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千月澈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父皇刚才在御花园真是震惊，也不想想万一那女人真的是吸血鬼怎么办，要知道我当时靠他那么近，很容易受伤的。”

感觉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千月神不由的觉得好笑：“事实证明澈儿没有受伤不是吗？”深不见底的黑色目眸内包罗万象，看得千月澈一愣，刚刚、刚刚他看清楚甚么了。

“父皇的眼底是冰蓝色的吗？”疑惑的口吻带着好奇，白嫩的小手忍不住的伸出，想去抚摸一层如海底般动人的颜色。

是真的冰蓝色。

第三十八章：相许

千月澈好奇的声音引得千月神一震，冰蓝色？

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眼睛，这段日子和小家伙在一起差点忘记了每年一次的变化。

父皇，我最大的理想就是研究吸血鬼。

千月澈幼嫩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咽在喉咙的声音怎么也说不出来，免得小家伙一个心血来潮将他开膛剖腹。

“嗯，每年总有这么几天会变成冰蓝色。”假装随意的应付着千月澈的话，随后将话题移开：“澈儿今天在御花园可有什么发现？”

嗯？

金色的目眸泛着不解的视线在千月神的身上盯了很久，随后淡淡的移开：“父皇是说昭仪和千月天玉的事情吗？”

“嗯，澈儿有什么看法？”放下手中的筷子，等待眼前的小人儿解答。

千月澈挑了挑眉，用着无比认真的的口气说道：“父皇，澈儿今年才五岁。”随后晃着小腿跳下椅子，朝着门口走去。

千月神嘴角有些抽搐，愣愣的看着千月澈小小的背影，小家伙可是生气了？

“这是什么东西？”看见千月澈的身影在门口的一个盆栽面前停下，千月神好奇的跟了过去。

“樱花树。”千月澈没有抬头，淡淡的回答，白皙的小手抚摸着树枝上的字迹，千月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刻下了永世的灵魂。

“这就是澈儿所说的，等樱花盛开时的人间仙境吗？”千月神深邃的目光紧紧的看着千月澈，没有人能读懂他眼里的情绪。

“嗯，美得魅惑人心。”千月澈站起，单薄的身子站在门前，任凭庭院的清风吹进，千月神忽然觉得他的身影有些寂寞和孤单。

心没有理由的烦躁，澈儿，你这又是为何？

然而行动永远快过理智，身体已经先行一步抱住了门口的小人儿。

“父皇？”感觉到突如其来的温暖，千月澈回头，被轻风吹冷的脸划过千月神的脸庞。

“我不喜欢看你眼里的落寞。”抱着千月澈腰间的手收紧，低沉的嗓音十分的霸道。

小手自然的环住千月神的脖子，将自己深深的埋进男人的胸膛里，落寞吗？

小巧的唇畔轻轻的低语着这两个字。

“澈儿，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你眷恋的东西，那么为我活着。”千月澈眼里那淡淡的伤感刺的他格外的不舒服，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的要命。

“父皇可知道，父皇在跟澈儿要什么？”含笑的声音又有了一丝的暖意，刚才的一切仿佛是镜花水月。

“从来没有此刻那么清醒过。”幽深的冰蓝色目眸坚定的看着怀中的小孩，不去否认心中那份原始的悸动，不去否认这个孩子的一举一动已经牵引着自己的心，眼内那不寻常的情愫也不想去压抑。

这一生只想顺着自己的心去走，不再抵抗当初的预言。

父子、伦常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小家伙眼内突然升起的欣喜，千月神发现自己的心跳的好快，那一声声的撞击仿佛要从他的身体里跳出来一样。

“父皇，你若反悔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同样坚定的目眸望着千月神，天知道当千月神说出那一句话时他的心有多么的紧张。

因为他喜欢这个男人。

从来都没有想过当初在樱花林里的那一句戏言会成真。

“反之，我亦然。”

