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与渴求的距离 上——宣冰
宣冰  发于:2012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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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宁愿死也要维护他?我与你经历这许多,而他……”冼王忿忿的质问着。

“我亏欠他十年啊!”青子痛哭的说出心中的词句。视线开始模糊了,冼王的面容有些模糊了。他憔悴了,失去了往日

的神采,是为了自己吗?这样的自己真是卑鄙啊,看到这样的他还幻想着好幸福,如果这样的憔悴是为了自己,那是不

是意味着,他还可以原谅自己。好喜欢他,好爱他,爱到快要窒息了……

“青儿!青儿!”

“哥!哥!不要啊!”

“青子!啊……好多血!”

“快拿药……快请大夫!”

“刺入要害了吗?”

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身边化为白色,飘来好多好多梨花,美的恍如隔世。承戎,承戎……求求你,对我说一次爱我好

不好,一次就好……

第十八章:险象环生,柔情再现

“戎哥呢?我这次在江南可是险象环生。”诺大的客房中,只有两个人晃来晃去,发话的人一边摆弄古董器件,一边无

聊的发问。

“皇上,你忽然出现,怎么来得及准备?”朱莲儿玩着刚从张辰手里抢来的挎包,听说这是那个巫医的东西,应该有很

多新鲜东西吧。上面绣的图案好奇怪。

“放肆,对朕如此无礼!小心把你许配到匈奴去!”

“你敢!你要是把我嫁到匈奴,我就张榜天下,你和男人欢好,沉溺男色!”

“你!你!你手里拿的什么?给朕看看。”朱传尹耍起了儿时的无赖要抢表妹手中东西,他一向是这样,喜欢抢别人的

东西。

“不给!你每次都要抢我的好东西。我要告诉姨娘!”

“每次都搬出朕的母后,烦不烦呐?”抢过莲儿手中的皮袋,好像在那里见过啊!这个不是中原的风格,绘着长了触手

的大花。难,难道是……

“这东西你哪里弄的?”朱传尹忽然变得有些严肃的问。

“啊?什么?”忽然变化的气氛有点点突兀,莲儿一时还没适应。

“快说,这东西你从哪里弄的?”

“从辰哥那偷偷拿来玩的啊。”

“张辰从哪里弄的?这不是你们府上的东西吧?”一下子天子的气质就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你做什么嘛?尹哥哥。”莲儿玩起了老套的招术,耍赖。

“放肆,朕要知道这东西从哪里来的,从谁身上弄来的?传张辰晋见,朕有话要问!”门外的太监领了旨,立即传张辰

上前回话。

正用于审讯犯人的书房,门被轻轻叩响,太监进来传了话便离开了。

“皇上要见你,去吧。”冼王疲惫的揉了揉双肩,向身边的张辰发话。

“王爷,这边?”

“不用了,你去吧,问皇上这次是明?还是暗的?若是暗的,我明天再去见他。”

“是,王爷。”张辰就此退下。

“你这条走狗真是忠诚啊!”已经被审讯了三天的人,随口啐了口血水,发难的说着。

白发男人全身赤裸的被绑在木凳上,全身上下无一片完好的肌肤。这就是他和冼王对峙的结果。

“你这个妖人,真是固执!”

“只能说明你能力有限,问不出什么来!”

“你觉得这样固执有用吗?三百里加紧函再有五天就到了,到时候谁是谁非一目了然。”对这个妖人再多的伤害都不及

青儿承受的万分之一!

“给我哥换的什么药?”

“不需要你知道!”

“这个天下闻名的冼王什么时候昏庸到这个地步了!还没有认识到吗?能带走他的只有我!”

啪,啪。两声清脆的抽打声打断了对话。

“你对我所作的一切都只是让杨瑾更加远离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冼王愤恨的扯起了白色的头发,怒视着。他知道,他知道!当青儿奋不顾身的挡在飞鸣剑前的那个瞬间,自己就已经失

去了他。

“我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冼王,你又能得到什么呢?可怜的自我安慰罢了!我不会让你再碰他了!他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不是你玩物!

他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和财富才委身于你。利用这样的关系,从你身上偷得金牌!”

“你会后悔你所说的每一句话的!”王爷被如此的戳痛着伤口,他恨的不是这个男人,而是自己的一时疏忽,竟然让青

儿从自己身边逃开。

门再次被叩响,若仙只是在门外传了消息:“王爷,青子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屋内的两个人都又惊又喜的看向掩住的房门。冼王简单的套上了外衣夺门而出。

“太医说青子能不能好转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也是多亏了杨公子的救治才能让青子有了气息。”若仙平淡的坐在床边擦

拭着床上人儿不断冒着虚汗的身体。他对身后这个显赫的王爷也失了敬意和好感。

当大家听到呼喊和尖叫,冲入房内,一片狼藉中青子靠在白发男人的怀里,二人被血泊浸染着。飞鸣剑赫然的刺入青子

柔软的身体!为什么啊!青子做错了什么,只是一时失心偷拿了一块金牌,或许是天大的罪过,但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痛

