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逝 上+番外——飘飘
飘飘  发于:2013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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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别人看你的眼神”转回头,目光柔和,语调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哦”北辰殇抬头看了一下众人的眼神,没有再说什么。

北辰逝为北辰殇戴好了纱帽,扔了一锭银子过去便拉着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雅间,段季和暗随即跟上。徒留下掌柜和小厮在原地面面相觑,手指还时不时小幅度地揉揉,呃,屁股。

一马当先,绝尘而去。幸亏此时街上也没什么行人了,不然照这种速度绝对会出“马祸”的说,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家伙!不几便来到镇中最大的一间客栈,北辰殇对北辰逝的做法至今为止还没有提过什么反对意见,现在自然也是由着他了。小二伶俐地接过他们手中的马匹招呼着一行人进了栈内。北辰逝包下了一个独立的院子,说是中秋过后再启程,不准任何人无故打扰。(南宫离很不忿儿:切!过中秋,谁信哪!晚启程三天在紫殇宫过还不一样?不过是找个借口与美人抓紧时间卿卿我我罢了,不就是嫌我们在你眼前晃荡碍眼嘛!北辰逝:是又怎么样?别以为第一天你放人私闯禁地的事儿就这么算了!还有,不要以为你和岳池每日在紫殇苑外鬼鬼祟祟,藏头缩尾得有多高明!小心哪天我一个不小心就把冷夜打包送人了。南宫离:老大,我错了,以后小的我一定鞍前马后马首是瞻一马当先策马扬鞭鞠躬尽粹万死不辞死而后已死不足惜……北辰逝:……)

用完晚膳,洗浴完毕,身体虽然有些累了,精神却是极度兴奋,翻来覆去在北辰殇怀里扭动不停,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索性便不睡了。

“北辰殇,你睡着了吗?”借着明亮的月光细细地欣赏着身边人的睡颜。

“没有”黑色的睫毛轻动,幽紫的眸子缓缓张开。清清冷冷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却有一份奇异的沙哑。

“你……”北辰逝立时便察觉到了异样,探手伸向被里,触到火热滚烫的异物时嘴角慢慢牵起了一丝魅惑众生的弧度:“要我帮你吗?”刻意压低的喑哑嗓音,听在耳里有一种情色的暧昧。不等北辰殇答话,灵蛇般敏捷的手便自发自动地探入了半开的衣襟。

不几,正屋内便断断续续地传来了“呜……啊……”“嗯……唔……”“哈……啊……”诸如此类意义不明的单音节,丝毫不加掩饰的低哑呻吟份外撩人情欲,尤其是在如此这般秋宵苦短之夜。

片刻后,与主屋三步之隔的侧房内亦有断断续续极力压抑的单音节流泄而出,间或夹杂着木床的剧烈晃动声和粗哑的喘气声屋外的秋虫卖力地叫着,凉风欢快地歌着,和着意义不明的单音节,三更方歇。

次日,一条吃饱餍足和另一条虽没有吃但依然心满意足笑弯了一双月牙眼的大小狐狸正式出炉,当然对于另一只双眼堪堪譬美某国宝级动物的DJ我们也要给予高度重视。至于我们的殇大美人嘛,照样是八风不动,稳坐如山喽!

第43章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众人该吃吃,该喝喝,相安无事地迎来了次日从上古流传至今时的传统大节——中秋。

古书有云“弦重鼎沸,近内廷居民,深夜逢闻笙竽之声,宛如云外。间里儿童,连宵嬉戏,夜市骈阗,至于通晓”足见其盛况。

这日,段季一大早便将众人从酣甜的睡梦中唤起,给了北辰逝一套月白色成人装束,段季执梳,为北辰逝装扮。挑起颊边两缕半长的碎发垂于胸际,将剩下的长发全部束起,用一根白色的发带固定,发带多出的部分自然垂落于背后,最后再以白玉冠箍至顶部。墨黑长发瀑般倾泻一身,风乍起,身后发带随风飘扬。一个新鲜的未过时的风流倜傥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展现在世人面前。咳……如果不看那身过于肥大累赘的衣物的话。宽大的衣服将北辰逝瘦小的身躯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让人无从分辨何处是腰,何处为臀。过长的下摆每走一步便会踩踏于上,连走路都成了头等难题。更何况身上那一堆拉拉杂杂的环佩玉饰,走起路来叮叮作响。虽然很不耐烦,但是又不忍辜负段季的一番好意,毕竟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亲人大概也就只剩下自己这个所谓的主子了吧。

