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近日的一些合作事项。
Cary给他安排的临时办公室在36楼,就在他的隔壁。整个办公室不知是不是因为临时的缘故,布置地很简单,但是却有
着几乎一整堵墙那么大的窗,观察过其他房间,并没有这样大的窗子。站在落地窗前俯视地面,让人有一种将要下坠的
恐惧感,但是视野很开阔,不远处的齐氏也收入眼底。不过从36楼看下去,金碧辉煌的齐氏就好像是放在芭比娃娃面前
的宫殿,精致而小巧。
街上的人和车都看不清,而且因为近视的缘故,看这么远的地方有点模糊,但夙沙沉璧还是喜欢上从这里看外面的感觉
了。
打开电脑,无所事事地看了一下工作上的文件,就上网看看擎风的近况。
擎风股份的走势已经日渐稳定,虽还未飘红,但是已经一扫败势。还有齐家大少和某名模的绯红传闻,什么潜规则上位
,什么秘密男友,什么打算年底完婚嫁入豪门,众说风云,但不管怎样也为擎风造了势。
看到擎风日渐好转,夙沙沉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胸闷。虽然已经离开了擎风,虽然当时齐冉宇并没有留下自己,
但是依然很自觉地将自己当做是擎风的一员,依然希望擎风能够好好地运营下去。
退出八卦新闻网站,夙沙沉璧搬了把椅子坐到窗边,在雪白的A4纸上开始用涂画,打算用这个下午来练习自己的画工。
从第一次调职后,夙沙沉璧就基本不再拿起画笔,在下笔构图的时候,他有点犹豫,但是下笔以后渐渐地又熟悉起来,
那种手感让他有些沉迷。在读大学前,夙沙沉璧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读书上,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死读书,他只知道只有
读好书才能继续读下去才能有出息。大学的第三年他突然对广告学产生兴趣,就开始学习画画,几乎将全副心神都投在
这上面了,从丝毫不懂到让授课教授赞叹,拿到双学位。
一旦开始,就要努力做到最好,他一直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
“唔唔唔——”正在处理云彩的光暗的手一抖,画重了,淡色的云朵上显得有些阴暗,夙沙沉璧心里一颤。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还在震动着,放下画板,拿起手机看也没看:“喂。”
“主管。”
“Joan?怎么了?”夙沙沉璧有些诧异。
“主管,擎风完了!怎么办啊?”Joan的声音有些急切。
“什么?你慢点说。”明明看着擎风的状况在好转,资金链也都跟上了,怎么会一下子这么糟糕?
“不是,我也不清楚,刚刚我不小心听到的,好像是这两天余氏的资金没有到位,而正好和霖雅集团的合作因为一开始
约定是试行,结果没有签合同就投入了成本,现在霖雅好像也要反悔了。公司的资金完全跟不上了,主管,总公司会不
会出手啊?主管我喜欢在擎风工作,不想失业。”说着说着,JOAN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闻愿,别急,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别人?”虽然夙沙沉璧心里也有些着急,但还是稳下心神来安慰这个小女生。
“没有,我不敢告诉别人。”隔着话筒听到沉稳的声音,王闻愿——Joan渐渐地定下了心。当不小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
候,自己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心里慌乱但是又不敢随便和别人说。同事知道了定然整个公司都人心惶惶,也不能让父母
再为自己劳心,心乱之下就想到了自己的前任上司。
“不要和别人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想,”夙沙沉璧顿了顿,吸了口气,“我也很喜欢擎风,我相信擎风的所
有人,一定可以的。”
“嗯,打扰你工作了,不好意思。”王闻愿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好好工作,你行的。”夙沙沉璧对着空气和蔼地笑笑,一副长辈的样子。
Cary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夙沙沉璧挂掉电话,暧昧地笑笑:“嗨,沉璧,女朋友电话?”
“没有,以前的同事而已。”
“暗恋你的女生?”Cary走进门,“要我帮你参谋参谋?”
“不用了,缪杰尔先生,真的只是同事。”夙沙沉璧有点尴尬,不过几天相处下来也有点习惯了Cary的行事作风。
“羞涩的东方男孩,”Cary笑了笑,直把夙沙沉璧弄得脸色绯红又不好出声反驳,“明天请和齐副总说,雷迪斯希望让
齐氏派一位技术人员过来协助,这样也方便双方合作交流。”
“好,我会的,我相信齐氏,对于雷迪斯进军中国市场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双方合作很顺利,但是夙沙沉璧总觉得自
己这个“公关人员”的存在实在没什么必要,纯粹是件摆设。
Cary闻言笑笑,看见夙沙沉璧身后的画板,走了过去,拿起来看了看,看向也在低头看画的夙沙沉璧:“你的画?”