哭,被自己心爱的男人一剑刺胸。

听老鸨回忆,白发男人姓杨,云南来的医师。是他在血泊中为青子奋力的止血,飞鸣剑一直插在青子身上,若拔剑必失

血而亡。那个男人不眠不休的医救着青子,开方,寻药,煎药,敷药。当飞鸣剑拔出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青子就此逝

去了,只有他不放弃,不断的敷药,止血,喂药,运功为青子疗伤。

而这个王爷,当晚竟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却又将杨公子抓去施以酷刑。

若仙真的不明白了,青子这条性命和全心的情感到底为何付出!奈何奈何,王爷毕竟是王爷。

“你出去吧。”王爷轻声吩咐着。

“王爷,不行!青子还……”若仙不敢离开,杨公子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性命万一又……他不敢想。

“我让你出去,听到没?”这次换做了怒吼。

“不可以,青子他……”

“你以为我还会伤了他?”王爷凛凛的注视着,质问若仙。

“不,不是……这是药膏,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帮青子换一次药。这是药剂,下个时辰该服药了,一定要让他吃下这药。

”若仙咬着嘴唇,交代了杨公子和太医留下的医救方法,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嗯……呜……”青子不停的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声音,身上不断的冒出汗水。这时才仔细看护青子的冼王心里一阵阵的

绞痛。真是痛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收回那一剑,若是平时他可以在近如毫发之时收回招式!为什么面对那样的景象却丧

失了心智?

他向来步步为营,所有的事情都胸有成竹,他特别吩咐张辰寸步不离的保护青子 ,而张辰推开青子也是为了阻止他被

误伤。只是撞倒床边根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张辰这样做的目的更是为了分散那巫医的注意力,尽早擒获犯人。

偏偏他看不得那样的场面,一剑飞去未能收回飞鸣剑。但他那一剑也未想致对方于死地。只是这一剑,对于不习武、身

子轻盈的青子差点就成了致命一击!幸好及时亲自和神医太明寻得天仙续命丹,让青子服用,保住了最后的气血。

换药的时候,青子轻薄的身体完全没了血色,伤口虽合上了,还是会流出血水,细嫩的皮肤上血红色的伤口仿佛要破裂

般的随着呼吸上下浮动着。看到这样的身体,对自己的恨意也增加百倍,还有对人儿的疼惜也增加了百倍。杨瑜留下的

药膏气味有些腥臭,黑色药泥中还有东西蠕动。冼王上药的时候着实的犹豫了一阵,拼命回想起苗疆用药用毒均为虫蛊

,想必是中原不曾知晓的药法吧。他定不会伤害青子的 ,便忍下了疑惑,为青子换了药。

冼王不知若仙是如何喂青子服药和进食的,每每喂下都会被溢出来。冼王无奈之下便亲口喂青子服药进食,还是那么柔

软的唇部,只是冰冷的可怕。被舌头撬开的口腔中还留有血腥的味道。确认青子吃下了东西,冼王又会用唇舌不断湿润

和温暖那双喘息的唇。

“呜,呜……不,不。”青子还是不断的在呻吟着,偶尔会微微侧面对着床边的人。午夜,青子的手在绒被下轻微的活

动着,冼王轻轻将手伸入被子,小心的握住那只仿佛想要寻找什么东西的手。

在烛光下,人儿脸部的轮廓应在眼中,好美!没了腻腻的脂粉,线条分明,既不过于艳俗,也不过于生硬。充满了不分

性别的韵味。冼王痴痴的看入了迷。没有任何可以形容的词句,只是觉得眼前的青子真是让自己沉沦的摄人魂魄。

每每轻轻抚摸脸颊,青子都会微微的轻吟几声。天啊,青儿对每个在身边的人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他想把他就此藏

起来 ,不让任何人看到,摸到,听到。

清晨,冼王按时间又换了次药后,坐在一旁看着这几日积攒下来的奏书。时不时还会注视着床上的人。

“啊,啊……不。”青子这次吐出的不是简单的呻吟,引得冼王放下手中的折子,忙坐在床边察看。

青子含含糊糊的吐出些词句,眉头紧锁,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了?赶忙擦拭人儿额头溢出的汗珠。摸摸,身体暖了起来

,看来会真的好转。想到这里心中多了一丝舒畅。

“不,嗯……不,杨瑜,不!”从青子口子又冒出的两个字,却像刀子般深深刺入冼王的心,握着帕子的手颤抖着。为

什么!为什么!还是他!

青子确实在做着梦,反复同样的情节,自有了意识后,就不断的折磨着他。是飘满梨花的天地,前面那个熟悉的身影,

想要抓住,却永远也无法接近。不要,等等我,承戎等我。还是那一身颀长的装扮,好想你强硬而温暖的拥抱。再抱抱

我好吗……就一次也好……不要丢下我!

