狠一把甩开眼前的纤细身体,毫不怜香惜玉的把簪月打飞
,撞碎了一旁的木椅。
「簪月姑娘!」看到被打飞的簪月让凤凰惊慌大叫,连忙上前欲查看她的伤势,然而虚弱的身体却令他踏出一步时已软
下,朝地面跌去。
「簪月姑娘,簪月姑娘!你有没有事?」尽管摔在地上身体发疼,但相对于自身的痛楚,凤凰更担心倒在一旁的簪月。
「咳,凰公子。」勉强撑起上半身,簪月咳出一口血,身体中的骨骼虽像全断了似的痛楚令她头晕目眩,却还努力咬紧
牙关,保持意识清醒。
「哼,有空关心别人,倒不如担心一下自己。」黑衣人冷冷的开口,抓住凤凰的手臂,一把扯起了虚软的身体。
在黑衣人只顾着抓住凤凰的时候,却还忘了在一旁的簪月。
簪月努力的撑起受伤发疼的身体,抽出一直带在身上的小怀刀,像豁出一切般猛的冲上前,使出全身所有力气,把怀刀
一把刺入黑衣人的肩头。
「可恶!」没想到簪月还会有力气发狠,黑衣人的肩头虽被怀刀刺中,却没有伤及筋骨,毫不留情的一把打飞了簪月。
只见纤细的身体像断线风筝一样,直直飞离黑衣人,撞碎了木桌及碗盘杯碟,雪白的长裙更沾满了残羹与鲜血,狼狈得
令人不忍。
「簪月!」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体,凤凰不顾一切甩开了黑衣人的手,奔到簪月身前,轻柔却颤抖的抱起那染血
的身体。
「凰公子……」只见簪月虚弱的睁开墨色眸子,气若游丝的轻声低语:「这是……公子……第一次……不再叫我……簪
月姑娘呢……」虚弱的扯出一抹微笑,然而却像昙花一现般消失,头在语毕后软软垂了下去,失去了呼吸。
「簪月?簪月!醒醒啊!簪月!」看到垂下去的头,凤凰心慌,伸手轻拍那失去血色的俏脸,却没有任何回应。
「簪月,醒过来,要我不再叫你姑娘就醒过来吧。」凤凰颤抖的开口哀求,看着簪月那像睡去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的流
出泪来。
原本紧闭的大门在一瞬间被人粗暴的打开,凤榛鹄直直站在门前,对于室内的一片凌乱一愣。
「糟了!」发现凤榛鹄突然闯入,黑衣人在凤凰还沉浸于悲伤中时快速上前,使出手刀,直接打在他的颈背。
「呜。」被击中的凤凰只觉眼前一黑,直直倒下,失去意识。
一把扯起晕倒的凤凰,扛上肩膀,黑衣人连忙往横梁跃去。
「等等!」眼看凤凰被人抓住,凤榛鹄连忙冲入房内,朝横梁射出飞刀,但因担心击中凤凰而全部打偏,没有伤及黑衣
人一丝一毫。
眼见飞刀一把也没有命中,黑衣人更像是有恃无恐的站于梁上,抽刀迅速往屋顶划上数刀。
眼见黑衣人专心弄破屋顶,凤榛鹄亦不甘示弱,打出数枚暗器,把黑衣人手中的大刀击落,大刀虽被击下,但屋顶已出
现了逃生的缺口。
发现黑衣人欲逃走,凤榛鹄连忙提气往上一跃,可黑衣人却像是预料到他的行动般,朝他射出数十枚青莲子,令凤榛鹄
为了避开而不得不落回地面。
「这客人,我家主子要定了。」只见黑衣人冷冷丢下这一句,便带着凤凰朝缺口跃出。
眼见黑衣人的身影跃出,凤榛鹄连忙提气一跃而上,但当他的脚踩在屋瓦上时,却已失去了黑衣人的踪影,就像是凭空
消失一般。
只见凤榛鹄的手紧紧握拳,青筋暴露。
「那位不速之客,好像是烙王府的人呢。」清脆的嗓音缓缓响起,凤榛鹄猛然回头,只见凤季楼不知在何时也跃上了屋
顶,站在身旁。
「怎么说?」看着凤季楼,凤榛鹄一挑眼眉。
「这个。」把手中的大刀拿起,将刀柄的底部展示于凤榛鹄面前,只见银色的刀柄上雕有一个「烙」字。
「是你刚才击下的线索。」在凤榛鹄看清那刻在刀柄上的字前,凤季楼便把大刀塞到他的手里。
定定看着手中属于烙王府的大刀,很明显的,烙王是真的针对他有所行动,而凤凰正因此而被牵连受害。
