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狐狸精手里抛出一枚夜光飞盘,一举抛到湖对岸,狼崽子“嗷——”一声,追寻飞盘而去。
哎呀呀,人类训练狗狗的方法很好用嘛——抓起鸡腿狼吞虎咽。
“嗷呜嗷呜,呼噜呼噜。”狼崽子无比开心的叼着飞盘回来,鸡腿早已尸骨无存。“嗷——该死的狐狸精,老子咬死你!”
狐狸精何其灵敏,一脚抵住狼崽子肚子。
“我说,你还回不回兽仙境了?”
19.白馒头的哈皮修行生活(一)
“哇!好大一片韭菜哦!”
白馒头跟黑棘并排站在田垄上眺望,腆着圆鼓鼓的小肚皮感叹。
“梆!”
圆滚滚的大脑袋挨了一下。
“笨蛋!这是麦子。”
“哇!好大一片蒲公英哦!”
另一片农田的田垄上,白馒头腆着圆鼓鼓的小肚皮感叹。
“梆!”
圆滚滚的脑袋又挨了一下。
“白痴!这是韭菜花!”
“哇!黄颜色的韭菜花哦!”
还是在田垄上,还是腆着肚皮感叹。
“梆!”
还是脑袋挨了一下。
“猪!这是油菜花!”
“哇——”
白馒头仰头朝黑璨眨巴眨巴眼,不想再被打脑袋了。
“小肉猪,走,摘草莓。你摘多少就给你吃多少。”
“哇!好大的草莓哦!”
挎着黑棘递给他的小竹篮,欢快冲进草莓地。
“黑爷爷,青蛙给蚊子叮了满身包,好可怜哦!”
黑棘悠哉游哉在小河边钓鱼,膝盖上赫然多出一只巴掌大的癞蛤蟆,咕嘎咕嘎咧着大嘴冲他微笑。
“猪!这是癞蛤蟆。摸完它手别往嘴里放,他身上的疙瘩是皮脂腺,有毒。快跟河里洗洗手。”
“啊——小天天中毒啦!”
白馒头仰面倒地,翻白眼,吐舌头,全身抽搐。
“死孩子别装死,快洗手。”
“哎呀,天天怎么了?肚子疼?”
温柔的女声和蔼传来,白馒头立马打个滚从草丛里爬起来,一头扎进黑金昊他妈黑花氏怀里。
“花姨姨,小天天摸了癞蛤蟆中毒了,快死了。小天天最喜欢花姨姨了,舍不得花姨姨,呜呜呜……”干打雷不下雨,圆滚滚的
脑袋在黑花氏胸前蹭啊蹭。
“个小流氓,吃老子老婆豆腐?看老子不把你苦胆打出来!”
“呜呜呜……花姨姨,黑爷爷又打小天天,小天天都快死了,他还打小天天,呜呜呜……”
“小猪崽子还告老子黑状?老子要不是改吃素,一定生吞了你!让你打坐你跑去逮蛤蟆,毒死活该!”
“呜呜呜……花姨姨你听黑爷爷也说小天天快死了,花姨姨最后再亲小天天一口吧,亲完小天天就与世长辞。”小猪嘴撅老高。
“长辞你妹!你个小色猪就是伺机揩油吃豆腐!让你装死,让你吃豆腐,老子打死你!”
“棘,你怎么跟个孩子计较?去去去,啃你的糖饼钓你的鱼去。”
黑棘领了钓鱼必吃糖饼,却寸步不离,狼视眈眈瞪着白馒头。
“哎呀,姨姨给天天做了牛奶玉米煎饼,紫菜卷,拌木耳,糯米藕,大理石芝士蛋糕,黑天鹅泡芙,草莓奶昔。可惜天天快死了
,吃不上了,只好给黑爷爷吃咯。”
“不给黑爷爷吃,都是小天天的!小天天先不死了,吃完再死。花姨姨,小天天要先吃草莓奶昔。”
“好好好,姨姨给小天天擦擦手再吃。以后不许乱摸脏脏的东西,更不许摸完脏东西不洗手就吃东西,咬手指也不行,听到没?