打扮完毕后,段季便和暗一起去张罗酒食果品去了,自己拉着北辰殇继续回屋补眠去了,当然这睡姿嘛,便只能是伏趴了。用完午膳后外出的两人方才风尘仆仆地归家,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样的少年,怀里抱得满满的,不知是些什么东西。指挥着几人将东西放在了院中,打赏了他们一些碎银便让他们回去了。

段季二人未做停歇便又投入了下一轮的忙碌中。事实上暗与另外两人的心思是一样的,意思意思便好,没必要如此较真。不过又不忍自己的亲亲爱人如此劳累便也随他了。北辰二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在院中忙活,最后也加入了他们的阵营。不过鉴于北辰逝“行动不便”大部分时候只是动嘴指挥着北辰殇做这做那。设香案,摆月饼,拿苹果,找李子……当然双手也没有闲着,将一个圆滚滚的看起来煞是可爱的西瓜切成了莲花状,摆于香案之上,忙的是在不亦乐乎。

酉时方忙完,看着焕然一新的庭院,众人不禁长出一口气。天色已经黑得差不多了,忙碌了这么久早已是饥肠辘辘,望着满桌的月饼,麻饼,田螺,芋头,鸡鸭鱼虾,各色甜点,时令果疏还有泛着浓浓桂花香味的酒液,众人相视一笑。当然,这众人里面是不包括北辰殇的。这次段季倒是没有再以于礼不合为借口推辞北辰的建议。四人围坐于桌前,吃着美味佳肴,喝着浓香桂酒,赏着满树燃灯,听着院外孩童的嬉笑,气氛倒也温馨融洽。

戌时过后,暗便带着段季去街上游玩了,烧斗香,树中秋,点塔灯,放天灯,走月亮,舞火龙,祭宝塔,笙歌远闻千里,好不热闹。

满室寂静,惟余秋风阵阵。

“北辰殇”起身走向斜卧于榻上浅眠的北辰殇面前。他的作息一向很规律,戌时入睡,辰时起身,未时午休。现在早已过了平时的睡眠时间。

“……”北辰殇抬眸。

“这个给你”北辰逝摊开了握着的手掌,一只披甲胄,护背旗,脸贴金泥,身施踩绘,竖着两只大耳朵,拿着根粗粗的杵捣药的兔首人身的泥偶赫然立于掌上。

“这是什么?”疑惑不解。

“兔儿爷,玩具”在段季他们带回来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发现的。

“哦”北辰殇接过,放在了怀中。

“走吧,我们去那边”北辰逝的手指向了凉亭的方向。北辰殇点了点头,照着北辰逝的吩咐拿了酒浆核肴,北辰逝拿了一些时令水果走在前头。秋虫不知躲在哪片草丛里欢快地叫嚣着,秋夜的风嬉闹着送来不知名的花香阵阵,院外吵嚷笑闹的声音不时传来,静谧悄悄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北辰逝蜷着身子窝在北辰殇怀中,他很喜欢这个姿势,暖暖的,很安全。随手从盘中拈起一颗晶莹剔透的圆滚滚的葡萄,褪去了紫色的外皮,露出了内里水汪汪莹润润的诱人果实,伸手递到北辰殇嘴边。北辰殇看了怀中人一眼,启唇将葡萄纳入了口中,玫色的薄唇经过水的润泽显得越发红艳惑人。两人就这样你吃我喂地消灭了大半的葡萄,清冷的月辉幽幽洒下,笼罩了相拥的两人的身躯。

一阵悠扬的琴声穿过嬉闹的人声传入了静静的庭院之中,曲调却是北辰逝熟悉无比的。断断续续的歌声不甚明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同类么?北辰逝抬头遥望着天上皎洁的圆月,精致的小脸上无波无澜。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吗?

