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之雅玉天成(清)上——牡丹傲骨
牡丹傲骨  发于:2013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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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赫舍里还未开口,站在人群里却传来一声笑,“皇上说笑了,这自古,抓周向来都是以孩子第一眼看中的东西为准的。”原来是钟粹宫庶妃纳喇氏,只见她身着一身粉白色的宫装,周边以白色绒毛装饰,梳着两把头,配以简单的头饰,面带微笑的站了出来,在一众颜色艳丽的妃嫔中,倒是甚为出彩。

“原来还有此一说啊!”按住赫舍里的手,康熙缓道:“不过朕贵为天子,朕的孩子自然非比寻常,怎能以古人论之?!”

纳喇氏急忙跪倒,“万岁爷说的是,是奴婢错了,小阿哥自是与一般人不同。”

“皇上,这大喜的日子,别发火了,咱们还是赶紧让承祜抓周吧,你看他都累了。”赫舍里见康熙对自己甚是维护,心下暗喜,面上却在为纳喇氏求情。

看了眼赫舍里怀里闭目养神的承祜,康熙点点头,这承祜怎么愈发安静了,这么多人在这里竟然一点都不好奇?!

赫舍里怀里的胤禩恹恹的睁开眼,这些女人有意思么,斗来斗去最后能得到什么?

“老八,快去抓啊,抓那个金算盘,回头送老九!”一旁,胤礽笑嘻嘻的说道,没想到惠妃母年轻时这等漂亮,皇阿玛真是好福气啊!

离开赫舍里怀抱的胤禩坐在桌子上,淡淡的瞥了眼在康熙身前大呼小叫的胤礽,扭头,不理。

胤禩这一眼把康熙弄得不明所以,好像在说“有本事你来抓啊!做什么要我抓?!”

其实胤禩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拿了金算盘送给胤禟倒也是美事一件,于是在康熙还在愣神的当口,便爬向了金算盘,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金算盘,翠绿的主子,金黄的框子,拿起来噼里啪啦,甚是好听,真是金石玉质啊,胤禩满意的点点头。

“还有那个小弓箭,一看就是品质上乘,以后胤俄那小子就能从小习武了,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喜欢!”胤礽不甘寂寞的再次开口。

顺着胤礽所指的方向,胤禩看到了那个,确实漂亮,小十一定会喜欢的,既然有小九的,就不能缺小十的!本着一碗水端平的胤禩将小算盘推到一旁侍候的太监跟前,示意他拿着,司礼太监刚要报喜话,只见这胤禩又缓缓开爬,无措的看了眼已经十分不喜的皇后,擦擦汗,继续等,看来这个小阿哥是个爱财的。

胤禩好不容易拿到弓箭,挥挥小手,想到胤俄以后见到这个弓箭开心的样子,他也笑得灿烂。

赫舍里脸色好了很多,急忙就想让奶嬷嬷把胤禩抱回来。

然而胤禩就像和她作对一般又开爬了。

“皇上……”赫舍里有些着急了。

“没事,小孩子嘛,懂什么!”康熙依旧兴致勃勃的看着胤禩,很少见承祜这么有精神呢?先抓了一个金算盘,又抓了一把弓箭,都是好兆头,很好很好!

在桌子上爬行的胤禩总能闻到一丝淡淡的香味,感觉很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于是他开始四处查看,完全忘了他在抓周。

而胤礽也很好奇胤禩想做什么,便就没开口。

赫舍里见胤禩慢慢爬到书的位置,也就放下了心,文武双全又善理财,真是祥瑞呢!脸上渐渐挂起了笑容,可是笑容还没落去,脸色又一次发白!

胤禩推开书,只见书底下赫然押着——一串佛珠!

胤礽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只有两个字——阴谋!

本来很是开心的康熙立刻阴沉了脸,看看脸色惨白的赫舍里,扫过垂头而立的妃嫔,看来这后宫不整不行了!

