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不赶快想办法,路易士就会变成詹姆士的,不管是心理或身体。”
洁拉尔的话一再盘旋于艾尔佛列德的脑海中。
——会有这种事吗?
艾尔佛列德想否定这种可能,可是那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样 子却未曾从他的脑海里消失。 路易士用天真的笑容看着詹姆士,詹姆士则用手抱着路易 士,亲吻着他。近乎贪婪的亲吻着路易士那敞开来的肌肤,然后 ……
——住手!
艾尔佛列德突然从床上起身,剧烈地喘着气。他无意识地用手去擦拭额头,手背却被汗水给濡湿了。
——我的东西。我的……东西。那是我的东西——
艾尔佛列德拢起散乱的头发,踩着踉跄的步伐走出房间。
近乎冲动地,但却小心翼翼不发出声音地离开主屋的艾尔佛列德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敲着路易士所住的船屋的门。
里面没有声音,可是灯光却从门缝里泄出来。
路易士在里面,路易士就在门内。一想到这里,艾尔佛列德就忍不住要敲门。
“路易士,是我!艾尔佛列德。”
艾尔佛列德一边仓促地敲着门,一边大声叫着。
门马上就打开了,艾尔佛列德看到路易士的脸。不知是不是 艾尔佛列德的错觉,他看到路易士的脸上瞬间闪着喜悦的光 辉。两人定定地互看。艾尔佛列德好似被吸过去地往前踏出一 步。路易士就在可以触到艾尔佛列德的胸口的距离之内。艾尔佛列德伸手就可以抱住路易士。 可是,艾尔佛列德却连碰都没有碰路易士,就直接进入小屋 中。 小桌上有一根蜡烛,火焰在从窗中吹进来的风的吹拂下晃动着。旁边堆着艾尔佛列德送的书,还有一条手缝饰边的纯白色亚麻手帕……。
艾尔佛列德不由得拿起了手帕。
大家骑马远游时,詹姆士让路易士坐上自己的马。当大家集合在一起吃午餐时,路易士用白色的手帕绑住头发。当时洁拉尔若无其事地问起这件事。詹姆士解释说路易士的绳子在骑马的途中松掉了,所以他把自己的手帕给了路易士。
可能是詹姆士在马背上解开厂路易士用来绑头发的绳子;可能是为了帮路易士梳头发,也可能是为了把手指头缠进那长长的金色头发当中。
艾尔佛列德紧紧地握住手帕,回过头来。
“路易士,关于詹姆士……”
艾尔佛列德原本想问路易士对詹姆士的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爱恋,可是一看到那用蓝色大眼睛望着自己的路易士,想说的话就哽在喉咙了。路易士马上露出畏怯的表情。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路易士瑟缩着身体忙不迭地道歉,艾尔佛列德只觉得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发出声音弹开来。那是一股怒气。艾尔佛列德一把抓住路易士的胸口怒吼道:
“你做了什么需要跟我道歉的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路易士瞪大了眼睛,他的脸上充满了超越恐惧的惊愕色彩。跟被打耳光时一样,路易士认为自己所认识的艾尔佛列德不应该会有这样怒吼的行为出现。
突然,艾尔佛列德将路易士推倒在床上。
“艾尔佛……”
尽管艾尔佛列德举止粗暴,路易士却只是带着惊愕的表情看着他。他微微歪着头,脸上尽是“为什么?”的疑问。那种表情就跟孩子一样地天真。
“你就是用这张脸……诱惑詹姆士的吗……”
艾尔佛列德低沉地说道。
可是,或许是艾尔佛列德此时的面貌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很可怕吧?路易士的脸上浮起了明显的恐惧色彩,原本支在床上的手仿佛求助似地伸向后方无助地摆动着。艾尔佛列德走近床边,路易士显得更形恐惧。
可爱的路易士,美丽的路易士。离开的这八年间,大概是没有尝过恋爱的滋味吧?一方面是因为没有同年龄的下人,另一方面应该也是因为路易士对感情的事情一无所知,路易士现在仍然跟小时候一样纯洁、无知。
然而,他的嘴却被詹姆士吻过了,他的身体被詹姆士抱过了,他的脖子……因为炙热的亲吻而留下了吻痕。
“你是我的!”