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杨瑜!为什么?不要,杨瑜住手,不要杀了那个人。我们回家好吗?回家了就可以不伤害他了

。不要……不……杨瑜!

在不断的追逐与呐喊中,青子用力的睁开眼睛。好亮!好刺眼!就在自己无法忍受的时候,眼前的光线忽然暗下来。是

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覆在了自己的双眼上。

身体不能动,好痛……右侧的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你醒了?!不要睁眼,太久没见光,会不适应。”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是谁?

“不要动,你动不得,先闭目养神。”是一只温暖的手覆在双眼上,熟悉的味道……

可以感觉到眼前的光线暗了许多,手随后离开了。不要,再抚摸我好吗?

几经用力,终于双眼真的睁开了。是淡淡的黄色的帐帘,手上的感觉是柔软的顺滑感。应该是在床上。这是哪里?

“好好休息吧。”这个声音真的很熟悉,和梦里那个身影可以重合。努力的侧面看向声音的主人,是那张脸,好温和的

表情,原来他没有生气,没有讨厌自己。

两个人对视着,冼王浅浅的笑着,多日来的愁云瞬间消散了,而青子则留下了温热的泪水。

如果是梦,请不要醒过来好不好!青子幸福的在心里说着。

“为什么哭了?这又不是奈何桥,你还活着。”冼王安慰着,怜爱的抚去青子脸颊上的泪水。

“啊,我……奴婢……”青子努力想说点什么,却完全没有力气,身体的疼痛不断的侵袭着大脑。

“嘘……”冼王轻柔的用手指点了青子微张的唇,“不要说话,更不要说奴婢这个词。”

“嗯”又回到了那些幸福快乐的日子了吗?好温暖的触感。青子幻想着种种可能。

“你被我的飞鸣剑刺中,险些丧命。不过,杨瑜救了你。他暂时没性命危险,只是受了皮肉苦头。他应该是偷免死金牌

的主谋吧。押解在府上暂候发落。”冼王端了杯水来,喂青子喝下几口,继续说着,“免不了必要的审讯,不过罪案没

有出王府。若真相大白了,我定会上下打点好的。不过这事情,恐怕会惊了皇上。一切我来扛。”

听到这里,还很虚弱的青子,眼睛一亮,泪水又流了下来,好努力的想说点什么:“谢……王,王爷……”太好了,杨

瑜终于可以平安无事了。

就这样看着他坐在床榻边,就觉得好幸福。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第十九章:冰释罪念,爱遇迷茫

青子尝试了几次要起身,身子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的软在床上,只传来阵阵疼痛。他努力拼凑着与这件事情有关的记忆

,归还金牌,冼王可怕的愤怒,还有杨瑜咄咄逼人的杀气。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若自己不认识冼王就不会与金牌扯上

关系,若不是自己的家世就不需要利用那样的事情去偷金牌,冼王就不会如此生气。若不是自己落入风尘弟弟杨瑜更不

会生出这样的杀气。这样想来,疼痛或是心伤都是自己该得的。再看看身边的冼王,是一袭淡蓝色的长衫,简简单单的

只是束了条腰带,不是平日见到的珍惜面料和精细做工。完全没了往日那般的凌人气质,倒是更想个封千户侯的寻常武

将。

“对不起,王爷。”青子不知觉的说着,手勉强的抓着被褥的边角。

冼王放下手中的奏折,转身看过来,露出些许的疑虑,但还是微笑的回应:“为何道歉?”

他怎么变得如何疲惫和憔悴了!脸上尽是倦容,却还守在这里,为什么啊?这样下贱的自己已经让他承受太多屈辱和欺

骗了,他为什么还要这般温和?想着,青子眼中又落下泪来。

“如果是女人,流泪是个伎俩。你可是个男人,流泪真是太不应该了。那个巫医总是觉得我将你当成女人了,你再哭下

去,他又会来找我索命。”冼王强忍着因怜惜而产生的想要碰触病榻上的人儿的心情,勉强的说着玩笑。

“不哭,不哭。”青子颤悠的抬手想要抚去眼泪,怎知手臂根本无法动弹。冼王看出了人儿的心思,伸了手指要拭去人

儿毫无血色的脸上那几行眼泪。却被人儿紧张的闪躲着。

冼王的手指只是刚刚碰触到冰冷的肌肤,就令青子的身子温热起来了。血流的加快让伤口有些撕扯的疼,青子连忙慌张

的扭头躲开。冼王的手指尴尬的悬在空中,有些发抖。青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只手,这只手曾或是粗略或是轻柔的抚便

自己的全身,这只手曾抱着自己的身子不肯放开,这只手也曾用力的甩开自己。原来与这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就是所谓的

羁绊,若即若离,如此想念着,却遥不可及。

“很怕我?”冼王收回那只看似不受欢迎的手,低沉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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