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知道你还如此，你不是爱他吗？怎舍得如此毁了他？那日修身上的邪恶之气，是低等的邪灵，如此低等的邪灵居然可以接近他，我便觉得疑惑，如果不是我跟来探查，怎么也不会想到……你是暗夜之主，你的血液是暗夜之子的继承之血，如同你的灵力，会承接到他的身上，当他身上的光明和黑暗无法平衡时，他会被毁掉的。”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已经于事无补了？”冷冷的目眸瞥过苍穹，将吸饱了血液，正在打盹的小家伙抱进怀里，“苍穹，不要说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正害他……害光明神子变成如此的人，是你。”
“你胡说。”
“我胡说？”千月神的身影瞬间移到苍穹的面前，“当日，我跟他重生之后，谁也无法预料，我们的来生会怎样。这一切早在开始就注定的，作为人族，他成了我的儿子，我和他都没有选择，但是……但是如果当初不是你的一厢情愿，不不会有今日的果。
他命在旦夕，我不愿他的身上流着别人的血。“一身湿润的桃花眼，泛出放肆、邪魅的光芒。当年，他只是单纯的希望，这个孩子的身上流着自己的血脉，因为这个孩子同他一样是暗夜之子，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但是谁又想到如此复杂的身世。
光和黑，不能同时被一个人拥有：“他不会死，如果光明的力量战胜了黑暗的力量，那么，他会变成真正的光明神子。｜
“但是反之，他会变成真正的暗夜之子。”
“那又如何，他还是澈儿。”
“不同的，光明之力一旦消失，维持着光明和黑暗的光明之星就会陨落，到时候，世界将没有白天。”这个秘密，是他在神族的时候发现的，也是他一直相信当年光明神子没有真正死亡的原因。
“与我何干？”
“你……”这个男人，湿润的面具下，是如何残冷的心，竟然……竟然，苍穹苦笑，“如果千月澈成了暗夜之子，他……还是千月澈吗？”
千月神的身体一震，千月澈还是千月澈吗？
暗夜之子的心是残冷的，这个道理，千月神早就知道，但是他喜欢这样奔奔跳跳、任性、玩闹的澈儿，而不是那个……
“我跟他是双生子，即使如今他是千月澈，但是他的灵魂是光，所以你该知道，我们的灵魂也是双生，他没说，我也不曾提起，但是我知道，他的副魂已经离体了，我想，副魂离体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苍穹注视着千月神，“副魂的主观意识没有主魂强，他体内的暗夜之力让副魂害怕了所以不管他的神识如何搜索，副魂都会避开，不会主动的来迎合。
嗯……
千月神的怀中传来了喃喃声，苍穹的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澈儿？”担忧的看着怀里的孩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眸子已经褪去了红色，回归了黑色，清亮又干净：“父皇……”才唤出两个字，口中浓重的血腥味排斥着他，“父皇，你的手没事吧？”
“又不是第一次，澈儿怕什么？”轻抚着小家伙的头，“等这事处理好之后，咱们先回暗夜之族，澈儿身上的暗夜之血正在苏醒，澈儿还无法掌控他，暗夜之血的力量爆发的时候，如果父皇不在澈儿的身边，澈儿会有危险，所以，我们必须先回去。”
“不成，要先找回副魂。”那个副魂太不懂规矩了，私自逃离也不知会他这个主人一声，抓到他，非吊起来研究不可。
“澈儿莫忘了，副魂虽然可能在现世，但是需等五星连成一线，方可打开时时空之门，这并非易事，而且，澈儿如果拥有了暗夜之血的力量，那么抓副魂不是更简单？”千月神条条分析。
千月澈眯起了眼：“父皇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转世后的千月澈终究不是前世的光明神子，纵使拥有那人的记忆，然还是两个独立的主体。彼此的思想、意识完全的不相同。
“澈儿可曾记得，澈儿曾经说过，你我之间不需要秘密。”千月神上前，双手搭在千月澈的肩膀上，“暗夜之族的事情，我有些担心，澈儿可还记得血玉一事？天玉当年的那块玉佩被抢，而那人是暗夜之子。父皇曾经说过，暗夜之子是不能随意踏入人族的领域、不只是暗夜之子，神族、精灵族、魔族的子民都一样，除非是被流放的。
“父皇……？”千月澈沉思了两下，他当然记得，为那事，他还郁闷了很久，觉得自己辜负了五哥的信任，“父皇是觉得，当年抢走血玉的可能是流放的暗夜之子，他们会冲着暗夜之族挑起事端？”