艾尔佛列德怒吼了一声,同时一把抓住路易士的衬衫,一口气将衣服撕开来。路易士只是惊恐地屏住气息,他的惊愕似乎多过恐惧。
可是,路易土那在微明的灯火照耀下的肌肤却白得让艾尔佛列德难以接受。那丝毫不沾染污尘的白皙皮肤……
“你是我的,可是你却……”
艾尔佛列德伸手去摸了路易士的脖子。淡淡的紫色,那是詹姆士留下的吻痕。其他男人的痕迹……。
“我不喜欢别人抢走我的东西。就算只是被碰触,我也无法忍受。”
洁拉尔的话在艾尔佛列德韵耳边响起。可是,说话的声音却变成艾尔佛列德的。紫色的吻痕看起来就像肮脏的污点一样。
“你是我的……我的!”
艾尔佛列德突然抓住路易士的脖子,直接将他压倒在床上,手指头陷进他的脖子,路易士痛苦得扭曲了脸。艾尔佛列德粗暴地堵住路易士的嘴唇。
因为喉头被压住,路易士痛苦地挣扎着。那是一种痛苦的抵抗,可是在艾尔佛列德看来却只是一种拒绝的表示。他觉得路易士拒绝他的亲吻,却接受了詹姆士的示好。人明明是他的,可是这个下人却对主人拒绝了允许别人加诸于他身上的行为。路易士越是挣扎,艾尔佛列德的怒气越是往上冲。
突然,艾尔佛列德放开了路易士,路易士恢复了自由的呼吸之后,不停地咳嗽,艾尔佛列德却使尽全力揍他。路易士挡不住艾尔佛列德的攻势,他感觉到濡湿的液体从鼻子流向嘴边,遂骇然地张大了眼睛。路易士用手去触摸,确定是鼻血之后,他更是惊愕万分。
他被打得流鼻血了,被艾尔佛列德……?
路易士为这难以置信的事情感到茫然,当他发现艾尔佛列德的手企图解开他那藉以将裤子固定在腰际的绳子时更加骇然,可是裤子在顷刻之间就被脱了下来,下肢整个裸露了出来。
路易士又被压回了床上,艾尔佛列德马上就压了上来。
“不要!”
路易士出于反射地叫了一声,这是他对暴露的下肢,及加诸于他身上的暴力行为的抗拒表现。路易士并不是对艾尔佛列德的行为产生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也不是因为感受到即将遭受性暴力的侵犯而表现出拒绝的态势。
然而,路易士的抵抗拒绝的言词都只是一再地煽动着艾尔佛列德的凶暴欲望。
“不要……不要!艾尔佛,不要……不要!艾尔佛!”
艾尔佛列德一把抓住企图推开他的细瘦手臂,一起扣在床头上,然后掰开路易士暴露出来的下肢,将膝盖弯进路易土的腰下,然后把脸埋进路易士的脖子。
那是詹姆士亲吻过的地方。艾尔佛列德用力地吸吮着,他无法忍受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人在这个身体上留下痕迹。
“好痛啊……艾尔佛”
不懂爱抚的意义的路易土停止了抵抗,只是表达自己的感觉。他觉得痛。可是,这些话无异是在艾尔佛列德的怒火上加油。就是这种无知使得他允许詹姆士亲吻他,留下爱抚的痕迹。
“你是我的,从每一根头发到每一根脚趾都是。你的身体是我的,不准别人碰触!