亲吻着千月澈粉红的薄唇，千月神知道这一段路还很长。

千月神突然推开千月澈的亲吻，白嫩的小脸蛋红兮兮的看着千月神：“父皇不是想知道我对今天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吗？”

琢磨着诱人的嘴唇，那种感觉还回荡在心里，却不料小家伙这么不识情趣，眼光瞄到小家伙耳边不寻常的红晕，他是在害羞吗？

看着千月神眼中邪恶的笑意，千月澈别扭的移开了脸：“父皇。”小手抓着他的衣服，不满的抗议着。

“好，那么我就委屈一下听听澈儿的高见。”

第三十九章：蛇毒

“父皇若是觉得委屈不听也罢，澈儿累了，要睡觉了。”嘟着小嘴，千月澈满脸的不满。扭曲着小小的身子在千月神的怀里挣脱着。

看着小家伙刻着我很生气的小脸，千月神哪有这个胆子说我很委屈啊。

“好了、好了，请尊贵的小皇子殿下动动小嘴为我解释一下，好吗？”用了些许的力道将怀里的小家伙抱紧，免得一个不小心掉到地上。

“父皇不是说很委屈吗？”千月澈显然不买千月神的帐，因为男人口中的委屈严重的侮辱了他的自尊。

“我道歉，行吗？”千月神知道小家伙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朝着千月澈敏感的耳垂吹着热气。

耳骨边好痒，千月澈瞪了瞪千月神，娇嫩的声音源源不断的溢出：“父皇先回答我，父皇是不是早在一开始就知道了昭仪不是暗夜之子？”

看着他到御花园时面无表情的脸，冷眼看着草地上的情景，千月澈肯定的到。

“是又如何，难道澈儿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澈儿以为真正的暗夜之子凭那些三脚猫功夫的侍卫可以拦得住他们？”并不是对侍卫不屑一顾，千月神只是就事论事。

千月澈带着几丝研究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千月神，轻笑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探索：“父皇对暗夜之子似乎很了解？”

父皇，不要偷偷的隐瞒我什么哦。

英挺的眉头一挑，美丽的凤目紧紧的盯着怀里异常聪慧的孩子：“澈儿没见过暗夜之子不也是肯定御花园里的昭仪不是暗夜之子吗？”

千月神何其聪明绝对不会把问题留给自己。

疑惑的视线在千月神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千月澈兴匆匆的开口：“千月天玉中的是蛇毒，而昭仪应该是在给他吸毒血。”所以昭仪在大家见到的时候才是满口是血。

从千月天玉脖子上那细小的伤口来看千月澈可以肯定，而千月天玉脖子上血已经成鲜红色，说明毒血已经被吸光了。

但是……

“父皇在知道千月天玉中毒之后不紧张吗？”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是怎么当人家父亲的，自己的老婆和儿子都中毒了还这样一副漠视的样子。

这个男人的血是冷的吗？

“澈儿若喜欢，我即刻去探望。”修长的手抚摸着千月澈尚未定型的脊椎，另一只手玩弄着裸脚的脚跟。

冰蓝色的目眸闪过淡淡的冷光，吐出的声音却恰似平常。

“不了，父皇都不在乎自己的儿子，我何必在乎。”千月澈知道千月神手中的那个属于他的脚，脚后跟有一道很深的伤痕。

而那道伤痕的来历他也清楚的很。

“父皇。”声音有些疲惫了，看来是小家伙累了。

“嗯？”轻柔的回应着，两个人躺在长塌上。

“我曼罗国四季如春按理来说不可能有蛇群出没，令千月天玉中毒的蛇从何而来？”千月澈像是在问千月神，也像是在自问。

千月神拉过一边的毛毯盖在两人的身上，看着怀里沉睡的容颜，眼内是柔柔的情意，从何而来啊？澈儿，你岂会不知。

当千月澈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看着身边已经空空的位置，外面隐隐约约还可以听见一些鞭炮的声音，千月澈知道宴会开始了。