凤季楼意味深远的开口,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感叹,「看来父皇这次真的回天乏术了,二哥难得这么主动挑衅。」
凤榛鹄没有开口,但他的脸却已把那藏于胸中的怒火给展现出来。
「好好的葬了她吧。」跃离屋顶,灵巧的落回地上,凤季楼看向簪月的尸体轻轻开口:「毕竟她是一个难得的奴婢。」
凤榛鹄没有答话,上前轻轻抱起逐渐失去温度的纤细身体,双手微微收紧,若不留意细看,不会发现他的身体正微微颤
抖着。
「烙王要见的人是你,想好了对策吗?要不要借用我的手下?」看着凤榛鹄的背影,凤季楼难得好心开口询问。
「谢谢,不用了。」淡淡的开口,凤榛鹄抱着冰冷的簪月缓缓前行。
「是吗?那烙王就交给你应付,燎、熝两王我来就好。」凤季楼随口应道,然而语气中却充满了自信。「要是人手不够
,可以找我。」说毕,便朝缺口跃离。
静静站在门槛前,凤榛鹄看着眼前的院子只觉陌生,原本属于他的世界,已在刹那间崩溃消失,而他却无力守护。
低头看向抱在怀中的熟悉面孔,即使是主仆关系,但在心底早已把她视为府中的一份子,像是不可缺少的空气般存在。
想到渐渐逐一离去的先是他的母亲,接着是簪月、黯和凤凰。
不!
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绝不容许再失去任何人!
他要把他们都救回来!
第八章
「主子,你要的人带来了。」黑衣人恭敬跪在坐于太师椅上的男子,把扛在肩上的凤凰给放下。
「很好。」男子冷冷开口,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凤凰,唇角不怀好意的扬起。「影,这次你很快的完成任务,让
本王想想该赏赐什么给你最为妥当。」音调不高不低,烙王微微昂起头,眯起眼,像是思考,却又像是算计什么,猜不
透他脑中的想法,令人感到不安。
「该赏你黄金万两,还是封官好呢?」犹似打量般看着跪在眼前的影,烙王眼中充满令人心慌的压迫感。
「主子,小人有一事斗胆相求。」影恭敬沉稳的开口,一字一句说得十分缓慢。
「哦?」闻言,烙王倒是好奇的挑眉,「难得影有事相求,说来听听。」
「小人的赏赐,只要那被主子所擒的湘王影卫。」慢慢说出要求,影像是深怕说错一字半句似的小心。
「湘王的影卫?」影的要求,令烙王的眉挑得更高,一双利眸在影的身上游移。「若本王没记错,你指的可是囚在牢中
,不论如何威逼利诱都不说话,也不愿归降的那位?」烙王似笑非笑的开口,当中的语气阴晴不定。
「主子英明,正是此人。」影恭敬的开口,然而在心底却暗自捏一把冷汗。
沉默半刻,就在影已认为烙王不会允许而失望时,低沉的声音却慢慢响起。
「行。」烙王慵懒的开口,脸上却露出一抹狡猾笑容。
轻轻弹指,一名下人匆忙跑到烙王身边,只见烙王在那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名下人就离开。
在影感觉疑惑,还没开口询问时,两名下人从房侧进入,合力架着一名染满鲜血的身影站在烙王身旁。
「只要你能带着他离开本王在院中设下的八卦阵,这人就是你的。」冷冷扬起唇角,只见身旁两名下人把那染血的身体
丢在地上,丝毫不在乎那人是否会感到痛苦。
身体直直落在地上,发出声响,影只觉心中一紧,不敢立刻上前。
看着那染血的苍白面孔,他的双手暗自握拳,克制着不去看躺在地上昏迷的黯,不让自己在烙王面前露出一丝破绽。
「小人明白,谢主子赏赐。」伪装的恭敬开口,迫使自己说出的语气是忠诚而非咬牙切齿,影起身上前,抱起染血的黯