璀璨的烟火带着刺耳的喧嚣点亮了半片夜空,绽放出绚丽的花朵,却又转瞬消逝,美丽的东西总是易凋谢的。

“北辰殇,你想听故事吗?”问罢不待身后人回答便自顾自地说开了“故事发生在一个很遥远的世界,遥远到如同你伸手去握天上的月亮一样。那里和这里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交通发达了点,科技先进了点,宗教信仰自由了点,大规模的战争少了点,标榜的有条件的自由多了点,人们的思想开放了点,每日能听到的语种丰富了点……生死平常了点,人情淡薄了点……记不清是何时相遇,如何开始的,两个小男孩在那般冷漠的社会中相依为命,相护扶持,乞讨为生。每日和别的大小乞丐打打架,抢抢地盘,争争食物,日子虽然苦了点,累了点,倒也不算太难捱。直到他们七岁那年,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了他们的生活,从此彻底颠覆了他们的世界”

第44章

轻啜一口桂花酒,浓浓的桂花醇香溢满口腔的每个角落。北辰逝望向远方的黑色眼眸越发深邃,深海寒潭般望不到底。

“那一年,他们与往常一般和一个抢了他们地盘的中年乞丐大打出手,但是他们估计错了形势,为此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个中年人根本不是什么乞丐,在那个时代富家子弟偶尔会穷极无聊玩玩角色扮演的游戏,没想到他们如此“幸运”,居然一次中标,那个男人找了一群人狠狠地将他们揍了一顿,还扬言不许任何人对他们施出援手。其实就算他不放出威胁的话语也不会有人在意两个无用的小乞丐的死活的,人情淡薄如纸的世界……

因为揍得太狠了,其中一个小男孩在那些人走了之后便陷入了昏迷。另外一个小男孩便拖着同样伤痕累累的身子半拖半抱吃力地带着昏迷的男孩走了一家又家的诊所和医院,磕得额头脑袋上全是血,鲜红的血顺着满是伤痕的脸颊脖颈留下,全身上下沾染了血,成了一地地道道的血人,那模样真得很恐怖呢!即便早已看透了世态的炎凉,人性的劣根,但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又怎能放弃最后哪怕只是一线的希望呢?天,已经很黑了,远处的灯,一盏盏熄灭了。另一个小男孩完全绝望了,抱着怀中气若游丝的小男孩,任由滂沱大雨冲去了两人身上的脏污,和血迹。

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幕,带来了那个对当时的他们来说不啻于神祗,同时也是葬送了他们一生的恶魔般的男子。

“我可以救他”冰冷如寒冬风雪的声音。

“条件呢?”正陷入绝望不可自拔的男孩听到这不亚于天籁的话语猛地抬起了头,看清男子蛇样冰寒无情的瞳眸硬生生打了个冷颤,而后自嘲一笑。

“你们接下来的一生便是我的了”

“好”目光温柔地看向仍在兀自昏迷的怀中人,小男孩坚定地点了点头。

此后的日子里他们的人生中便只剩下了每日无止境的学习,训练,杀戮,流血,死亡。就这样度过了暗无天日的六年时光,一千名孤儿乞丐中只有他们两个生存了下来,以杀人机器的身份。

出道的那一天,男人给他们起了新的名字:冷残,夜阳。冷夜残阳,夜和阳,无法共存的很矛盾的两个事物,残酷地昭示了他们日后的结局:残阳不灭,冷夜难继。

此后的十四年间,日子过得很平静,真的很平静。除了每隔几日,几月甚至半年才传来一次的暗杀任务外。在外面的世界中他们了解了很多,比如他们所在的组织,比如那个男人的身份,比如……男人的性欲。日子一天天过,商界大亨照杀,政坛巨头照砍,不问是非,不管对错。美女帅哥照交,偶尔做做爱,解决一下生理需要,当然这只是冷残的生活而已。