“胤禩,快把它放下!”胤礽喊道。

透过那串佛珠,胤禩看到了康熙难看的脸色,笑得更加开心了,轻轻带到手上,有些大呢!胤禩懊恼的想。

“胤禩,快摘下了,你疯了不成?!”胤礽可真急了,“和皇阿玛对着干没问题,可也不能这么干啊!”

胤禩不出声,慢慢爬向康熙,停到了桌沿处。

众人俱是一惊,奶嬷嬷哆哆嗦嗦的上前就要抱胤禩,胤禩却又爬开了,可是依然不离桌沿。

“承祜,乖,来,让皇额娘抱!”赫舍里坐不住了,快步走了过去。

康熙只是看着胤禩,想看透他到底想干什么,整个皇宫谁人不知他爱新觉罗·玄烨有多么厌恶佛家用品?!!

胤禩自是不理会赫舍里,只是定定的看着康熙,“皇阿玛!”张开小小的双臂,软糯的声音响起,很慢,却也很清晰,“皇阿玛,抱!”脸上,眼里俱是笑意。

“老八,你……”胤礽有些惊讶,老八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的?!

“皇阿玛,抱!皇阿玛!”越叫越顺口,胤禩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你看出来了,对吗?这是有人要陷害皇后,陷害承祜,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杀害承庆的人,凭她的野心,也许会害死更多的阿哥,甚至是你,你会怎么做?是将计就计,还是直接保住承祜?

r>“皇上!”赫舍里哀求的看着康熙。

而康熙只是缓缓站起,不见任何喜悦,他曾经是那么期盼承祜能开口叫他皇阿玛,曾不气馁的教导他,可是他却不曾开过口,自己只好劝慰自己说,这孩子也许只是说话晚些,老人们都说话晚的孩子有福。没想到现在承祜却开口了,还这样流利、清晰,这让他如何相信他不会说话!

看着康熙缓步踏来,胤禩维持着他的笑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很吃惊?很意外?呵呵,子臣早就会说话了,早就会走路了,可是,子臣就是不让你知道!被人欺骗的感觉怎么样?被人玩弄的感觉很不好受吧?!可是子臣很开心呢~前所未有的开心!

整个厅里寂静的可怕,似乎只有康熙与胤禩一般。

关注着康熙的妃嫔们更是捏了把汗,她们祈祷着,祈祷胤禩能一个不稳栽下桌子,即便摔不死,也要摔残,摔傻!

胤礽已经冲到了胤禩眼前,“你究竟想干什么?”

透过胤礽,胤禩执拗的看着走近的康熙,“皇阿玛,抱!”

康熙停到胤禩半米外,站到桌子上的胤禩只到他的胸前,然而这孩子的心思却已经极深,也许是早慧……康熙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怒。

父子两人对视了良久,康熙未发一言,却也没有将胤禩抱起,反而微微转了个方向,径自离开了大厅。

好可惜……胤禩垂头,皇阿玛,真的好可惜……

胤礽看着低落的胤禩,却也无计可施。

赫舍里一把抱住胤禩,安慰着,“承祜乖,皇上只是有事情,不是不理承祜了。”

一个嫡子的抓周就这样过去了,而承祜则成了整个紫禁城的笑话,笑话他的不自量力!

没想到一串佛珠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只可惜只能用一次,钟粹宫纳喇氏慨叹。

第八章:再孕

胤禩就这样被扔出了乾清宫,一如他来时的风风火火,去时也是利利索索。原本还算热闹的乾清宫立刻安静了下来,每个人活得战战兢兢,康熙的低气压从年前持续到了年后。

康熙十年二月初,荣常在传来喜讯,康熙这才再展笑颜。没隔几天,靖南王耿继茂旧疾日益严重的消息也传了来,康熙更是喜笑颜开,擒了鳌拜,底下就是那三位藩王了。

康熙费神的思索着,即使他是康熙,即使他是未来的清圣祖,但现在他只是一个年轻的帝王,过重的担子太早的压在了他的身上,许多事情已经无力再去管了,例如那个杀死承庆的凶手,例如是谁将佛珠放到了书下,例如承祜一个孩子如何有着如此深的心机,太多太多的谜题,太多太多的不解摆在康熙的心里,说不出来,却也不能放下!