“我不予下结论。”千月神聪明的将问题留给自家的儿子去思考，至少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过，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澈儿去做。”千月神指了指眼前的海贼。
刚才澈儿吸他血的时候，他并没有下结界，暗夜之子的血腥味，不同于一般人类的味道，海盗对血腥特别的敏感，这会早就吸引朝着这边过来了。
“什么人，出来？”火把照亮了四周。
父子两人从草丛里站起。
“父皇，你生平第一次被命令吧。”颇为好心情的等着看戏，千月澈同时调侃着。
“澈儿觉得父皇该怎么做？”这个时候，还是顺着他的意比较好，不然旧事重提，等小家伙再细想刚才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喂……”不料，千月澈朝着那些海盗，“我父皇说，你们让他不悦了。”脆嫩的声音嬉笑道。
“老大，这个孩子是哪里蹦出来的宝，真是有越的紧。”某个海盗不由的多看了千月澈几眼，“老大，瞧他长的细皮嫩肉的，许是林中的精灵。”
“是妖精吧，这里哪有精灵。”
“是鬼魂也说不定。”
瞧瞧千月澈一身白衣，身子又纤细，单薄，加上夜间的孤岛，还真有几分鬼魂的迹象。
“闭嘴。”海盗老大冷声道，眸子紧紧的锁着千月澈，他可不同于那些属下，不然又怎配当老大，这个小孩，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模样，可神色之间没有半分害怕，而且……如果自己没有听错，他刚才唤那个黑衣的男人为父皇。
“你们是什么人？”海盗老大的动作非常快，声音才落下，身影便来到了千月澈的面前。因为同那个男人相比较，他主观的认为，这个孩子的危害力比较小。
第十五章：收拢
“父皇，他在问，我们是什么人？”千月澈巧笑，完全的有恃无恐，“我们是路见不平的人。”
“你……”海盗老大生气了，扬起手想给千月澈一个巴掌，却见刚刚还笑嘻嘻的孩子，目光一凌，手竟然停在半空中不敢动。
圪，也就这一瞬间，他听到了自己骨头断开的声音，撕心的疼痛袭上了他的全身。
啊……
“老大……”其他海盗见状，冲了上来，然而脚步才移开，身子被反弹了出去。
“忘记告诉你们，我父皇的耐性不太好。”千月澈蹦蹦跳跳的来到千月神的身边，“尤其是对向我动手的人。”
“你……你们……”海盗头子后退了几步。
“其实你很傻，我父皇虽然耐性不好，但是脾气很好。”千月澈乐悠悠的道出男人的性格。
什么叫耐性不好，脾气很好？其实海盗想问。
“就是啊，如果你们冲着我父皇去，我父皇的脾气会很好，陪着你们慢慢玩，但是……”眸子眯起，起了杀意，“你们动了我。”冷沿着地面，泛上每一个海盗的身子。
“就是这样。”千月澈拉着千月神的手，“父皇，现在该怎么处理？”
“澈儿的意思呢？”跟这个孩子在一起时，很少有事情需要自己下主意，而小家伙问他也只是习惯性的问题。
“嗯……”故意托着下巴沉思了起来，只是原来清亮的瞳孔渐渐的收敛了，“父皇，杀吗？”
“如果澈儿愿意。”
“父皇。”千月澈怒了，唤声也跟着重了，“杀人也废时间的。”
“将他们交给水军，如何？”千月神提议。
“为何？”海盗跟水军，这不是阴沟里翻船吗？
“若比水性，怕是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强的过他们，曼罗帝国的水军需要训练，留着他们总是有备无患的。”其实早在一开始千月神便有了主意。
“嗯……谈判不是澈儿的强项。”小家伙的强项是，三句谈不拢，直接武力伺候。
“你啊……”将任性的孩子揽进怀里，千月神来到海盗老大的面前，海盗老大忙退后，“你们想干什么？”阴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千月神和千月澈。
“一定要做海盗吗？”千月神问道，语气平淡，竟似在聊天。
呃？海盗老大有些愣住，前一刻还冷酷的男人，这一刻居然问他这种问题，海盗老大冷笑了起来：“有些东西并不是自己可以选择，而你，废话太多。”猛的朝着千月神扑去，可
……瞳孔放大，眼前所见的是一片黑暗，人呢……人在哪里？
看不清一切，只有阴冷和恐怖，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这是哪里？扑通……扑通……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死亡的恐怖临近在边缘。
无数次的海盗生涯从未如此恐怖过，而此刻……
待黑暗的气息消失之后，海盗老大躲在角落里，双眼已经涣散。
“父皇用暗黑之气吓他。”暗黑之气，将人性最丑陋的部分提示在自己的面前，面对自己的恐惧、无奈、悲凉，这是抓住了自己内心的颤抖。
千月神对着自家儿子柔和的一笑，面对别人时，对是一派的冷然：“还想做海盗吗？”