步出门槛,闯阵离开。
看着影离开,在确定他真的完全离开,进入了八卦阵后,烙王一改刚才严肃的样子,变得有点邪气,慢慢步向躺在地上
的凤凰,心情像是很不错的蹲下,伸手挑起凤凰的下颔,像是打量似的细细查看那苍白的脸庞。
「没想到四皇弟竟然喜欢这种姿色。」慢慢看清凤凰的长相,烙王像是有点不屑的开口,暗红色的发丝让他以为凤凰是
外族来的蛮夷。
只见紧闭的羽睫轻轻颤抖后张开,像是还没完全清醒似的,暗红色的眸子披上一层薄雾,眼前迷蒙的景象,令他看不清
楚。
「这位公子是……」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富丽堂皇的大厅,凤凰只觉十分陌生,最后视线落在眼前的烙王,从不曾见过的
脸孔令他更为疑惑。
「呵,本王就是你那不才情人的二哥。」烙王冷冷一笑,语带讽刺的开口。
「情人?」闻言,凤凰不由得疑惑,偏偏头,混沌的脑袋只能努力的理解烙王的话。
「榛鹄?」慢慢消化烙王的话,凤凰脱口说出心中的猜测,从眼前的人以本王自称,能跟他拉上关系的也只有凤榛鹄。
「看来你也不笨。」像是赞赏的开口,但脸上更多的是嘲弄。
「榛鹄的二哥……」反复从这个线索思考,凤凰不由得皱起一张小脸。「二哥?是小时候欺负榛鹄的昭和?」回想从前
在树上看到凤榛鹄被欺负时的情景。
记忆中,好像有三名孩子一直找凤榛鹄麻烦,然而凤凰却只记得三人中一人的名字,却不肯定这名字的主人是谁。
「你竟然知道这个名字?」闻言,烙王的脸色一沉,像是被触怒般猛的把凤凰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看着一脸平静的凤凰
。
「看来本王是低估你了。」轻轻低语,像是反问自己一样,烙王一脸阴沉的看着凤凰。
凤凰平静看着眼前的烙王,对于那应是令人感到恐惧的面容,却没有露出丝毫惊怕,反倒是看着那跟凤榛鹄有几分相似
的面孔,生起想念之意,不知道凤榛鹄发现他不见了后,会不会十分惊慌?
想起每回酒醉后的凤榛鹄都会紧抱着他,呢喃的哀求他不要离开,凤凰就想赶快回到他的身边。
对于心中突然涌出这种感觉,凤凰猛的意识到每次凤榛鹄哀求他别离开时,其实也代表着他离不开凤榛鹄,光是现在离
开凤榛鹄一阵子就已开始想念他,就足以证明若某天他真的祝福凤榛鹄与其妻幸福时,将无法潇洒离开。
凤凰不敢对凤榛鹄说出真实的感情,他并不希望凤榛鹄因为自己而没有任何子嗣,更因断袖之癖而遭天下人耻笑。
「虽然你知道名字,但很可惜猜错了,昭和并非是本王。」烙王的声音让凤凰回神,一脸迷惑的看着眼前充满邪气的男
人。「不过,本王从前确是经常欺负那胆小的五皇弟。」似笑非笑的开口,烙王的语气中充满得意。
「为什么要欺负榛鹄?」闻言,凤凰不解的问道,问出他疑惑很久的问题。
从前每次看到凤榛鹄被欺负,都很想问问那些孩子,明明是一家人,是亲兄弟,为什么总要欺负凤榛鹄哭着逃走才住手
?
「为什么要欺负他?」听到凤凰的问题,烙王像是听到笑话一样笑了起来,像是十分愉快的回答:「因为本王讨厌他呀
!」
「讨厌?」意料之外的答案令凤凰一愣,更露出不解的神色,「你们不是兄弟吗?」
只见烙王低低一笑,脸上的邪气更盛,伸手轻轻挑起凤凰的下颔开口:「呵呵,你真有趣,本王开始有点明白五皇弟为
何会迷上你了。没想到他能找出如此佳人,可惜却是名男子。」像是惋惜,却又带上一丝趣味,令人无法真正明白烙王
话中的真正意思。
愣愣看着眼前脸色古怪的烙王,凤凰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烙王的脸色会突然变得如此不同?