路易士愕然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地天真、无邪。艾尔佛列德勉强忍住殴打他的冲动。那无处发泄的愤怒更是驱策着他的征服欲。
艾尔佛列德吻着路易士,敞开了自己裤子的前方。那个部分仿佛代表着艾尔佛列德的愤怒一般紧绷着。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压向路易士那凸出的以丘之间的凹处,勉强地穿了进去。
路易士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那是一种身体几乎要一分为二,令人难以承受的剧痛。
路易士发出不成声的惨叫声,求助似地抓住艾尔佛列德的两只手臂。他的手指头随着艾尔佛列德身体的前后摆动,而深深隐进艾尔佛列德的臂中。他弓起了背,全身僵硬,嘴唇形成惨叫的形状,却叫不出声音来。然而,艾尔佛列德依然不留情地攻击着路易士,攻到他身体的最深处。
路易士昏死过去,而艾尔佛列德也满足了自己的欲望。瞬间 释放的快感等于是愤怒的完结。
第七章
路易士感觉脸颊被拍打,慢慢地苏醒过来。他的样子很凄 惨,只有被撕裂的衬衫缠卷在手臂上,已经整理好装束的艾尔佛 列德俯身看着他。路易士的下肢仍然呈现大字张开着,他想将 两腿阖起来,却感到一阵剧痛,整张脸为之扭曲了。他用手臂撑 起上半身,看到张开的下体之间有片晕染。烛光昏暗,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是路易士约略知道,那是自己流出来的血。
——为什么?
一股涌上心头的热流使得路易士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的身子颤动着,连无法发出话语的嘴唇也在颤抖着,这是 路易士第一次感觉到愤怒。那是一种连眼前的艾尔佛列德也都 可以察觉出来的愤怒,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愤怒。
——只因为我是下人?一个下人就必须默默地承受没有任 何理由的暴力对待吗?——
泪水涌了上来,路易士不禁紧咬住嘴唇。
他是我的最爱,是这世界上我最爱的人。不论是为了上公立 学校而离开我的八年前,或是八年后来的现在,他都是我最爱的 人。如果神明愿意实现我一个愿望的话,或许我会毫不犹预地 就祈求:请求神明把艾尔佛列德赐给我。如果要问我想要什么, 无疑的那就是艾尔佛列德温柔的笑容。
可是,艾尔佛列德却给了我这种几乎要撕裂身体的痛楚。如 果这是一种惩罚,我没有办法。只要他说明理由,我可以欣喜地接受这一切。即便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双手奉上,只要能让我 明了。
可是。我不要这种没来由的惩罚,我不要因为身为下人就承受这种待遇。
路易士到现在依然不懂关于性行为的种种,但是就因为这样,他把艾尔佛列德这种没有理由的单方面暴力视为一种暴力行为。因此之故,他无法抑遏一涌而上的怒气。
艾尔佛列德看着一脸愤然的路易士说道:
“你是我的,不要忘了,你是我的。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不准离开小屋一步。有人来找你,也不准回应。”
路易士咬着嘴唇回视艾尔佛列德。泪水因为一股莫名的憾恨而涌了上来,但是他不想哭出来,只好紧咬住嘴唇忍住。因此,看在艾尔佛列德的眼里,路易上的眼神尽是反抗的色彩。
艾尔佛列德突然露出了笑容。
“真漂亮的眼神,没想到你竟然能露出那样的眼神。”
路易士急忙低下头。
“艾尔佛……我……我……”
“无所谓,尽管瞪我吧!可是,你是我的,今后我会好好调教你,让你明白这个道理。我会让你知道,你所受的痛苦是我印上去的烙印,那是我个人所有的烙印。除了我之外,不准给别人看,不准让其他人碰你,尤其是詹姆士。绝对不可以把你的身体给他。如果你让詹姆士也对你做同样的事情,我会杀了你!”
“他……不会做这种事。”
路易士瞪着艾尔佛列德,斩钉截铁地说道。可是,艾尔佛列德却嗤之以鼻。
“他不是吻过你了吗?那就是代表要跟你做这种事的意思。”
“骗人!他不会做这么残酷的事情!”