夜晚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海盗老大不断的抽气声，海盗老大的心里素质其实很强，千月神的暗黑之气也短，很快就恢复了神态：“我还能做别的吗？”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有一个军队，需要人去指点。”
什么？海盗老大抬起头，这个男人刚才说什么，军队，他说的是真的吗？他……他是谁？
父皇，那个少年是这样唤着这个男人的，难道是皇帝？又是谁的皇帝？
“你是曼罗帝国的皇帝？”想起来了，之前他们在海上碰见了曼罗帝国的军舰，那么这个男人？不不不，怎么可能，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能。
“父皇，他还有点脑子。”千月澈勉强认同。
千月澈的话，让海盗老大确认，这个人也许真的是曼罗帝国的皇帝。
“自然没有澈儿聪明。”揉着千月澈的小脑袋，不吝啬表扬。
这一点，千月澈自己也认同，但是：“父皇，我不觉得我还需要表扬的年龄。”
“但是，这是作为父亲对儿子的一种认同。”说白了，就是还需要表扬、哄骗的年龄，接着千月神的视线再次转向海盗老大，“那么此刻，你有兴趣吗？”
“老大。”
“老大。”
一些海盗喊着他们虽然听不清楚千月神和老大的谈话，蛤是非常的担心。
好到老大的视线移向这一群伙伴，虽然平时嫌弃他们愚蠢，但是这几年的生死与共并非没有感情，心为难了。
“我可以带他们一起走吗？”
海盗老大的话，出乎了千月神的意料之外：“你不觉得，我对你已经法外开恩了吗？”不屑的目光扫过其他的海盗，千月神冷笑，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们会成为最优秀的水军队伍。”
“我不缺队伍，我只要一个将领。”
“但是以曼罗帝国的财力、物力，多这些人算不得什么？我们不比那些军队里的军人，我们比他们更坚强，我们比他们更懂生活的不易手，我们……我们比他们更不怕死。”每一次出海的时候，都是做了将生命放弃的打算，因为谁也不会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怎样。
“父皇，我看这人还行，他说的也是实话，咱们家的确是不缺这些钱。”千月澈点了点头，颇为满意。
千月神眯起了眼，久久点了点头，“的确。”
海盗老大闻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父子两人就离开了，离开前，让海盗暂住在这里，到时候，让曼罗帝国的军队过来接人。
“父皇，如果那海盗放弃了同伴，父皇便不要他了，是不？”
“将在危险时如果丢卒，何以让人臣服。”一黑一白的身影回到船上，进了房间，见小家伙全身倒在床上，千月神上前将抱起，“澈儿，先沐浴。”
“父皇，可是我很累。”懒懒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父皇帮我洗。”
“澈儿，这是在勾引。”
“不。”千月澈摇头，“我的两只眼睛都写着，我很单纯。”
诺杰唤人准备好了温水，千月神抱着千月澈，将他放进浴桶里，身上的血腥味还在，朝着浴桶滴了几滴精油，淡淡的香味立刻散发出：“乖，先别睡。”可小家伙哪管这些，知道身边有父皇，早就打着盹，睡着了，一手拎着千月澈，生怕他沉入桶底，一手安分的替他擦干身子。
待两人一起入睡时，天已经亮了。
在航海的军舰上开着窗户睡觉，犹如在夏天的夜晚乘凉一样，非常的舒服，因为那吹过的风是凉的。
如果不是那响个不停的敲门声，正相拥而眠的两人会睡的更舒服。
诺杰敲门敲得正欢，却见一团黑色的雾气从房内冒出，诺杰是知道千月神身份的人，这会儿，下意识的认为，陛下要惩罚他了，所以，英明的总管大人拨腿就跑，只是……黑色的雾气将诺杰的整个人给捆住了。
拉着他进入了墙壁，完了，诺杰闭上眼，等着悲天惨案。
然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是被融入墙壁里了吗？诺杰偷偷的睁开眼睛，这里是？分明是陛下和小殿下的房间嘛。
“诺杰。”沉稳的声音略带不悦，从前方传来。
诺杰抬起头，果然是陛下和小殿下的房间，只见纤细的少年依偎在男人的怀里，睡的正香。留下几点口水，白白嫩嫩的小殿下好可爱。
“你的眼睛可以再睁的大一点。”千月神看着诺杰那副傻样，是该生气的，毕竟他此时盯着他的可是他的宝贝儿子，小时候澈儿的身子让见了去，也就算了，但如今可不行。
“啊……”诺杰是属于后知后觉的人，“陛下，奴才是来唤陛下起床的。”
“哦？”挑眉看着诺杰。
诺杰的面部动了动：“陛下，是那些被救的人让奴才来唤陛下的。”
“什么时候开始，诺杰竟也会听别人的吩咐了？”调侃道，似乎知道了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