「本王好像很久没有欺负五皇弟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烙王的口吻充满怀念,然而他的话却令凤凰心中一紧。
看到凤凰变成戒备的神情,烙王像是找到好玩的事情一样坏心一笑,更像猎人打量猎物般盯着凤凰,让凤凰像是置身于
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呵呵,本王突然有点怀念从前五皇弟哭着逃走的样子。」烙王坏心的轻轻开口,笑得好不邪恶。「不过,现在的五皇
弟应该不会再哭,而是生气吧。」假装惋惜的开口,然而说话的人却没有一丝悔意,反倒充满兴奋的期待。
「啊!」突然被拉起,并粗暴的把他横抱起来,凤凰惊讶得低叫。
「真轻。」对于抱在双手上过于轻盈的重量,烙王微感惊讶,语带讽刺的开口,然而手上的动作却多了一分轻柔。「轻
盈得像鸟儿,该不会是五皇弟穷得没有食物给你吃吧?」
被抱着的凤凰没有开口,难得安静的任由烙王抱着,走进他的厢房。
抱在怀中且安静温顺的人儿,引起了烙王的注意,低头一看,只见凤凰像睡着似的闭上双眼,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缓缓上前把凤凰安置于大床,伸手轻轻覆上泛出薄汗的额头,偏高的体温让烙王的眉皱得更深。
「病了吗?」发现凤凰是因为高热而昏倒,烙王的语气多了一丝失望。「五皇弟不会穷得请不到一位大夫吧?」语气中
充满嘲讽,但烙王却拉开了被子,覆上凤凰的身体。s
看着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凤凰,烙王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真想看看他生气的样子。」语毕,烙王俯身看着双颊泛红的凤凰,暗暗扬起唇角,低头接近那白净的颈项,慢慢张口
咬上,留下一枚玫瑰色的印记,在雪白的肌肤上异常显眼。
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烙王脸上的笑容变得更为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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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在毛笔绘制而成的地图上游走,从院子移到长廊,面对长廊上的数十扇大门,指尖却像陷入了犹豫一样停下,凤榛
鹄的眉不禁皱了起来,像是面临大敌一样沉默严肃。
「嘻嘻,真的不用我帮忙?」一直躺在一旁贵妃椅上的凤季楼慵懒的开口,脸上充满了狡黠的笑容,像十分享受似的看
着陷入难题而不语的凤榛鹄。
「不用。」冷冷的开口拒绝,凤榛鹄把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那黑白的地图上。
「真的不用?」
「不用。」
「不用?」
「不用!」
再也受不了凤季楼一再反复的问题,凤榛鹄终于把视线抽离地图,狠狠瞪向躺在贵妃椅上一脸慵懒的人,但后者却无惧
色,更像挑战凤榛鹄忍耐的极限般吐舌弄脸。
「呵呵,真的不用?」依旧不厌其烦的开口,凤季楼的话令凤榛鹄气得捏断了手中脆弱的毛笔。
「你到底想说什么!」受不了的愤怒开口,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告诉他眼前的人是伙伴,凤榛鹄早已气得捏断那纤细的
脖子,好让烦人的声音消失。
「你想知道?」终于微微动了动,侧起身子,凤季楼的眼中除了慵懒,多了一分趣味。
「对!」深知若不屈服说出凤季楼想听的话,定必再次重复刚才那种毫无意义,又令人深感厌烦的对话。
「呵呵,真乖。」慵懒起身,离开贵妃椅,凤季楼慢慢走到地图前,纤细的指尖轻轻点在庭园上,划过长廊,指尖指着
第三个门,停在地图上最大的房间。「从这里,直接越过这里,进去这里吧。」
然而凤榛鹄见状,却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行吗?」凤季楼得意的开口,语气中充满恶作剧的味道,清秀的脸上露出坏心的微笑。「反正你的影卫也被
拐走了,总不会还要闯空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