”拿出消毒纸巾给白馒头擦手。
白馒头扑扇着大眼睛重重点头。“花姨姨,给小天天擦干净些,小天天最讲卫生最爱干净了。”
“就是,我们天天最干净,姨姨最喜欢了。”
擦完手,在白馒头的肉脸蛋上大大啾了一口,白馒头乐呵呵笑成了馒头花。
“小天天也最喜欢花姨姨了!”
啾啾啾!亲了黑花氏一脸口水。
“老婆,你躲开,老子要宰了这小色猪!”狼吼一出,地动山摇。
“天天,你又胖了,快成小肥猪了。”
炸毛大叔给白馒头抹浴液,白馒头在浴盆里一会儿摆弄橡皮鸭子一会儿啪啪大水花,就是不肯老实待着。
手底下是儿子的小肥肉,炸毛大叔开始烦恼是不是该给儿子减肥,否则,长此发展下去,他儿子就可以东渡日本去比相扑了。
不禁纳闷,他儿子不是由大黑父母带着修行吗?按理说,活动身体吃点苦,应该能精瘦些,怎么越修越胖呢?
“把拔,洗完香香小天天可不可以再吃一杯冰淇淋?”
“不许再吃了,睡觉前不许吃甜食,不然小天天会胖成气球爆掉,而且,会有虫虫吃小天天牙齿。”
“小天天会刷牙。”
“不行就是不行,胖成气球飞上天,把拔就抓不住了,小天天就迷路回不了家了。”
“把拔,小天天到底会爆掉还是回不了家?”
“爆掉也回不了家,一个意思,白痴馒头。”
狼崽子蹦出来插嘴,故意凑到白馒头面前吃冰淇淋甜筒,故意吸溜吸溜吧唧嘴,勾引白馒头肚子里的小馋虫。
“小天天可以在家里爆掉呀。咕哝……嗉……”
白馒头俩眼都直了,口水私逃出来悬挂在嘴角,圆嘟嘟的小嘴儿不受控制的一点一点向冰淇淋靠近……
咣嗤!
白馒头的小猪嘴只差一咪咪就可以如愿碰到冰淇淋,狼崽子卡准时机,长大狼嘴,一口将剩下大半只甜筒囫囵吞入肚,恶劣毒笑
:
“嘿咩嘿咩,吃不到!”
“呜哇——坏小黑!把拔,小黑欺负小天天,小黑坏,你休了他!”白馒头扯开嗓子干嚎,不依不饶在浴盆里闹腾开了。
“好几百岁欺负一个小孩子,亏你好意思笑,滚出去!”
“坏小黑,臭小黑,把拔休了你!”
“休了老子?你问他敢吗?”
“把拔,休了小黑,休了小黑!”
“天天,胡说八道。跟谁学的?你知道什么叫休了?”
“就是不和小黑睡觉,狐狸姨姨说的。”
炸毛大叔:“= =||||||”
“嘿咩嘿咩,老子不单和你爹睡觉,还和你爹亲嘴儿,摸你爹屁股,摸你爹小鸡鸡……嗷——冯天光,你敢拿板凳打老子?要不
是父王说打老婆的爷们不是纯爷们,都不长小鸡鸡,老子、老子、老子……”
“老子你妹!张嘴闭嘴老子老子,你是谁老子?滚滚滚,甭在这儿污染我儿子。”
“臭馒头还用老子污染?你没听见他怎么挑拨咱夫妻关系?他根本就是一黑了心的坏馒头!老子今儿替天行道,狠狠收拾他,让
他知道知道谁是他老子!呸呸——”
摩拳擦掌吐唾沫,狼崽子跃跃欲试,要继承优良传统,用他父王教育他的方法教育下一代。
“我是他老子!”
毋庸置疑,不许任何怀疑与争辩。
“好嘛好嘛,老子委屈一下,允许臭馒头叫老子爹爹。也就你是老子老婆,老子才让步哟!你别得寸进尺爬老子头上哟!”
“爬你个芥菜头!”