“嗯,很久没画有点手生了。”
“不,很漂亮,嗯,我是说……我是说,总之看了让人感觉很舒服。”Cary一时找不到适当的中文来形容,耸耸肩。
“谢谢您的夸赞,献丑了。”像Cary这样身家不凡的人见过的名家画作为数不少,夸赞这样一幅简单甚至粗陋的铅笔画
,夙沙沉璧只当是他在客气。
“不不,中国人总是那么谦虚,这幅画虽然很简单,但是可以让我感觉到画画人的心情很好,透露出的那种舒服可以感
染到我这样看画的人,很棒的感觉,”Cary努力组织着自己不太流利的中国话,毫不吝啬地夸赞,笑着伸出手,“不过
,你的脸有点脏。”
虽然在Cary伸手的时候,夙沙沉璧就下意识地后退,但是Cary俯身向前了一点,很轻易地就擦到了他的脸。这个样子反
倒更显暧昧,夙沙沉璧眼角瞥到一个人,忙又向后退了几步,低头对Cary道谢。
Cary表示不用谢后,才转身迎向门外的人:“Hi,周,你来得正好,原本我还想麻烦沉璧的,现在我们可以谈谈。”
Cary的行为太奇怪了,但是夙沙沉璧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总不能因为自己喜欢男人,就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欢男人吧
,也许是外国人都比较热情开放吧。
拿起笔想要继续原来的涂鸦,但是怎么也下不了笔了,就像是Cary说的,那种好心情已经没有了,所以继续不下去了。
突然想起一句话,怀才就像是怀孕,一个不小心就难产了。
夙沙沉璧握着手机,一松一紧,犹豫了很久,才从电话簿里找到那个名字,按下拨号键,拇指移动马上又摁断了还在拨
打的电话。
换了个名字,电话接通了。
“喂,是沉璧吗?”声音有些疲累。
“是我,蒋大哥。”
“最近过得怎么样,在齐氏没受气吧?”
“我过的挺好,但是,我听说,我听说擎风的状况好像……”夙沙沉璧犹豫了一下,话卡在喉咙口又吐不出去。
“擎风最近几天真的很困难,大家都很忙。”蒋兼的话语很平静。
“余氏和擎风出了什么事?还有霖雅集团怎么会突然毁约?”明知道不好问,但夙沙沉璧还是问出了口。
“余氏那边我不清楚,不过易助理这几天也没有来上班,至于霖雅集团都已经自顾不暇忙着内斗了,总之一切都很糟糕
。算了,本来公司有点稳定了,你嫂子让我喊你来家里吃饭,现在也顾不上了。”隐隐透露出些许遗憾。
“呵呵,工作要紧,帮我向刘姐问好吧。”蒋兼是晚婚,和妻子结婚也不过两年,而结婚前,他妻子也是擎风的员工,
对当时刚进公司的夙沙沉璧很照顾,不过婚后她为了更好地顾家,才辞了工作。
“你也好好照顾自己,你嫂子可下了谕令,要让她肚子里的以后认你做干爹。”虽然疲累,但说到这里蒋兼的语气透露
出难以自持的喜悦感。
夙沙沉璧一下没反应过来,等醒悟过来也分外惊喜,虽然仍是为擎风担心,但是那种喜悦感一下子就浸满了整个心田。
“蒋哥,恭喜你了!”
电话两端的两个男人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生生地剪去几许愁绪。
第二十五章:暧昧ING
挂掉和大熊的电话,夙沙沉璧烦闷地呆坐在沙发上,拨弄着风信子的叶子。
自从Joan的电话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勉强忍了一天终于还是给大熊打了电话
大熊一开始有些支支吾吾,只推说还行。后来夙沙沉璧问得急了,声明自己只是担心老东家,又或者实在是憋得心里烦
闷,这才一股脑地倒了出来。说那天在公车上遇见的时候,公司状况就不太好了。现在欧霖不见了,是他妻子坐镇公司
,要重组公司高层,进行大换血,弄得人心惶惶的,整个公司都乱套了,别说是和擎风的广告了,连原来预定好要争取
的几个项目都放弃了。大熊有点苦闷的声音敲在夙沙沉璧心上:“兄弟,你说我一个人闯到现在容易吗?偏偏公司出了
这破事,我指不定就失业了,还得和那些刚出校门的人抢工作。刚出校门那会,身上就一股子劲,把什么都想得太简单
了。”
无论是小仟的两难境地,还是擎风的危机,夙沙沉璧都无力做什么,甚至都不能清楚地知道究竟怎么了。
“砰砰砰——”因为是铁门,敲门声显得特别粗鲁,心知没有什么别的朋友知道自己住在这儿,就懒得去开门。
坐了一会儿,敲门声变轻了,明显是在敲对面人家的,夙沙沉璧有些疑惑,就走过去打开门看——门上并没有装猫眼。
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拎着个小挎袋正在敲门,对面依然没有人开门,那女人正打算继续往上走,夙沙沉璧开口了:“你
刚才有什么事情吗?”
“请问家里需要清洗油烟机吗?”