“殿下醒了？”坛上前将千月神从长塌上抱起，随后帮他穿上外套和长靴。

“坛，衣服穿的多了，很不舒服。”皱着鼻子，千月澈此时的神情才是真正一个五岁的孩童该有的。

坛轻轻的笑了笑：“陛下吩咐了，夜间天凉，又知道小殿下肯定受不了宴会的诱惑一定会前去观赏，所以特别命令女婢一定要给小殿下穿上皮草，若是小殿下不听话，陛下说回来打屁股。”

看着坛故意取笑他，千月澈倒也不介意。

免得那个男人为自己的身体挂心，所以千月澈配合的穿上衣服。宴会的地址在皇宫的另一幢迎宾阁里。

迎宾阁地处比较偏，当初建造的时候也是为了方便贵客的隐私，以及那里空阔的占地面积，但是离正殿金龙殿颇有一些路程。

千月澈闲来无事便徒步过去，住在金龙殿5年，除了那次出宫和今天，他还没有踏出过殿门半步。

“殿下若是沿着这条路走，只怕离迎宾阁会越来越远哦。”坛好声提醒道。

“坛是怕找不到回来的路，还是怕夜深人静让人给拐了去？”千月澈还是挺喜欢和坛聊天的，这个人知趣，又懂得分寸。

“奴婢是怕小殿下回来把脚给累酸了。”千月澈身上有一股很沉静的气质总是让人的视线不自觉的被吸引。

淡淡的，如他的头发一样清晰，却也是美的炫目。

两个人在月光下漫步着，倒影拉长了彼此的身躯。

“那边怎么回事？”千月澈不解的问道，今日的曼罗皇宫应该是喜气洋洋的，为何那边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声。

坛抬头望去，那座宫殿看上去有些破旧，而哭泣声显然是从那边传来的。

“过去看看。”千月澈想做的事情通常没人可以阻止的了，这一点坛非常的了解。

“但是万一……？”万一出了些差池，她万死难逃其咎。

“本殿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淡淡的声音扬着自信的骄傲，幼嫩的脸庞在月光下称的如仙童般漂亮。

令坛也不禁有些迷惑，久久头情不自禁的点了一下。

第四十章：灵堂

沿着小路，千月澈顺着哭泣声的地方走去，后面紧紧的跟着坛。

两个人的脚步在一幢虽然算上不上破旧，但是对住惯了金龙殿豪华建筑的千月澈来说，这里顶多算是一个避风挡雨的地方。

“以曼罗帝国的富裕连修造一幢房子的钱都不舍的拿出吗？”父皇不是这么苛刻的人吧，单单他身上的皮草绝对抵得过一幢房子的修理费。

“小殿下不知，后宫的事情一般由皇后和总管大人管着。”坛巧妙的回话，免得一个不小心让陛下在殿下的心中打了折扣。

皇后和总管？

“如果我没有记错父皇并未立后，而总管是指诺杰吗？”淡淡的语气并不是特意去理会后宫的事情，而是提起了也便聊了起来。

“殿下没有记错，所以现在的后宫有皇贵妃玉聆·左拉管理着，而奴婢口中的总管并不是诺总管，而是内务府的总管德科总管，诺总管只负责伺候陛下。”现在又多了一个小殿下，坛在心中悄悄的加了一句。

嗯。

千月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玉聆·左拉在白天的孝礼典礼上见过，一个很聪明又不会锋芒毕露的女人。

