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医生下+番外——绝世猫痞
绝世猫痞  发于:2012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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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娃娃抓起嘛。”我起身去浴室洗澡,“你先睡,养足精神,我们还要上午夜场,把这五年的都给我补回来!”我站

在浴室门口向他握拳致意,“干巴爹!”

他呻吟一声,甩了个白眼给我,背转身表示不会配合我,说:“晚安。”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果然已经睡着了,连我给他擦洗身体都没有反应,可见泄了两次还是有点狠,体力完全跟不上

给他套上睡衣睡裤,我躺在他身边看星星,他呼吸匀净,身体散发着好闻的香皂味道,红晕褪去后我留下的吻痕更加明

显,斑斑点点,都是爱意。

爱人陪伴,儿女双全,人生在世,我心满意足。

我抱着他沉沉睡去,只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美好……

番外五:潘昱雄·作别

蘑菇形状的房子,五颜六色的滑滑梯,连教学楼都刷成了漂亮的彩虹色,站在顶楼的飘窗望出去,海澜幼稚学院真像个

童话世界。

当初收购海澜教育系统的时候,我并没把它放在心上,海盛的主产还是影视唱片,不过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

理人人都懂,何况做教育也算是积德行善的事儿。

我常常想,也许就是因为我上半辈子杀业过重,上天才这么“厚待”我,让我失去我最在意的东西。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一转眼我的人生就走完了一半,虽然正当壮年,有时候我却恍惚觉得自己老了,看透了生死爱恋

,对情情爱爱的事儿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

阿杰说我“爱无能”,除非霍子南能活过来,否则这辈子只能这样了,我苦笑,他活不过来了,即使活过来,也不会再

是霍子南。

很多次我都梦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穿着手术服站在我面前,逆着光,微笑着叫我“潘先生”,没有厌恶,没

有仇恨,温润的眸子如同暗夜里的萤光,让人砰然心动。

如果我知道我会如此天崩地裂地爱上他,如果那时候我知道什么是爱,我一定不会做出那么多让他痛苦让我终身后悔的

事来,我会学着像个普通人一样约他看电影,带他游车河,在生日那天烤一个不那么漂亮的蛋糕与他分享,在水到渠成

的那一天恳求他与我共度一生。

可是,没有如果。

真爱一生是不是只能遇到一次?别人我不知道,对于我自己,恐怕是的。

六年了,我也曾经试着忘记他,我换了卧室,把所有他用过的东西打包锁进地下室,找纯情干净的男孩和他上床……但

是没有用,我忘不了他。

最终我还是将他留下的东西重又一一摆回原位,他用过的水杯,穿过的拖鞋,躺过的摇椅,甚至他看过的杂志。

如果忘不了,那就记的更真切些吧。

“潘、潘先生,您、您好。”

突兀的声音将我的思想拉回了现实,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海澜幼稚学园的教师制服

“我敲了很久的门,一直没有回音,我、我见门虚掩着,所以进来看看,对、对不起……”

“哦,不要紧,坐吧。”我指了指对面的座椅,这学园从海盛收购下来到现在已经三年了,我连股东大会都没有参加过

,教职员工都不认识我,见面难免局促。

不过也许是我很少笑的缘故,这几年似乎每个人都很怕我,连我那没过门的未婚妻也是。

在感情上我不认为我还能再伤筋动骨地爱一次,既然如此,婚姻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项必须履行的职责,如果能支撑事

业,也不算一无是处。

所以半年前我和北方娱乐的总裁千金订了婚,这位以胆子大会花钱闻名女士脾气还算对我胃口,起码她爱好广泛,喜欢

旅行,不会把太多的精力放在我身上。

“这是您要的档案。”女孩将一个文件夹放在我面前,恭恭敬敬地说,“我们向日葵小班新学年招了二十一名小朋友,

其中有两名加拿大裔,一名美裔。”

我打开文件夹,翻了几页,便看到了那张酷似聂辰的面孔。

聂昊,英文名Rany.Neih,男,三岁,持美国护照,父亲Alex.Nieh在马萨诸塞州经营医疗器械。母亲那一栏,是空的。

“您要找的是聂昊吗?”女孩殷勤地问,“他是上个月才报名的,当时已经开学半个月了,算是插班生。”

“有关于他家庭的其他资料吗?”