炸毛大叔觉得再和狼崽子废话下去,就要窒息死了。索性从水里捞出白馒头,浴巾包好,抱出浴室。
狼崽子不懂,他都肯忍耐让步了,他老婆到底还哪里不满意,粗声粗气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挠头想半天,想明白了——他老婆害羞了!
爹爹不是总殴打父王吗?父王说了,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致拿脚踹。可爱的有个性的老婆都用暴力表现欢喜与羞涩。
摸摸鼻子,狼脸红成猴屁股。
流水哗哗,炸毛大叔在淋浴喷头下思考幼儿教育问题。
小孩子学习能力太强,有样学样。自打狼崽子进入他家,他儿子便快速成长起来,从天真无邪的白莲花一下子进化到胡话溜丢的
小流氓,照此下去,只怕前途无亮!
这可要不得。
今后,他得加强管理,教会孩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学什么不该学。还得训练好狼崽子,不许他再在小孩子面前污言秽
语骂脏字。狼崽子要敢不听话……就让他去睡狗窝!哼!
“老婆,老子来啦!老子要和你一起洗香香,来来来,先给老子洗小鸡鸡!”
眨眨眼,看看那强健的年轻体魄,看看那挺立在草丛里的愤怒的大鸟,看看那流氓的笑容——
“滚——色狼崽子臭流氓!”
叮咣五四,能扔出去的东西全部用来充当打狼的武器。
嗷呜嗷呜,狼崽子挨了几下打,趴在地上变回狼形,摇动大尾巴扑向炸毛大叔。
“嗷呜嗷呜——”
狼身直立,狼爪扒在炸毛大叔腰间,狼眼蓝汪汪水灵灵,纯真可爱又无辜。
太、太犯规了!该死的狼崽子居、居然学会卖萌了!
卖萌可耻!TAT
理智告诉炸毛大叔,这是一条色狼,正在装嫩卖萌,意在不轨。
可炸毛大叔的心早在对上那双看似装得千分单纯万分童稚的眼睛那一瞬,已然柔成棉花糖,双手则情难自禁的一只摸上狼脑门,
一只搔挠狼下巴,哄得狼崽子咕噜咕噜高兴极了。
唰!
狼崽子亮出长舌头,拔高身子,舔舐炸毛大叔胸口,脖颈,甚至腋下,一切会令炸毛大叔发笑的地方。
“好了好了,小黑别闹……呵呵……别闹……”
“咕噜咕噜,嗷呜嗷呜——”
炸毛大叔笑眯了眼,错过了狼眼中一闪而过的矍铄精光。
“狐狸姨姨,把拔是不是不喜欢小天天,只喜欢小黑啦?”
嬉笑声飘进小西屋,白馒头窝在狐狸精怀里酸溜溜的问。
他是特别特别喜欢小黑啦,可是,小黑长大以后总和他抢把拔,还欺负他,好怕把拔被小黑抢走,再也不理他。就像麻麻和别的
蜀黍走掉,不要他一样。
“不会啦。把拔会和小黑一起喜欢小天天。”
“可是,把拔刚才就让小黑吃冰淇淋,都不让小天天吃。”
“因为把拔更爱小天天呀。小黑总欺负小天天,把拔就不管他,活该他被虫虫吃光牙齿。”
“真的吗?”
“对呀。”
“哎呀,那可不好,没有牙齿什么都吃不了,小黑会饿死的。小天天要去告诉小黑。”
“咦?小天天不是生小黑气吗?”
“小黑总和把拔亲,可是,小黑还是小天天喜欢的小黑,小天天不能让小天天喜欢的小黑饿死呀,小天天会疼疼,会哭哭。”
“小天天好乖好善良哦。放心啦,小黑那么能吃不会饿死的。而且,小黑可喜欢小天天啦。因为喜欢才会欺负,男生都喜欢欺负
喜欢的人哟。”
“真的吗?小天天喜欢把拔,喜欢小黑,喜欢黑蜀黍,黑爷爷,花姨姨,黑蜀黍的蜀黍,还喜欢狐狸姨姨,小天天要欺负你们!