夙沙沉璧有点犹豫,好像油烟机是有些时候没洗,有点脏了。
“不用了。”楼下传来一个声音,那女人闻言就立马向楼上走去。
齐冉宇抱着个箱子走了上来,虽然很想直接关上门,但看到他有点吃力的样子,夙沙沉璧还是忍不住搭了把手,一起把
箱子搬了进来。
“你来这儿干什么?”言下之意是,这种紧要关头不在公司死守,还来这儿闲晃。
“给你送点东西。”齐冉宇笑着把箱子放到茶几旁。
“这是什么?”夙沙沉璧指着齐冉宇从箱子里拿出来的还冒着冷气的黑色塑料袋。
齐冉宇径自将东西拿到厨房,打开冰箱将东西塞了进去,回头笑看着他:“一些海货,别人送过来的,我一看还挺新鲜
就想你应该爱吃。”
闻言,夙沙沉璧有点沉默:“我……谢谢。”原本想要推拒,一如大多数中国人习惯的,但是不知为何他一时做不出这
样的举动。
齐冉宇笑着轻揉了一下夙沙沉璧的后脑,夙沙沉璧下意识地把头向前一倾,躲过后,快步向客厅走去。
一层白色的薄纸隔开了塑料袋和下面的东西。从里面拿出一个木质画框,里面赫然是自己昨天没画完的那张,不过原本
的铅笔画变成了水彩画,淡淡地色泽渲染着天空,看上去画得有点仓促。
“这是什么?”
“Cary给我的,我们的画。”
“Cary?你们认识?”夙沙沉璧有些奇怪,就算认识也不会把自己的东西给他吧。
“夙沙?”
听到这样低哑的声音轻声唤着自己,声音不重但是却仿佛酝酿着很大的力量,夙沙沉璧有些紧张,心脏突然开始彰显自
己的存在感,激烈地搏动着,有些怯懦却没有避开他的凝视:“嗯?”
“我可以信任你吗?”不待他回答,齐冉宇又接着说了下去,“我想我是相信你的,Cary是我的合作伙伴,这张随笔是
他给我的。”
“等等,你的合作伙伴?你和雷迪斯有什么关系?”
“对,是我而非齐氏的合作伙伴。Cary是我的同学,我和雷迪斯也确实有一些关系。”
“这么说,擎风不会有事了?”
“我不会让擎风出事的。”原本的计划里,擎风只是一个牺牲品,然而在最后关头,他还是改变了主意,直到现在他还
是觉得自己疯了。
“谢谢。”夙沙沉璧低着头,摆弄风信子,心里喜忧交加。虽然有了齐冉宇的保证,保住擎风,但是齐氏呢?齐冉宇和
齐冉君之间的斗争,也许会为齐氏带来巨大的震荡,那么到时候齐氏属下的上万名员工又该如何?
“这盆风信子被你照顾得不错了,上次来的时候看它都快死了。”齐冉宇把话题转移到轻松的地方。
“我以前的秘书王闻愿送我的,听说开花后会很漂亮。”
齐冉宇挑挑眉,脸色微微一变:“那个小秘书?送你这种花……不是对你有意思吧。”后半句变成了小声嘀咕。
“什么?”
“没什么,我期待能和你一起看到它盛开。”齐冉宇试探地将手覆在夙沙沉璧交握的手上,夙沙沉璧犹豫了一下没有动
。
风信子的花语,重生的爱。
“不请我喝一杯吗?”齐冉宇收回手。
“哦,好的,请等一下。”
夙沙沉璧脸微红了下,迅速起身把风信子放回到阳台,从阳台的栏杆看出去,楼下好像有个人影在晃,再仔细一看,又
不见了。也许是幻觉,夙沙沉璧安慰自己,别自己吓自己。
走到厨房,这才尴尬地发现,因为自己的肠胃,平时也没有客人,家里什么饮料都没有,连茶叶渣子也没有。
略有些窘迫地拿了杯白开水回到客厅,夙沙沉璧却发现齐冉宇从带来的箱子里拿出几罐饮料。
“给。”接过齐冉宇递来的牛奶,夙沙沉璧没有吭声,明明自己带了却不知会声,害自己出丑。
“听——”齐冉宇拉开罐头,仰着脖子一口气喝下半罐啤酒,很舒服地长叹了一声。
夙沙沉璧见此,笑了笑,暗叹自己怎么会这样的想法,就好像、就好像是在别扭地赌着气,向对方变相地撒娇。
两个人没有开电视,客厅里只亮了一盏原先就开着的壁灯,两个人静静地坐着对饮。
“有去医院复诊吗?”
“贾医生开的药还没吃完。”
“这个周末去检查一下吧。”齐冉宇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不过,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让人讨厌了。
“不用这么麻烦吧。嗯……你不是专家吗?现在帮我看看吧。”
“我帮你检查也是可以的,只是没有仪器,不能清楚地检查。”齐冉宇放下空了的啤酒罐头。
“没关系,我只是想心里有个底罢了。”
“这段时间吃饭有没有保证定时定点?”
“基本上吧。”
“嗯,饭前饭后胃还会不会痛?”
夙沙沉璧想了想:“应该没有,有时候饿了会有点疼。”
齐冉宇应了声,伸手轻按夙沙沉璧的胃部,夙沙沉璧想躲开,只是看到齐冉宇认真严肃的表情,只得定定地由他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