至于夜阳嘛,天晓得,脸色一天比一天臭,身上散发的气息一天比一天阴森,行为也一天比一天古怪,夜夜搞失踪,回来之后还一身的血腥之气,虽然用沐浴乳的味道盖住了,但身为杀手的直觉又怎会查觉不出?每次问他的时候也不回答,索性就由他去了,每个人都有保有秘密的权利嘛!反正,他会永远陪在自己身边,自己也永远不会离开他,这样也就够了。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同生共死,不离不弃之类的约定,但自己直觉他们会一辈子就这样走下去,无关亲情,无关友情,无关爱情。或许是相似的境遇,相同的经历培养出的契合的默契,或许是同样的早熟,同样的对人世冷暖的明晰,创出的他们之间任谁也无法进入的世界,或许是残酷的杀戮,血腥的压抑,造就的谁也无法安抚的伤口,和谁也无法破坏的信任,对,就是信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可以怀疑任何人,可以不信任任何人,惟独对于彼此永远都不会质疑。他们就像两个共生共存却又不尽相同的个体,望着对方,就能看到曾经和现在的自己,就像……本体和影子。是啊,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怀疑自己的影子吗?

直到那一天,仍然是一个滂沱大雨的一天,也是冷残27岁生日的日子。其实故事情节很简单,只要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明白。冷残依照组织的要求暗杀了一个很有势力的毒枭,但自己也受了重伤,拼了最后的力气退到安全的地方后,夜阳出现了,出现在他本不该出现的地方,以最平常的表情最普通的速度最残忍的方式用自己送给他的匕首刺穿了自己的心脏,直到临死前冷残依旧不知道夜阳杀死自己的原因。他,始终坚信着夜阳是这个世界上惟一不会背叛自己的人……”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和残红,打着旋飞向不知名的地方。天上的月依旧兀自清冷着皎洁的银辉。院外孩子们的欢笑嬉闹声,燃放烟花天灯声,笙歌舞龙惊叹声,秋虫不知疲倦的奏鸣声,交织成一曲动人的背景音乐。此时的北辰逝因为背靠着身后人,脑袋低垂着,所以北辰殇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知道紧靠着自己的躯体不停地震颤着,犹豫了一下,北辰殇最终伸出手臂揽住了怀中幼嫩的躯体。

“不知是上苍临幸,抑或是苍天作弄,那个叫冷残的男子并没有死,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肉体死亡,魂魄不灭,用这里的话来说应该是借尸还魂,投身到了一个小婴儿的身上,改名为轩辕昊天,自此继承了属于他的使命。那个地方没什么兄弟姐妹,也没有太多的阴谋诡计,与最初自己的想象很是不同,却也没什么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

第45章

父亲待自己很好,为自己未来的发展铺平了所有的道路,最后甚至为了救自己而死,他知道自己无意于家族的事业,便与自己定下了十年之约,十年内只要自己培养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以后的道路便可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下去。自己同意了,即便当时的自己并没有什么意愿。在自己眼中,这个世界不过是一个暂居地罢了,心中总是有一股强烈的违和感。这一世的新生对自己而言也只不过是多出来的罢了,迟早是要还的。有时候,没有信念,没有目标地活着也不过是另一种变相的折磨罢了。

自己用了十二年培育出了一个比自己更为优秀的继承人,过程却出现了一些偏差,虽然偏差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但也没差就是了。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偏差,在自己27岁寿辰后,被自己的儿子用一杯毒酒索去了性命。”

月光似水,夜华如练。风吹叶动,肃肃舞啸。树枝间悬挂的宫灯在强劲的风势左右摇晃,灯光明灭不定。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

多情却被无情恼。

“而后……上天似乎玩得很兴起,这次他再次复生,却是在同一个国度,不同的仅仅是地理位置罢了。他再次拥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北辰逝。第一次睁开眼见到这一世的父亲的时候,那个男人真得很美,却也很冷,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毫不犹豫地散发出浓烈的杀气,那个时候的他原本是下定决心有朝一日定要离开的。只是时间久了,相处得多了,便了解了一些事实,比如那个男人,他的父亲并非天性冷酷,只是不懂得表达内心的感情而已;比如他并不似表象那般精明,只是一个什么人情世故都不通的大孩子罢了;比如他不喜人近身,不喜人吵闹,不喜吃荤,不喜鲜血,不喜过于张扬的色彩,不喜收拾碗筷,不喜吃药,不喜软软的虫子,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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