“残酷的事情?这是爱的行为呀!是宣誓一辈子的爱的仪式。女人一旦结婚,就要承受丈夫所给与的任何痛楚,这就是宣誓爱的仪式。”
“我……我不是女人。我跟艾尔佛……不能结婚。”
这番莫名奇妙的话让路易士到困惑。
“不是艾尔佛,是主人。你既不是女人,也不能成为我的妻子。可是,我可以给你我的宠爱。”
“宠……爱?”
“关于这方面,今后我也会好好调教你。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会带早餐来给你。除非得到我的允许,否则不准你离开小屋一步。听懂了吗?”
路易士没有回应。
“晚安,我的路易士。”
艾尔佛列德突然又露出温柔的笑容,轻轻地吻了路易士,然后离开了小屋。
路易士在艾尔佛列德离去之后,茫然地望着门口好一阵子,然后把手伸向那一片晕染。濡湿的感觉是那么地实际,身体的痛楚更是清晰,然而,他却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被做了什么事?他只知道自己被施加了暴力,被他最相信、最挚爱的艾尔佛列德。
——这是梦,是恶梦。艾尔佛列德不会做出这种残酷的事情,一定是恶梦——
路易士仍然无法消弭心中的疑惑,他躺了下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以减轻那剧烈的疼痛感。
只要睁开眼睛,恶梦就会消失,只要睁开眼睛……
心中的痛比身体的痛更锥心刺骨。路易士闭上眼睛,不愿去想这些事情。他相信,只要从恶梦中醒来,心中的痛楚也会随着消失……。
从睡眠中醒来时,恶梦依然挥之不去。
在太阳高高升起后才醒来的路易士看到小桌子上放着早餐,就知道自己一心祈望是一场恶梦的事情是如假包换的事实。
艾尔佛列德的突然到来,他表现出来的愤怒和施加的暴力,这一切都很难令人相信,他不想去相信。一阵撕裂身体般的剧痛。原本最挚爱的艾尔佛列德竟然对他施加暴力……。
一直宣称他们是朋友的艾尔佛列德突然就变成了支配者。
这种关系跟主人与下人的关系是截然不同的,他成了绝对的支配者。
——我是艾尔佛列德的所有物——
路易士冷静得不可思议地想着。
我是一个东西,跟桌子或椅子、书本等只能按照艾尔佛列德的意思活动,没有任何个人意念的物质是一样的。除非艾尔佛列德指示,否则我什么都不能做。起床、吃饭,或许甚至连呼吸都要获得他的许可才行。因为东西是不会自己动的。
——下人不论遭遇多残酷的待遇都只能默默承受吗?下人跟主人为什么不一样?
路易士虽然感到怀疑,可是他还是接受了当一个物品,照艾尔佛列德的吩咐行事的现实。
他不能做什么。路易士跟其他的下人不一样。没有家可回,也没有家人。母亲过世之后,都是由当时的主人汤姆士照顾他的。他原想一辈子为洛灵顿家工作,他不能因为没办法接受艾尔佛列德的作法就辞职,他只能按照艾尔佛列德的要求行事。
遭受暴行后的几天,艾尔佛列德变得非常温柔。路易士连起身都困难,所以他负起了照顾的责任,晚上还念书给路易士听,一直到他睡着。路易士除了吃饭之外,完全没有开过口。
——为什么?艾尔佛?为什么我得受到这样的待遇?你说我们一辈子都是朋友是骗人的吗?下人是什么?艾尔佛跟我是不一样的人吗?我跟牛马是一样的吗?
不管睡觉或清醒,路易士满脑子都是疑问。看到艾尔佛列德的脸时,这些话就涌到喉头,但是他不知道张开嘴后要说什么。
身为下人的孩子,被教育成一辈子都当下人的路易士,对下人服务主人一事没有一丝丝的疑问。他喜欢看书,所以对下人被禁止念书一事感到极度的不满,但是他绝对不怀疑主人和下人之间的关系。他坚信,自己跟艾尔佛列德是截然不同的。艾尔佛列德是统治路易士的世界的人。他从来没想过,他们同样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