看着康熙又一次失眠,胤礽无奈的叹气,他真的很想一把将他的皇阿玛扔床上,然后对他说一句——你不睡觉,那些事情就能解决吗?只可惜现在的他只能站在康熙身旁,默默无言。老天爷,你为什么不把孤放到老八身边,至少还有人陪着说话啊!!!

而胤禩则安然的生活在长春宫,倒也惬意,只是愁煞了赫舍里。

“娘娘,您何必每次都把皇上往荣主儿那推?”碧桃不解,却又气愤,偏偏那个荣主儿还是个不识抬举的,皇后都为她把皇上上赶子的送了过去,也不知道来道个谢,竟然和别的妃嫔一样看着长春宫的笑话。

赫舍里笑笑,“碧桃你跟在本宫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算不上是最灵巧的,可本宫却最疼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奴婢不知。”碧桃老实的摇摇头,为赫舍里奉上茶盏。

“本宫最喜欢你这份天真和忠心,不论在宫里浸染了多久,你还是你,什么话都直接说,直接问,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只是以本宫为主,和你说话,本宫也可以轻松一些,更不必担心让外人听了去。”赫舍里低头喝口茶。

“可是,伺候主子就是奴婢的本分啊!”碧桃依然不解。

赫舍里笑着摇摇头,“你啊~对了,今天小阿哥如何?”

“小阿哥好着呢,刚刚奶嬷嬷还来禀报来着,奴婢只说娘娘累了,正在养神,便让她去了。”

赫舍里点点头,没有说话,碧桃见此,也就悄然退下。

自从那次抓周之后,康熙虽然几次前来,但都被赫舍里寻了理由挡了回去,康熙自然也不会再厚着脸来长春宫,于是各宫也算的上是雨露均沾了,当然各宫妃孕育龙子的几率也就大幅度增加了,虽然都恨赫舍里如此行径得了太皇太后、皇太后的欢心,但也只能忍了,至少等到有了站住的孩子再翻脸亦是不迟。

那些人的想法,赫舍里自是明白,所以她才会将康熙往外推,承祜的行为显然已经让康熙不快了,这时候若还在他眼前晃荡,只会适得其反。把后宫这潭浑水搅得更浑才是正理。

不知钟粹宫的那位可还沉的住气,已经有了一子,但是却是个病痨子,整天药不离口,顶多也就得得皇上的怜悯,只有她自己以为皇上有多喜欢那个孩子吧?!赫舍里冷笑,现在马佳氏也有了身孕,若是诞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不论男女都会压下纳喇氏,到时这两人相争,会是什么结果呢?

在各自的算计中,时间慢慢划过,四季轮转,又是一年的春末夏初之交。

康熙十年四月十八,钟粹宫的哭声震天,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皇二子承庆病逝。

听到消息时,康熙正在处理朝政,他只是淡淡瞥了眼来报丧的太监,说了句知道了,便没了下文。丧事在赫舍里的操持下有序的进行着。纳喇氏哭得痛断肝肠,却没有看到一心想看到的人。

赫舍里只是安慰了两句就离开了,反正她也不喜欢自己在那里碍眼。

南书房,康熙遣了奴才,疲倦的揉揉太阳穴,那个孩子也走了啊,因着他身体一直不好,自己一直不愿与他太过亲近,怕他真的走时自己伤心,现在的自己还顾不到那些,要努力把大清所有的权利才是正事,以后好好补偿纳喇氏就是了。

刚想到这里的康熙又被梁九功打断了。

书房外,梁九功尖锐的声音响起,“万岁爷,钟粹宫来报,纳喇庶妃有喜了。”

“什么?”康熙喜上眉梢,立刻摆驾钟粹宫。

刚回到寝宫的赫舍里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她优雅的一笑,来的还真是时候呢!接下来就看你们二人如何斗法了。换了身衣服,急忙去了慈宁宫给孝庄报喜。

钟粹宫,床上一身素白衣服的纳喇氏幽幽转醒,睁眼间就看到康熙守在自己床前,不禁悲从中来,“皇上,咱们的孩子……”