“哦,有家庭住址和电话。”女孩将一本亲子联系册递给我,“还有上周他父亲写给我们的亲子留言。”

翻开册子,久违的熟悉的笔迹出现在面前,清秀,工整,很少使用连笔。

我曾经很诧异子南的汉字为什么写的这么一笔一划,相反英语则写的非常流利潇洒,还能写很复杂的花体字,带着传统

的英式风格。

其实他很多习惯都很令人费解,也正因为此,时间越久,我就越觉得他像个宝藏,总能给我意外。

“聂昊好像是单亲家庭,不过家境应该很不错,每天都有保镖和保姆接送。”女孩喋喋不休,“对了,有一次他忽然拉

肚子,有个很帅的先生来接过他,聂昊叫他爹爹,但我看聂昊跟他长的一点都不像。他好像是个医生,接了孩子以后马

上就给他做了检查,还带了药来,在校医室呆了一段时间,当时很多老师都跑去看他。”

时隔六年,我仍能在脑海中准确勾画出他的样子,那种没有侵略性的美,温润和蔼,带着年轻男孩身上罕见的宽容,无

论男女,都会被深深吸引。

“如果他是聂昊的父亲,今天的亲子会也许会过来。”女孩说。

“几点?”

“下午三点半。”女孩看了看表,“还有半小时,您要旁听吗?”

“哦……不。”我合上册子,递回给女孩,“你去忙吧。”

十月的M市天高云淡,气候宜人,窗外的天空与五年前那段做梦般的日子如出一辙,蓝的没心没肺。

我点了支烟,站在窗口深深吸了一口,慢慢平复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

六年了,整整六年了,他终究还活着。

确定了这个消息,我一时不知道该喜该悲,六年来那噩梦般的一天反复在我的脑海中重现,我总是无法克制地不断地想

,那一天,如果我跟他在一起,如果我派了阿宽跟着他,甚至,如果我根本就没让他去扫什么该死墓,那么一切,是不

是就能完全不同了?

然,现实残酷,没有如果。

即使他的死只是聂辰瞒天过海的障眼法,我也没有立场再介入他的生活,说了要放他自由,就不该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何况,我欠他太多太多,他救了阿杰,我却费尽心机害他失去一切,爱情、事业,甚至性命……今时今日,我已经觉得

,自己连跟他说句“对不起”的资格,恐怕都没有了……

五点刚过,三三两两的家长从教学楼里散了出来,我下意识地搜索着记忆中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是紧张还是期待,手

心都出了汗。

终于,我看见了他,颀长的身材,挺秀的眉,清澈的眼,是他没错,上帝也不可能重复这样的杰作,造出如此相似的两

个人。

我丢下烟蒂,打开窗,看着他沿着花园小径走进了小操场,先是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而后坐在了一个红色滑滑梯的台

阶下面。这个点儿离放学还有十几分钟,他大概是在等着接孩子。

坐了一会,可能是电话响了,他掏出了手机,远远地,我能看到他唇边渐渐荡漾起温暖的笑容,那笑容一如六年前初见

时的清澈动人。

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他的脸微微红了,抿着嘴笑了笑,捏了捏自己的鼻尖,而后合上了电话。

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站起身来的一瞬,他的动作忽然一僵,顿了顿,仰起头,看向我所在的方向。

跟他的视线对上的一刻,我如遭雷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呼吸都几乎停顿。

他是个外科医生,眼力好得很,这个距离,他一定能看的很清楚……

本以为那种爱恋牵挂,懊悔愧疚,经过时间的洗礼已经慢慢淡薄,起码不会再如此撼人心扉,但真正与他四目相对,才

发现早已深入骨髓,根本无法回避。

子南……我无声地张了张嘴,心中念了千万遍的名字却终究无法说出口,只能就这样远远看着他,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又也许只有一瞬,他忽然低下了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双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