不过比起她，他对他的生母倒是更有兴趣。

“走，进去看看。”千月澈说话之间，脚步已经迈进了台阶。

呜呜……呜呜……

房间里面传来的哭泣声更加的清晰了，坛在千月澈的示意下推开了房门。

里面灰暗的烛光有些刺眼，让千月澈的眼镜忍不住眯了一下，随后睁开，入眼的是凄凉的灵堂。

这是怎么回事？千月澈的脑海有些凌乱。

“你们是什么人？”一道苍老的声音有些虚弱的从门的另一边传来。

来者提着白色的灯笼咋一看倒是带着三分的阴森，再加上身处偏宫，让人感到有些恐怖。

而借着灯笼的光芒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人是上了年纪的老嬷嬷。

千月澈的视线飘过老嬷嬷停留在灵堂前哭泣的少年身上。

说是少年但是看他非常的消瘦，严格来说是营养不良，所以已到13岁的年龄，看上只有10岁孩子般的大小。

而这个人此刻正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千月澈，两行清澈的眼泪还挂在脸上，烛光下千月澈清晰的看清楚了少年的脸——千月天玉。

他名誉上的五哥。

千月澈记得中午的时候这个人被蛇咬了，而他现在又跪在灵堂前哭泣，那么此刻躺在棺材里的应该是他的母亲昭仪了。

难怪会在这么冷清的偏殿里，今天是父皇的寿辰，昭仪恰巧今天死亡，这对向来重视风水的皇宫来说是多么的不吉利。

“你们是什么人？”老嬷嬷见他们不回话，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听着老嬷嬷的声音有些颤抖，千月澈疑惑这个人是在害怕吗？再看看他手中的提着的膳食，随后看着千月天玉旁边的一些饭菜。

一向淡薄的心也人忍不住一震，这……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放在碗里的饭团有些糊掉、一些七零八凑的菜和肉块混在一起，上面还披着一层白白的淀粉状的东西。

千月澈知道那是猪油，所以他确定，这些是剩下来的凉菜。

因为在曼罗帝国帝国四季如春，一般的菜即使冷却之后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接上了一层油，所以这个碗里的菜已经有一天了，又或者是昨晚的剩菜。

老嬷嬷见千月澈紧盯着碗里的菜又不回话，心中更是紧张了起来，她跑过去将千月天玉淡薄的身子护在怀里，以为这个如仙童般漂亮的娃娃会对千月天玉不利。

因为曾经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了、太多了。

而被老嬷嬷抱在怀里的千月天玉拉了拉她的衣服，声音很轻还带着哭泣过的沙哑：“嬷嬷，我认识啊。”

其实千月天玉想说的是他知道千月澈是谁，因为在今天早上、在父皇的孝礼典礼上他偷偷的羡慕过千月澈。

他羡慕千月澈能够被如天神般尊贵的父皇抱在怀里、他羡慕千月澈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同向来对皇子不屑一顾的父皇撒娇、他羡慕千月澈可以穿那么漂亮的衣服。

但是羡慕也仅仅是羡慕而已。

“五皇子认识他？”嬷嬷虽然老了，但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千月澈一看穿着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人。

但是皇宫中又没有那么小的皇子，所以老嬷嬷以为他是今夜来参加宴会中的一些贵族家的孩子。

“不是的嬷嬷，他是六……六殿下。”弟字被千月天玉吞在喉咙里，因为这么尊贵的千月澈他不配喊他一声弟弟，他有自知之明。

而同是皇子，他却需要对千月澈喊一声殿下，可见他在皇宫中的地位有多么的低下。

而让千月澈更在意的是昭仪虽然帮千月天玉吸了蛇毒，但是她非常的小心，而千月澈也观察过她，应该不至于会致命的，为什么？

千月澈蹲下身子对着紧张的老嬷嬷开口：“老嬷嬷担忧，本殿只是路过便进来瞧瞧。”随后看了一眼千月天玉，再看看地上的饭菜：“你们还没有用过晚膳吗？”

在皇宫居然也有人过这种连乞丐都不如的日子，而且对方的身份还是皇子，可见父皇的心真的是冷到骨子里了。

而他却是最这样的幸运，这那个冷血的男人如此的宠幸着。虽然他没有被接进金龙殿过的也会是丰衣足食的生活。

这一点从他母妃的身份就可以看出。

但是他仍然感谢千月神，想起了这个不禁令他有些好奇，当初的父皇为什么会看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