”
“呵呵,好啊好啊。”
“狐狸姨姨好香哦。可是,狐狸姨姨没有奶奶,不软软。狐狸姨姨,花姨姨可软软了。”
“呵呵,小色猪。”
白馒头在黑金昊家修行一个月了,炸毛大叔决定登门感谢黑金昊父母对白馒头的疼爱与照顾,顺便观摩一下修行过程。
进得黑金昊家门,受到黑金昊母亲的热情招待。
过去炸毛大叔就总感叹都是当妈的,为毛黑金昊的母亲总是年轻貌美如花似玉,时光在她脸上仿佛止步一般,而他的妈妈却日渐
衰老,白头发一天多过一天。现下才知晓,敢情黑金昊他妈已经算不得是人(此处不是骂人)。
两百多岁依然容颜不老,哪里还是人?分明妖精!(此处依然不是骂人)
客客气气家长里短聊了半天,炸毛大叔快把来访目的忘在脑后,猛然发现打他进门就没看见白馒头,连忙询问。
黑花氏嫣然一笑:
“随我来。”
说话,将炸毛大叔引至一幅水墨画前。画里一片荷塘,一个胖娃娃盘腿打坐在荷叶之上。
“天天不就在这儿?”
20.白馒头的哈皮修行生活(二)
人在画中游。
踩在蓬勃松软的草地上,吐纳之间全是不受污染的自然清新。和风抚触,比最柔软的丝绸还要细滑,每个毛孔都仿佛被净化,感
受不到任何杂质。
天是蓝的,云朵是白的,纯净如洗。眼前是绿,放眼望去还是绿。郁郁的绿色间点缀星子般的五颜六色,让空气中不只是清新,
还有沁人心脾的馨香。
蜻蜓是会跳舞的精灵,蝴蝶是精灵中的舞者,蜜蜂则是更胜它们一筹的舞蹈家,还有草间不知名的,太久没见过早已忘却其名字
的虫子,以及总在迫不及待炫耀歌手的鸣蝉,都是精通音律的歌者,吟唱自然的诗篇。
是回归,是释放,此情此景令人渴望敞开一切放纵奔跑,去撒欢打滚,去迎合风,迎合绿树青草,迎合蝶舞虫鸣,鸟语花香。
这已不是人间,是仙境,画中仙境。
只随着黑金昊的母亲用手指点了水墨画,即被纸墨芳香席卷进画中世界。
由恐惧到惊诧,由惊诧到质疑,再由这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与气息征服,相信这是实在发生的现实,接受这是现实并存的另个现
实,尔后陶醉。
炸毛大叔记得,他小时候天还是蓝的,水还是清的,树还是成片成片葱郁茂密的,草还是充满活力鲜嫩翠绿的,五颜六色的野花
随处可见,就连喇叭花都是各色各异姿态万千的。
那时候,名唤吊死鬼的绿色肉虫会悬根丝自树上垂下来吓唬人,经常不打招呼不经允许的掉在人的头上,肩膀上,腿上,膝盖上
,打开的书本上,一弓一曲蠕动着给你添堵。倒霉点儿的直接砸在地上,摔不死则被路过的人踩死。
那时候,长得青面獠牙长胡须、身披铠甲的天牛,随便哪里都可以发现捕获。养在罐头瓶里,扔几片树叶能活好几天,写观察日
记,总能得高分。或者拿去丢进女同学的衣领里,看她们花容失色,听她们惊声尖叫,很有成就感。
那时候,到了傍晚蜻蜓低飞,抬手一薅,就能逮住一只,放在蚊帐里,再也不怕蚊子组成夜袭小分队,避过封锁带,钻进蚊帐内
部发动攻击。
那时候,彩蝶翩翩不是稀罕事,双翅展开足有巴掌大的花蝴蝶他也能轻松抓到,做成标本和小伙伴攀比谁的技巧更高超,谁的蝴
蝶更漂亮,是炫耀的资本。
那时候,下过雨铜钱大的水牛到处爬,比餐馆里的法式大蜗牛可人疼得多。
那时候,夏天不用开空调,啃两块凉水镇的的西瓜,吃两根几毛钱的小豆冰棍,风扇都很少开,就欢快的入了秋。
那时候,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酸雨浮尘沙尘暴,以为黄沙漫天是非洲大沙漠才有的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