地往教室走去。我看看表,正好五点三十,放学的时间到了。

想了想,我果断地出了办公室,快步往往教学楼跑去,这么多年来,似乎从没如此刻般焦急过,脚步轻快,毫不迟疑。

向日葵小班在顶楼,我到达的时候恰逢老师送学生家长出门,子南蹲在门口的鞋柜边,正在给一个小孩穿鞋。

那孩子大概三四岁的样子,皮肤有些黑,头上歪戴着一顶蓝色棒球帽,笑起来嘴角有个酒窝,跟聂辰如出一辙。

近距离看,子南仿佛丰腴了些,脸色也很红润,穿着件简单的黑长裤、白T恤,扣子一直系到最上面,头发也理的规规

矩矩,一如既往地保守持重。

聂昊咭咭咯咯跟他说着什么,眉飞色舞兴高采烈,他却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只敷衍地应答几声。

给孩子系好鞋带,他拖着他的手站起身来,跟等在门口的班主任道了再见,往电梯走去。

我下意识地跟了上去,在电梯门合上的一瞬抬手挡住了感应器。

门缓缓打开,我走了进去,仿佛早就预料到这次相遇一般,他没什么惊诧的表情,只淡淡看了我一眼,便好似陌生人般

移开了视线,关了电梯门,按了一楼。

虽然他神情漠然,但我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拖着孩子的手也有些抖。

我知道他恨我,也怕我,如果我仁慈一点,此刻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我无法忍受,我必须要真真切切看他一眼

,确定他是他,确定他活的很好,确定那些曾经的折磨伤害,起码,看起来,已经烟消云散……

“爹爹,我晚上要吃草莓派,你给我烤。”聂昊仰着脸看着子南。

“好。”他随口应了。

“还要巧克力布丁。”

“不行,你的牙不好。”他面无表情。

“那我晚上不要一个人睡。”聂昊换了要求,这孩子跟他父亲一样,很懂得跟人谈条件,“我要跟你睡,让Alex去我的

房间吧,我有很多变形金刚,都可以给他玩。”

“你自己跟他说。”

聂昊撇了撇嘴:“你帮我说,我昨天跟他吵架了,发过誓再也不理他的。”

子南不置可否,聂昊拉着他的手祈求地晃了两下,忽然注意到了我:“伯伯,你干嘛老盯着我爹?”

我将视线从子南脸上移开,看着聂昊:“哦……他很像我一个朋友。”

“盯着别人看是很不礼貌的哦。”聂昊郑重其事,看来这孩子很维护子南。

“抱歉。”

“叮”一声轻响,一楼到了,子南刚要出门,聂昊忽然抱住了他的腿:“爹爹我好累,你抱我。”

子南无奈弯腰将他抱起,往外走去。

电梯的感应器不是很灵敏,电梯门在他们出去的一刹忽然合拢,眼看就夹住了他们,我忙抢上一步伸臂挡住了电梯门。

“哐当”一声,门撞上了我的胳膊,而后警报响了一声,又慢慢向两边打开。

子南吓了一跳,抱着孩子飞快地出了门,惊魂未定地回头看了看我。

“谢谢。”良久,他向我微微颔首,低声道谢,我深深看住他的眼睛,多少年来一直徘徊在心头的那句话终于脱口而出

“对不起。”

他愣住了,怔怔看着我,眼神复杂,含着压抑的仇恨恐惧,以及矛盾挣扎。

“对不起。”我站在电梯里,用手挡着电梯门,看着他,虽然心里明白,让他就这样轻易宽恕我曾经加着于他身上的一

切未免太过奢求,还是忍不住想要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你说错啦伯伯。”子南终究没有回应,倒是聂昊接了话,“你应该说‘不用谢’,可不是‘对不起’哦。”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子南淡色的唇微微抿了抿,什么也没有说,抱着孩子转身离去。

他不可能原谅我,我早就知道。

他挺拔消瘦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大厅,我目送他远去,告诉自己,既然说过要给他自由,那就像个男人

一点,看过这一眼后,永远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打扰他的生活。

那天我又回了邱楠山别墅,夜晚到来的时候,我用子南用过的那只杯子泡了一杯清茶,独自坐在卧室窗前的摇椅里。

夜很黑,起风了,星星月亮都被乌云遮了起来,我轻轻啜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苦涩在口腔悄悄蔓延开来。

这样很好,霍子南死了,他变成了林祖栋,变成了天佑的院长,没有人会再质疑他的身份,他重新拥有了生命,重新拥

有了事业,甚至拥有了爱情和家庭。

这样的幸福,是他该得的,既然我给不了他,别人做得到,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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