“不要伤心了,承庆去了,也是他的命,现在你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不然伤到孩子就不好了!”康熙耐心的宽慰。

“孩子?”纳喇氏一脸的迷茫。

“你呀!”揩干纳喇脸上的泪,康熙说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了吗?所以,现在不要伤心,若是伤到了身体,承庆也会不开心的。”

“皇上是说……臣妾有孕了?”纳喇不可置信的问道。

康熙点点头,“是啊,只是还不足月余,你要小心调养,承庆去了,不仅你伤心,朕也伤心,可是为了咱们的孩子你也要坚强起来。”

纳喇氏强忍着悲痛,乖巧的点点头,这个孩子可是我的命啊!

很快,庶妃纳喇氏怀孕的消息传遍了后宫。

“那个贱女人,好不容易盼死了她的儿子,没成想又来一个,她倒是好命!”咸福宫里,马佳氏咬牙切齿的骂道。

“主子,那现在怎么办?”春兰不知所措的问道。

马佳氏冷笑,“伤心过度,没个孩子太正常了。”

“可是……主子,说句不当说的话,若是这事被皇上知道了,您……”春兰担心的说。

“知道又怎样,我和她纳喇氏不死不休!”

“主子,别生气,您现在也是有孕在身,还是好好保养身体才是。”春兰急忙说道。

“你说的对。”马佳氏点头,“春兰,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以前坏了许多?”

“主子,您也是被逼的!”春兰摇摇头,主子的苦,有几人知道,她们主仆二人明明知道皇后查出了凶手,却是不动声色的把消息漏给了主子,而不惩治凶手。主子干看着仇人却只能忍气吞声,谁让她是一个小小的常在,多次让皇上来咸福宫,皇后自己落了个好名声,苦了主子还要受着众人的嫉妒同仇人争宠,最后却没有赢……

“纳喇氏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赫舍里更不是,我马佳氏一定会报复回来的!”马佳氏攥着拳头说道。

******

康熙离了钟粹宫便信步来了宫后苑,打发一下时间,可是却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等康熙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挥退了宫人,自己站在梦中胤禩站着的地方。

怎么又想起那个孩子了?康熙摇摇头,苦笑,自从上次见面以后,梦里的时间依旧飞逝,他却再没有见过那个孩子,一个是他有意的避开,毕竟那个孩子以后会见到梦中的康熙,如果被他认出来就不好了,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孩子太不起眼了,没有高贵的出身,也没有特殊的地方,梦中的康熙又怎么会见他,而总跟着康熙的叶旋又怎么见的到他?!可是康熙知道自己并没有忘记梦中的那个孩子,否则他不会在有空的时候便会不期然想起那个孩子,一次又一次……

皇阿玛在这发什么愣?一直跟着康熙的胤礽毫无形象的坐在一块石头上,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看的,除了树就是草。你什么时候肯去见见老八啊,至少让儿臣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吧!老八你这个魂淡,没事找事是吧,干什么要惹皇阿玛不开心,你安安分分的呆在乾清宫不好么,皇额娘和赫舍里一族也不用这样提心吊胆了,孤也能和你说说话,可是现在倒好,你躲了清净,害得孤整天一个人跟着皇阿玛,无聊死了!

“究竟是为什么,那个梦究竟想告诉朕什么?”康熙喃喃自语,这是康熙最近在思考的问题,如此连贯的一个梦,如果没有深意那是不可能的,“那个梦应该是未来吧?!如此说来,朕应当是受上天的恩赐了,只是……朕会那么偏心,那么无情么?”康熙自问,他是那么的喜欢孩子,更曾发誓,他的孩子一定会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有着尊贵的生活,能享受荣华,还有一个他留下的清平盛世!“胤禩,相信朕!”

当康熙开始自说自话的时候,胤礽就已经站在一旁认真倾听了,梦?什么梦?预知未来的梦么?不懂!偏心?无情?皇阿玛越来越了解自己了!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胤礽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胤禩,相信朕!皇阿玛,儿臣能告诉您,也许您那个梦真的是关于未来的……也许,不是也许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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